簡體版 繁體版 第72章 凌采采薇

第72章 凌采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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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凌采采薇

第72章 凌采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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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洛薇管理黑月血驥後,又去了****找凌採。

“凌採,從今天開始,你是采薇了,你的記憶失去了一些,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別人不敢碰你,你是因為一個男人而跳崖自殺的,聽好了.。”

彼洛薇和凌採說完話,讓她上臺表演自己所造歌曲,自認而然的紅火,便坐在一旁看好戲。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采薇,我先給大家將一個故事。”說完,還抱著琵琶,彈奏了一曲江南小曲。

“那年的天氣確實是冷得緊吶,明明已然是初春,雪卻依舊固執地落了下來,紛紛揚揚,直到整個小城都被裹得滿是肅殺之氣,也依舊不肯停歇。

估麼著已是晌午了吧。隔壁依依呀呀的琴聲又響起來了,沒多會兒,醉醺醺的叫好聲,甚至讓人反感的葷話都冒了出來。不過,這裡畢竟也是個****,那種紙醉金迷的氣息才是這裡的主旋律,如何不堪入耳的話,該聽還是要聽,該忍還是要忍。

思緒又回到眼前,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我所居住的這個小樓,實則是由數間歌樓錯落而至組成的****群當中並不大起眼的一座,不過有幸的是,這裡距離街道卻是不遠,若不是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早早便能傳來孩子嬉鬧的聲音了罷。

從窗子向外望去,不遠處河堤旁的桃樹上也壓滿了雪,至於昨晚他和我說的桃花的花蕾,如今也只能若隱若現地尋得點點的淡粉色,那粉色淺淡得甚至讓我反反覆覆地問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前邊那座****的窗子外總是掛著一隻紙鳶,如今也頂了半點雪花。

還在盼著春風的到來,可以在天上自由飛翔麼?真有夠傻吶~至於那個屋子的主人姓甚名誰,我卻是不大瞭解的,雖說打小就住在這個地方,但是總有些不願和他人過多來往,以至於將近十年了,卻除了左鄰右舍以外誰都認不得。

白天從來都那麼難熬,近在咫尺的那些靡靡之音也不知唱了多少年,卻從來都不肯稍稍歇一歇。收回目光,才發現桌上還有宣紙鋪著,硯臺放著,是昨天他教我寫字時候留下的吧,居然也忘了收起來。這麼想著,竟自顧自地拾起了筆,研起了墨。

“篤篤~”

敲門聲?可是這會兒太陽還高著呢,他才不可能這會兒來……

“小姐~”一個極其小心的聲音從門縫外鑽進來,嚇得我一激靈,墨差點淋到剛剛寫好的字上。這個聲音……是……他家的婢女?

這個婢女,實則沒比我小几歲,若論地位,無論如何也比我這****女子高上一籌,卻很固執地對我以“小姐”相稱。見過她沒幾面,而且她來的目的其實一直都是……

“小姐……我家夫人託我問你,那件事想好了沒有。”她站在門口小聲嘟噥著,“夫人說,小姐若是需要財物就儘管開口,管保小姐此生花都花不完……只要小姐答應下來。但是如果小姐不答應的話……”

果然,看來繼續拖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如今已經到了不答應也得答應的地步了吧……我黯然地點點頭:“都說了,我和他……並不是為了錢財……回去告訴老夫人,明天,明天可以嗎?”

聽到我說如此,她也稍稍鬆了口氣,稍稍打量了一下我這小屋,像是很同情般地和我說道:“小姐果然好可憐呢……琴又彈得那麼好,又會寫字,人兒也長得那麼漂亮,活脫脫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倘若當真生在大戶人家,夫人也不會如此刁難了吧……”

“天命如此,又怪得了誰呢……”我苦笑道。

天晴的時候,太陽已經醉醺醺地臥在了江水的盡頭,滿城的積雪上,又覆了一層軟綿綿的暗黃色,無論怎麼看都好生惹人喜愛,想**日苦盼,也不過是在苦等每天的這個時候……

早早地引燃油燈,雖說不過是傍晚,卻總想千方百計地催促夜晚趕緊來到,每每想起這些,總會自嘲般笑笑。

“咔噠~”

胭脂盒扣上的那一霎那,身後的房門又準時地被推開。按理說早該習以為常,心底裡卻依舊撲通撲通地鬧騰個沒完。

“又在這個時候梳妝打扮?”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溫暖了全身,卻又手忙腳亂地去收拾梳妝檯,“不是說過,沒必要特意在這個時候梳妝的麼?”

頷首點頭,卻嬉笑著一句:“‘女為悅己者容’,這可是公子教給我的~”“紙鳶葬雪扶搖夢,桃花來時尚早。”他的指尖拂過窗前桌上我寫的文字,不覺讀了出來。

“如何?”我湊到他的身邊,滿心歡喜地盼著他的點評,他的眉目卻變得有些凝重了,雖然只是一點。

“紙鳶葬雪……扶搖夢……”他的手繞過我的頭搭在我的肩膀上,“紙鳶……今天又落雪了麼?呵……”凝重的眉眼下,笑容也有些苦澀,“可是,春天總有一天會來,雪總有一天會融化,小紙鳶總有一天會找到她的自由……”

算是安慰我麼?可是公子啊公子,有些春天,永遠都不會到來……

我這麼想著,心中像被誰狠狠地抓著一般難受,卻如何也不能讓他知曉,只得低低埋怨一句,“誰是小紙鳶吶,我才不是……”“公子吃酒嗎?今天好想和著曲子,給公子唱歌聽呢……”

“唱歌?最近不是一直纏著我教你讀書寫字麼?”他的目光依舊放在案子上我寫的那幾個字上,言語中又不泛幾分欣喜,“噥,詞都寫得這般好了。”

“可是……”我努起嘴,乞求般看著他。

“罷了罷了,隨你興致便好~”他從來都奈何不了我的,終究只得依著我,看著我取下那隻與我相伴許久的那架琴,也不經意般地感嘆道,我似乎許久都沒有觸碰過這架琴了。不覺間,酒已過了三巡,都說酒後吐真言,是不假的。指尖觸著琴絃,不知不覺間便彈奏到了那首曲子,熟悉的旋律一下又一下敲打著我的神經,歌聲勉強壓抑著自己的哽咽……

“《纖雲弄巧》?”醉眼迷離的他,也依舊聽得出這曲目,“我們天天會見面的,為什麼要唱這首?”

為什麼要唱這首?幸好他醉了,看不清我淚染透的妝,我依在他的懷中,在他的鼾聲之中,淚如雨下。

驀然驚醒。

依稀是晴天,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漆黑得有些怕人。習慣性地去尋覓那最熟悉又最討厭的聲音,收到的卻只有水花拍打船身那種冰冷機械的聲音。

夜鴉,這群呱噪的傢伙,消失之後果然還是有些想念呢,可是如今,沒了它們,也會自不自覺地在這個時候醒來,這還多虧了它們呢。

說起來,離開他,離開那座小城已經有一陣子了吧……不知道他當初發現我離去是否有太過傷心,是否有遷怒於他的家人……不過這些事情,時間總能撫平,他也終於會踏上他的仕途,而不是拘泥於我所在的那小小的****吧,這樣也好,也好……

倚著欄杆,習慣性地摸到了那把琴,琴絃捻動,絲絲樂音在江水的滔滔聲中很塊便被淹沒。如果他能聽到,就好了,我這麼幻想著。

“姑娘真是彈得一手好琴呢。”太陽昇起的時候,船家這麼和我說。

一手好琴麼?這句話我聽了千遍萬遍,唯獨沒有在他的口中聽到過。第一次和他“相遇”,是在好久之前了吧。

那時還小,盡是只能做些彈唱的事,厭惡****女子的行徑,只能小心翼翼地避開那達官貴人色咪咪的念頭。但是久而久之,自己也清楚,終究逃不過這一切。所以,愈發地,害怕長大,害怕不知何時將會到來的一切。

憂愁,如果找不到人去述說,那麼它便會在不經意間流露。

依稀記得還是那天,還未過晌午,我一個人在閨房一遍又一遍地胡亂彈奏著曲子,僅僅為了排解對未來的恐懼。今天會面對誰,會怎樣,完全不知道……

正當我沉浸在對未來無限猜測的時候,門輕聲地被推開了。他的衣襟攜著一陣微風,出現在我的面前。

第一眼,便覺得他不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我說不好。畢竟這裡是****,雖然庸俗之人佔了大多數,偶爾,也會有風流才子光顧此地,而他和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姑娘似乎有什麼煩心事?”這是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好像把我的心底看得一清二楚容不得質疑一般的疑問。

而這一句話,分明使我的陣腳全亂,茫茫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傻傻地看著他的眉目,臉漲得發燙。

“是害怕麼?對自己的未來?”

心底好像被他窺視得一乾二淨,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那麼呆呆地……

“你的琴聲告訴了我一切,毋需你多言哦。”就是這樣,他從來沒有讚賞過我的琴技,取而代之的,卻是毫無偏差地讀出我琴絃裡流露出的哪怕一點點思緒。或許,一個樂者的幸福不過如此,而我,如此簡單地便見到了。

但是,命運就是這麼喜歡弄人。咫尺的幸福,永遠都不會得到。很久之後才知道,他是一個很有名望的官僚裡面的公子哥,若說考取功名飛黃騰達,對他來說不過一瞬間的事,若是再能娶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整個家族都會一步登天的吧。

所以,為了我,他有意把自己考取功名的時間一拖再拖,娶親的事也早早擱置一邊。因為顧忌流言,他總會每晚與我相會,天亮之前,夜鴉鳴起之時,再悄然離去。

雖然不能時時伴在他的左右,不過也有些小小的滿足,日日相侯,夜夜歡聚成為了那一段最美好日子的主旋律。可是這種日子待得越長,心中便越怕。我知道我不過一個****女子,即便如何潔身自好,也抵不過這世間的流言蜚語。不能和他長相廝守,這是命中註定的,躲不過。

終於等到了那一天,他的母親找到了我。

一切都結束了吧。浪花聲窸窸窣窣地打斷了我的思緒,初晨,殘月在天邊黯然地懸著。每每瞧見月兒,總會想起那天初晨他曾經和我說的話。“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殺遍這惱人的夜鴉,帶著你,只有我和你,離開這個地方。帶著你去看這大千河山,春花秋月,不是你吟唱了無數遍的麼?”

“看這大千河山……”苦笑著搖搖頭。此行,或許便是如你所說,遊遍大江南北的吧,只可惜,不能與你……如此想著,不覺已然淚眼朦朧。

“嘣~~~~~”當手指又一次觸到琴絃的時候,那一聲淒厲的嘶鳴害得我手指一緊,再低頭看去,一根琴絃已然斷為兩截,捲曲著縮在琴的兩頭。

壞掉了麼……也罷……

時光荏苒。

不覺間,腳下水中的我,昔日的容顏已經不在,自嘲早已垂垂老矣,卻也不願如徐娘般掙扎。此生,走過了好多地方,見過了好多美景,多少,也不枉此生吧。

我站在暮色籠罩著的河畔,茂密的蘆葦杆在夕陽的映襯下,變成黑濛濛的一片,無論如何也看不真切了。傍晚……嗎……我下意識地拽了拽身上的單衣,然而,金閃閃的夕陽卻送給了我一個暖暖的冷戰。說到冷暖……我眯起眼睛湊向那暖暖的陽光,仔細玩味起來。那些文人墨客,總是會寫故鄉暖,他鄉寒。

故鄉……對於我來說,故鄉不過是當年年少固執的陪葬品罷了,那些糾錯的情感,那些對俗世流言的忿恨,在好久好久之前便隨著那架琴,一同被埋葬了。如今身處異鄉,也沒覺什麼不好……

一陣晚風掠過,好涼……正欲轉身,遠方一群烏鴉被這股涼風颳起,急躁地從草叢之中撲騰起來,伴著他們獨有的吵鬧聲消失在天邊……

有人哭了,誰呢?呵呵,既然與君永世不見,死了就好,那女子縱身一跳跳下了懸崖。”不但是采薇,臺下的人們早已泣不成聲。

“大家請聽采薇的一曲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原名:三千世界鴉盡殺】”

“夜寂夜鴉起夜息夜鴉寂

夜息伴君起且為君著輕衣辭去

不過朝夕卻恍若三季

雪紛飛楊柳岸

看誰家紙鳶遙盼

風扶搖青雲巔

君何時再還

盼到紅霞漫斜陽醉天邊

再重拾羽衣輕點眉間

為君舞歌一曲纖雲鵲橋仙

與君共醉樽前

今朝連夜雨飄搖落巫山

誰管他斷了的紅線

只恨那夜鴉聲輕葬了****

也葬了半世緣

夜寂夜鴉起夜息夜鴉寂

夜息孤影寂憑欄嘆晚風急別離

已過三季卻恍若朝夕

燕堂前雨喃喃

花葉下繾綣紙鳶

線似斷也未斷

君此生不見

遙嘆我不過歌舞****間

君墨染弦****過青衫

世流言事難全夜夜共嬋娟

夜夜夜鴉闌珊

君嘗言執長劍滅殺鴉三千

春花共秋月與我踏遍

雨聲亂玉笙寒挑燈又翻看

君予我的畫卷

帆彼岸攜手流年漸行漸遠

我焚琴斷絃隻身遊遍山河萬千

笑不似彼時孤寒他鄉夜暖

忽風起鴉聲漸漸吹落誰的淚眼”采薇哭的更加厲害。

一個觀眾起身“不知是哪家公子,竟讓采薇姑娘如此傷心。”

采薇也不知道,只當彼洛薇不想她難過才故意隱瞞“我已與他永世不見,此時不要再提,謝謝大家聽采薇今天的傾訴,下次見。”

彼洛薇勾脣冷笑,這人的確存在,就是當年死在她手下的凌採,沒辦法,他們兩人太相像,前世凌採的孽緣,今世你繼續揹負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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