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6章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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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6章閒逛
雲錦凡露出遺憾的神色，無奈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帶弟妹到處逛逛，你和你的王君繼續恩恩愛愛吧！”
說罷便拉著鹿彌離開。鹿彌因為被這一切弄得雲裡霧裡，正亟待一人幫她解惑，顯然這個人是明白的，於是也邃了他的意，跟著他走了。
走到無人處，雲錦凡停了下來，凝神望著落葉的楓樹，兩個人站了許久，他才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不要告訴她。”
“什麼意思？”鹿彌緊緊的盯著他。“錦歌到底怎麼了？她為什麼會把那個男人當做王君？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她真相？”
雲錦凡靜靜的看著她，嘆出一口氣：“你可知道何為，囈症。”
鹿彌心頭“咯噔”一聲。
“囈症。乃為思念成痴。”雲錦凡一字一頓道。
鹿彌近來覺得有些疲乏，關於墨梅，關於錦歌，關於大哥，一切的一切恍若夢境。都在一夕之間發生，讓她猝不及防。
又恍惚想到兩天前，那時候雲錦凡站在她面前，對她說：“錦歌的病一直時好時壞，突然有一天，她容光煥發起來，碰見一個人就將他當做王君，整個人瘋瘋癲癲，連太后都不認得了。太后心裡難受，便想了這個法子，至少，她現在活得很開心。”頓了頓，“如果當初早知道那個男人對她那麼重要，我們或許也不會。”
她聽出一絲隱含的意味，然而前事已過，事實繁雜早已經說不清了，她也無能為力。
“小姐，小姐，王爺來了。”綿綿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裡，她斂了思緒，還沒起身，便被一雙手捂住眼睛。
“還在想錦歌的事情嗎？”雲錦淵靠在她頭頂說。
鹿彌順勢倒在他胸膛，訝然道：“你難道都不難過，亦或感到驚奇嗎？”
雲錦淵撥弄著她的頭髮，道：“為什麼要難過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即使再設身處地著想，也未必知道當中人的想法，錦歌平素伶俐機敏，能言善辯，誰能想到她如今會痴迷於幻想，無法自拔。正因我們無法體會，所以也不知道錦歌自己的想法。你看著她耽於幻想，心中為她而難過，可在她眼裡，什麼是幻想，什麼是現實，又怎麼說得清呢？”
鹿彌被雲錦淵的話震住了，轉過身和他面對面，看了他半晌，才驚歎道：“我的王爺啊，今天才發現你口才這麼好，你不去當教書先生真是浪費你的才華。”
雲錦淵挑眉道：“我的才華很多，等你深入瞭解我之後，你就會發現我不止可以做教書先生。”撥弄著頭髮的手一頓，“還有，你說方才我是誰的王爺？”
鹿彌笑嘻嘻地看著他，若無其事撇開話題道：“你剛才說得真好。只要錦歌開心就好了，而且她現在也記得我，那麼什麼幻想不幻想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雲錦淵看她故意撇開話題，也沒戳破，只順著她的話說：“我看你悶在家裡幾天了，想必也有些膩了。正好今天天氣不錯，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好啊好啊！”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
鹿彌眼見著雲錦淵的眉毛跳了兩跳，對小包子佩服有加，這小傢伙總是能從不知道哪裡冒出來，將人嚇一跳，這功夫真是天
下一絕。他能將雲錦淵嚇一跳，更是古往今來，絕了！
鹿彌瞬間將雲錦淵拋棄，跑過去將小包子抱進懷裡，掂了掂，皺眉嘀咕：“包子，你肚子裡吃了多少餡兒啊，又重了。”
小包子眨巴眨巴眼睛，委屈道：“倫家，倫家在長身體，才沒有很胖！”說完，有有些猶豫問，“倫家真的胖了嗎？”自問自答道，“不可能啊，倫家最近很憂傷，都吃的很少的，倫家這完美的身材怎麼會胖呢！”
鹿彌首先禁不住噗地笑了出來，在小包子白白嫩嫩的臉上啃了一口。
雲錦淵眉頭一挑，看著鹿彌完全將他忽略，和小包子鬧成一團後，心裡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將這小傢伙丟給他師傅養一陣子。
鹿彌抱著小包子走出遠遠一段路，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孃親孃親，包子要吃翡翠玫瑰餃子，還有仙客來的八寶雞，如意糕，還有。”
“好，孃親和包子一起去仙客來一起吃飯。”
“咦，那我們也給爹爹留點兒吧！”
“別管他，咱們先吃了再說。”
“嗯嗯。爹爹最壞了，上次還不讓包子過來找孃親，每次包子在孃親這裡玩，爹爹就把人家揪回去，自己佔著孃親，最討厭了！”
“那我們全部吃光光，什麼也不給他留。”
“好！”
雲錦淵默默想，果然他還是應該將這臭小子送到他師傅那裡去。
他步伐極慢，但十分迅速地湊到了鹿彌旁邊，然後無情地故意忽略了小包子的可憐目光，將他從她懷裡揪了出來。
鹿彌捏著小包子軟綿綿的臉，眼風斜斜的眄過去，對雲錦淵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嘛？每天那麼晚才回來，還有功夫陪我們閒逛？”
雲錦淵把鹿彌的爪子撈下去，漫不經心道：“荒州那邊最近一直不大規矩，在皇都似乎都有了他們的影子，皇兄十分不放心。”
鹿彌玩味道：“在你們的地盤，還能讓他們放肆？你們這般欲擒故縱，小心真的將他們放虎歸山哦！”
雲錦淵嘴角噙著一抹笑，眼神悠悠道：“果真還是你知我心意。不過他們爪牙很利，藏得極深，不將他們養肥，他們怎麼敢張揚起來？”
“何必呢？如今百市節不是快到了嗎，何不在這上面做一番文章？”鹿彌胸有帷幄。
“這主意我倒是想過。”雲錦淵眉頭輕蹙，“只是苦於沒有一個好的人手，也便作罷了。”
“人手嘛我倒有一個，只是看你敢不敢要。”鹿彌眼神挑釁。
“哦？說來聽聽？”雲錦淵被挑起了興味。
鹿彌挺起胸脯，傲然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堪堪不才本王妃我了！”
雲錦淵這才反應過來，在她身上逡巡一番，才道：“我看依你的意思，是還加上玉林溪吧！”
鹿彌展顏一笑：“可他在這方面本來就是極有天賦，而且為人也不錯，處事也妥當，交給他不是挺好的嘛！”
雲錦淵搖著扇子，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態度琢磨不透。他自己先邁開步子，朝仙客來走去。
鹿彌亦步亦驅地跟著他，也沒可奈何。
她出門在外的時候，常聽一些姑娘說，她們的夫君哪裡都好，就是不愛陪她們逛街，看見她們買東西就皺眉直搖頭，可去什麼酒館茶館卻去得殷勤得很，一呆就是許久，銀子撒得一大把，也不見得他們皺過眉頭。
鹿彌對此倒是有一番見解，她心裡暗暗覺得，其實那些男人不愛陪她們逛街只愛酒館那都是好的，最怕就是愛蹲妓院，被別的女人魅惑了去那才得不償失。
那時候玉蘭惜在她旁邊聽了，卻連連搖頭，只道，男人討厭陪女人逛街，是因為女人那時候眼裡只有衣服首飾，並沒有他們，他們只是充當了一個會移動的錢袋子的功能，因而覺得有失自尊，故而才討厭逛街。那時候鹿彌以為玉蘭惜的見解已極為獨到，可算是極天下之大成了。
然而今日她與雲錦淵逛街卻與那些情況極為不同，應該說一直以來都很不同。
她與雲錦淵似乎從來也沒有那樣的狀況，看雲錦淵也向來沒有不耐之色，有時候還會在旁邊提醒她，比如，前一刻她買了一件淡朱色的裙子，他就會說這紫色宮絛配你那條裙子應當極為得宜，我們一併買了吧！下一刻她買了一盒胭脂，他就會說，這隻如意金釵你若戴上，稱你那頰間顏色一定極為好看。說罷便付錢塞進她荷包裡。
在她逛累了的時候，他會和她一起去茶館裡聽聽戲，歇歇腳，順便再喂喂包子，儼然是一副任勞任怨的好男人模樣。
在她手殘將茶水喂進包子鼻子裡時，他會順身攜帶一塊帕子給小包子擦乾淨，看得鹿彌十分汗顏，果然是一個當了老爹的人，想的就是周到，這方方面面，仔仔細細的，簡直是我們的國民模範好老爹。
這樣一想，更是對以前和玉蘭惜說了那一番話產生了懷疑，然而小惜說的那樣精闢，鹿彌覺得若說她是錯的也實在說不過去，那就是雲錦淵有問題？
鹿彌抱著虛心求學的態度將她與玉蘭惜說的那番話與雲錦淵說了，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說是你不對勁兒還是那些男人有問題？”
雲錦淵分外淡定，又給鹿彌添了一杯茶水，自己淺啜一口，才道：“並非是男人不喜歡陪女人逛街，只是要看那個女人是他的誰。”
鹿彌摸了摸下巴：“你這個意思是說，男人並不是不喜歡逛街，只是不喜歡陪他不喜歡的那個人逛街，是這個意思麼？”又沉吟了一會兒，“可這個實在說不通啊，要按你這麼個意思來說，那就是說男人應該是隻喜歡和自己喜歡的女人上床，可要是真的這樣，那這中州還要妓院做什麼？”
鹿彌一轉頭看見雲錦淵僵了半張臉看她，撇了撇嘴：“你別以為我喜歡說這樣的話，只是平日裡拘謹慣了，如今好容易出來一趟，你還不許我葷素不禁一次啊！”
雲錦淵夾了一筷子鹹菜到她碗裡，道：“我只是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哎？我剛才說著什麼來著！”鹿彌看向雲錦淵。
雲錦淵表情無辜地回望她。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直到雲錦淵懷裡的小包子伸出小胳膊小腿兒從他懷裡溜走，試圖爬到鹿彌懷裡，雲錦淵才低頭，將爬了一半的小包子重新撈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