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孤獨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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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孤獨強者
嘲風沒有料到，自己在蘅兮的心目中竟然是如此糟糕的形象。他強壓著怒火，隱忍說道，“我與嘲風，確有一些‘交’情。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有些傳說，不能當真。日後，我會介紹嘲風給你認識，他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真的？那他沒有屠戮過潛龍域妖獸的三千隨從嗎？”蘅兮丟擲了這個問題。
嘲風的喉嚨口有些發緊，在他眼前的，是個從沒殺過人的善良‘女’孩，可他，卻已經是從腥風血雨裡跋涉過來的人，既然做過，他就不怕承認，“是他做的，難道要留著那些妖怪為禍人間嗎？”
“即使是妖怪，也有骨‘肉’親情，嘲風對‘婦’孺，沒有一點憐憫！”蘅兮直抒‘胸’臆。
嘲風無力辯解。確實，在屠殺那些妖怪的時候，他的眼裡，只有敵人，沒有‘婦’孺，他不希望那些孩子帶著仇恨長大，日後一個個來向他尋仇，這就是他的強者邏輯。
“我還聽說，嘲風在荒煙漠對付流沙魔尊的時候，流沙魔尊窮途末路，俘虜了數百名鳳凰族百姓，把他們當作人質，結果，嘲風根本不顧人質，執意滅殺了流沙魔尊，那幾百個手無寸鐵的百姓成了殉葬品。”蘅兮的臉上‘露’出了悲悽之‘色’，“我聽說這件事之後，一夜沒睡好覺。嘲風除掉流沙魔尊，是為民除害，可他卻罔顧百姓‘性’命，那他所做的，還有什麼意義呢？”
嘲風兩眼望天，這又是一樁他推卸不掉的血案。當時，流沙魔尊重傷了嘲風的四弟蒲牢，龍王震怒，命令嘲風在三日之內狙殺流沙魔尊。嘲風和蒲牢的關係不怎麼樣，但胞弟受創，丟的是整個龍族的臉，嘲風自然不敢怠慢，在限期之內將流沙魔尊給滅了，好向父王覆命。
這時，嘲風感知到有數十個追兵到了十里之外，才低聲提醒蘅兮：“瞿伯的手下來了，我們走！”果然，剛才的那場‘激’戰，逃不脫盤古的掌控。嘲風倒是有些感‘激’這些追兵來得正是時候，終於可以不再被蘅兮控訴追問，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蘅兮懵懵懂懂，跟著嘲風向東面逃去，他們潛入了一片不見天日的密林，隱了氣息，不再逃遁。蘅兮想要在指尖燃起狐火，被嘲風阻止了：“不要使用任何法術，盤古能感知天道，一用法術，他就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我們。從現在開始，你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凡人。”
“你知道的真多。”蘅兮的語氣裡，帶了幾分崇拜。
“這大陸上的事情，少有我不知道的。”嘲風有些得意。
“那你倒是說說看，當世誰是絕頂高手？”蘅兮出題考他。
“十大妖獸被一一滅殺之後，當世絕頂高手，只剩龍王和盤古。”嘲風有意將父親排在了盤古的前面，但他心裡明白，盤古要更強一些，“盤古年輕時受過重傷，沒有親生兒‘女’，只有些養子、養‘女’，還大都是瞿伯這樣的紈絝。龍王的優勢在於，子嗣眾多……”
蘅兮接過了他的話茬：“子嗣雖多，卻不團結，內耗尤甚。”
原來，她知道的也不少，嘲風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關於盤古的重傷，蘅兮是聽說過的，但她一個姑娘家，卻不可能和嘲風探討這個。年輕的時候，盤古四處闖‘蕩’，被十大妖獸之一的巨靈蜥傷及隱祕的要害，自此，盤古雖能娶妻，卻不能留下子嗣。所以，盤古才對十大妖獸恨之入骨，聯合龍王一起發動了對決妖獸的大戰，將妖獸們各個擊破、逐一絞殺。那巨靈蜥更是被扒皮‘抽’筋，死狀極慘，即使如此，仍不能平息盤古心頭之恨。
“你認得嘲風，就和我說說他的事吧？”蘅兮逃累了，就靠著一棵古樹坐下，雙手托腮，做出一副想聽故事的樣子，“他的實力，是不是可以碾壓他那八個兄弟？”
嘲風見他對自己的事情很感興趣，十分高興，這是個扭轉自己形象的大好機會，必須好好把握！他在離她一丈的距離坐了下來，說道：“若是那八個兄弟一起上，嘲風是打不過的。嘲風和六弟饕餮素來親厚，不過饕餮比較慵懶，對法術什麼的並不上心，終日遊戲人間。”
“聽說那饕餮十分能吃，還是個財‘迷’？”蘅兮啞然失笑。
嘲風笑著點了點頭，他六弟的兩大特點，真是天下皆知。
“這就是說，嘲風和另外七個兄弟都不和睦？”蘅兮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可以這麼說。”被她一語道破，嘲風有點惆悵。
“為什麼會這樣？”蘅兮百思不得其解，“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啊！”
“你也出身王族，應該知道王族的殘酷。”嘲風輕描淡寫地說。
“我這一輩血脈單薄，我和哥哥的關係很好……”說到這裡，蘅兮心中難過，哥哥長睡不醒，父母都已經放棄了喚醒他的希望，他到底為何會染上這樣的怪病？至今還是一宗懸案。沒有兒子可以指望，蘅兮又是個‘女’子，只能被父親出賣，去撈取政治資本。
“按照你們狐族的傳統，你不是應該嫁給菘之嗎？為何狐王會把你許給瞿伯？”嘲風丟擲了他的疑問，菘之已經有兩年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面，大陸各方對此有諸多猜測。
蘅兮無言以對，她不能說出家族的祕密，那樣會令狐族的處境更加凶險，只好說道：“我和哥哥，只有兄妹的情誼，哥哥還在閉關……”
她的紫‘色’瞳眸望向了別處，思緒翻湧。與獨龍的這番對話，令她明白，眼前的這位絕非凡俗之輩，他不光見多識廣，肯定也有極為尊貴的背景。蘅兮是個公主，往日與她接觸的人，都對她極為恭敬，可獨龍卻根本不在乎她的身份，談及狐族皇室，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與菘之切磋一下。”嘲風深看了一眼蘅兮。
“我來介紹你們認識。”蘅兮綻出了一絲苦笑，她不知道，這一天還有沒有機會到來。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麼，“我們明明在說龍之九子的事情，怎麼扯到了我哥哥身上？嘲風與兄弟們關係不好，那他會不會覺得煩惱？如果我是他，肯定要愁死了！”
見她如此關心自己，嘲風笑著說：“自古以來，強者都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