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8章 官非徒惹陷囹圄

第98章 官非徒惹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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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官非徒惹陷囹圄

官非徒惹陷囹圄

曲麗燕跪在堂下,把自己的身份報了。羿大人便問她曾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曲麗燕垂著脖子,偷偷轉去看玉森的臉,沒料想撞見了玉森兩道灼灼逼人的視線,那視線好像利劍指住了她的脖子,曲麗燕便結巴了:“稟……大人,我……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我不認識倪四!”

羿大人又用袖子遮住臉打了個呵欠,問道:“你既然不認識倪四,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原告又為什麼會專點你的名字,讓你上堂作證?”

“我……我也不知道,我並不認識這個丫頭……興許是指使她的人要害我吧?”曲麗燕早就對桑晴晴說過,沒有萬全的把握她是不會站出來指證玉森的,方才看形勢不對她就算計著要開溜,哪知道看熱鬧的百姓太多,把她擁在前面,她擠不出去,正在發急,又聽見上面小紅已經點了她的名字,一邊的官差已經過來領人了,這才萬般無奈地跟著走了上去,上去了她也不會蠢到自己往刀口上撞,自然就推個乾乾淨淨了。

“退下去吧……”羿大人不再多問曲麗燕,揮退了她,轉而對玉森點點頭,強作威嚴,臉上現出絲微笑來,說道:“看來,其中確有文章。”似乎是很滿意這些證人們的識趣,沒有叫他為難。

轉回頭來,羿大人重又板起面孔,重重拍下驚堂木,“啪”的一聲聽在小紅耳裡彷彿要震破耳鼓一樣,泛著迴音不住嗡嗡迴響著。

怎麼會這樣,怎會有如此無恥的人?難道真是有錢便能手眼通天麼?小紅跪在堂下低著頭,身體開始止不住地打起抖來,一陣冷似一陣。兩旁衙役應和著堂棍點地的威武喝聲也漸漸遠去,整個公堂靜得出奇,堂外嘈雜的議論聲也聽不見了。跪在堂下,縮在袖裡的小手緊緊握著拳頭,握得指節蒼白指甲幾乎要陷入掌心裡去。

小紅復又抬起頭來,看著“高懸明鏡”牌匾下公案後坐著的羿大人,口中一張一合地說著什麼,像出了水的魚一樣張合著卻不聞聲音,手中的驚堂木一下一下的拍擊著案面。轉頭去看跪在一邊的曲麗燕,前幾日才見過,倏忽間,怎又如此陌生了呢?她就那麼蒼白地,那麼畏縮地跪在那裡,不時拿眼角瞟著玉森瞟著自己,她看著說不出的鄙夷,似乎不再是楓陵鎮上那個俗豔卻熱情的大姐姐了。小紅的目光越過她,望見了玉森和駱二,兩人臉上的褶子都開了花,只是駱二眼裡的寒光更盛,而玉森則滿臉笑容不斷向上打著躬。再轉回身,望見站堂口在人堆裡的晴晴和關蒙。關蒙一臉沮喪,他的眼光一碰到小紅的眼光,就無奈地轉過頭去閉上眼。晴晴急得淚在眼眶裡直轉,不住扯著關蒙的袍袖追問著什麼。無心呢,無心在哪裡?小紅拿眼遍尋了人群,卻始終是不見他。

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掉到了自己身上,小紅忙轉回頭來。見是一支紅頭籤子,正落在自己膝上。耳聽得又一片水火棍拄地之聲合著兩旁的“威武”聲,不知從哪裡出來兩個官差,拾起地上的籤一邊一個架起她便走。

眼見著一路下堂,差人架著從堂前走過,小紅還自渾渾噩噩,走過晴晴和關蒙面前時似乎還笑了笑,她也不是在安慰他們,只是對著他們兩人所站的地方發了一陣苦笑。

晴晴在人群來擠來擠去,要跟著小紅一起去,被關蒙拽住了,她口裡喊的是什麼依舊聽不見,但滿臉的眼淚卻是分明的。忽然,關蒙一個沒拉住,晴晴掙脫了他要撲將過來。這時不知從哪裡冒出了玉蝴蝶來,一把扣住晴晴的肩頭嘆了口氣。小紅見到了玉蝴蝶,便也衝他笑起來,他也勉強扯出個笑臉來,卻比哭更難看,笑罷卻彷彿突然想起什麼,逃一樣的擠出人群不見了。

當時小紅便被收了監,讓李媽驗看頭頂的髮旋時開啟的頭髮也沒來得及整理,就這麼披頭散髮地被官差拎起後脖領子拖了下去。好在那幾個官差對小紅都是存了憐惜之意的。他們站堂站得多了,經歷得也多了,就都看出這場官司裡諸多夾纏不清的地方,知道小紅定是背屈含冤,想著她從小爹孃就被害了,如今為爹孃鳴冤官司打輸了,倒落個充為官婢的下場,誰不唏噓?因此拖人也就是做個樣子,沒揪住皮肉狠抓,在分配監牢時,也給了她額外的照顧。

監牢不是客棧,自然沒有高床軟榻,茶水手巾,一樣的都是泥地上鋪著稻草,一邊放個馬桶就是全部的家當了,唯一不同的是,所謂優待監房,便是朝南,通風,乾燥,牆上還開有個小窗,白天能照進來點太陽,也准許家來人探視,定期送來被褥、換洗衣服什麼的。所謂劣等建房就是背陰,不通風,潮溼陰暗沒有小窗,終年不見太陽。也不準家人探視,進了這樣監房的犯人就只能鋪蓋稻草,老穿髒囚服了。

獄卒開啟監房的木柵欄門,讓小紅進去時,她轉過頭來,平平靜靜地問了一句:“這位大哥,剛才堂上太鬧了,我沒聽清楚,不知道,大人給我判了個什麼下場?”

獄卒搖搖頭,嘆氣說:“充作官婢。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裡呆幾天,沒事時多向上天禱告禱告,等著牙婆來領人時,把你賣給個心地良善的主人,這輩子也不會吃太多苦。”

小紅進監房時是下午,換了還算乾淨的罪衣罪裙,坐在稻草堆上還能就著高牆上的一扇小窗晒晒太陽。她從來都把打官司當作報仇的最順理成章方法,是她討回公道的唯一希望,但公堂上掛著“高懸明鏡”的牌匾,底下審起案子來卻指鹿為馬、黑白顛倒,沒有一塊講理的地方,有罪的被告逍遙法外,有冤的苦主被打成了罪犯。早上是整潔利落地上堂去打官司的,那時還是自由身,怎麼一眨眼,自己就成了待賣的官婢?自己混到了這個地方,全是因為剛愎自用不聽人勸,如今可還有迴轉的餘地?可還有給爹孃報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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