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擋不過三招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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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擋不過三招就死
半小時後，人群忽然從中間分了開來，纖細的水藍色身影從中間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有些奇怪的微笑。
祁莫野挑挑眉，他們竟然這麼容易就放過了她？
“你們說了什麼？”他實在忍不住有些好奇。
“不告訴你。”誰知無良的小女人竟然這樣回答，臉上還帶著神祕的微笑，祁莫野越發肯定，他們一定告訴她什麼了。
“我以前的事？”祁莫野猜測。
“當然也有一些，”藍明蓁慢吞吞地說，不滿地瞪他了一眼，“你以前都沒告訴我，所以作為懲罰，我也不會告訴你他們到底告訴了我什麼祕密，我們扯平好了。”
這小女人膽敢給他討價還價了！她果然是“太”勇敢了麼？
藍明蓁抿著嘴脣笑看他受挫的黑臉，他們告訴她三天後是他的……呀，她還是想到時候給他個驚喜呢。
“阿野，我喜歡他們，”她抓住他的手臂，水潤的眼睛閃著動人的光亮，“你的朋友，都很有趣，而且你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相當特別，我都不知道有這麼多人崇拜你啊。”她小聲地嘟囔著。
如果他在現實社會中露出這一面，那些宴會上對著他流口水的名媛千金，不知要多出幾倍。她充滿酸味的想，幸虧知道他另一個身份的，除了他這裡的朋友，只有她一個女人。
從今往後，他只能屬於她一個人。
祁莫野將她的髮絲撥到耳後，溫柔地問：“他們沒難為你吧？”
“沒有，”她皺皺眉頭，心虛地笑了下，“只是有些問題我聽不懂，除了中文，英文，法語，西班牙語，義大利語……”她隨意數出七八種語言，“他們太激動了，有人用阿拉伯語還有印度的某種方言，我聽不懂，所以就只能笑了。”
祁莫野閉了一下眼，他發現他太小瞧她了。天，一瞬間應付十多種語言的提問，還要再依次回答過去，頭昏腦脹還來不及，虧她還說他們沒為難她！
“小野貓……”他呢喃著，“你真是神奇。”從他們的表現，已經看出她獲得了那群傢伙的認可，雖然這不是最重要，可他依然為她覺得驕傲。
一群人滿足完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們——當然主要是怕某人會報復，衝他們做了個鬼臉，迅速一窩蜂地消失在出口。雅治走在後面，回頭朝他們擺著手，偷偷衝藍明蓁擺了個看不懂的手勢。
“暗號？”祁莫野眼尖地發現，挑眉問身邊對那手勢回以點頭的人，“你們有瞞著我做什麼事麼？”
“哪有……”她反駁，偏被軟軟的甜嗓削弱了氣勢，怕被他看出端倪，連忙轉移視線，驀地發現薔薇叢下站著一個熟悉的小小身影。
“小謙！”她驚喜地喊，“快過來，媽咪好久沒見你了！”
子謙抿著脣，邁動步子朝他們走來，乖巧地投入藍明蓁張開的懷抱。
他張了張嘴，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她身後的祁莫野，不知道是否應該叫出那個稱呼。他們——應該已經知道真相了吧，他並不是藍明蓁的孩子，雖然跟她長得像，那也只是因為，他的親生母親，長得跟藍明蓁相似而已。
她是雷恩斯找來替代貝姬絲的女人。
直到她瞞著雷恩斯生下他的兒子，就被那個男人徹底地拋棄。
她把這一切怪罪在他頭上，皮鞭，菸頭，木棍，水果刀，全部往幼小的身體上招呼，有一次甚至拿細細的針頭來刺他，觀察著針尖刺在手臂上小臉上每一絲痛苦的反應。她已經瘋了。那個男人，如同罌粟的毒液，每一個沾上的女人，都會發瘋。
直到最後，她死於吸毒過量。
那時他才三歲多，在貧民窟髒亂的角落，愣愣地望著**那個枯瘦的已經冷卻的身體。外面下著大雨，奔流的雨水淹沒了狹窄的道路，死貓死狗的屍體被衝入河溝，骯髒的街道彷彿被上天的眼淚清洗著。
然後，在一道閃電中，跟他有著相同紫色眼眸的男人出現，他這才明白，為什麼女人從來不碰他的臉，即使在失去神智瘋狂虐待他的時候，有那麼一瞬，也會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睛流下透明的眼淚。
子謙用力咬住嘴脣，命運奪去了讓他做小孩子的機會，然而他到現在還不能確定，他是否應該恨著誰。
恨他的母親麼，對生下他的那個女人，他很難生出一點愛意。她施虐，但是同時她也是被命運愚弄的受害者，已經悲慘得不值得恨了。
那麼，恨雷恩斯麼？他也只是不愛他的母親而已，而當初他從那個地獄般的地方接走他，給他提供了最好的生活環境，讓他免於飢餓，也從來沒有打罵過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對他足夠優待了。
“小謙，這幾天過得好不好？怎麼沒來找媽咪呢，媽咪好想你……對了，你好像晒黑了些，”藍明蓁絮絮叨叨，心疼地檢視著他的小臉。“也瘦了一點哦。”
他咬著嘴脣，喉嚨裡堵著什麼，紫色瞳眸隱隱忽閃。
“怎麼不叫媽咪？”另一個磁性音色加入進來，溫厚的大掌伸到他頭頂，像從前一樣將他
的頭髮揉亂，“忘記你的禮貌了麼？”
他還有資格叫她媽咪麼？在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之後，如果她消失，如果她消失……
他怔怔望向祁莫野，又望了望藍明蓁，喉嚨裡的硬塊好像被打散又凝聚，他張嘴，在藍明蓁期待的神情下，終於發出沙啞的兩個字，“媽咪……”
“咦，小謙怎麼哭了？哪裡疼？不哭不哭哦……”藍明蓁手忙腳亂地擦著他突然奪眶而出的透明淚水，這麼清秀的小臉沾滿淚水之後，簡直說不出的讓人憐惜，她感覺自己的母xing情懷又洶湧澎湃起來。“小謙，誰欺負了你了麼，告訴媽咪，媽咪幫你打回去好不好？別哭……”
“媽咪，我只是，”他忍住阻滯的抽吸，“很想你……”
再也沒有人像她一樣對他好，一片純白不掩飾的心，毫無雜質。
如果她消失了，就再也再也沒有人這樣對他，把他當做真正的小孩子，以為他哭就是因為因為疼，就是因為被別人欺負……
他的傻瓜笨蛋媽咪，全世界就只有這麼一隻……
子謙緊緊抱住藍明蓁的腰，小小的頭顱顫抖著埋在她懷中。藍明蓁的五臟六腑都軟成了麵糰，對著子謙，簡直不知道要怎樣疼愛他才好。她求救地望向祁莫野，請他幫忙安慰下他。
這種做法是錯誤的。
祁莫野僅挑了下眉，然後一隻手提著子謙的衣領扯離她的懷抱。
“喂，小鬼，不要得寸進尺哦，只是讓你叫一聲，又沒允許你抱。”充滿酸味的低沉語氣，用一種嚴肅的語調警告，並且鄙夷地看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用眼淚賺取她的擁抱是多麼可恥的行為。
因為他無法用相同的一招。
藍明蓁抱著頭悶悶呻|吟一聲，簡直懊惱得想撞牆。
“阿野，你可以再幼稚一點沒關係……”她無力地說。
“他只是嫉妒。”子謙冷冷地一針見血，果然已經不再哭了。
祁莫野輕哼了一聲，示威地看了子謙一眼，然後湊近藍明蓁的耳根，用只有她能聽到的音量曖昧地說，“我是不是‘幼稚’，你不是最清楚？”
“轟”的一聲，藍明蓁的耳根迅速著火。
她錯了，祁莫野根本不會玩“幼稚”這種低段數的把戲，他的強大，來源於跟她一點就著容易羞怯的個xing想比，他則是已經臻於化境的、無論說著何種無|恥語言都會面不改色的臉皮厚度。
所以，註定了她在他手下走不過三招就死的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