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六章 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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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六章 初解
毓琛宮。
凝雲只覺得這一切都不對勁。她重又翻開剛才的那幅歐陽流鶯的畫像。簡直不可思議,畫中的人簡直與那日在御書房看到的那一幅畫像一模一樣。其實,如果細細看來,兩人不過有七分相似,但一眼瞟過去,那身形,那氣質,那神態是可以當作一個人的。
她也通些畫術,明白畫像不過是對一個人外形大致的描繪,主觀性極強。同一個人,不同的畫師就可能畫出相差甚遠的來。因此這兩幅畫有七分相像,也就可以認定畫的是同一人了。
而更令她驚訝的事還在後面。
那日見了那幅畫還只是覺得眼熟,並不記得是從哪裡見過。而今天再一次看到同一個人,兩次各自得出的模糊隱約的景象重合在了一起,終於得出了較清晰的結論。她終於認出皇上的畫中人像誰了。
皇后。
竟然像皇后。
這難道不是太滑稽了?皇帝不喜歡皇后,這是所有人都看的出來的事。
而情感淡薄至此,他卻會以這般深情的筆觸,畫出皇后如此美麗的肖像來嗎?依她的推測,那樣仔細用心的描繪一個女子的身影容貌,他對畫中人不是暗戀,便是思念。而這兩種感情用在一個皇帝身上說不通,用在一個皇帝對一個皇后身上就更加說不通。
但凝雲畢竟是理智的女子。她很快又開始冷靜的回憶那副畫,打量這副畫,分析這所有的經過。
不,那不可能是皇后。之所以她第一次瞧時沒認出來,就是因為畫中人和皇后雖相似,但也只是相似,不足以說是同一人。但這兩副畫中的人可確實是同一個人。難道是歐陽流鶯?這個皇帝應該還未曾謀面的秀女?
不,誰說未曾謀面?歐陽流鶯是官家千金,他也有很多機會見到她。
但這也說不通。歐陽流鶯是大家閨秀,在籍秀女,本就是要納入皇庭的。皇上若真見了她,並傾心於她,大可直接將她要來,朝廷後宮也都無反對之理,又何必借畫像來排解相思?
如此種種,得出的結論就是,皇上必定愛著那畫中女子,而又不得與她相見。這人不會是皇后,亦不像是秀女歐陽流鶯,甚至不可能是天下的任何女子,因為不論哪個女子,都是皇上輕而易得的。
凝雲掩畫深思。
這並不難,仔細想一想。是啊,天下的任何女子都不會是這畫中人,那就是……
她再一次嚇了一跳,不,真的是這樣嗎?
長寧宮。
已是夜半時分,佳婉儀卻仍未就寢,只是若有所思地坐著,眼睛盯著面前紅木織素的雲腳披風。
安琪見她這樣,走過來擔憂地道:“小主,都子時了,還不就寢嗎?”
佳婉儀道:“你們都去睡吧,不要管我。”
安琪道:“可是皇后娘娘對小主說了什麼嗎?”
佳婉儀瞧她一眼,不在意地道;“皇后娘娘只說了些平常的話。沒有什麼。”
安琪嘆了口氣,關上了窗。
佳婉儀顰了幾番眉,不耐煩道:“這些日子路昭容和蘭才人可是夠讓她鬧心的,召了我去也不過如平常一樣,發發牢騷。”她頓了頓,“順便,提醒我是誰提拔了我,保護了我,然後使喚我做些事。不過老生常談罷了。”語氣之間似乎並不在意皇后的言行。
而安琪當然明白“做些事”是什麼意思,細想了想,道:“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想來小主擔憂的並不是這事。”
“不錯。”
“那麼,小主是為何事擔憂?”
“今日在雲通閣,你可看明白了?”
安琪略一回憶,道:“蘭才人是個不機靈的,膽小怕事,因此不足為患。倒是雨溪姑娘,尚不知深淺。”
佳婉儀又一次回憶當時的情況。她去撫琴的時候,察覺出了一絲異常。琴絃顯然被人用了什麼東西處理過,不帶任何金屬光澤,手感也不同,撥出的聲音更是不同。
她依稀記得小時侯聽自己的琴師父親說起過,有一種名謂暢韻砂的東西,酌量塗在琴絃上能控制疊聲的長短,因此也就能控制琴音。但那暢韻砂的配料極難得,中原內幾乎難尋,拇指長的一瓶亦值千金。蘭才人照理決計碰不到它,但世事無確定,琴絃上的東西或就是此物,如果雨溪當時沒有來送茶,她或許可以分辨的出來到底是不是。
雨溪似乎並非恰好是那個時候去奉茶的,她分明是要阻止她過於親近那琴。
她顯然在幫蘭才人。
但這又不對了,因為她說自己是內務府指去的。
“內務府指去的?”佳婉儀冷笑一聲,“她索性直接說是路昭容指去的好了!還有誰不知,內務府是路昭容在一手遮天。路昭容會幫蘭才人來與自己爭寵不成?她這是派個人去監視蘭才人,好能掌握她的一舉一動。”
“依奴婢看,雨溪並不一定是去監視蘭才人的。十之八九,是路昭容想除掉蘭才人,布了她做棋子。”
“也有第三種可能。”佳婉儀緩緩道,“你看雨溪的行為,難道是要除掉蘭才人的意思嗎?”
安琪驚呼道:“難不成路昭容想保住蘭才人?”
“我早說,這路昭容心思縝密,非旁人能輕易猜測。不過這一次,她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反而是給我添了方便了。等著瞧,皇后的功,我是邀定了。”
佳婉儀胸有成竹地攥緊了纖指。
次日,景瀾宮。
皇后正和凱婕妤閒聊,忽見凝雲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入了內殿,她強忍怒氣,向皇后屈膝低頭道;“皇后金安。”語氣也是恨恨的。
皇后知道,這定是為了自己指了採月去做教習姑姑的事而來。
那日康遠碌哭哭啼啼地來報,惟妙惟肖地描述了路昭容聞信之後如何大發其火,如何逼他換人,而他又是如何寧死不屈遵守了皇后娘娘的旨意。
見凝雲生氣,她心道那奴才沒撒謊,這一招確是讓她始料未及了,於是歡喜萬分,道平身時,語氣中也帶了幾分得意。
凝雲抬頭,正迎上了皇后笑眯眯的雙眼。
她只覺得又是一陣怒火湧起。
皇后仍笑著,故意用軟綿綿、甜膩膩,小姑娘似的聲音道:“昭容妹妹最近可忙的緊,今日怎麼有工夫來本宮這景瀾宮呢?”
“臣妾有事稟報。”
“原來如此。講吧。”
“是有關選秀的事。”
“本宮也正要說這事呢。昭容妹妹為皇上和本宮打理選秀大小事宜,勞苦功高。本宮也幫不上什麼忙,看著妹妹勞累可是心疼。”皇后得意道,“剛巧前兩日本宮意外得知了些事,念著能出點力,所以緊著為妹妹辦了。”
凝雲強壓怒火,道:“聖上讓臣妾打理選秀,又怎好麻煩皇后娘娘?採月是個伶俐丫頭,景瀾宮想來少不了她,況且她從前並未訓習過秀女,難免生疏,不如娘娘召她回來,讓臣妾另選他人。”
“妹妹何需客氣?本宮的丫頭本宮信的過,妹妹放心便是。若她有什麼地方不好不對,該打該罰的妹妹也不需忌憚什麼,替本宮教訓了便可。”
凝雲聽了,昂起頭,擺出了平常那清高冷豔的表情。她知道皇后最見不得她這樣,因此故意冷冷道:“恐怕臣妾不能從命。”
皇后果然不悅,收起了那副假笑,皺了眉道:“你這是什麼話?”
“皇上讓臣妾主管選秀事宜,臣妾便盡心盡力,若於此事不宜的,即便是逆了娘娘的意,臣妾也不能聽之任之。”
“有何不宜?”
“正如臣妾所說,採月姑娘從未做過這些事,想來對教習秀女也不會十分了解。內務府自能尋得合適的姑姑,又何需娘娘費心?”
“你是嫌本宮**出來的人配不上那班秀女了?”
“求皇后娘娘收回成命,不然臣妾定要稟報皇上……”
皇后見她句句斬釘截鐵,不留情面,徹底惱了,咆哮道:“好大的膽子!你是抬出皇上來要挾本宮嗎?路昭容,本宮看你是糊塗了,不要以為仗著皇上的寵信你就可以目無尊卑,為所欲為!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頂撞本宮,本宮倒是要瞧瞧,區區教習姑姑本宮倒是能不能做主了!”
凝雲還要再爭辯,皇后臉色鐵青,一擺手道:“走!待在這裡,本宮看不得這輕狂樣子!”
她只得退了出來,走了幾步,還聽到皇后在背後喘著氣,定是氣的不輕。背對皇后,她臉上泛出了淡淡的笑意,同時心中暗暗不屑——那個繡花枕頭一樣的美人到底憑什麼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
康遠碌這個糊塗奴才居然將大事辦岔,也可見他並不可靠。因此不管怎麼說,她畢竟輸了一著,昨夜對康遠碌的囑託和今日在景瀾宮中的言行,其實也都是亡羊補牢之舉。
採月做長春宮的教習姑姑已是板上釘釘之事。這一點,她早就明白了。畢竟,皇后就是皇后,她以昭容之位是不可僭越的。因此,她只能接受,並且想辦法來補救。
如果她必恭必敬地順從了皇后的旨意,也太不像平時的她了,皇后就會疑心她另有奸計,所以才故意放行。而如今這麼一鬧,皇后看她如此惱怒,如此努力地試圖挽回,才會相信,真的是她疏忽了,讓她見隙而入,因此她才會放心,不會再生出其他心思來。
如此一來,要對付的就只有一個採月,可是容易的多了。
這件事暫且告一段落,還有更讓她頭疼的事呢!
昨夜看完畫像後,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她喚來了秋涵,問道:“秋涵,你入宮幾年了?”
秋涵答道:“算至今有五年了。”
五年,那就好辦了。她心想,這事要去問別人,還真不甚好說。惟有秋涵還可放心的說話。
“那麼,你一定見過懷欣皇后了?”
秋涵沒料到路昭容會問起這個人,詫異地道:“主子是說欣妃娘娘嗎?”
“正是。”
“是的,奴婢見過。”
“她的相貌如何?”
“與皇后有些相似,大概是親姐妹之故。”
“如今可還能回憶出來?”
“大致可以。”
“那麼你來看看這副畫。”
秋涵俯下身子看著歐陽流鶯的畫像,半晌痴痴地道:“主子哪裡得來了懷欣皇后的畫像?”
真相大白。
只要是世上的女人,皇上都可得到,都不必相思,因此,只有死了的,他才決計得不到了。
與自己的猜測一樣——是她。
欣妃是當今皇后的親妹妹,生前是皇帝龍胤的寵妃。
凝雲入宮時欣妃已經仙逝,她對欣妃的瞭解也僅僅是聽人說她的長相與皇后有五分相似,但性格大大不同,為人甚是活潑單純。龍胤對皇后冷淡,卻對欣妃情有獨鍾,恨不能將後宮無數佳麗棄之腦後,只與其相處,白頭偕老。
只可惜她紅顏薄命,沒能承歡幾年便因病離開了人世,離開了愛她的人。她死後,龍胤悲痛地諡其為懷欣皇后,以皇后禮下葬。
而宮中人最喜歡說的,就是皇帝在懷欣皇后生前為其建的花園——朧潔園。而那花園中,種的只是各色的水仙。
欣妃最愛的花。
也是出現在皇帝親筆畫中的花。
所以畫中人是懷欣皇后無疑。
這結果其實說不上意外,更說不上讓她擔憂。皇上思念懷欣皇后又如何?她咬咬牙,自信對皇帝只是傾慕,並無太多情意,心裡不會吃醋。
真正讓她害怕的是這所表明的另一個事實——歐陽流鶯,她居然酷似懷欣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