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鴻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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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鴻雁4
玲瓏在旁看著，神情緊張。
包志清笑道：“別擔心，這點傷死不了，你以為殺人如殺雞，破了點皮就能死。”
那樣的重傷，哪裡是破了皮那麼簡單，玲瓏聰明地閉上嘴巴，不與他爭辯。
包志清檢查就近的屍體，一概是黑衣黑巾，領口、袖口，無論哪兒都找不到任何標識，不用說這是專業殺手組織，不留下任何可供追尋的線索，一具具屍體殘破不全，玲瓏看得噁心非常，包志清卻好象生出興趣來，非但把就近的屍體看了，其他地方的屍體也一具具認認真真的看過來。
玲瓏掩著口鼻道：“這些人明明就是故意隱藏來歷，能找到什嗎？”
包志清笑道：“不對，他們身上毫無特徵，正是故意如此想讓人推斷其來歷，以為是專業的殺手。”
玲瓏訝然道：“想讓人以為是專業殺手？”
“可惜，這幫人或者是專業的打手，卻絕不是經過嚴格鍛鍊地殺手，太多地方露出馬腳。”
玲瓏不解，包志清隨意拎起一張鮮血還在往下滴的蒙面巾：“丫頭，你來看看這張面巾。”
玲瓏反退了一步，包志清哈哈大笑，不再作弄她，便道，“這種布料輕薄平滑吸汗透氣，有個名頭就叫做珠帆布，是上等人家所常用，別說是拿來做一塊區區的蒙面巾，就算是給殺手做衣服，也沒哪個財大氣粗的殺手組織肯這麼幹，殺手殺手，今天生明天死，性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做衣服還能這般講究？這群殺手連蒙面巾都如此奢侈，只能說明平時並非殺手，不過是臨時派出來追殺這女子，又不想被人瞧破來歷，假充殺手罷了。”
“哦……”這和玲瓏猜想地出現一些偏差，見他還在不停檢視。
“難道還有其他特徵？”
“太多了。”包志清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將一名死者的手掌及腕骨捏了又捏，“此人手臂較
普通人為長，掌硬如鐵，掌心淤黑，平時練的是鐵砂掌；這人足穿釘靴，靴頭和靴筒上均有凸紋萬字機蝙蝠案，出自游龍八卦門；這人手中尚扣著一枚未及發出的唐門獨家暗器……呵呵，這些個妄圖冒充殺手組織的人，也太馬虎了，按他們的特徵一查，立馬可知平時屬於哪裡，真是殺手的話，早被仇家圍攻殺死一千遍了。嗯？這是什麼？”
一名死者的脖子裡，竟然還墜著一枚小小的銀牌。
包志清扯下來看了一眼，遞給玲瓏。
玲瓏將銀牌握在手心，低聲道：“原來是他！”
包志清笑道：“乾王？”他目光銳利，早已看見牌子上的一個“乾”字，看那銀牌的款式花樣，是出於乾王府無疑。
包志清笑咪咪道：“乾王何以要殺梅若珏，丫頭心裡一定明白的了。”
玲瓏低聲道：“我還不甚明白。”
包志清拍了拍手，意興闌珊：“反正人是哪裡的找出來了，要追殺的物證我也給你了。小丫頭，接下來的事情我可懶得管了，你自己處理吧，這群殺手偽裝得實在差勁，如果不打算讓官府找出乾王痕跡，恐怕你一時三刻是遮掩不過。”
玲瓏將銀牌置入懷中，淡淡道：“我為什麼要遮掩？”
包志清哈哈大笑，並不答言。
包志清留下來的原因也只為了好奇，既查出對方來歷，就沒有興趣多留，玲瓏也知留住他做證之類不現實，況且她也不要他做證，包志清先行離開。
不多時京兆尹趕來，已聽說公主遇刺，再見到滿林子腸穿血流的慘況，未免誠惶誠恐，問之於玲瓏。
玲瓏冷笑道：“刺殺本宮嗎？只恐是個誤會，這起人不是來刺殺本宮，而是前來刺殺太子的。”
京兆尹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地道：“怎、怎麼是刺殺太子殿下？”
玲瓏指梅若珏道：“這女子原
是太子的人，跟過本宮一陣子，如今早已回去，既遭追殺，料因太子故。”
“呃……”京兆尹心想可未必是這個說法，但公主這麼說了，他當面不敢回嘴。
“離別亭嘆別離。”玲瓏又幽幽道，“此時此地，何人離開，何人送行，你皆不與聞，大人身負守護京師安全之責，似乎兒戲了一些吧！”
京兆尹唯唯答應，汗如雨下。
玲瓏面色一變，如冰如霜，厲聲道：“本宮留此，只為這女子曾相從服侍本宮，忠心可嘉！如今死得可憐，府尹大人，本宮命你，速將凶手主謀擒獲歸案，不得有誤！”
“可是……可是……”京兆尹哭喪著臉道，“請公主明示，這滿林子的屍首……”
“包志清護駕時所殺。”
包志清名氣縱大，京兆尹不預江湖事，卻是近期爭通商才聽說的，只覺耳熟，滿場亂轉想不出這個人名，在他眼裡這人簡直是魔星轉世，以如此殘酷手法殺了這樣多人，似比這群殺了梅若珏的殺手更遠如惡魔，但證人是美柔公主，此地又是現場，不宜多問，只得暫且按捺滿腹疑問，命棺木厚斂梅若珏，另外叫了轎子，護送玲瓏回府，而中途公主府人馬也趕來。一起護駕。
臨時叫的青布兩人小轎一搖一晃，頗不平穩，玲瓏從未坐過，她本來滿腔地心事，坐在這樣搖晃顛簸的轎中，那心事更如海潮浪湧，一浪高過一浪，幾乎都要將她衝坍淹沒了。
探手入懷，慢慢地取出那一團被她攥得死死的衣裳，平展於膝，怔怔瞧著，她的淚就一顆一顆地滾將下來，終至珠淚成行，將那幅顏色黝深筆法倉促的畫，都幾乎湮得模糊起來。
梅若珏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年長失聲，估計是連啞語都不會打，以往玲瓏同她相處。只感無法溝通，而她也從未曾嘗試與其深入溝通。
卻原來，梅若珏有一手驚人畫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