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終於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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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終於想起來了
“怎麼了？”她的眼神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不是夢！那不是夢！”她專注地看著他。“昊霆，過去的五年對我來說才是一個噩夢，現在，我的夢終於醒了！”
龍昊霆震驚地看著她，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允……允兒，你在說些什麼？”堂堂“神華集團”大boss龍昊霆先生，竟然以為太過緊張而結巴了。
林允兒點點頭。“昊霆，我想起來了！你、諾一，我都想起來了！”
龍昊霆楞了起碼超過10秒鐘，眼眶慢慢紅了。
他閉上眼睛，長長舒了口氣。終於，他的允兒終於把他想起來了，把諾一想起來了！他等待了五年，心中最大的遺憾終於得到了填補。其實就算允兒一輩子都不能重拾往昔的記憶，他對她的愛也不會少一絲一毫，但對那麼渴望母愛的諾一來說，始終都是一個小小的遺憾。現在，就連這個小小的遺憾也沒有了，他們一家人，一家四口，終於真正在一起了。
林允兒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鬆開他的手，詳細的手指慢慢落在他的臉上，細細撫摸著他的五官輪廓，眼淚再度流了出來。“五年了，你整整等了我五年，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還有諾一，我怎麼能把我的孩子忘了？就算是忘了自己，我也不能忘了他啊？諾一，我實在是太對不起他了，這五年來我沒有對他盡過一絲母親的責任，我不配做他的母親。”
歐明進來的時候，龍昊霆才剛剛把林允兒的情緒安撫下來，她還坐在病**默默地擦著眼淚。
看到一個渾身上下都嚴嚴實實地包裹在斗篷裡的高大男人走進來，她微微吃了一驚，但見到坐在她床邊的龍昊霆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的心又安定了下來。
即使是在沒有重拾往昔的記憶以前，只要龍昊霆在她的身邊，她都能感到異常的安心。這一點她早就知道，當時只是覺得很困惑而已，也沒有往下深想，要是她在努力一點，堅強一滴，能夠抵禦得住頭痛得折磨，也許就能早一些想起他們來了，她的寶貝諾一也就不用再孤獨淒涼那麼多天了。
想到這裡，她剛剛控制住的淚水又充上了眼眶。
“好了，不要在哭了！你看，你哭得眼睛都紅了，讓人看了會以為我欺負你，會找我拼命的。”龍昊霆用手指替她擦去剛剛滑出眼眶的一滴淚水，若有所指地看了那個走進來的神祕男人一眼。
林允兒吸了吸鼻子，擠出一個微笑。“好，我不哭了！終於把你們想起來了，我應該笑才對。而且你對我這麼好，怎麼可能有人會誤會你欺負我呢？”說著她發現了龍昊霆眼神的一樣，隨著他的視線朝那個神祕男人看去。“這位是……”
她認識這個神祕的男人嗎？為什麼會覺得他走路的姿勢那麼熟悉。“難道你是……歐，歐明？”會是他嗎？他的手和他的腳……現在看起來一點異常也沒有啊！那麼嚴重的傷，難道真的
能治得好嗎？
神祕男人慢慢抬手，把遮蓋著他整個頭臉的斗篷帽子給退了下來。“允兒，想不過了那麼多年，而且我穿成這個樣子，你還能認出我來！”能像這樣一直在她的記憶裡佔據一個位置，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吧！他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還能指望什麼了？而且聽允兒和龍昊霆剛才的對話看來，她已經記起過去的事情了，這樣很好！真的很好！她能夠過得幸福快樂，是他此生最大的願望，看到她笑得那麼幸福的樣子，他滿足了！
隨著他現在的容貌逐分逐分慢慢呈現在她的面前，林允兒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麼，嚇到你了嗎？對不起！”他應該想到的。他想著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活得也像一個怪物一樣，需要時時壓抑住體內隨時有可能爆發的戾氣，為了避免傷害到無辜的人，大部分時間只能一個人待著，他已經失去了或者人群中的資格，久而久之，人類的情感也慢慢被被冷硬的機器身體給吞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這樣的他，突然出現這允兒面前，她會被嚇到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歐明以為過去五年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心臟磨練的足夠冷硬，足以接受所有的考驗了，可剛才林允兒吃驚地眼神，還是讓他的心微微痛了起來。這是過去五年來的第一次，即使剛才面對昏迷不醒的歐笑笑，他的心也沒有想現在這樣難受過。
他抬手，慢慢拉起帽子，要重新把自己的臉蓋上。
“不要蓋！”林允兒猛的掀開被子，迅速翻身下床，朝歐明跑了過去。
因為太過惶急，快跑到歐明面前的時候，她還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允兒……”龍昊霆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衝去幾步朝林允兒伸出手去，但這動作又很快硬生生地止住了，手又慢慢垂了下來。
歐明怎麼可能看著林允兒摔倒在自己面前，哪裡還顧得上去戴什麼帽子，他“嗖”一下衝了出去，閃電般伸出手把她扶住。
“允兒，你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呢，怎麼還像以前一樣冒冒失失的。”他扶她起來，確定她站好了，就想收回手去。
但沒有成功，因為林允兒迅速地反手把他的手拉住了，拉得是那條金屬手臂。
“你怎麼……你的臉……”她抬頭看著他那一半金屬，一半面板的面孔，又低頭看著被她緊緊握住的金屬手臂。“你的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有你的腿……”
她說著就要蹲下身去檢查他當年手傷的那條腿。
歐明趕緊把她拉住了，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扶了起來，對她搖了搖頭。“不要看！和這條手臂是一樣的，你不要看！我變醜了，嚇著我的允兒了，對不起！”說完他依舊要去戴上帽子。
林允兒搖頭，制止了他。“你不醜，比起以前來，更酷更帥了！”
她的目光在歐明的
臉上逡巡，纖細潔白的手指也隨著自己的視線撫上他每一個面部和五官的輪廓。
他的面板還是想過去那樣光潔柔韌，但觸手的感覺卻比過去冰冷了很多，他的眼神依舊明亮專注，他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其中蘊藏了對她的最真摯最深沉的情誼，即使過去那麼多年，發生那麼多事情，也始終沒有變過。
手指摸到面板和金屬連線的地方的時候，她的手指僵了一下。
歐明抬手，阻止她在繼續下去，但林允兒搖了搖頭，輕輕把手從他雖然是人類的肌肉面板，卻沒有了人類的溫度的冰冷手掌中掙了出來。“不要害羞，讓我好好看看你！”
害羞？歐明笑了一下，笑得有幾分無奈，又要幾分苦澀。他永遠無法拒絕允兒的要求，過去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只有面對她的時候，他才覺得體內的戾氣平息了下去，才覺得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會心疼，也會害怕！他害怕允兒會因為他的長相而怕他，也害怕因此以後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又要繼續忍受過去五年那種刻骨銘心思念卻又不能見面的折磨。
林允兒不住地歐明的所思所想，她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張臉上。
手指輕輕撫摸的金屬和面板連線的邊緣。“痛嗎？”她語帶哽咽地問他。
歐明垂下眼簾，輕輕搖頭。“現在已經不痛了！”
現在已經不痛了！是否以前很痛？把一塊金屬生生地鑲嵌在臉骨上，那是怎樣一種椎骨的劇痛？林允兒雖然沒有體會過，但可以想象得到。
“不痛就好！不痛就好！”她想笑得，但嘴角的笑紋還未勾起，眼淚就先落了下來，低落在他那條金屬的手臂上。
那是一條金屬手臂，明明沒有任何直覺的金屬手臂，但她的眼淚低落在上面的時候，卻好像被岩漿灼痛了一般，抖了一下。
冰冷的手指拭去她的淚水。“別哭，我真的不痛，你不要擔心！”最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當年毀去了一半的臉被裝上這塊金屬的時候，那種比錐骨還要劇烈一百倍的痛，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當時不是心中裝著允兒，他絕對熬不過去。
“好好，我不哭！我們好不容易重逢，我應該笑才對。”林允兒用手背擦去自己的眼淚，對歐明擠出一個顫抖的微笑。
她的眼中還染著滿眶的淚水，那麼努力地對他微笑，卻不知道她的嘴角在微微抖顫，這副脆弱又堅強的樣子，讓歐明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他發誓，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允兒現在的樣子。他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允兒卻還能為他笑為他哭，他還求什麼了？過去五年間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在此刻都被奇異的扶平了，就連身體裡驅之不散的戾氣，也好像平復了一大半。
林允兒輕輕撫摸著那塊緊緊依附著他面部輪廓金屬，冰冷的溫度讓她的手指有些發抖，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心疼他過去所經受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