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知知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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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知知吃醋了
110 知知吃醋了
厲澤深狼狽地在那棵大樹的樹根下坐了好一會兒,鬱知意心疼的注視著霍紀寒的眼神,依舊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越是這麼想,心頭就被針紮了一般地疼痛。
不可否認,第一次在帝京見到鬱知意,並且得知這個人,便是在他記了這麼久的人的時候,厲澤深並沒有很大的情緒,也沒有非要鬱知意怎麼樣的心思。
甚至,那份紀念,也不見得是什麼樣的執念,只是偶爾在心頭掠過一抹痕跡而已,淡淡的,浮塵一般。
厲澤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存在,過去有這麼一點值得回憶的東西,回想起來,至少讓他覺得,小時候那段歲月,也不是那麼不堪,也讓他偶爾覺得,自己還像一個活人。
多年來,在厲家練就的一切,讓他對身邊的事務,都沒有多大的興趣,更別說女人了。
直到,當他知道,有個人叫做鬱知意,可以填補心頭那份空白的念想時,他才知道,不是他沒有什麼執念,而是還沒有來罷了。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這種非要留在身邊不可的心思,說不清是常年在厲家的孤獨讓他越發貪念起了記憶裡為數不多的溫暖,想要拿回差一點便淡忘在腦海裡的笑容,還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想要什麼東西。
很久沒有這麼清楚的覺得,還有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尤其是看見鬱知意在霍紀寒面前的模樣。
越是看見她在霍紀寒面前笑,看見她親吻霍紀寒,那種強烈的“這本該是我的”的情緒,就像一條毒蛇一樣,將他纏住。
那樣的眼神,應該留在他的身上,那樣的笑,也應該是他的,是霍紀寒搶走了屬於他的東西。
神色隨著思緒變得越發陰沉,厲澤深一隻手撐著身旁的樹幹,手背上青筋暴起。
胸腔裡有一股無名之火在亂竄,非得讓他做出點什麼才能壓制住。
直到,口袋裡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厲澤深陰著臉臉接起,那邊,不知道是說了什麼,他猛地站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狼狽,起身快步離開了小公園。
帝京城郊,康療護養院。
這裡環境優雅,住著許多特殊的病人,療養院很大,在寸土寸金的帝京,可謂少見,而裡邊居住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貴,頗有身份的人。
蔣玉涵便是其中一個。
從嘉和影業到這兒,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厲澤深驅車過來,此刻,臉上被霍紀寒打到的地方,已經顯出浮腫淤青,看起來很是狼狽,身上的衣服,也亂七八糟的還沒有處理,跟他一身深沉冷峻的模樣,很是違和,可他現在都顧不上這些,腳步匆匆地往護養院裡一棟獨立的紅磚小樓走去。
進去之後,小樓匆匆走出護士的身影,是個有些年歲了的女護士。
見到這樣的厲澤深,對方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確定地開口,“厲先生?”
厲澤深沉聲,“人呢,怎麼樣了?”
女護士帶著厲澤深往小樓裡走去,身後的鐵架門,哐啷一聲合上了,像是隔絕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監獄一樣。
厲澤深被帶進了小樓裡一間寬大的房間,此刻,房間的**,正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她無力地躺在**,睜著眼睛,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只有手指頭能稍稍動一動。
厲澤深走過去,在床邊蹲下來,抬手,輕輕握住女人的手指。
女人手指冰冷了,我在他的手裡,像握了一塊冰塊似的。
**的女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用力地轉頭,怔怔地看著厲澤深的方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看到清楚人。
女護士在厲澤深身後說,“今天上午,蔣女士忽然情緒失控,不肯吃飯,堅持要出去,我們好幾個醫護人員都無法讓她冷靜下來,將蔣女士安撫了之後,沒想到,她趁著我們醫護人員不注意,跑到了樓上去,差點從樓上的窗臺摔下去,後來,我們不得已才用了強鎮定劑,鎮定劑副作用比較大,這時候還沒有恢復過來,蔣女士目前還看不清東西。”
忽視一板一眼地說著,臉上厚厚的眼睛,遮住了她眼神的光芒,也讓她看起來,越發的冰冷無情。
厲澤深緊了緊女人蒼老的、只剩下一堆骨頭的手,聲音發緊,“什麼刺激?”
女護士沉默了一會兒了,說,“可能是蔣女士從櫃子裡翻出的一張照片。”女護士說完,將那張照片,遞到厲澤深的手裡。
厲澤深接過,低頭看了一眼。
是一張發黃的舊照片了,上邊有一個很瘦小的小男孩,大概三四歲左右,破山破舊,穿著跟年齡與身材不合適的寬大衣服,藍色的布料已經被洗得發白,小男孩身形消瘦,看起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那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前方,小小的眼眸裡,咋一看過去,竟讓人覺得,裡邊掩藏了一些不屬於一個三四歲的小孩的深沉,臉上的神色,哪裡有半分那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可愛與純真。
厲澤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扎到了一樣,別開眼,將那張舊照片收進了衣兜。
**的女人,嘴脣嗡動,似乎想要發出什麼聲音。
但她毫無力氣,雙目失神地看著屋頂,嗡動的嘴脣裡吃力地發出什麼聲音。
更像是氣音。
厲澤深湊過去,認真聽了一會兒,終於聽清了。
身形不由得一僵,聲音儘量放輕,彎腰湊近了**的女人,輕聲叫了一聲,“媽?”
蔣玉涵不動,但眼珠子似乎轉了一下。
厲澤深再輕輕叫了一聲,“媽?”
哪知這一聲,蔣玉涵忽然瞪大了眼睛,吃力地掙扎起來。
厲澤深見此,趕緊按住蔣玉涵,而**的蔣玉涵只顧奮力掙扎,嗚嗚嗚地發出悲嗆的叫喚的聲音,卻說不清楚話。
護士見此,趕緊上前,“厲先生,請你先出去。”
厲澤深無法,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了,他立刻起身出門,門外等著的護士頃刻便湧了進來,房間的門被關上,只在門上,留了個被同樣被鐵桿擋住的玻璃窗,厲澤深站在門外,就著玻璃窗往門內看,蔣玉涵在**掙扎,護士正在安撫她。
一根注射劑注入她的手臂,鎮定劑最終讓她安靜了下來。
直到,她終於毫無意識地倒在**,閉上了眼睛,徹底安靜了下去。
魚貫而進的護士們,再次魚貫而出,厲澤深這才重新進門,頹然地坐在床邊,看著**容神蒼老的女人,她明明才四十多歲,應該像外面的那些豪門圈裡的貴婦人一樣,過得精緻優雅,可如今,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嫗。
蔣玉涵患有間歇性精神病,不得不這樣,她發起病來,六親不認,精神狀態好的時候,又跟個正常人一樣,只是……她自己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厲澤深幾次想要將她帶離這個地方,蔣玉涵清醒的時候,說什麼也不願意,若是不清醒的時候,更加不能帶走。
看著**蒼老的女人,厲澤深不知道,她這樣活著,是痛苦,還是還有那麼一絲清醒時候的快活。
女護士再次從外面進來,輕聲對厲澤深說,“厲先生,您要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麼?”
厲澤深動了動,這會兒才覺察到身上的疼痛,給蔣玉涵蓋好了被角,這才靜靜地走出去。
鬱知意回到家之後,立刻翻箱倒櫃地找出了藥箱。
她提著藥箱,站在霍紀寒的面前,“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霍紀寒一愣,繼而低頭稍稍抿脣,倒也不怎麼掙扎,非常乾淨利落地脫了上衣。
其實沒受什麼傷,被厲澤深打了一拳而已,他避開了要害部位,只在腹部留下一塊不深不淺的淤青。
鬱知意看見了,眉頭不由得皺起,輕輕碰了一下,“疼不疼?”
霍紀寒搖頭,鬱知意沉默了一會兒,不聲不響地將藥水拿出來,用棉籤沾了一些,輕輕塗在霍紀寒的傷口上。
她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霍紀寒,但還是感覺到霍紀寒腹部的肌肉變得僵硬。
鬱知意動作一頓,心疼地仰頭看著霍紀寒,“很疼麼?”
霍紀寒的聲音,瞬間變得非常低啞,黑眸裡積蓄了鬱知意看得懂的情緒,“不疼。”
鬱知意低頭,不由得輕輕咬了咬脣,不由得小聲咕噥一聲,“擦藥呢,你怎麼……”
怎麼這麼大的反應啊。
霍紀寒眼裡劃過一絲懊惱,他也不想這樣,但鬱知意一接近,有些情緒就會控制不住,他能怎麼辦?
他也不想讓知知覺得自己是“禽獸”啊。
等到鬱知意擦完藥之後,霍紀寒的身行依舊非常僵硬,鬱知意原本在蹲在霍紀寒的前邊,蓋上蓋子,輕輕說了一句,“好了。”
霍紀寒一直垂眸看著她的發頂,這時候,忽然說,“知知,我有些疼。”
“疼?”擦藥的時候不疼,怎麼擦完藥反而疼了,“是不是傷到裡邊了,要不要去看一下?”鬱知意著急了。
說罷,放下手裡的藥瓶,拿了霍紀寒的襯衫,“我們去醫院看看。”
霍紀寒卻忽然扯住她,鬱知意不明所以,直到再看他幽深的眼眸,才忽然反應了過來。
她還沒怎麼反應,忽的被霍紀寒一拽,整個人坐在他的身上。
霍紀寒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原先紅印已經不見了,可他還記得,不由分說地便吻了上去。
鬱知意害怕碰到霍紀寒的傷口,躲開,“你還傷著。”
霍紀寒不由分說,稍稍一用力,抓住了鬱知意的手,依舊流連在她的下巴,聲音帶著些固執,“這樣就沒事了。”
霍二少用了兩秒鐘的時間,確定自己沒辦法解決一些事情,只能做“禽獸”了。
霍氏集團,霍紀寒的辦公室。
趙宇從外面進來,聲音恭敬,“二少。”
霍紀寒手指敲著桌面,沉思道,“厲澤深和姓蔣的有什麼關係?”
趙宇愣了一下,而後腦子裡稍稍搜尋,便說,“二少,厲澤深的母親,姓蔣。”
“蔣……”霍紀寒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作為帝京的兩個大豪門,還是死對頭,霍家和厲家,自然都是互相盯著對方,這看不順眼之下,自然也會多關注一些對方的事情。
比如,厲澤深有一個住在康療護養院的母親,身體不太好,並且在厲澤深被原先的厲家家主以私生子的身份從外面帶回來不久之後,就開始住進精神病院的事情,霍家自然是知道的,還知道,這夾雜了不少霍家內部的一些齷齪的事情,只是,這裡邊的細節部分,霍紀寒這個不怎麼管事的,並不太清楚罷了。
這時候,才漸漸注意起了一些事情,“厲澤深是厲家的私生子,在沒有回厲家之前,在什麼地方?”
這一問,把趙宇給問懵了,“二少,我立刻去查。”
霍紀寒揮了揮手,讓趙宇出去,整個人的神色,都變得不怎麼好了。
《佳人曲》配音的時候,莫邵崇就跟鬱知意談過,希望鬱知意來唱電視劇中的一段插曲。
鬱知意的唱功算是無功無過,一般而言,電視劇裡的插曲,會由一些主演來演唱,這本也沒什麼,鬱知意便答應了下來。
配音的時間不長,前前後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但這段和徐羽共事的時間,鬱知意倒也覺得愉快,不僅滿足了自己作為粉絲的福利,更重要的是,還從徐羽這兒,學到了不少配音的技巧。
今天,他們的配音工作就要結束了,結束之後,徐羽照例和鬱知意聊一些配音的事情。
她是話劇演員,在這方面頗有心得,讓徐羽有種遇見知音的感覺,比較喜歡和鬱知意說這些東西。
並且,因為是行業相似,對聲音都有一定的要求,徐羽從鬱知意這兒,還獲得了不少經驗。
兩人正相談甚歡,工作人員從外面領了一個女孩進來,“徐老師,有人找你。”
徐羽聽到聲音,從錄音棚的玻璃窗裡往外看,鬱知意也順著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女孩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站在門外,好奇地往裡面看。
鬱知意稍稍疑惑。
徐羽卻已經笑著說,“這是我妻子,周芊芊。”說著已經站起來往門外去了,徐羽在門外和女孩說了一兩句什麼,那女孩的眸光便透過玻璃窗好奇地往裡面看,看鬱知意。
徐羽也看過來,抬頭摸了摸女孩的發頂,女孩似乎在跟他撒嬌,晃著他的胳膊說話,徐羽神色略有些無奈,最後佯裝不滿,輕輕敲了一下女孩的頭,返身回了錄音棚。
“知意,工作結束了,今晚一起吃頓飯如何?”
鬱知意稍稍揚眉,即便相識這麼久了,徐羽依舊顯得有些靦腆而客氣,“我妻子想要請你一起吃頓飯,你看有時間麼?”
鬱知意往外看過去,發現那女孩的目光殷切,就差把“快答應快答應”幾個字寫在臉上示意她了。
她笑了笑,點頭應了下來,“好。”
女孩顯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都要笑出一朵花來。
收拾了一下手頭的東西,鬱知意起身出去。
周芊芊早就等在外面了,見到鬱知意出來,雙眼晶亮地迎上去,“女神!”
鬱知意一頓,周芊芊像個小粉絲一樣,神色激動,拉著她的胳膊,“我是清歌粉,我是你粉絲!”
徐羽在旁邊解釋,“我妻子很喜歡你飾演的沈清歌,知道我跟你一起工作,早就想來看你。”
鬱知意看著周芊芊真誠的雙眸,笑了笑,“謝謝。”
周芊芊顯得有些激動,“我可喜歡你了,真的!沈清歌簡直我的偶像,我,我所有沈清歌的周邊都買了,真的,我好喜歡你飾演的沈清歌,好喜歡你!我,我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個人過!我可以叫你知意麼?”
對於女孩的熱情,鬱知意有些招架不住。
粉絲見得多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熱情直白的,眼神亮晶晶的小粉絲,鬱知意頓了一下,點頭。
周芊芊立刻從書包裡掏出小本子,兩眼發光地看鬱知意,“可以要簽名麼?”
鬱知意無奈,笑了笑,接過周芊芊的本子,爽快地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周芊芊愉快得寸進尺,“可以要TO籤麼?”
鬱知意寫了一個“to周”之後,問周芊芊,“那個字?”
周芊芊興奮得兩眼冒光,“草字頭千。”
鬱知意完成對方的心願,周芊芊興奮得雙眼通紅,“知意,我太愛你了,真的好愛你。”
旁邊的徐羽輕咳了一聲,周芊芊聽見了,當即閉口,回頭說了一句,踮起腳尖,啪嘰在徐羽的臉上親了一口,“老公我也愛你。”
徐羽輕咳一聲,耳根已經瞬間紅透了,顯然對妻子大膽開放的行為,有些招架不住。
鬱知意忍不住失笑,原來徐羽的妻子,是這樣可愛的性格。
最後三人去吃了火鍋,周芊芊吃得不亦樂乎,倒是徐羽並不怎麼碰筷子,全程都在給周芊芊刷肉,她顯然是全場最興奮的人,“《佳人曲》我追定了!真的,只要一想到女主是你演,而男主的配音是我老公,天哪……我要爆炸了!”
徐羽刷肉的筷子一頓,對妻子這種心大的性格,也是非常無語。
他可記得,以前自己去配音的時候,如果女演員是她不喜歡的人,可經常鬧脾氣的,也只有現在這種時候,沒見過誰興奮自己老公的聲音和別人配對的。
他心裡有些幽怨。
鬱知意認真地糾正周芊芊的話,“我不是女主演,只是一個配角。”
“我不管!”周芊芊說,“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演員。”
周芊芊一個勁地給鬱知意涮肉夾菜,“知意,多吃點,我今天太興奮,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跟愛豆一起刷飯!高興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