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四章 查案

第五十四章 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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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查案

芸淺堅決道,“我要見張永,煩請官爺帶路。”

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雖然上頭下了命令禁止人探視,但他宋忠放個水誰知道啊。“好,不過你們得快點。”

張永正蜷縮在監牢裡的拐角嚎啕大哭,一見芸淺來了,趕緊轉過頭憋住淚水。再怎麼丟人,也不能在芸淺面前丟。

芸淺見他渾身被鞭打過的血痕,心疼地攥緊了拳頭,對著宋忠吼道,“你們怎麼可以用刑!”那修長的指甲因為用力把手心都劃出了月牙形的深痕。

唐寅趕緊向芸淺使眼色,暗示她不要跟官差吵,小心被人踢出去。

芸淺也知自己失態,只得強壓著心中的悲憤道,“可以請個大夫給他上藥麼?”

那宋忠被芸淺無禮地吼了一嗓子自然不高興,“不可以!他活該,你們快點啊!就一刻鐘,被人發現我可要倒大黴的。”

芸淺無奈,只得愁眉鎖眼地問張永道,“到底怎麼回事。”

張永極力收著自己早已決堤的淚水,哽咽道,“我......我沒殺人。”

唐寅唏噓道,“沒殺人你招什麼供,白痴!”

張永滿臉痛楚,“他們用刑。”

唐寅都懶得瞅這根廢柴,“如此窩囊,這麼快就招供了,活該被判死刑。”

王伯安覺得案件斷得也太草率了,“張永你可以把詳情告訴我們麼?”

張永啞著已經哭壞了的嗓子道:“李翔在府裡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兩天,結果就有人報官了,官差發現他橫死在諸府後山的茶園裡。衙門的人就找和他熟絡的下人錄口供,結果和他關係不錯的僕人一口咬定是我殺害的李翔。她說李翔把我和你苟……”

張永看了眼芸淺,頓了頓:“把我們的事傳得府里人盡皆知,我懷恨在心,還當眾把他門牙給打掉了。”

王伯安聽的一頭霧水:“這就懷疑是你了?他們有證據麼?”

張永抽搐了下身子:“昭昭作證,前兩天下午看到我和李翔在後山的茶園裡,還動了手。”

芸淺急切問道:“那你當時有沒有在場?”

張永捂著臉,那崩潰的淚又順著他指縫流了出來:“我只是讓他不要再胡說八道,毀小姐清譽。揍了他兩下後,我想起你讓我不要隨便打人,那時我就走掉了。他當時還好好的,不知怎麼就突然死了。”

王伯安疑惑道,“那李翔的死因是什麼?”

張永道,“仵作檢查是被鈍物擊傷致死,凶器是根棍子,就在案發現場。那官老爺料準是我做的,就對我嚴刑逼供,我扛不住,便招了。”

宋忠不耐煩地推搡著三人道,“好了好了,都清楚了吧,時辰到了,你們就不要賴在這裡了,回家準備口薄棺給他送終吧。”

芸淺想再問什麼,卻已被推出了牢房。

宋忠壞笑著給芸淺遞過一個竹簡:“我家二叔是賣墳地的,這上面寫著他家墳地的價錢。”

芸淺狠狠地將竹簡摔過,奪袖而去。

“小丫頭脾氣還不小。”宋忠哼哼道。

“我看這事有蹊蹺啊。”一見到芸淺就腦子短路的王伯安突然變的正常了,“我覺得一方面得讓府尹大人重審此案,另

一方面得積極搜查證據,還張永清白。”

唐寅滿是不屑:“誰知道張永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若是殺人也不會當著芸淺的面承認啊。”

“他絕對不會殺人的!”芸淺目光堅毅,“你們兩個去找證據,我去求府尹大人押後送卷宗。”

唐寅嬉笑道,“這案子都審完了,府尹怎麼會為了你一個區區小女子而翻案呢?你不會又想用你的身體去做交huan吧。”

芸淺懶得搭理唐寅的誹謗,轉身就走。

王伯安雖然身體不好,需要休養,但看芸淺孤身一人,又本能地跟著芸淺了。就算不能在一起,但這樣靜靜地在她身後保護她也是好的。

寧王府。

因為朱宸濠的特別關照,芸淺不需任何通稟便可隨意進出。管家笑得極其爛漫,“王爺有事,請王妃在前廳稍等片刻。”

等?

再等張永就沒救了!

芸淺不知道朱宸濠具體住哪裡,不過明代的王府都是對稱建設的,順著中軸線穿過前廳應該就是寧王的住所了,她橫衝直撞地進了內院,猛地推開小葉紫檀制的豪華木門,寧王正酣睡呢,被“啪”得一聲從夢中驚醒,他坐起身來,厲聲吼道,“誰這麼放肆!”

芸淺徑直穿過精緻典雅的屏風,只見寧王慵懶地躺在**,蓋著一個單薄的絲被,披散著俊秀的頭髮,**著上身,貴氣逼人。

寧王一見是芸淺,難看至極的臉立馬變成面色紅潤有光澤了。他脣角含笑道:“原來是王妃,你來提前跟本王通報一聲,本王好親自去接你啊。”

芸淺懶得跟他打哈哈,直奔主題道,“你做的吧?”

寧王剛從數銀子的好夢中驚醒,有些迷糊,“什麼我做的?”

“張永的事情。”

寧王一聽張永這兩個字,心裡就憋悶。自己竟然淪落到吃一個賤僕的醋,真是自降尊貴,他臉色森冷道,“他怎麼了?”

王伯安道,“他因為殺人被判死刑了。”

寧王輕哼了一聲,“早覺得他不是好人,沒想到他竟凶殘至此。所以你們來找本王做什麼,讓本王幫你們兩個徇私枉法?”

芸淺睫毛顫抖的厲害,“你有事衝我來,何必汙衊他!”

寧王這回可聽出來了,原來芸淺以為自己嫉妒張永,嫁禍他殺人。朱宸濠眼底一片寒冰,“本王才不屑做這種幼稚可笑的事情。”

呵呵。

你做少了。

芸淺無可奈何,只得跪在了寧王面前,“求你放過張永!”

朱宸濠雖臉上依舊保持著很有涵養的淡笑,但心裡的冷意卻漸濃,“你竟把本王想成如此卑劣之人?”

芸淺能明顯感覺寧王語氣裡的失望與難過。她緊咬下脣,默不作聲。你卑劣是不爭的事實,豈是因為我想不想就能改變的。

王伯安看他們兩個僵持不下,只得道,“要不王爺你寬限幾日,讓我們把真相查明。”

朱宸濠言辭生冷,斷然拒絕,“大明是講求律法的,既定之罪,豈有我私自翻案的道理,這不是對府尹和衙門的挑釁麼!不是對大明律法和聖上的挑釁麼!”

“你不是矢口否認嗎?”芸淺挑釁地看著

著寧王道,“那就寬限幾日,讓我們查清楚,以證明你的清白啊!”

寧王眼中的怒意真實無比,“清白?若是查出不關本王的事呢?”

芸淺斬釘截鐵道,“那小女甘願去衙門領這汙衊親王之罪。”

“這誹謗親王可是死罪。”王伯安趕緊打圓場道,“殿下,芸淺也是氣糊塗了,你別跟她計較。”

寧王冷嗤道,“你死了對本王也沒好處。”

芸淺怒目而視道,“那你想怎樣。”

寧王冷冷回道,“若是查出張永殺人,那死不足惜。若是查出他沒殺人,那他也必須從洪都城消失,永遠不得回來。”

芸淺心中一緊,但她也懂得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只得無奈答道:“好。”

“本王會派人讓府尹推遲三天送案卷至京城,你的時間,只有三天。”

王伯安一聽,有些侷促,“三天會不會太短了,殿下就再寬限些時日吧。”

芸淺從容站起,“三天夠了。”說罷絕塵而去。

王伯安也只得跟著小娘子。

“你也真是的,為何平白無故懷疑寧王。”

芸淺怒火中燒道,“什麼叫平白無故。你也不想想,就算殺人也沒有這麼快,一上午就抓人判刑結案!我若說沒人精心設計你信麼?”

王伯安道,“但也不能說是寧王啊,你這樣沒有證據就胡亂定論未免也太傷人了。”

芸淺無奈道,“我不確定是不是他,但我今天若不激怒他,他準不會為了撇清關係讓我重查此案。”

“那你準備怎麼查?”

芸淺定了定神,目光如炬:“去後山。”

兩人來到諸府的後山茶園。這是一片不高的山丘,現在已經過了採茶葉的時期,所以什麼人都沒有。芸淺在山腳下找到了搭草棚看守茶園的老頭,他正斜倚在竹蓆上喝著小酒不亦樂乎。

“老先生。”王伯安恭謹地行禮道,“想向您打聽一下,這茶園裡只有您一個人守著麼?”

老頭臉頰紅彤彤的,醉醺醺道,“對啊,老夫每天會巡兩次山,看有沒有偷茶的小賊。”

每天都巡山怎麼會隔兩天都沒發現屍體?不過這老頭將近七十歲了,大白天都喝得不省人事,做起事來馬虎不奇怪。現在正值盛夏,茶樹茂盛。若是藏在茶樹叢中,不仔細看也難發現。

王伯安謙恭道,“老人家您方便帶我們兩個去當時發現屍體的地方麼?”

老人家一見王伯安長得陽光燦爛,渾身散發著文雅的書生卷氣,很是喜歡,就一改往日懶散的習慣,帶著她們來到了案發現場。

芸淺蹲下身仔細瞧了瞧四周,這裡是半山腰,茶葉長的茂盛,兩排茶樹之間相距兩尺,恰巧可以容一人透過。芸淺不解道,“老人家,你說你一天巡視兩次茶園,那案發當日有沒有見到死者和別的人?”

老頭道,“我們家種的綠茶雖名貴,但不會有人偷,因為它摘下必需及時炒制,以保持其綠色的特點。而且現在也過了採茶的最佳時機。我也就隨意看下。那天我喝多了,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有誰來往。”

王伯安疑惑道,“那您為何兩日都沒有發現屍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