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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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56
伊西立安是環繞在魔多邊緣的森林，儘管它從前黑暗幽森，但今時今日已經不同。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國王歸來，一切恢復如初。
山姆衛斯-詹吉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仍然在夢中，張開眼是翠綠的樹葉，溫暖和煦的陽光穿透綠葉照在滿是草地的地面，芳香清宣的氣味湧入鼻子，使他有些恍惚。“我究竟是做了場惡夢，還是仍然在夢裡？”
“我想關於這點我可以回答。”
山姆抬頭，令他驚喜的是他看見了他以為此生再也無法得見的人。“甘道夫？是你嗎？我還、還以為你已經——哦，雖然我不認為我還活著，但這太讓我激動和驚訝了！”
“讓你激動的事情還多著呢！”弗羅多從另一張**坐起來，看上去他醒來已經有一陣子了。
“弗羅多老爺。”山姆不確定的問，“這都是我的幻覺嗎？到底、我到底應該相信哪個？”
“你只要相信陰影已經消除，和平重新降臨就行了。”
“利夫先生！”山姆驚喜不已的轉頭，隨即又呆怔了。
英格威笑了笑，“怎麼？不認識我了？”
弗羅多用力碓了他一下，憨厚的霍位元人適才回神。“別這麼盯著別人瞧，很不禮貌。”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皮平從一棵樹後面走出來，衝他們頑皮的笑了笑。
“再不起來，你們又要錯過吃飯時間了。”梅里笑眯眯的從另一棵樹後面跳出來。“快吃中飯了。”
“中飯？”山姆搔搔腦袋問，“哪一天的中飯？”
“新年的第十遂。或者可以說是夏墾曆法的四月八日。夏爾的歷法中三月有三十天。在剛鐸，此後的元旦都會從三月二十八日──索倫被推翻的那天開始計算。”甘道夫說：“國王在等著你們，他不辭辛勞的為你們治癒了傷口，既然你們起來了，我想應該和他一起用餐才行。”
山姆覺得腦子混亂極了，才睜開眼就有那麼多等著他去消化的資訊。“國王？什麼國王？”
“是剛鐸和西方大地的國王。”皮平好心的解釋，“他已經等你們很久了，你們最好趕緊去梳洗一下。”
“那、那我該穿什麼去？”山姆緊張不已，因為他的衣服和褲子早已破爛不堪。
“這個我來解決。”甘道夫說：“雖然我認為你們去魔多時間穿的衣服比那些繡著精美圖案的昂貴絲綢更寶貴，但我會再為你們找些其他衣服來的。”
令這兩個霍位元人驚奇與不安的，那些衣飾昂貴氣質卓越的人在見到他們的一瞬間，紛紛朝兩人屈膝行禮，霍位元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規格的接待。
弗羅多和山姆只能靦腆的回以笑容，侷促的往前而行。然後，他們看見三個王座擺在一棵的柏樹下，三面旗幟在座位後方飄揚：右邊是一面繪有一匹白色駿馬賓士在綠色草原上的旗幟；左邊的旗幟繪著一艘銀色奠鵝船在蔚藍的海洋上乘風而行；中間那面，也是位於最高的王座後的旗幟迎風招展，旗幟上的圖案是一株舒展枝椏的白樹聳立在黑色大地上，之上則是閃耀的皇冠和七顆耀眼的星辰。
高大的王座上正坐著國王，灰眸黑髮，沒有佩帶王冠或頭盔，身上披著閃閃發光的鎖子甲。山姆揉揉眼睛，發現他認識這個國王，但對方的變化太大，大的他幾乎不敢相認。國王的臉上滿是笑容，渾身散發著王者之氣，威嚴的讓人不敢直視。
“我不是在做夢吧。”山姆喃喃自語。
“如果不是真的，那我正和你做著相同的夢。那、那是神行客嗎？”弗羅多的話惹的國王一陣大笑。
“我就是神行客，你們沒有做夢。”阿拉貢回答，“如果這一切只是夢，我想中土的人民一定會很傷心。”
阿拉貢起身，對聚集的人們高呼：“讚美他們的偉大和不屈！”
眾人齊聲附和，“讚美他們！”
隨後，在吟遊詩人的歌聲中，弗羅多和山姆被帶到另一頂帳篷中，甘道夫捧來衣物為他們換上，帶著他們前往盛大的宴會。
他們和甘道夫、洛汗的國王、印拉希爾王等眾多將領同坐一桌。等宴會告一段落，這兩個霍位元人迫不及待的找到遠征隊的夥伴們，想要知道他們分開後各自的遭遇。
太陽下山，明亮的月亮升到樹梢，愉快的一天結束了。遠征隊的夥伴們坐在伊西立安的柏樹下，嗅著森林中的芬芳歡暢的領，過了不久，甘道夫也加入到他們中。直到幾人的話語拼湊到一起，弗羅多和山姆才明白他們在瀑布附近與其他人分離後發生的事情。
當然，這中間他們也有不太明白的，想要問清楚的事，比如樹人，比如亡靈……
“我想我需要花好幾個星期才能想明白這些。”山姆苦惱的敲著腦袋，各種他從未聽說過的東西在他腦海中堆積，直到他的腦子全部塞滿，再也裝不下其他。
“你們應該休息去了。”甘道夫說：“有問題是好現象，但不需要全擠在一天。現在睡覺才是你們應該做的。”
矮人點頭贊同，“我想也是，因為我也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我想我就不用了。”萊戈拉斯說：“我想在這片樹林裡好好走走看看，這樣就算是休息了。如果我的父親允許，在未來，我可能會帶領一部分族人進駐到這裡，這裡的樹木將受到最佳的對待和囑咐。當然，暫時這樣，因為的內心始終能聽到海洋的呼喚。”
然後，他起身，隨後發現英格威動也不動，於是他用精靈語不滿道，“Lady英格威，這時候你應該迅速起身和我一起行動才是。”
“去吧。”甘道夫推推她，“別擔心，既然我答應你了，就一定幫你做到。”
英格威沉默片刻，然後隨萊戈拉斯走進樹林。
甘道夫目送他們離開，他拿出那枚戒指放在手心，吉姆利立刻為它的璀璨讚賞不已，剛想伸手去摸，戒指啪的一聲應聲而碎，成為粉末隨風而逝。
矮人驚駭不已，這時，甘道夫看著遠征隊的其他人說：“下面我要講的將非常重要，請你們一定牢記。但這不是為我，而是為了我們的精靈朋友。”
銀色的月光落在婆娑的樹影間，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萊戈拉斯深吸一口氣，讚歎道，“這裡很不錯，我決定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
英格威笑笑沒有說話。
“你從剛才起就一直很安靜，不，應該說從戰爭勝利後就一直非常沉默。”萊戈拉斯不解的問，“有什麼煩心事嗎？”
英格威因為他的話語抬頭，“有，你。”
“我？”萊戈拉斯更不解了，“什麼意思？”
英格威沉默片刻後回答，“你一直很快樂，我也覺得快樂很適合你的生活。無論是樹木還是海洋，都包藏著你的嚮往，你應該順著你的腳步一直追尋下去，快快樂樂的追尋下去。”
“等等，你好像還漏了什麼。”萊戈拉斯蹙了下眉心，“還有你呢？我說過，我的下半生一定有你的參與，你應該和我一起尋找新的嚮往。”
“一個人追尋不好嗎？”
“不好！”精靈王子的語調頓時上仰了好幾度，他察覺到了，然後馬上壓低了聲音。
可是這一回，英格威好像毫無所覺。
“你到底怎麼了？”萊戈拉斯突然不安起來，他焦急的捧著英格威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我們勝利了，索倫被消滅了，大家都很高興，我也是，為什麼你卻悶悶不樂呢？”
英格威的神情突然強硬起來，“因為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
“後悔這一切！後悔當初靠近河水！”英格威掙開他的手掌，一字一頓的說：“甚至後悔認識你！”
萊戈拉斯霎時瞪大眼，隨之湧上的是莫名以及勃然大怒。“你再說一遍！”
英格威立刻仰高下巴回答，“可以！讓我說多少遍都可以，我後——”
嘴巴一下被捂住，萊戈拉斯的臉近在咫尺，神情哀傷痛苦，他喃喃哀求：“不要說這個好嗎？不要說……”
英格威垂下眼簾，半晌後，她重新武裝了自己，她拿下萊戈拉斯的手，看進他的眼中，言語平和的說：“把我忘了好嗎？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裡一定要有你。”
“冥頑不靈。”英格威嘆口氣，疲倦瞬間爬滿眉梢，於是繞開他坐到一棵樹下。
萊戈拉斯小心的走到身邊，然後靠近坐下來，不確定的說：“那麼我們之間沒有問題了？”雖然還是不明白她之前為什麼要這麼突兀，但她憚度已經軟下來了，他想這應該就是好跡象。
“沒關係，我已經想好解決方法了。”回答他的卻並非他想要的答案。
英格威突然轉眼緊緊盯著身旁人，眼神那樣的認識，那樣的執著，濃烈的情感在那雙明亮的眼眸中轉動。當萊戈拉斯為此欣喜不已時，她的視線卻突然轉開，嘴中篤定的低語，“我會記住你的，我不會讓自己忘記你。”
陌生的，之前湧出的不安再次席捲而來，萊戈拉斯斟酌一番回答，“當然，就算你想忘，我也不答應。”
英格威笑了笑，合上眼。“我好累，很想休息。”
然後，讓萊戈拉斯心驚無比的變化出現了，所有的金色從英格威身上急速的消退，灰暗籠罩在她周身，好像燈心燃燒到了盡頭，光線一瞬間消失湮滅。
“你想休息，當然，我想也是。”精靈王子突然開始語無倫次，的，極端的恐懼從心頭泛開，他張開胳膊緊緊抱住心上人，但這麼做依然無法驅走那些黯淡。“明天天一亮我就叫醒你，所以放心休息吧，放心吧，我會叫醒你的……”這樣自言自語令人膽戰心驚，不知道他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自己。
天空中，皓月繁星靜悄悄的發光，靜悄悄的俯視一切。
英格威發覺自己可能在做夢，也可能不是。她正走到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上，獨自一人。
忽然，許多人出現了，他們在道路兩旁微笑的看著她，那些曾經的夥伴和友人，甚至一些只有過幾面之緣的人也對她抱以暖意的笑，他們像在歡送什麼。
哦，是的，也許是在歡送她。
立刻，英格威也讓自己露出笑容。她走的很慢，雖然道路盡頭的終點無時無刻的不在召喚她，但她就是不想走但快。
很多人從她面前晃過去，很多人又替代了之前那一批。
這條道路並不寂寞。
然後，有個身影出現在她身旁，她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是誰。
“我要離開了。”她對身旁的影子說：“我要前往大海彼端的永恆之殿。也許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回來。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時間重來，我也不會後悔，我不想離開你。”
永恆之殿終於向她下達最後的召喚，英格威跨出腳步，踩上通向生命廳堂的第一步臺階。
身影停留在臺階前，不再跟隨。“英格威，天亮了，太陽出來了。”
她沒有回頭，可是遺留在身後的一切太美好了，美好的讓她幾欲逃離終點。最終，她一步跨上臺階。“所以，龍捲風要離開了。”
太陽昇起來了，毫不吝嗇的揮灑的光芒。
萊戈拉斯瞪著天空好一會兒，東方地平線上泛出的顏色讓他痛苦。他遲疑的看著英格威的臉，觸碰她，感受她，喚醒她。
“英格威？”他輕柔的喊著，但英格威一動不動。
鳥雀開始在林梢中歌唱，明亮的橙色開始在整個天際大放光芒。
日出已經來臨，他曾經試圖把時間留住，但它還是來了。
“英格威親愛的，太陽已經出來了，快醒醒。”他搖了搖懷中人的肩膀，但毫無作用。
“萊戈拉斯，把她放下吧，她的靈魂已經離開了。”甘道夫的聲音從旁傳來，聽起來沉重而遙遠，可是萊戈拉斯依然顧我，抱著懷中的人不肯鬆手。
巫師身旁的矮人沉默著，悲傷的注視眼前的一切，他想他之前的決定是對的，沒讓他們的霍位元人朋友來。
甘道夫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看來英格威的決定是對的，雖然我很不想這麼做……”
“就讓他們再單獨待一會兒吧，甘道夫。”吉姆利小聲說：“之後我會盡可能的幫助你，現在，就先這樣吧。”
白袍巫師什麼都沒說，頓了頓，他拍拍矮人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最終，我們記住的不是敵人的惡語，而是朋友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