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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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徒景年也沒打算一個人將錢給賺了,也懶得跟這些人打交道,乾脆就帶著這個月的財務報告,跑去找了承慶帝。
財務報告是精簡過的,上面不過寫著如今在哪些地方,有了多少作坊,每個月能夠做出多少肥皂,多少香皂,能賣出多少,招收了多少無以為生的人做工,一個月利潤有多少什麼的。
承慶帝見了不由吃了一驚,這裡面最不讓他看在眼裡的就是盈利,但是在徒景年提醒過之後,就知道,一個縣一個月就有幾百甚至上千兩銀子,全國加起來,可就是個挺誇張的數字了,這裡面,按照收稅的比例的話,朝廷也能多上一筆不小的稅收。尤其,這裡面,一個作坊需要的人工也很是不少,一個作坊消化個百八十個人不成問題。何況,按照徒景年的意思,以後這樣的工坊都不會少,一個縣城總共才有多少人,有個幾萬個人了不得了,幾萬人裡頭,真正是沒有生計頂多只有半成,如此一來,一個縣裡頭,類似的工坊,有個十個八個,差不多就能解決問題,即便遇上災年,也不至於走投無路。
徒景年見承慶帝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已經看到了好處,因此說道:“兒臣在長安附近已經做了嘗試,可見此事可行,肥皂這玩意,最便宜的不過是不到一升糙米的價錢,大多數人家都用得起,洗澡洗頭洗衣服都用得上,因此用得也快。日後人口滋生,只有用得越來越多的道理,卻是不愁賣不出去!日後就算方子洩露出去了,別的作坊,照舊還是得招工找人做的,要不然形不成規模!最近已經有一些商人在想著過來搭線了,兒臣畢竟久在宮中,對外面這些事情也搞不清楚,不知道這些商人的素日品行如何,因此,想來想去,還是得麻煩父皇出馬了!”
承慶帝莞爾一笑,他琢磨著,徒景年還是缺人,東宮那邊能用的人其實不多,詹事府的人多半是在詹事府兼職的,他們在朝中也有自己的正職,而且這種事情,徒景年也使喚不了詹事府的人,東宮雖然有產業,但是管事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而這工坊的事情,卻不是三五個人就能搞定的,如果交給那些商人的話,徒景年又覺得不怎麼放心,這才找到了自己頭上,心裡不免得意,畢竟還是小孩子,事情想得不周全。承慶帝對這種小作坊卻是很有興趣的,這樣的地方,看似不起眼,實際上,頗有些可為之處,承慶帝琢磨一番之後,笑吟吟道:“既是如此,那些作坊的利潤,朕卻是笑納了!”
徒景年苦了臉,期期艾艾道:“父皇,起碼得意思意思,花點錢買一下方子吧!”不過心裡卻想,就算開了作坊,別的都好說,沒有燒鹼,卻是弄不出來的。
承慶帝笑得很得意:“既然讓父皇給你幫忙,哪有還讓父皇出錢的道理,記你一功便是了!這事回頭朕便派人跟你那邊作坊的管事商量,別的你就別管了!”
徒景年故作失落地點了點頭:“兒臣好歹辦了這麼大事,父皇不賞點什麼?”
“嗯,當然要賞!”承慶帝一本正經道,“看時候不早了,便賞你與朕一塊用膳吧!”
徒景年笑嘻嘻道:“謝父皇賞賜,兒臣真是好久沒跟父皇一起用膳了,實在是想念的緊!”
“這幅模樣,難不成膳房苛待了東宮不成?”承慶帝也是笑道。
“怎麼會,不過,在東宮總是一個人用膳,沒有父皇陪在身邊,總覺得心裡不習慣!便是玉食珍饈,也難以下嚥啊!”徒景年說道。
承慶帝哈哈一笑,心裡也覺得,兒子大了之後,似乎冷落他了,因此便開口道:“這麼大了,還這般小兒女態,平常若是想父皇了,便過來就是,父皇這裡還缺你一雙筷子不成?”
徒景年立馬順竿爬:“這可是父皇說的,以後兒子經常來,可不能嫌兒子煩啊!”
承慶帝失笑一聲:“哪有做爹的嫌兒子煩呢!就怕你長大了,嫌父皇老了,不肯來了!”
“怎麼會,不管多大,我還是父皇的兒子啊!”徒景年不假思索道。
父子兩個居然自顧自地在這邊肉麻起來,旁邊伺候的曹安平眼觀鼻鼻觀心站著,權當自己是件擺設,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徒景年過了很久才知道,承慶帝直接將肥皂作坊變成了錦衣衛通政司的據點,一方面為錦衣衛通政司解決了很大一部分財政問題,另一方面,也有利於情報的蒐集,起碼因為招收的都是各地失去了土地之類的貧苦百姓,過來批發肥皂的又有不少走街串巷的貨郎,對各地土地兼併還有當地一些權貴的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
不過這會兒,徒景年已經在開發這些快速消費品上得到了樂趣,陸陸續續弄出了不少東西,尤其是日用品,這些其實說白了,沒有太多技術含量,好多才一推出,就有了仿製品,比如說牙刷牙膏什麼的,倒是手紙,賣得很好,因為賣得很便宜,看著也非常乾淨,一般的人家根本降不下成本來,一些出身貧苦的讀書人,甚至有直接拿著手紙回去練字的。
最主要的是,徒景年直接叫人弄出了一套銅活字出來,又採用了水力實現大批次印刷,一下子將書本的成本給降低了。反正徒景年已經打算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實現初步的工業化,將社會轉型成資本主義社會了,那麼,壟斷知識就變得沒有太多意義了,老百姓的識字率越高,更容易轉化成合格的工人,反正,不是所有讀書人都能夠透過科舉的,而且,對老百姓開放的書,最好是各種工具書才行,初步的科學知識也得普及開來,這可是大工程。
哪怕打了承慶帝的名義,徒景年搞出來的水力活字印刷也直接讓他在士林中威望大增,讀書人就喜歡這種事情,就像是蔡倫,若不是他造了紙,那他不過是個奸佞宦官而已,可是他改良了造紙工藝之後,在史書上名聲就很光鮮了。
徒景年對此顯然有些遲鈍,他在朝堂上的表現還是跟以前一樣,多聽少說,他希望能夠將大晉帶到資本主義社會,卻並不影響他想要做皇帝的願望。大晉朝一直在加強中央集權,徒景年顯然不可能在這個時代搞什麼民主,君主立憲之類的玩意,何況,這關係到他的自身利益,這會兒皇室權威正盛,他享受到了皇權帶來的便利,如何會在這個時候,遵從臣子的意思,搞什麼聖天子垂拱而治,將權力轉而推到臣子身上呢?誰也不想只當個架空的吉祥物啊!
因此,徒景年的做法卻是正好,對大臣不如何拉攏,不急於參與國事,雖說在很多人看來,太子有的時候顯得有些不務正業,但是在承慶帝看來,徒景年這樣卻是正好。徒景年日漸長大,下面的人,包括朝堂上的臣子對徒景年這個太子愈加敬畏,東宮的地位非常穩固,哪怕承慶帝沒有廢立太子的想法,卻也不希望日漸長大的兒子染指獨屬於自己的皇權。因此,對徒景年喜歡搞一些在他看來細枝末節的東西,一般要麼利國利民,要麼獲益頗豐,承慶帝還是很滿意的。兒子很孝順,賺到錢,大頭交給自己,也不急著摻和朝政,卻也是一心為了大晉還有徒家的千秋萬代著想,自然是好兒子。
不過,東宮威嚴日盛,地位越來越穩固,卻也讓不少人覺得失望了,首當其衝的便是華陽宮。
皇后這幾年沒了豬隊友,看起來聰明瞭許多,起碼沒出什麼昏招了。只是對自個那個兒子卻是非常緊張,五皇子,也就是長樂郡王徒景逸被皇后當做眼珠子一般守著,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寵/愛非常,承慶帝對徒景逸也很是寬容,畢竟,當年立他為長樂郡王,又給他取名為逸,可見承慶帝對這個兒子的期望,不過是希望他能夠做個富貴閒人罷了,因此,雖說不至於經常與徒景逸見面,培養什麼父子之情,卻對他很是放縱,即便徒景逸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承慶帝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結果,這更是給了皇后一種錯覺,覺得承慶帝對徒景逸還是很/寵/愛的。殊不知,別說是皇帝了,這個年代的任何一個父親,如果對自己的兒子抱有很高的期待的話,絕不會是做一個對兒子溺愛非常的慈父,而是會嚴厲要求,時刻鞭策。就像是賈政一樣,也就是對賈寶玉,才會恨不得時時耳提面命,即便賈寶玉作詩作得很出彩,心裡高興,也要貶斥一番才好,你看他對賈環,可有這般耐心?
如今宮中最受/寵/的皇子還有三皇子,三皇子週歲的時候,承慶帝便親自賜了名,大名為徒景睿,這個睿字,可不是一般人會取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睿字一般用於形容帝王深明通達,一般人還真配不上這個字。這個名字取了之後,含光宮差點沒變成眾矢之的,德妃很是被後宮的醋意浸泡了一番,不過,德妃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德妃如今年紀也不算小了,偏偏承慶帝對她一直盛/寵/不衰,相應的,對徒景睿也很是/寵/愛,徒景睿生得很是俊秀,小小年紀就顯出聰明伶俐來,承慶帝自然對他頗有不同。
同一年出生的皇子裡面,四皇子夾在中間就比較尷尬了,林充容位份只能說是平常,聖/寵/也很平常,兩三個月才能見一次聖顏,四皇子生得又比較敦厚,看著既不像是承慶帝,也不像林充容,據說長得很像林充容的兄長,外甥似舅本是平常,但是在皇家,又不缺兒子,很多皇帝想要廢太子的原因都是子不類父,何況是平常的皇子,因此,三皇子五皇子都取了名字之後,四皇子才得了賜名,不過是宗人府那邊送過來的一個字,最終叫了徒景清,聽起來不好不壞,也就那樣了。
隨著幾個皇子的長大,宮中的派別也變得分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