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校園超能王 武媚娘,媚惑天下 偽信者 妃常鬧騰:嫡妃不如美妾 毒妃:謀傾天下 誓為毒妃:王爺相公請小心 逆天妖王 冷漠王子瘋丫頭 雕塑人生 我是球魔
第169章
第169章
新月痛哭著,要求去守姑媽一夜,韓子奇卻無論如何不答應,他知道,昨夜新月";和姑媽的生離死別,已經給了她重大的打擊,決不能......決不能再讓她遭受刺激了。
夜深了,韓太太和天星在上房守著姑媽,西廂房裡,韓子奇憂心忡忡地看護著女";兒。
失去親人的巨大痛苦使新月倒下了,她也根本沒有力氣去為姑媽守夜和送葬了,";虛弱地躺在病**,無止無休地哭泣。
";新月,別哭了,";韓子奇流著淚,勸慰女兒,";你姑媽是個苦命的人,一輩子";無兒無女,天星和你就算是她的兒女吧,你們都孝敬她,有這份兒孝心也就行了,別";哭,讓她的靈魂安寧吧!你......還要珍重自己的身體......";
";爸爸......";新月淚眼望著父親,拉著他的手,";爸爸!姑媽是為我而死的!我";害了她......";
韓子奇驟然一驚:";新月!你......說些什麼呀?";
";是我害了姑媽,昨天晚上,我問了她一句話......";
";你問她什麼了?";
";我問她:誰是我的親媽?她就......";
";啊?!";猝不及防的感情衝擊使韓子奇面如死灰,";她......她告訴你什麼";了?";
";沒有......";新月痛苦地搖搖頭,";她什麼也沒說,可是,我看得出來,她的心";裡藏著祕密!為什麼不告訴我啊?爸爸,你們為什麼都一直不告訴我啊?";
";新月!";十多年前的往事猛然湧上韓子奇的心頭,不,時時都記在他的心頭,";折磨著他的靈魂,摧殘著他的肉體,又逼著他艱難地往前走!但他一直信守著諾言,";決不告訴女兒!女兒已經夠苦的了,不能再讓她知道更多的苦難!他避開女兒的目";光,垂下白髮蒼蒼的頭,聲音顫抖著說,";新月,沒......沒有這樣的事,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你媽媽的......";
";不要再瞞我了,爸爸!";新月把臉貼著父親的白髮,淚水灑在那縷縷銀絲上,十幾年了,我總是看著您在痛苦中沉默,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都是因為我吧?爸";爸,不要再為我痛苦了,女兒......不會再麻煩您太久了,恐怕要離開您了!您該告訴";我了,到底是誰生下了我?即使您和媽媽都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也應該告訴我,不管";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麼事,都告訴我吧!別讓我......到死都不認識自己的媽媽,我想";她!她到底是誰啊?";
";新月!";韓子奇痛苦地叫著女兒,";別......別問......";滾滾的熱淚湧出了那深";陷的眼眶,灑在女兒的臉上、手上。他戰慄著抬起頭,驚恐地看著女兒,女兒那晶瑩";的眼睛正期望著他!啊,新月,不是爸爸狠心地欺騙你,是因為還沒有等到你長大成";人、開始獨立的人生!也許......那一天已經沒有了?!深深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他";那瘦骨嶙峋的手在顫抖,在**,他伸出手臂,摟著女兒的脖子,撫摩著她那柔軟的";頭髮,緊緊地抱在懷裡,生怕她會突然離去!
";爸爸,告訴我!";新月固執地仰起臉,兩眼定定地盯著他!
女兒的目光直刺到他的心裡,那深深地埋藏著的祕密,已經很難再向她隱瞞,也";不能再隱瞞了,早晚是要告訴她的!告訴她吧,現在就把一切都告訴她,她病成這";樣,也許......也許以後就會失去這個機會,那將使父女兩人都遺恨終生!
第十三章玉歸
誰也說不清那場戰爭消耗了多少鋼鐵,吞噬了多少生命,毀壞了多少家園,粉碎了多少美好的夢,改變了多少人生之路。善和惡在全世界搏鬥,德、意、日三個魔王攪亂了整個地球。面對共同的災難和仇敵,美、英、蘇、中和一切遭受法西斯**的人民攜起手來,東、西兩個半球都燃起了復仇的烈火。1943年9月8日,義大利正式宣佈投降,10月13日,反戈一擊,對德宣戰。1945年5月8日,德國正式簽訂無條件投降書。8月14日,日本天皇裕仁面無人色地發表了《停戰詔書》,宣佈無條件投降。飽嘗了戰爭苦難的全世界人民終於迎來了悲壯的勝利日!
一封濺著大西洋海水、染著英格蘭硝煙的家信送到了韓大大的手裡,那封信的措詞,淒涼得猶如夢中的譫語:我們還活著。你們還活著嗎?
驚喜使韓太太幾乎昏厥。覆信寄往倫敦,信封是韓子奇自己用英文寫好了在信中附來的,裡面的信紙上卻是稚嫩的孩童字跡:";爸爸小姨快回來吧,媽媽想你們。";這封信寫得無頭無尾,短得像電報,卻傳遞了最重要的資訊,表達了最深切的思念,遠比請人代寫的文縐縐的";夫君見字如晤";之類言辭更能震動天涯未歸人的心扉!
";二月二,龍抬頭";。驚蟄的雷聲搖撼著凍土,蟄居在洞穴中的昆蟲蛇獸從冬眠中醒來了,沉睡的龍也醒來了,緩緩地抬起那僵木的頸項。這一天,是華夏古國的";中和節";,百姓們把元旦祭祀餘下的餅,用油煎了,薰蟲兒;用草木灰圍繞宅院、水缸蜿蜒迤邐撒成";引龍回";;吃";龍牙";即水餃,吃";龍鱗";即春餅,吃";龍鬚麵";;給孩子理髮,稱為";剃龍頭";;婦女不動針線,以免傷了龍眼;端了蠟燭照房子照牆壁,";二月二,照房梁,蠍子蜈蚣無處藏";......八年的禁錮,使人們把這些都忘了。當1946年的早春二月降臨北平的時候,瓊華島下的湖面還封著薄冰,裹著枯黑的殘荷;正陽門箭樓的琉璃瓦上還蒙著厚厚的塵灰;大柵欄街旁商店的布招還在朔風中顫抖,稀稀落落的行人躬腰縮頸;恐懼兵燙的百姓還在緊閉著院門。對這個";中和節";,連漢民族好像也無動於衷了,更何況與此沒有什麼關係的穆斯林!龍似乎還沒有醒來。
一箇中年男子出現在";博雅";宅的大門前。他孑然一身,手中只提著一隻棕色皮箱。蒼茫暮色中,他步履匆匆地走進這條熟悉的衚衕,褐色牛皮鞋的硬底踏著灰黃的土路,發出並不清脆的橐橐聲。那腳步由於急切而顯得有些踉蹌,以至於好幾次左腳撞了右腳,右腳絆了左腳。
他走到門前,卻沒有立即踏上石階,站住了。他解開大衣的鈕釦,棕黑色的人字呢西服大衣的肩上披著風塵,繫著領帶的襯衫領口散著汗氣。他微微地喘息,黧黑而清瘦的面頰上肌肉在抖動。在他把頭緩緩抬起的時候,被黑色禮帽遮住一半的寬廣額頭上顯出了幾道深深的皺紋。那雙微陷在眉弓下的清澈的眼睛,閃爍著淚花。啊,十年,終於回來了,讓我好好兒看看你,我的家!
家門未改,故園仍在。宅前的槐樹斷了,脊上的鴟吻殘了,門上的紅漆褪了。但是,風霜還沒有剝去";玉魔";老人的遺墨:隨珠和壁,明月清風!
恍惚之間,彷彿十年的歲月退去了,他清晨出門,日暮還家,像往常的無數個黃昏一樣,他勞累了一天,回家來了。他踏上那五級石階,伸出右手,拍著鏽跡斑斑的銅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