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醋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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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醋罈子
第一二四章 醋罈子
天黑了門才被叩響,懷瑾只聽得裡面輕輕軟軟一句“進來”,拿手試了試,果然就推開了。
董知瑜這屋子,剛進門是一個很小的門廳,她在這裡放了張小桌子和兩三把椅子,平日裡作飯廳用,來人了也在這裡活動。這會兒她正坐在唯一的一張高背藤椅上,手裡拿著個剝到一半的桔子。
“門還是要隨時鎖起來,你一個人住。”懷瑾邊往衣架上擱著包邊說道。
“給你留門呢,晚飯吃了嗎?”
“還沒,下午事情太多。”
懷瑾摸索著探上她的臉和額頭,燙得駭人,原來她早就發起了高燒,再加上驚嚇、緊張、悲傷,又沒有食物的補給,早前只不過硬撐著,一個人時便再也支援不下去,暈了過去。
若只是高燒和虛脫引起的昏厥休克,及時醫治,倒也不會致命,懷瑾小心翼翼地伸手至她身下,眼下不容她多想,穩穩地托起,儘量使之身體水平,輕盈的身骨,對於懷瑾來說並不很費勁,一步一步向車子走去。
腦海中浮現出她的那張臉,擰起的眉,慘白的臉脣,緊咬的牙床,還有那雙眸子中透出的憂傷和屈怒,“知瑜,”懷瑾又喚了聲,依然沒有迴應,她加快腳步,往巷口走去。
將她小心放躺在後座,懷瑾急速往家中駛去,遇到拐彎又穩穩放慢速度,平穩渡過,生怕磕碰到後座上沒有知覺的那個人,好在夜已深,路上並無什麼行人,一路倒還平穩。
慢慢駛過一個小上坡,到了家中樓下,停穩車,再小心翼翼抱出董知瑜,女傭劉媽已趕來開了門,見懷瑾抱了什麼自車上走下,一向波瀾不驚的眸中竟有絲焦慮。
劉媽趕緊將兩扇門大開,迎出門去,這才看見懷瑾懷中抱著的竟是一個年輕女子,“喲,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了?”
懷瑾急急走進屋,客房在一樓,她猶豫了一刻,又繼續抱著她往二樓自己的臥室走去,“劉媽,趕緊往任大夫家中打個電話,請他帶上急救箱火速前來,病人高燒,外加身體虛脫,十有八九需要打吊瓶。”懷瑾邊吩咐著,邊一刻不耽誤地往樓上走去。
“哎,哎!”劉媽邊應著邊邁著小腳往電話奔去,她能感覺到懷瑾情緒裡少見的擔心和焦急。
臥房裡已經讓劉媽準備得十分暖和,她將董知瑜小心放在**,一會兒聖心醫院的任大夫要來檢查,她必須在大夫來之前收拾好。解開大衣,連身工裝褲上依舊一道血痕,懷瑾皺了皺眉,將大衣除去,又動手輕輕地去解那工裝褲,她本是愛乾淨之人,自己的**十分講究,這一刻卻顧不了那麼多。
這連身工裝褲褪了去,只還剩下件毛衣和白色的襯褲,懷瑾將被褥拉過,嚴嚴地給她蓋上。這時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她趕緊將那沾了血跡的褲子捲起收起來。
門外傳來劉媽的聲音:“任大夫說一刻鐘後便到。”
“好。”懷瑾稍稍放了心。
那邊劉媽還在門口未走,猶猶豫豫,彷彿還有話說。懷瑾走過去開了門,“怎麼了,劉媽?”
“懷參謀,我不知道您晚上不回來吃飯,特意燉了雞湯,還熱著呢,您要是餓了,我去給您端一碗來,還有現成的米飯。”
懷瑾並無心思進食,也不想駁了劉媽,只道好吧。
很快,劉媽便端來個托盤,裡邊兩碗雞湯,兩碗米飯,還有一碟清炒小白菜,“我給準備了兩份,想著那姑娘要是醒過來了也能吃點,一會兒要是涼了我再拿去熱一熱。”
“謝謝劉媽,先放那兒吧。”懷瑾指了指外廳裡的小圓桌。
說話間門鈴已經響了,懷瑾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開啟門,“任大夫,謝謝你這麼晚過來,病人在我臥室。”
“隨時效勞,懷參謀。”這姓任的大夫也沒耽擱,趕緊隨懷瑾往二樓臥室走去。
一番聽診檢查,大夫取下聽診器,“還好,心肺功能暫時沒發現問題,不然得轉去醫院了,先退燒,我帶了青黴素和葡萄糖,先打個吊瓶看看。”
說著便著手準備起來,一會兒工夫,董知瑜手臂上已經接上了兩個吊瓶。
“正常的話,大概多久能醒過來?”
“一般退了燒就能醒,別擔心,懷參謀,我在這兒守著。”
“有勞任大夫了。”
兩人坐在桌邊等著,劉媽給端來一壺熱茶又退了下去,這時,電話鈴卻響了,懷瑾不覺皺眉,這麼晚了,是誰往家裡打電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樓下劉媽接了電話,快速走到樓梯口,“懷參謀,是影佐長官。”
懷瑾迅速走到床邊,提起電話:“影佐君,我是懷瑾。”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句什麼,只聽懷瑾頓了下,答道:“我現在便過去。”
放下電話,懷瑾向任大夫交代了句:“晦國那邊有急事招我過去,任大夫有什麼需要儘管招呼劉媽,我儘量早點趕回。”
任大夫站起身,“懷參謀放心,這邊我一定全力以赴。”
懷瑾點了點頭便走下樓去,那邊劉媽站在廚房門口,“喝碗雞湯再去吧……”
懷瑾見她眼中盡是關切,便暫且坐了下來,劉媽趕緊端來一碗熱的,看著她喝完,又遞來茶水與她細細漱口,做完這些,便又對劉媽說:“董小姐若是醒了,有勞劉媽好好照顧她,我若是明天回不來,也沒有電話打來,你就告訴她我被影佐找去了,她若身子好了,便可讓她回去。”
“哎,知道了。”劉媽心裡有些納悶,今晚上當真有點奇怪。
車繞過徐記雜貨鋪,這便拐進一個掛滿紅燈籠的巷子裡,燈籠在一處深宅大院前越積越多,懷瑾停下來,下車走了進去。
宅子的佈局呈三面包圍,皆為兩層,紅木的雕欄,典型的江南舊時富庶人家的格局,懷瑾走進東面側樓,這裡的每個房間都被改裝成晦式隔間,供晦國上級軍官消遣作樂。繞過天井,拾級而上,頂頭的一排晦式推門半透著流紅的光影,邁開長腿,一步步走過去,她知道影佐正在這裡等她。
“影佐君,我是懷瑾。”禮節性地一頷首,修長勻稱的身影透過宣紙映在屋內。
門開了,“懷瑾君。”“韜國通”影佐禎昭著一身灰條布晦服,鏡片後是一雙終年不見喜憂的眼睛。
屋內簡約得很,偌大的房間略顯空曠,榻榻米上是一隻原木矮桌,桌上單擱一小壺清酒,一隻酒盅,影佐盤腿坐下,他身後牆上掛著一幅橫匾,也是這房中唯一裝飾,上書四字:過盡潮來。
這字寫得俊逸非凡,乃是摘自晦國詩人大槻清崇的《潮來》,全詩本透著一股濃濃的悲物憫人,單摘了這四字,卻別有一番出世禪意。
“玄武城的梅花不久便要開了。”影佐開口道。
門被推開,一身青色晦服的晦妓低著頭走進來,露出頸後一片瓷白,晦妓手中託著兩小壺清酒,兩隻杯盞,在桌前跪了下去,將一壺、一杯分別擱置二人面前,又將早前影佐面前那一套收了去。
懷瑾不經意垂著眸看她將這一套動作做完,朱脣微啟:“影佐君可是要在玄武待到梅花開?”
“我希望能留在這裡賞梅,卻不希望是被瑣事纏身,非留在這裡不可。”
晦妓起身正要離去,影佐招了招手,“真紀,你給我們彈一支曲子吧。”
“是,真紀這就去取琴。”
晦妓邁著小碎步暫退了下,影佐便又開口:“不知懷瑾君你是否還記得士官學校牆內的那一片梅花。”
“影佐君一提我倒是記起來了,那是一片紅梅,別緻得很。”
“不錯,懷瑾君記憶不差。”影佐給自己斟了小杯酒。
懷瑾只垂眸等著,影佐從滬都梅機關總部匆匆趕到,半夜又將自己叫來,定不只是為了說梅聽曲。
一時那喚作“真紀”的晦妓抱了琴進來,遠遠地一鞠躬,這便在原地坐下,小試琴絃,低聲吟唱起來。
“我是晦國人,卻愛梅花多過櫻花,櫻花太過脆弱浮華,不如寒梅生得凜冽直率。我一直欣賞懷瑾君的也正是在此,梅的風骨。”
懷瑾頷首,“影佐君謬讚。”
房間裡飄著一支蒼涼的晦國小調,在這深夜聽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那麼我希望如梅一般具有直率風骨的懷瑾君告訴我,汪氏和美國的古董商人,是怎麼回事?”
晦妓撥錯了一根弦,乍一聽突兀得很,影佐皺了皺眉頭。
“對不起,請原諒真紀的失禮。”晦妓忙抱了琴跪下。
“真紀,你請繼續下去。”影佐說時並沒有看她。
“是。”不一會兒,那蒼涼的小調再次響起。
懷瑾也給自己斟了一杯清酒,送到脣邊輕抿一口,“懷瑾是軍人,並不過問買賣的事。”
“懷瑾君,不要讓我失望,今夜將你請來,是想聽你的肺腑之言。”
“我的肺腑之言就是,玄武政府和晦國合作、建立新東亞的誠心已表,當年的‘崇光堂密約’提到了撤軍,可我們卻沒有看到這一天。至於美國的事情,影佐君需和汪主席談,和政府談,而不是一個小小的陸軍參謀。”
“我也是軍人,相對政客而言,我更喜歡和軍人談話,”影佐翕動著鼻翼,“‘崇光堂密約’對於撤軍是有條件的,既是實現和平,可和平在哪裡?渝陪方面和赤空黨的軍隊每天都在雀雀欲試,到處是青統司、玄統司、赤空黨人搞的暗殺,今天下午,我們在下關的一個難民營被劫,五名大晦帝國計程車兵被殺害,請懷瑾君你告訴我,和平在哪裡?”
“請影佐君不要本末倒置,是晦方先不撤軍在先,後才有這些事件的發生。”
“大膽!”影佐抽出隨身佩刀,直指懷瑾的脖頸。
懷瑾渾身一緊,卻沒有退縮,反倒梗起頸項,目中兩道華光直射影佐。
那邊晦妓的琴在同時落了地,真紀撲倒在地上,驚懼地看著懷瑾。
“你果然有梅的直率,恩?”影佐平息了怒氣,將佩刀收回鞘中,頓了一頓,“一日不看到真正的和平,大晦帝國便一日不撤軍。懷瑾君你請回吧。”
懷瑾又是禮節性地一頷首,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走過晦妓身邊時不由向她瞥了一撇,對方正仰頭看向她,慘白的一張臉,眼中竟似有些關切。懷瑾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在院中,一個黑黢黢的人影自門口走了進來,向懷瑾剛剛離開的偏樓走去,五短身材,走路帶風,喉中神經質地咳嗽著,短促而快速,在這靜夜裡尤其扎耳。
懷瑾一時凝固了血液,黑夜掩蓋了她眼中掠過的一絲遲疑和驚異。
門開了,“懷瑾君。”“韜國通”影佐禎昭著一身灰條布晦服,鏡片後是一雙終年不見喜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