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悲涼的預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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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悲涼的預兆1
這點疑惑不解決，秋明怡輕易不會下決斷，好在李清霞思路已經整理完畢，很自然地介面道：“我當然是為著想！”
就是曾經和玲瓏提及的那套理由，她預感到皇帝莫測的心意，不能眼看著姊妹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付之一旦，她要變得更強，決不屈於皇權之下，最後，她有意補充道：“三姐，我沒有和玲瓏結同盟，僅是許諾給她一點容許狀況下的幫助，我不見得蠢到把所有希望都寄予那個小女孩身上，我所謂地心機你不喜歡，連我的人估計你也從不曾喜歡過，但是我這麼做是為了我們這一整個幫派，只要你我還是一個幫的人，你便不能、也不應該反對我，至於玲瓏，她這麼做完全是因皇后逼得她喘不過氣來了，你是一向覺得虧欠她的，既然如此，提供一些適度的幫助，容她渡過這段艱難的日子又有何不可？”說得這麼完美無缺。
在此前提下，若能借著這個大題目，徹底打敗她和王晴薇，李清霞會不會去做？那是個勿庸懷疑地問題。
秋明怡暗自冷笑不已，卻未宣諸於口。
這就是一種人生的悲哀吧？明明知道，彼此口不應心，面和心不和，在內裡，一方永遠顧忌著、防備著另一方，另一方若找到機會，必定毫不猶豫舉槍殺來，片甲不留。外表，她們卻姊妹相呼，言笑炎炎地是集中在同一陣營，打起一致對外地大旗號。
“這個幫裡，整天你鬥著我，我鬥著你，其實何需朝廷的插手？你看它漸漸地，就露出衰敗之象了。”她輕輕地說。
柳玉鴻微微色變，但李清霞已先走了出去了。
玲瓏許是有些認生，趕路疲累之極，躺在**，卻了無睡意，輾轉反側了好久，聽著更鼓一聲聲漏過，直到天色麻麻發亮，才漸覺朦朧。
恍惚到了似曾相識之地。
空曠，幽深，寒冷，深深淺淺的黑霧波浪般湧動繚亂。
她心底不安，輕聲試探喚道：“母后？”周圍陰陰並無回答，然而她記得這是以前經常來到的地方，最近少了很多，為何突然間又回到了這裡？是母后想念她了嗎？她再喚，“母后！”
雲霧流動著，象紗簾一樣向著四面八方攏開去，蒼白憔悴的面龐隱隱綽綽顯現出來，死去多年的人向她招著手：“玲瓏，過來。”
她努力上前，腳下黑霧似牽牽絆絆拉之不斷的繩索，她走不近。
“母后！”她叫道，“我過不來！”
陽皇后輕嘆道：“你走不過來，還是不想過來，玲瓏，你想不想看一個人？看到他或許你就能過來了。”
玲瓏愕然，走不過來，和不想過來，這對看似矛盾的詞彙，出現在母后的話裡，顯得別有意味。
她低聲問：“是誰？”
那張蒼白的臉旁邊，遮天蔽日的陰暗裡，漸漸現出一條人影，閃著月光白的衫子隱隱約約，而後是他英挺的下巴，薄而有力的嘴脣，高聳的鼻樑，最後，是一雙熟悉無比的眼。
她不由叫出：“郭易鑫？”
郭易鑫朝著她笑，是一如既往溫暖的感覺，可是，他的臉上為何湧動著悲哀？他眼內分明閃著某種渴望，而他的人卻始終如浮雲飄搖不定，“郭易鑫！郭易鑫！”她忘記了母后所在，不停叫他，他的悲哀更深。
月光閃緞的衣衫色彩漸深，濃濃的，稠稠地，似血。
她說：“郭易鑫，你在哪裡？你為何不過來？”他不過來，她走過去，然而走來走去，始終離他很遠。
她悽然說：“郭易鑫，你不過來也好，先躲著吧！遠遠地躲開所有人，我們就快熬出頭了，五年，再過五年，那個人死了，我就會揚眉吐氣了，那時你再來。”
郭易鑫的臉起了某種變化，突然變成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有幾分象皇帝，又有幾分象母后，可是
玲瓏並不認得。
他大笑著，道：“那個人要死了嗎？玲瓏，妹妹，你要幫助我、盡一切能力來幫助我，我和你，才擁有大夏皇朝最純正的血統！”
雖然不認得他，玲瓏仍然直覺地猜到他是自己的三哥，那位逃出生天的同母兄長，並不想看見她，郭易鑫呢？郭易鑫哪裡去了？為何眼前的人變成三皇兄了？三皇兄的笑聲有幾分猙獰，代她回答胸中疑惑：“郭易鑫已為我所殺！”
那件閃著月光地深色衣裳，驟然化為一泓碧血，蜿蜒似蛇，向玲瓏流過來。
沒有驚呼，沒有悲痛，更不曾熱血沸騰地驚疑質問，玲瓏直接醒了過來。
冷汗涔涔，心跳頻頻，出神地望著白底青竹的帳頂，恍恍惚惚，身不知所至，良久方醒悟。
只是一個夢。
原來只是一個夢。
然而那個夢……夢裡每一個場景、每一個人、每一句話，都是悲哀，沉沉如鐵地悲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抓住被子，糾結地回想著郭易鑫夢中的表情，真切得近在咫尺，可是他的人，卻遠在天涯，她清晰地見到他表情，卻快認不出他的容貌了。
“郭易鑫……郭易鑫……”
她的淚似泉湧，當他在的時候，她接近他只為利用他，為什麼他漸漸遠去，這個名字在她心裡地份量，陡然炙烈起來，就象一道滾燙的鐵箍，密密地繞匝。
別後月餘，音訊全無，既不知他可曾找到清王，亦不知清王可曾對他下手。太子大約知道一些，但玲瓏從不問起。
她也從來不提他的名字，除了偶爾會在夢中感受到他一如既往的氣息而外，他已徹底退出她的生活。
可是今晚這個夢，好生蹊蹺，隱隱透著不祥。
母后在質問她，彷彿對她進展之慢有所埋怨，她提起郭易鑫，難道是怪她，因為郭易鑫而改變心意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