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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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UME.Ⅱ ACT 43
ACT-43蒼白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剛過正午，他們終於抵達了艾辛格的大門。但那扇大門如今卻被隨意的丟棄在一旁，歪歪斜斜的靠在一堆碎石頭上面。四處散落著瓦礫碎片和大小不一的石塊以及城磚。高大的拱門依然還在，但隧道已經被剖裂成露天的廊道，兩旁的牆壁上留下一連串深刻的滑痕，它們縱橫交錯的爬滿了周圍視野所及的所有牆壁。
隧道之後的內牆積滿了水，骨碌碌的不斷從底下冒出水泡，水面上漂浮著許多殘破的木頭和箱子、桶子以及各種傢俱。倒塌的石頭柱子只剩下頂端露出水面，底下的道路全都被水淹沒。那些原本非常雄偉壯大的外牆如今只剩下記憶中的模樣，艾辛格唯一完好如初的只有渾身漆黑的歐散克塔了。
“歡迎各位大人來到艾辛格！”坐在瓦礫堆上吐菸圈的梅里率先發現了他們，他站起來必恭必敬的朝眾人鞠躬，然後胳膊用力一揮道，“在下是艾辛格的新任看門人梅里雅達克，至於我的同伴……”他偷眼瞧了下仍躺著不動的皮平，於是大力的踹過去一腳。“他、嗯，我是說我的同伴是皮瑞格林，圖克家的皮聘。各位大人，薩魯曼大人還在裡面，但他幾天以來一直閉門不出，似乎非常繁忙，不然他一定會親自出來迎接客人們的大駕光臨！”
國王以及洛汗國的騎士們仍陷在驚訝的思緒中無法自拔，一方面是艾辛格的不攻自破，另一方面他們見到了傳說中的半身人。這些小傢伙不足他們的一半身高，而且跨越了好幾代傳說在他們眼前活蹦亂跳……
“哈哈，我想的確夠薩魯曼好好忙上一陣子了。”甘道夫說：“他不會是閒暇之餘請你們吃了大餐，然後再順道請你們擔任他的看門人吧？”
“哦，不，當然不。”梅里一本正經的回答，“是樹胡向我們傳達接管這裡的命令，我們並非授命於薩魯曼，他很忙，不是嗎？不應該為這點小事再去驚動他。”
“你們這兩個小混蛋！看看你們是怎麼對待朋友的？”吉姆利終於按捺不住的大聲呵斥，“我們為你們跑了多遠知道嗎？整整六百哩！不吃不喝的從草原到森林再到人類的要塞，幾乎折騰去我半條命！當我們在和敵人爭戰，不知道還有沒有命看到日出時，結果你們這兩個小傢伙在幹什麼？在薩魯曼的家裡大吃大喝，還、還有抽菸！你們的菸草從哪兒弄來的？告訴你們，矮人的怒火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消除的，我很生氣！”
萊戈拉斯露出笑容，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然後說：“但是我最想知道他們的酒是從哪兒來的。”
還沒喝夠？英格威立時做了個怪腔，下一秒即被精靈王子輕打了下頭頂。
“我們絕對有資格休息！”之前沒出聲的皮平跳起來說：“你們不知道我們之前經歷了什麼，我們已經是真正的戰士，現在正坐在自己的戰利品上。”
騎士們哈哈大笑。“這真是感人的同伴聚首。”希優頓國王說：“看來你們就是甘道夫之前曾對我說起過的失蹤的朋友。這真是神奇的一天，我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傳說中的半身人，要知道，你們只在洛汗世代相傳的故事中出現。不過，自從離開皇宮後，我已經見了不少奇蹟了。該怎麼稱呼你們？我們之中有人叫你們霍位元蘭（Holbytlan）。”
“請叫我們霍位元人，王上。”皮平回答。
“霍位元？你們的語言似乎改變了不少，不過這是個相襯的名字！”
“王上，您也讓我們看到了奇蹟。”梅里和皮平同時朝他深深鞠躬，“自從我們離開夏爾以來，您是第一個知曉我們的人，雖然這之前我們也經過了不少國度，可見您的見識要比那些人寬廣的多。”
“我的族群離開北方已經很久了。”希優頓說：“其實我並不知道的很多，但是據我族史官記載，我們在很久以前和你們是鄰居不是嗎？不過我相信有些傳說是虛假的，有傳說把半身人描述成遊手好閒的洞穴居住者，並能在一瞬間消失，還能變化成各種動物，甚至能偽裝出鳥類的鳴叫……”
皮平和梅里對看一眼。“的確，我們確實不會。您確定您說的是霍位元人，而不是巫師？”
希優頓哈哈大笑，“不過我現在倒是不確定了，因為我從沒聽說有人能從鼻孔裡冒煙。”
“哦，這項絕技我可是練習很久了。”梅里一下顯得非常躍躍欲試。“因為這是一門我們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表演過的藝術了。在霍位元紀年一零七零年時，居住在長底的託伯-吹號者第一次在他的花園中種植真正的菸草。至於老託伯是怎麼發現這植物的……”
“梅里！”英格威突然大叫一聲，霎時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霍位元人。接著她又緩緩說：“你要掉下來了。”
梅里隨即尖叫，大力朝後倒退了好幾步，最後一下跌在瓦礫上。
“哈哈，看來我的這位園丁朋友真的非常瞭解霍位元人。”甘道夫提醒國王，“希優頓，你不知道你將面對什麼樣的危險。我得在這裡提醒你，如果你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耐心，這些霍位元人就會在戰場的廢墟旁，和你討論用餐的快樂、啤酒的釀造方式、製作南瓜派的揉麵時間、雞肉餡餅的醬料配比……還有他們的父親、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或是在九等親之列的任意一樁芝麻蒜皮小事。也許你應該利用其他時間，再來聽聽抽菸這檔事的歷史。”
梅里聳聳肩，這是項夏爾全國都樂意傳承下去的古老傳統，雖然外來人並不太欣賞它。
巫師這時發問，“梅里，樹胡呢？”
“他朝北去了，和其他樹人一起，他們想去喝點乾淨的水。”梅里回答，然後對不遠處冒煙的湖泊揮動胳膊。當眾人轉頭看過去時，聽見有東西崩塌的聲音，巨大的震動好像山崩。更遠的地方則是傳來轟轟的鳴響，似乎有人吹響了勝利的號角。
甘道夫皺了下眉頭，“沒有人看守歐散克塔嗎？”
“有這些水就夠了。”梅里說：“不過還是有樹人在謹慎的防守，我想你們等會兒就能看見他們。”
“沒錯。”萊戈拉斯立刻說：“那裡有個非常高大的樹人，直挺挺的好像柱子一樣。”
甘道夫收回目光說：“梅里雅達克、皮聘圖克，樹胡沒有話讓你們傳達嗎？還是薩魯曼的盛情招待讓你們忘了該說什麼？”
“哦，當然有。”梅里立刻回答，“我剛剛正準備要說，是你們接踵而來的問題打斷了我的進度，這不能怪我。我要說的是，如果驃騎王和甘道夫願意騎馬到北方的牆邊，他們會發現樹胡就在那裡，他會親自招待兩位。請容我補充一句，你們也可以在此處找到最上等的食物，那是由你們的僕人親手挑選的。”說罷，極其謙遜的彎腰鞠躬。
甘道夫露出笑容，“希優頓，你看怎麼辦？你是打算留在這裡和你謙遜的僕人一塊兒討論午餐吃什麼，還是和我一起去見樹胡？雖然我們必須繞點路，但你將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語言，親眼見到活動著的法貢森林。”
“我跟你一起去。”希優頓回答，“再見，霍位元人。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在我的宮殿裡，這樣我就能仔細傾聽關於你們的所有事了。”
皮平和梅里深深鞠躬，然後說：“這個國王挺和氣，真不錯。”
只有洛汗的騎士們跟隨國王和甘道夫走了，其他人留下了。阿拉貢放他的坐騎去吃草，然後爬上一個瓦礫堆，在霍位元人身邊坐了下來。吉姆利抽出他的菸斗迫不及待的跟著下馬衝了過去。
“好吧，這場追逐遊戲終於終止了。”阿拉貢說：“可沒想到我們居然在這個地方再會。”
“偉大的人物都去討論更偉大的事情了，我們這些剩下來的只有聽點小故事了。”萊戈拉斯下馬走過去說：“我們一路追蹤你們留下的痕跡到森林邊，但有許多事情讓我至今都感到十分好奇。”
“我們也有很多事想請教你們吶。”皮平說：“比如和你們分開這段時間你們都幹什麼去了，聽吉姆利的口氣，你們的日子並不太好過。”
“等等，這些事情應該留在肚子填飽之後再說。”矮人迅速打斷他們，“我頭疼，肚子餓的咕咕叫，如果現在能給我弄點吃的，我想我可以勉強平息自己的怒火。”
“沒問題，這裡有很多吃的。”皮平說：“我們剛才在這裡野餐，為了監視道路上的動靜。還是說你們想在薩魯曼的哨衛室吃？”
“我不在半獸人的屋子裡吃東西！”吉姆利的反應十分激烈，他揮舞著拳頭說：“也絕對不吃任何被半獸人碰過的東西！”
“我們不會那麼做，因為我們之前已經受夠了它們！”梅里說：“薩魯曼雖然使喚半獸人，但他不信任它們。艾辛格的看門人是人類，他們對他忠心耿耿。哨衛室有大量的好東西，看的出薩魯曼十分信任他的哨衛，補給非常充足。”
“有菸草嗎？”這才是矮人先生最在意的。
“有，但請等吃完飯後。”霍位元人笑嘻嘻的回答。矮人得到這個答案終於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再隱隱抽疼了。
一行人通過了拱門，在左邊上了一段樓梯，在頂上有一扇門，那扇門直接通往一個大房間。彼端的牆上則有其他的小門，甚至還有壁爐和煙囪。這個房間是由岩石鑿出的，過去可能十分的昏暗，因為它唯一的窗戶是面向隧道的。不過，由於屋頂已經被打破，外面的日光直接照了進來，壁爐內還燃著熊熊的火焰。
“這是我之前升的。但是這裡柴火不太夠……”皮平說著，從壁櫥裡拿出盤子和刀叉。
所有人在一張長桌子旁坐了下來。
梅里跑到一扇小門後，從裡面拿出各種各樣的食物。“幸好這間儲藏室位於高處，沒被水淹到。吉姆利老爺，不要用那種眼光看著它們，這些不是半獸人的東西，它們是人類的食物。正如我之前說的，人類哨位的補給品。有樹胡可以擔保，這是他告訴我們的。”
“哈哈，看到這些我的怒氣被消滅了不少。”吉姆利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剛端上的吃食。“嗯嗯，味道還算不錯。”
阿拉貢也開始大口吃了起來，英格威略過這些肉食拿了一份蔬菜餅。萊戈拉斯嚐了下酒桶裡的酒，隨後發現那兩個據說剛剛吃了不少東西的小傢伙居然跟著他們又一起吃了起來，然後眨眨眼說：“你們這樣不會吃壞肚子嗎？”
“我們只是遵循我們的吃飯時間而已。”皮平趁打嗝的空隙匆匆回答。
萊戈拉斯大笑著坐回英格威身邊時說：“我想如果我們沒來，你們一定能繼續這樣吃下去吧！”
因為被問者太過忙碌，所以英格威代為回答，“哦，沒錯，一天六頓，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