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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40
“我想睡覺,這個感覺從未這麼迫切過。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吉姆利抱著斧子在城牆上強打著精神咕噥,“騎馬真是累人,比我殺了一萬個半獸人都累。對那些弓箭手來說,現在射箭也稍顯晚了,天這麼黑……”說著,他又打了個哈欠。
突然間,人類的慘嚎和呼喊從聖盔渠的方向傳了過來,火把似乎全都擠在那附近,接著它們分散開來,消失在黑暗中。人們開始往城牆內撤,躲進號角堡的防禦工事中,西谷的後衛部隊已經被敵軍趕出了之前的陣地。
“它們來了!艾辛格打來了!”士兵們扯著嗓子嘶吼,“不要帶火把,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不要給敵人任何練習射擊的機會!”
吉姆利的哈欠頓時噎了回去,他拼命咳嗽,鬍子在臉上不停打顫。
“老友,現在有機會提神了。”萊戈拉斯拉滿弓弦,注視著下面黑暗中的動靜。
“太好了!”吉姆利一下跳起來說:“馬上就給我成排的半獸人驅除瞌睡,我的斧子在這之前除了樹枝什麼都沒砍到,我感覺它在我的手上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黑暗中,半獸人吼叫著朝工事射擊,箭矢如雨點般灑了過來,箭頭在厚重敦實的城牆表面碰撞,然後無力的落下。一時間,工事外側的地上全是半獸人射來的箭。萊戈拉斯眨眨眼,英格威也隨他朝下看去,眼盯著黑黢黢的工事牆說:“他們不會在這時候給你開門的,除非你自己爬下去撿。”
萊戈拉斯摸摸弓,為他的舉動辯解道,“我只是想看看它們到底來了多少……”
英格威溫和的笑了笑,“我想我應該善良的不去揭穿您——它們還沒到城牆下。”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從黑壓壓奠空中霹下,瞬間照亮了聖盔谷,以及那些氣勢洶洶不速之客。驃騎軍團驚訝地看著這一片被旺盛戰意所鼓動的黑色大海,不禁為他們的氣勢所震懾。
“真不少……”英格威低聲喃喃。
“它們來了多少?多少?”吉姆利在城垛上不住的上下跳動,想一探究竟,洛汗人的工事牆只適用於他們本國人。“這該死的牆,擋住我的視線……誰來告訴我,它們到底來了多少?為什麼沒人理我?”
沒有人有空理睬吉姆利的咋呼,因為所有人都在嚴整以待。
刺耳的號角聲響起,敵人紛紛衝向前,有些人擠向深溪牆,其他人則擠在通往號角堡大門的路口和斜坡上,最高大的半獸人都擠在那裡,登蘭德的野人也被指派到該處。他們遲疑了片刻,也跟著衝向前,在閃電的照耀下,每個頭盔和盾牌上艾辛格的白掌都顯得十分刺眼。進攻的部隊抵達了峭壁邊,開始衝向城門。
這時候,守軍的迴應終於來了。濃密的箭矢和的石塊從城牆上落下。為了抵擋弓箭和石塊而四處奔跑的敵軍霎時亂了陣形,它們只得暫時撤退,然後重新排列好再度攻擊,如此週而復始。雖然每一次的攻擊只能向前推進幾寸,但許多個幾寸卻能彙集成很長的進深。
當號角聲再度響起時,敵軍大吼大叫著全部衝上前,氣勢凌人。它們中身形高大的舉著粗壯的樹幹衝到工事牆下,其他人則高舉盾牌形成一堵銅牆鐵壁,不讓驃騎的弓箭手有機會朝中間射擊。盾牌後則是成群的射手,半獸人抓住任何能夠射擊的機會,毫不留情的把所有箭矢朝工事上方射出,這些瘋狂的射手成功壓制住了守軍的攻擊,城牆上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逼近工事牆。粗大的樹幹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城門,衝撞的隆隆響聲震的驃騎們心驚肉跳。
“看來要和它們正面交鋒了。”英格威抽出直刀說:“照這樣看來,我們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命不是他人給的,而是自己留存的。”她伸出手掌說:“希望戰鬥結束後,我不會在數陣亡將士的殘骸時數著你們。”
“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吉姆利首先伸出右手與她擊掌。“我同樣不希望在陣亡名單上看見你的名字,利夫。”
“英格威。是英格威,老友。”
吉姆利笑著說:“我更喜歡利夫這個名字,因為叫習慣了。”
幾個夥伴同時把手交疊在一起,他們互相看了一圈對方的神情,阿拉貢說:“祝我們大家好運!”
城門岌岌可危的哀鳴傳到所有人耳中。
阿拉貢抽出聖劍率先衝了出去。他跑到號角巖邊上的小門旁,與守衛在此地的伊歐墨並肩衝出了門。“安都瑞爾——”他大喊著,“安都瑞爾為杜內丹人而戰!”
白色烈焰燃燒著從聖劍中噴出,寒光四射的刀刃不停揮舞,震懾了敵人。負責破城的敵軍被他的氣勢逼的不得不扔下樹幹,轉身迎戰。
驃騎們興奮的大喊,“是安都瑞爾!安都瑞爾上戰場了!斷折的聖劍今晚再現神光了!”
“真是太棒了!為什麼我還要站在這裡看?”吉姆利吼叫著跟著衝了出去。
英格威這時轉身衝萊戈拉斯說:“來吧,王子殿下,該是我們去撿箭矢的時候了。”
雷聲漸漸遠離,閃電依舊在南方的山脈中咆哮。陣陣的強風再度從北方吹來,天上的濃雲被震裂撕開,星辰也探出頭來,西沈的月亮從雲朵空隙中探出腦袋,將暉黃的光芒灑在山坡上。
“我們的行動還是遲了。”阿拉貢在守軍擊退敵軍的間隙來到城門處,門上的裂縫和撞彎碟條斑駁不堪,不少木條向外飄揚碎裂的木屑。
“但是我們不能一直站在這裡迎戰。”伊歐墨喘著氣指著遠處要塞的入口旁,又重新聚集起來的半獸人和野人。“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在裡面想辦法修補這扇門。”
兩人重新回到側門,守衛剛準備插上門閂,響亮的敲門聲從外面傳來,阿拉貢和伊歐墨立刻轉身,守衛為難的望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是不是該開門。正猶豫時,外面又響起了精靈語——
“阿拉貢,我剛看見你和伊歐墨進去,你在嗎?是我,英格威。吉姆利和波羅米爾也在……”
“快開門!”阿拉貢立刻衝過去,幫助守衛把側門開啟。率先走進來的是吉姆利,除了他的斧子,他肩上還架著一把寬劍,阿拉貢認識它,那是波羅米爾的武器。尾隨矮人走進來的,是架著昏昏沉沉的波羅米爾的英格威。“快來幫忙!”阿拉貢扶住波羅米爾另一邊,藉以減輕英格威的負擔。一名士兵奔上前接下英格威的工作,和阿拉貢一起抬著波羅米爾走了進去。
伊歐墨吃驚的看著吉姆利和英格威,“我都不知道你們也出去了,你們遇到了什麼?波羅米爾大人不該是那麼輕易就被擊倒的人……”
“我跟你們出去是為了擺脫睡意,至於利夫和波羅米爾,只是碰巧遇上了。”吉姆利回答,“本來我也想弄點運動,但等我出去才發現那些怪物太高大了,所以我就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來,欣賞你們的劍技表演。”
“感謝老天讓你坐在那兒欣賞。”英格威笑著補充道,“不然你可能不會發現我。”
“沒錯,所以偷懶不都是壞事。”矮人先生呵呵笑著說:“不過我要說,波羅米爾那小子真是惹事能手,我只不過因為好奇想走到你那邊看看,卻發現你們正被堆積如山的半獸人追殺。我算是滿足了,睡意飛了,而我的斧子也如願以償的砍了木頭之外的東西。”
“精靈小子,十一個!”吉姆利走回原本站立的位置。
“十一個?看來我的戰績略勝一籌了,我至少射中了二十一個。”萊戈拉斯轉而看向跟著矮人走來的英格威,頗傷腦筋的搖頭道,“Lady英格威,你還真能瞎溜達。”
“如果不是這樣,那些驃騎戰士如何能欣賞到來自大綠林的百步穿楊之技?”英格威走上前與他擊了下手掌,然後又緊緊交握了一下。“感謝你剛才的救援,不然這會兒外面可能躺著三個失敗者的遺骸。”
“什麼?你是說我剛才受這精靈小子的保護了?”吉姆利拒絕相信這番言論,接著憤憤不平的咕噥,“反正我沒看見……”
萊戈拉斯不怎麼在意的和英格威說:“我應該再多撿點箭矢,或者乾脆找別人借,我發現今天晚上我的狀態好極了。”
月光漸漸灑向整個聖盔谷,但是逐漸擺脫昏黃而變的潔白的光芒無法幫助驃騎們擺脫絕望的現狀。敵人越來越多,根據探子的回報,更多的半獸人在山谷的入口集結,薩魯曼根本不打算讓他們活過今晚。
敵人對城門發動了潮水拍岸般的猛烈攻勢,一撥撤下一撥繼續跟進。底下不停丟上來的抓鉤讓守軍們疲於奔命,砍斷繩索的動作幾乎趕不上它們丟上來的速度。數以百計的長梯也在牆邊架了起來,許多梯子被守軍砸爛,但又有更多遞子架了上來。半獸人飛快地在梯子上攀爬,牆角的同類的屍體堆積如山,但敵人卻視若無睹地蜂湧而來。
永無止息的戰鬥讓洛汗的騎士們感到疲倦,弓箭手的箭矢幾乎都消耗完了,每柄劍都出現了缺口,盾牌也傷痕累累。為了鼓舞逐漸消沉計程車氣,安都瑞爾在阿拉貢手中義無返顧的燃燒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更絕望。
忽然,要塞後方的聖盔谷傳來半獸人的嘶吼,接著,所有人聽到負責馬群的守衛帶著哭泣的聲調叫喊,“注意!半獸人混進來了!它們聖盔谷了,所有戰士衝啊!”
吉姆利跳下城牆,大力揮動斧子喊叫,他的宣戰怒吼在山谷石壁間迴盪。“半獸人進來了!喂!萊戈拉斯,利夫,到這裡來,這裡夠我們殺上好一陣了!”
“聖盔谷守軍注意!衝啊!”更多的西谷戰士從的岩石上衝下,咆哮著殺進敵人的陣營中。守衛們震耳欲聾的叫喊依附著矮人的怒吼在山谷裡交織迴盪,譜寫出一首又一首蕩氣迴腸的人類護衛家園的讚歌。
他們的反擊猛烈地超乎對方的想像,半獸人的隊形在他們面前徹底瓦解。不久之後,他們就被圍困在峽谷的角落中。這些入侵者不是被殺,就是被逼得在慘叫聲中落入深谷中。
趁著休戰的間隙,一名老兵向吉姆利請教如何堵住渠道的入口,“聽說矮人是控制岩石的奇才,大師,請您幫幫我們。”
“我們無法用戰斧或指甲雕鑿石頭,不過我會盡量幫助你們的。”在吉利姆利的指揮下,守軍利用採集來的小塊兒岩石堵住了渠道的一端。
當吉姆利爬上城牆上面時,發現伊歐墨站在阿拉貢身邊,萊戈拉斯正低頭包紮英格威左邊的胳膊,從這個角度看去,那是條長長的猙獰血口。從渠道入侵的企圖失敗後,敵人終於給他們以喘息的機會。
“你受傷了?”吉姆利走上前問道。
“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在矮人走來的當口,萊戈拉斯的包紮剛好結束。英格威動了動胳膊,然後回答,“這場仗向我充分說明了數量的重要性。”
吉姆利點點頭,把斧子插回後背,在牆邊坐了下來。“我殺了二十二個。”
“非常好。”萊戈拉斯拿出一把匕首慢慢磨著。“但是我已經累積到將近四十個了。”
伊歐墨和亞拉岡都疲倦地倚著他們各自的寶劍,在他們的左方號角巖上,又再度響起了激烈的戰鬥聲,不過號角堡依舊巋然不動,彷彿黑色大海中的孤島屹立不倒。城門已經破爛不堪,但在重重的工事和岩石阻擋下,暫時還沒有敵人可以入侵到要塞內。
“這一晚好像有一年那麼長。”阿拉貢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明明是相同的月亮,但我們在洛絲蘿林卻感覺一月只有一天那麼短。”
“這真讓人傷感,不是嗎?”吉姆利也抬頭看向月亮。“此時此刻,我開始想念我的家鄉,我的同胞,還有黃金森林……”
“你比我幸運多了,吉姆利。”英格威打斷了矮人沒來由的傷心。“你至少還有家鄉同胞可以想念,我可是什麼都沒有。”
吉姆利動動嘴,然後說:“你的族人怎麼了?他們去海外仙境,所以離開中土世界了?”
阿拉貢猛推了下吉姆利,矮人不明白他的暗示,憨憨的說:“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英格威抿抿嘴,然後露出笑容說:“你說的沒錯,他們都回到了永恆之地。”
“哦,那你太可憐了。”吉姆利同情的說:“那你在中土不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了?”
發現萊戈拉斯不以為然掉高了眉毛,英格威彎彎嘴角說:“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獨自一人,如果真要找,我還是能從中土大陸上找出有親緣關係的同胞的。”
矮人立刻好奇的問,“誰?”
“黃金森林的蓋拉德麗爾女王算來與我的親緣關係最近,她的祖母是我外祖父的近親。”
矮人霎時張大嘴,“我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