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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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質問
“我以為，筠彤郡主在王上身邊怕是更有利吧。”唯墨不放心地朝後瞥了一眼那緊閉的朱門，上前了幾步道，“我個旁人都看得出來，筠彤郡主一心向著王上，王上不會沒感覺吧？”
“那又怎樣？”
“……這麼比方吧，假若就有一天，鄴國和祁國起了大紛爭，我敢說這位鄴國郡主逆了天都會向著你的。”
“然後呢？”俊逸的面龐上出現了難得的趣色。她的話似乎又讓他看到了希望……可是，他引以為傲的果斷力都到哪裡去了。
“什麼然後！”郝連成還有心思捉弄人呢。唯墨一個跺腳，急了聲道，“鄴國一向作勢觀望，兩邊搖擺。倒是留國野心勃勃，蠢蠢欲動。他們巴不得牢牢拉住鄴國，減輕後患，也好一心一意謀算祁國。如今王上把鄴國郡主送給博榮親王，這不是稱了他們的心嗎？或許吧，王上自有考慮。什麼不想把鄴國牽扯進來，假意迷惑留國讓他們摸不清楚祁國此舉為何，或者王上就是要放開了觀望留國和鄴國的下一步棋……是，我也不大懂政事，可我覺得如果之前鄴國送來的是別人就罷了。她崇吉筠彤不過就是個一門心思在後宮爭寵的可人兒，如今形勢下，放她在身邊不是更好嗎？”知道自己管得多了，也知道這麼一問顯得她是“自作多情”，可她……“王上到底怎麼想的？”
“楚唯墨，你關心我嗎？”
唯墨以為等待她的是一陣狂傲的嘲諷，或者直接就是一道逐客令。而郝連成問她，她在關心他嗎……
熾熱的瞳中燃起了期許的火苗，她心裡還是有他的吧……
清淺的鼻息亂了，唯墨聽到了內心在砰砰亂撞。“你想多了。我關心的是大局，至少我人現在在祁國。”
“大局和祁國自然有該關心的人關心。”眯起的眼裡幽光一湛，郝連成的口氣突然出奇的溫和，“之前和柯橋談起這位鄴國郡主的事情，柯橋沒有異議。”
“是我擾著你了，王上。”原地福了身，唯墨利落地轉身開了門去。“王上千萬別忘了剛剛應下的事情。”
“……”
門外，陽光很是刺目。
既然柯橋都說沒問題了，她還瞎忙乎什麼。唯墨自嘲笑笑，有柯橋，她是放心的。管好她自己就是了。倒是表哥，你在哪裡……
接連四日，毫無音訊。每日傍晚時分照例會有郝連成的御林軍前來回復，此外唯墨會時不時地派人前去探聽。
表哥莫不是真遇到了什麼不測吧……思慮至此，唯墨總是不敢再多想。更可怕的是，她越發地懷疑到了郝連成身上。
這事兒因她而起嗎？
果然夜長夢多，熬到第五日清晨，唯墨決定親自見見郝連成。
“回娘娘話，王上下朝後和宋將軍在琳瑤宮。”
“知道了。”
“娘娘您不能進去。王上有令任何人不準打擾。”
“裡邊有貴客？還是有要事？”玉笙殿前被侍從擋住，唯墨有些氣急。
這感覺，實在久違了——如今，她要見郝連成一面總覺得障礙重重。更或許，不是有多難，是曾經實在太容易。
“娘娘恕罪，屬下不知。”微微抬了臉，侍從低聲道，“聽聞王上近日龍顏不悅。”
“我有要事，能不能代我通傳一下。”袖中的手指擰緊，唯墨清晰地聽到了內殿傳來的絲樂之聲。
怎麼辦呢……
“對不住，娘娘。”侍衛合手一拜，一臉的歉意。
“王上出來的時候立馬過來知會我總可以吧？本宮在旁邊的緋燕閣裡候著。”
“是娘娘。”
唯墨起步往了軒閣內，後邊的侍女們也趕緊跟了過去。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這都過了午膳的時辰了，玉笙殿裡還是毫無動靜。唯墨幾次過了殿外，只聞見樂聲依舊嫋嫋傳來。
“娘娘，您不能進去。”
沒料到柔弱的娘娘竟然動了闖入的心思，守衛的侍從一時沒來得急招架。唯墨從側邊鑽著空子快跑而入，一路的侍從們想要出手攔下卻又礙於她身份的特殊不敢動手。
“讓開，我要見王上。”
“娘娘，您不能進去。”
“讓開。”唯墨滿臉急切，她感覺此刻
是狼狽透了，但為了表哥——
“娘娘恕罪。”
驀地，兩隻利劍在唯墨眼前橫住。
“你——”
“娘娘。”咬咬牙，唯墨又是忿怒又是無奈地停駐了前進的腳步。恍然中，廊道上高公公的出現像是讓她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高公公。”
“娘娘，王上請您進去。”
“謝謝您。”
“是王上的意思，娘娘請。”高公公深深一笑，恭敬道著。
“先前得罪了，娘娘。”
“算了，你們也有你們的難。”
一殿的歌舞生平。
絲竹奏樂聲中，舞姿翩翩。最中間的，是琳瑤宮的幾個小主。
主座之人自不必說了，側座上，除了柯橋再無他人。她當有什麼貴客，不過是尋常縱聲怡情而已。
現下知道了，郝連成是存心不見她的。
如果不是她剛才的莽撞堅持，怕她人也不會進了來吧。如今，她更是篤定了表哥失蹤的猜測……
而因為唯墨的到來，舞蹈奏樂片刻就“唰”的息了下來。
一殿的清冷，除了柯橋。
“柯橋也退下了。”靜默的覷了二人一眼，柯橋款款起身出了金殿。那一眼，在唯墨看來卻別有深意。郝連成慣常地點頭準了她去，疏離的眸光很快便落在了唯墨身上。
“……表哥的失蹤跟你有關是不是？”唯墨聲音不大，卻在空闊的金殿內異常的清晰。
“……”郝連成一甩寬大的袖子，帶著怒氣朝後重重一靠。黑色的瞳中泛著淡淡的血絲，他像一頭怒躁的豹子睥睨著階下之人。短短一刻，卻彷彿過捱過了許久。“為什麼？”
“在王上通令找尋的京都裡能消失多日毫無音訊，除了王上本人我想不出還有誰人有如此能耐。”羽睫輕搖，唯墨冷了聲道，“告訴我，表哥在哪裡？”
“墨兒，如果有一天孤王也失蹤了，你也會這麼著急地想要尋及嗎？”郝連成沉了沉眼，有些乏累的俯視著她。
“我沒心情開玩笑，王上你倒是給個確切的話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