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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心人替他打了電話,沒一會救護車就來了,錢塗明跟著許諾一起去了醫院,眼看著她被推入急救室,才想起還沒有通知許奶奶與李璐。

錢塗明在急救室外等了很久,又看著許諾被推出來,有護士上來跟他說話,“你是她的病人家屬嗎?”

“我是她男朋友。”

“病人頭部受到的撞擊比較大,現在已經縫了針,還有多處骨折。需要住院幾天,你先去交錢吧。”

錢塗明去取了錢交住院費等等一系列的費用。這時候許諾已經被推進了病房,卻仍在昏迷之中,臉色蒼白如紙,雙眉緊皺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似的。

然後又給周若谷去了電話,告訴他許諾的情況。

“我現在還沒通知李璐,怕她情緒太激動影響胎兒。”

“好的,我馬上趕過去,你再穩住一下。”

“嗯。”掛上電話,回到手術室門口繼續等待。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就不該讓許諾自己過來。他用頭磕著牆壁,在心裡不斷的罵自己,同時也在祈禱許諾沒事。

老天,你一定保佑許諾,她沒事……

**

等到李璐知道許諾出車禍的訊息已經是第二天了,周若谷先到醫院看了許諾。錢塗明一直都守在病床邊,手握著許諾的手,低低的在跟她說著些什麼。跟醫生確定了許諾並沒有什麼大礙後,才轉回去找李璐。

許諾一直都在黑暗之中,前面似乎有一點點亮光,但是吸引她的卻是後面那一片深沉的黑暗。似乎那裡面有著什麼東西在呼喚她去靠近。越是往裡走,心就越痛,痛得她幾乎都快承受不住……最後淚水奪眶而出,她仍由那片黑暗包圍住她,哪怕撕心裂肺已無力走出來了……

“小諾怎麼還沒醒來?”李璐在周若谷的陪同下到醫院,看著躺在病**的許諾仍然沒有轉醒的跡象不由得著急。

“彆著急,醫生說了,小諾傷到了頭,從片子上看裡面有淤血壓住了神經,可能沒辦法一下子醒過來,還需要兩天時間。”

“不行,若谷,你趕緊找最好的醫生過來替小諾看看……”李璐抓著周若谷情緒激動。

“小璐,你先彆著急,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寶寶呢。許諾真的沒事,相信我好嗎?”

“若谷……為什麼總是小諾,她那麼善良,處處替人著想卻總是受到一連串的變故,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她?”

周若谷將她抱在懷裡,“放心,你也說小諾那麼善良,不會有事的。她只是累了,需要休息,就讓她趁這個機會多睡一會吧,好嗎?”

“她真的會沒事嗎?”

“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

李璐聽著周若谷穩定而有力的心跳,漸漸穩定下情緒,心裡默默的替許諾祈禱,趕緊醒來吧,小諾。

“許諾……許諾……快點醒來吧……”許諾在那片黑暗之中承受著那份無以言語的疼痛隱約的聽到一聲又一聲的低低呼喚,手心傳來溫潤的暖意直達心底,是誰?誰在叫她?她又是誰?為什麼她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她該往哪裡走?為什麼她會這麼心痛?

她慢慢的站起來環顧四周,除了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轉過身,看到一絲亮光,那牽引她心動的聲音似乎是從那亮光中傳來的。她慢慢的挪動自己的步子,朝著那明亮的方向走去……

“諾,你要上哪裡?”一名男子,帶著好看的笑意出現在她面前。

許諾仔細的打量面前的男人,他留著短短的頭髮,露出飽滿的額頭,眼底帶著溫潤的笑意,高挺的鼻樑,線條優美的雙脣。

“你認識我?”

“是啊。”

“你是誰?”

“我是林釋啊。”

“林釋?林釋?林……”許諾努力的回想,最後無辜的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你啊,諾,來,跟我走……”那個叫做林釋的男子牽過她的手,“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許諾呆呆的跟隨著他重新走進那片黑暗的迷霧之中,“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這裡不好……”

但是卻沒有人迴應她,那個叫林釋的男人呢?他怎麼帶自己來到這裡就不見了?

“林釋……林釋……你在哪裡?”許諾不斷的喊著,卻再也沒有出現那個叫做林釋的好看的男人。

“林……林釋……”

錢塗明抓著許諾的手不斷的祈禱著許諾早點醒來,忽然聽到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猛然抬頭,看到許諾眼角滲出淚水,嘴裡似乎在說著些什麼。他將耳朵貼在許諾的脣邊才聽清楚,翻來覆去只有兩個字:‘林釋’……

難道她永遠都沒辦法忘記這個男人嗎?錢塗明甩了甩頭將這些不該想的念頭甩掉,目前最重要的是她醒來。雖然醫生說許諾並沒有大礙,再兩天就會醒來,但是錢塗明卻沒辦法放下心來,他一直都守在許諾的病床前,握著她的手,他不想許諾醒來的時候自己卻錯過了。他已經錯過了太多次了……

“大熊,你也休息一下吧,醫生說了,小諾很快就會醒來了。”李璐看不下去了,錢塗明已經2天沒有休息了,看這個高大的男人平時雖然穿得很隨意,但是至少看上去很精神,現在呢?雙眼充滿血絲,鬍子也都冒出了頭,半張臉看上去都青渣渣的,實在是狼狽得不行。

“我沒關係。”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原本低沉磁性的聲音也顯得略帶沙啞了。

“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小諾醒來都會被你嚇死,這樣吧,你先去洗漱一下總可以吧?”

“……”

錢塗明沉默了一下,才道,“好吧。”

這才起身,正想放下許諾的手,忽然發現她將自己的大掌反握住了。錢塗明心跳了一拍,驚喜萬分的看向許諾,卻發現她的雙眼仍是緊閉著,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許諾,你趕緊醒來吧,不止我,小璐,你奶奶,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知道嗎?”

許諾不知道在黑暗裡喊了林釋多久,但是他卻再也不肯出現了,手心一直傳來的溫暖讓她迷亂的心稍微有了一點安全感。然後她似乎聽到了有什麼人在說話,那聲音是從那個亮處傳來的,是誰呢?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兩人如此的熟悉?也許,她該去看看。

正當她想要再次朝著那亮光走去時,手心的溫暖忽然沒了,心隨意動之下,她想要反握那忽然離去的溫暖,它終於又停留在了自己的手心,許諾有些開心。

“許諾,你趕緊醒來吧,不止我,小璐,你奶奶,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知道嗎?”是誰?這個帶著期盼,傷心的聲音是誰?是你嗎?是那個一直在給我溫暖的人嗎?

許諾很想見見那個人,那個帶給她安心和溫暖的人。最後她下定決心朝著亮光走去,路很漫長,她很心急,腳下的步子邁得越來越快,直到好久,終於她走了出來……

錢塗明總覺得許諾要醒來了,雙眼盯著許諾的臉一眨不眨的,生怕錯過了許諾醒來的瞬間。終於,看到許諾的睫毛在微微的顫動,然後,眼瞼似乎在努力想要掀開,慢慢得,她終於醒了……

他想笑,他想叫,但是他發現自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連日來的擔心終於可以讓心歸位,淚水陡然滑落,滴在許諾的手背上,“小諾……你終於醒了。”

許諾睜開眼就看到雪白的天花板,然後聞到一股難聞的消毒藥水的味道,這是哪裡?她試圖思考,卻引來一陣疼痛。手背上傳來帶點溼意的微涼,她稍稍將頭往右邊轉了一下,看到一張鬍子拉渣的臉,他的雙眼仍在流著淚水,不知道為什麼牽動著她的心。她想叫他不要哭泣,於是努力抬起手……

錢塗明看她抬手,趕緊將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臉頰邊,“別動,你好好躺著,我去叫醫生。”

許諾點了點頭。

錢塗明按了一下鈴,很快護士就過來了,護士見許諾醒了,又去叫醫生。而錢塗明則出去打電話通知李璐,許諾醒了。

李璐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做完檢查,表示一切情況良好,只是仍然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掛幾天點滴。因為許諾剛醒來吃的也最好是找些容易消化的食物,錢塗明唯唯諾諾的記下來,絲毫不敢怠慢。這個過程中,許諾一直都沒有開口說過話,只是很安靜的配合著醫生的檢查。

李璐坐在一邊,拉著許諾的手說話,“小諾,你總算醒來了,這些天可擔心死我們了,尤其是大熊,兩三天時間人都瘦了一圈了?你醒來的時候看到他的臉是不是也嚇了一跳?我叫他去洗漱一下都不肯,你一定被他嚇了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