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68 畏罪自盡

168 畏罪自盡


素手藥香 界龍 雪中火神錄 決天 惡魔教主 巫墓 倔強小仙妻 野火春風斗古城 腹黑王爺煉丹妃 蛇蠍太后之夫君妖嬈

168 畏罪自盡

話未說完,手腕忽地一陣劇痛,不禁低頭望去,卻見一隻大手似鐵鉗般狠狠地掐著她的手腕,彷彿想將她手腕生生地折斷,朱祐樘臉色鐵青,雙眸跳躍著兩簇火苗,怒道:“你把我的話都當作耳旁風了麼!哪有危險你就往哪鑽!”

張嫿深吸了一口氣,這翻臉比翻書還快!她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他還有當暴君的潛質呢?眨了眨無辜的眼睛,討好地道:“臣妾也不知道密室裡居然是萬貴妃!”

朱祐樘怒氣未消,冷聲道:“你發現井底有機關,不會第一時間來告訴我麼?”他幽深的雙眸翻滾著滔天駭浪,“昨晚是你命大,沒讓萬貴妃發現,才撿回一條小命。不要以為每次都可以那麼走運!”

張嫿小聲地嘟噥道:“臣妾也是一時好奇……”見他臉黑如鍋底,忙改口道,“臣妾下回會注意。”

朱祐樘臉罩寒霜,怒喝道:“還有下回???”

張嫿手腕都快被他捏碎了,小臉皺成一團,非常識務地道:“再沒下回了!以後有危險,臣妾就當縮頭烏龜,躲在您身後。”

朱祐樘臉色稍霽,冷冷地鬆開手。張嫿皓腕上赫然浮現出一圈淤青,伸手不住地揉著,心下暗自腹誹,沒人性啊沒人性!

朱祐樘冷眼看著她揉著手腕,神色頗為痛楚,眉頭不由微擰,拿起多寶格的一個鎏金琺琅圓缽,拉過她的手,問道:“很疼嗎?”

張嫿可憐巴巴地道:“疼!疼死了!”其實已經不怎麼疼了,可該示弱的時候一定要示弱。

朱祐樘雙眼微黯,手指從鎏金琺琅圓缽內挑了些乳白色的膏體塗抹在她皓腕的淤青處,輕柔地揉按著。

張嫿覺得淤青處涼絲絲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說道:“殿下,只要抓住密室裡的男人,萬貴妃即便不被賜死,也定會被廢,以後再沒能力與您作對了。”

朱祐樘沉吟了一下,問道:“你說萬貴妃喊那男子叫‘江郎’?他長相如何?”

張嫿笑道:“萬貴妃一口一個地叫他‘江郎’,可溫柔了。”又將密室男子的長相詳詳細細地描繪了一遍。

朱祐樘眉頭緊擰,似在沉思什麼,對萬貴妃有男寵這事並未顯得如何驚訝,彷彿早已知道。

張嫿將話在心裡過了幾遍,覺得並無不妥,方腆著臉道:“殿下,臣妾冒著生命危險打探到這個祕密,呃,您是不是應該論功行賞,獎勵一下臣妾呢?”

朱祐樘聞言抬起頭,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想要什麼獎勵?該不會是想讓我饒了高斐吧?”

張嫿很想說殿下,您真是太英明瞭!但是以他的個性,此時此刻若真的替高斐求情,只怕高斐會死得更快。遂笑盈盈地道:“當然不是。殿下就許臣妾一個願望吧。”

“願望?”朱祐樘盯著她,淡淡地道:“好。”

張嫿提了一下初夏嗓子被毀的事情,請示道:“臣妾已將碧秋閣所有的奴才關押進宮正司審問,最遲明兒便會有訊息。”

朱祐樘神色漠然:“這些事你做主便可。”

張嫿心下嘆氣,看朱祐樘表情顯然沒有將初夏放在心上,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或許除了紫玥,他不會將任何女人裝在心裡。猶豫了一下,說道:“令才人情緒不穩,服了一劑安神散才歇下。殿下若得空,便多去陪陪她。”

朱祐樘沉下臉,一言不發地拿起案上的《資治通鑑》翻看。

張嫿討了個沒趣,遂起身告退,朱祐樘連眼皮也未抬一下,臉色陰沉,似乎在生氣。張嫿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回到霽月殿,用過晚膳,正準備洗漱歇下,小環忽掀簾進來,稟道:“小姐,宮正司剛傳來訊息,說白荷自盡死了。”

“叮”一聲,手中的羊脂玉牡丹簪落在地上,斷裂成數截。張嫿愕然地問道:“白荷為何會自盡?”

“白荷招供確實受人指使下藥陷害令才人,但是無論宮正司如何逼問,她抵死都不肯說出指使之人,又趁宮正司的人不注意,撞牆死了。”小環又補充道,“宮正司現在認定白荷是畏罪自盡。”

張嫿思索了一下,說道:“你速去查一下,今日誰去牢裡探望過白荷?”在碧秋閣的時候白荷被打得遍體鱗傷都堅稱自己是冤枉的,怎麼可能一進了宮正司就立即認罪了呢?

小環點了點頭,轉身奔出去。張嫿心中忽升起不祥的預感,白荷是她特地安排在初夏身邊,如今‘畏罪自盡’,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初夏性子莽撞,又多疑,若知道白荷是她的人,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張嫿頭疼不已,在屋裡煩躁地踱來踱去。過了一柱香時間,小環從外面回來,稟道:“小姐,奴婢查過了,沒有人去看望過白荷。”

張嫿眉頭緊皺,揉了揉額頭道:“我知道了。”小環見她神色略顯疲憊,上前替她揉按了一會兒太陽穴,又服侍她盥洗歇下,方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張嫿隱隱覺得似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正悄悄地向她襲來,躺在**轉輾反側,一夜無眠。

***************

一連幾日,宮中風平浪靜,未央宮依然夜夜笙歌,紙醉金迷,萬貴妃依然是權傾後宮第一寵妃。

張嫿心下疑惑,按道理朱祐樘應該命暗衛去過密室了,可為何老妖婦還能如此逍遙快活?難道被老妖婦發現,行動失敗了?

這幾日朱祐樘似乎很忙,每天早出晚歸,她很難碰得到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派暗衛去過密室。

“太子妃可真有雅興,大晚上的坐在這裡賞月?”聲音熟悉至極,不用看也知道來者何人。

張嫿心下暗暗叫苦,原本因為心煩睡不著,才出來賞月靜靜心,沒想到居然碰到老妖婦。真是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起身迎上前,臉上裝出乖巧的微笑,福了福身:“給萬娘娘請安。”

萬貴妃拾級而上,著玫瑰紫緙金衣裙,裙子上繡著朵朵富麗的牡丹花,花蕊綴著珍珠及各種寶石,珠光璀璨,直晃得人一陣眼花,髮髻上珠翠環繞,顯得雍容富貴。汪直提著琉璃宮燈亦步亦趨地跟隨其後。

“你們都退下。”萬貴妃淡淡地掃了一眼垂手侍立的金蓮,碧桃兩人,頤指氣使地說道。

萬貴妃坐在錦墩上,凝眸望著天際的一輪冰盤,讚道:“今晚的月色果真很美。”

紫薇亭建於假山之上,附近種植著高大的紫薇樹,微風吹過,隱隱傳來芬芳的花香,的確是個賞月的好地方。

張嫿心下嘀咕,老妖婦不會真的陪她賞月吧?

萬貴妃輕撫著手上的赤金鑲祖母綠戒指,盯著她,漫不經心地問道:“太子妃夜裡很喜歡四處走動吧?”

張嫿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答道:“臣媳怕黑,入夜後一向極少出門。”

“是麼?”萬貴妃鳳眼微眯,問道,“既然怕黑,為何又坐在這裡賞月?可見你說話不盡不實。”

張嫿臉上故作為難,頗有些難言之隱地說道:“臣媳怎敢向娘娘撒謊。其實今晚是殿下約臣媳來此賞月,可惜……蘇選侍身子不適,殿下改變主意去了鳴鸞軒。”說罷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活脫脫一副怨婦的模樣。出門前小環曾向她抱怨,蘇選侍又鬧肚子疼,硬將朱祐樘留在了鳴鸞軒。

萬貴妃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過了片刻,忽從懷裡掏出一件物什放在桌上,淡淡地道:“本宮沒有記錯的話,這隻耳環應該是你的。”

橘色的燭火下,一隻赤金鑲羊脂白玉蓮花耳墜靜靜地躺在紅木桌子上。

張嫿心“咯噔”一下,那日她從枯井爬上來,待回到寢殿才發現掉了一隻耳環,原以為也許是掉在路上,卻沒想到居然掉在密室裡!!!老妖婦撿到這隻耳環,想必已猜到有人進過密室,及時將那個江郎轉移到別處,暗衛即便去了也是無功而返,怪不得朱祐樘那邊一直沒有動靜!

她心下懊悔不已,臉上不動聲色,拿起赤金鑲羊脂白玉蓮花耳墜凝神細看,故作驚訝地道:“確實與臣媳的那對耳墜很像。但不可能是臣媳遺落,昨兒臣妾剛戴過,就寢時換下來放在妝匣裡,所以娘娘手裡的這隻耳墜絕不可能是臣媳的。”

萬貴妃臉色陰沉,冷聲問道:“本宮很喜歡這副耳墜,太子妃可否割愛相讓?”

四周靜謐無聲,冷月悄悄地躲到雲層之中,小小的涼亭裡似瀰漫著一股肅殺。汪直抄著手站在第一層臺階上,目光如鷹隼犀利,時不時地掃向張嫿。

張嫿心下苦笑,她敢說一個“不”字嗎?今晚若不能消除老妖婦的疑心,說不定老妖婦便會指使汪直將她扔下假山活活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