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別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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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別難過
“行了晴晴，別難過了。”
表哥溫柔地把蘇晴摟在懷裡，一如她小時候被摟著寵著。她沒有哭，但是表情比哭了更難看，一點精氣神都不見了。
“我沒難過，就是有點……”
有點什麼呢？
難以釋懷嗎？
等到蘇晴真的想找個詞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時，她才發現原來她的詞彙那麼貧乏。
“其實盛言也挺在乎你的，嘖，這一下可真不輕。”
韓雲偉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右臉，除了腫了起來，上面更是落下了一塊淤青。那男人到真是無所顧忌，要不是看著自己的表妹還放不下他，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在乎不在乎我們也回不去了。”
女人揉了揉眼睛，眼睛乾澀的難受，她慢慢從兄長的懷抱中站起身，仔細看了看韓雲偉的傷。
“要不去醫院上點藥吧，你別跟他置氣，他脾氣就那樣。”
一點小傷還不至於大動干戈地跑去醫院。韓雲偉有些戲謔地看著蘇晴，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妹妹總算是長大了。
韓雲偉陪了蘇晴整整一天，晚上親自開車把人送去了片場。蘇晴作為《餘生》的總編劇，自然要隨劇組走，第一場夜戲，哪怕是有不想看見的人，也得硬著頭皮去。
五十集呢，得半年。
“要是打不到車就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回去。”
表哥衝她揮了揮手。蘇晴點頭，往人群裡走。
前面聚集著一大堆的人，那些都是今晚有戲份的演員，忙著聊天交際。
大多演員都畫好了妝，人群裡，沒有盛言的影子，卻讓她透過裝束一眼就找到了女一號。
是她！
那個一直和盛言緋聞不斷的唐一涵。
“啊，蘇編劇。”
蘇晴走過去，幾個演員紛紛跟她打招呼，唐一涵和他人無異，微笑著跟她問好。
哪怕心裡已經給這人打了負分，女人仍是隻能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一一回應著。
原本《餘生》定下的女一號是個剛出道不久的三線小明星，結果釋出會頭天晚上製片方通知蘇晴換了人，加之唐一涵釋出會沒參加，蘇晴也是到現在才
知道這人是她的女一號。
那麼，網上的那些謠言，或許只是為了炒個熱度，畢竟這部劇從頭至尾都是男女主角之間的愛恨糾葛，這麼想著，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來，各單位都準備一下，馬上開始拍第一幕！”
導演助理拿著個擴音器在一邊喊，一干演員紛紛散開，蘇晴坐在導演旁邊，把劇本翻出來，對著演員的表演，對劇本做微調。
昏暗的長街，充滿血腥味的奢靡。
後面無數人舉起了了槍，槍口指著的那個人卻只是不慌不忙地吹了聲口哨。
“喂，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蘇晴只聽了這麼一聲，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盛言的目光，有點痞氣，有點專注。
就那麼一眼，便移不開了。
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你知道嗎，我當初那麼喜歡你。
“過——”
導演喊了一嗓子，女人這才晃過神來，盛言已經從鏡頭前走了過來，隨手抓了個外套扔給了蘇晴。
“蘇編劇覺得我剛剛那句臺詞怎麼樣？”
劇中，男人飾演的角色是個臥底在黑道的警察，跟他的氣質很像，渾然天成。
蘇晴原本不想理他，但周圍投來不少目光，惹得她只能冷著臉點了點頭。
“很好。”
男人優雅地笑了笑，接過助理端來的茶，低頭抿了一口。不再和蘇晴說話，反而開始給旁邊的唐一涵講戲。按照製片方的意思，緋聞已經出現了，那就要好好利用。
或許是男人說話的聲音太好聽，蘇晴的目光總是會時不時地往這邊看，手中攥著的筆越來越用力，扭曲地在劇本上劃了個筆道。
半晌，女人站起身，一言不發地往洗手間走。
當著蘇晴的面跟唐一涵曖昧是他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這女人究竟什麼反應。眼見她退避三舍，男人扔給了唐一涵句“你自己先看看劇本，我去打個電話。”轉身追著蘇晴的腳步走了過去。
被扔在原地的唐一涵眯了眯眼睛，視線無意間掃過了蘇晴扔在旁邊的盛言給她的衣服，豁然起身，順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小晴。”
蘇晴靠在衛生間旁邊
的欄杆上，他們這場夜戲恰好在河邊，霓虹燈和星子映的水面波光粼粼，盪漾著倒影出女人的影子。
她戒備地看著盛言，背靠欄杆。
“你來這兒幹嘛？”
男人一步步靠近她，蘇晴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這個人方才還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這時候又來裝什麼情聖！
“風景不錯，還記不記得當初這條河還沒有修圍欄的時候，你推我一把，我差點掉下去？”
所問非所答。
盛言走到蘇晴身邊，和她並排站著，他看著那條河，說著再也不會回來的往事，兀自滿足。
“我問你來這兒幹嘛！”
女人轉過身看著男人的側臉，這是她三年後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他一次，瘦了不少，氣勢也凌厲了許多。一時間，紛繁冗雜的記憶電影般閃過。
記憶是一把最好的武器，能讓人哭讓人笑，也能讓人陷在過去無法自拔。
蘇晴握緊了拳頭，她能看到男人每一次眨眼，能聽清自己的心跳。
“小晴，我想你了。”
又是一句無厘頭的話，男人配著一聲輕嘆，微微垂下了眼眸。
他想她了，想了很多年。
包裹在心臟上的那層寒冰就像被潑上了滾燙的熱水，無法讓寒冰融化，只能看著熱水也跟著凍結。
蘇晴挑了挑眉，壓下了心中的駭浪，眸子終究是出賣了她，顫抖著慌張。
“你還是留著去想你的神祕戀人吧！”
女人冷笑一聲，不想再和盛言糾纏，她收回視線打算離開，卻猝不及防被男人摟進了懷裡。
陌生又熟悉，心安又心慌。
“我想你了，蘇晴。”
男人的氣息灑在她的耳蝸裡，有點癢，他低下頭，一個吻落在了女人的脣上，淺嘗輒止，後者沒有反抗，待到盛言看清時皺起了眉。
“滾——”
女人聲音嘶啞，哽咽著推不開男人，也沒力氣再去反抗。
她真的很想問，盛言這麼做圖什麼呢？
很多事情，發生了，就再沒有追悔的可能。
“抱歉……”
懷中的蘇晴已經淚流滿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