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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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欠了你的
嘲風的胸中，澎湃著無限**，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嫣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該回答第二個問題了。”嫣兒幽幽地說，“一千年前，你的夢想是什麼？”
嘲風真的被問住了，這個答案，他咀嚼了整整一千年，被囚禁的那些歲月，他經常在做著毫無意義的覆盤——如果他在某個關鍵的環節做出不同的選擇，他和蘅兮的悲劇能不能避免？可是，他不想對嫣兒說出這些想法，他如此懷念蘅兮，嫣兒會生氣嗎？
嫣兒鼓勵他說：“嘲風，我想聽真話，過一會兒你就會明白，這些真話是多麼重要。蘅兮是我的前世，我犯不著吃她的醋。”話是那麼說，嫣兒的心底已經在瘋狂撕扯。
“好吧……”嘲風重重地嘆了口氣，“被蘅兮殺死之後，我一直希望能夠改變過去，這樣……蘅兮和孩子都能活著，只要他們好，我自己的生死全無所謂。”
他回答得如此堅定，嫣兒的心已經碎成了無數殘片，雖然是她要求的，但她終歸受不了，他坦白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
平復良久，嫣兒問出了那個最殘酷的問題：“嘲風，如果……我是說如果……要讓你做出一個選擇。你現在的夢想和一千年前的夢想，只能實現一個，另一個只能破碎，你會選擇哪個？”
這問題，有點像“我和你媽掉進水裡，你先救誰”，也很像“生孩子難產，保大還是保小”，簡直和“我生孩子難產，你媽掉水裡威脅你保小可怎麼辦”有得一拼！嘲風徹底怒了，鳳眸中燃熾著熊熊烈火，“這他—媽算是什麼問題？胡嫣兒，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回答，是怕我傷心嗎？”嫣兒淚落如雨。
嘲風強壓著自己的火氣，“你何必在意那些過去的事？我以前的夢想，已經徹底破滅了！眼下，我只有你，你為什麼要質疑我的一片真心？”
“我沒有懷疑你的真心，只是，你真的要做出選擇。”嫣兒滿面悲慼。
“什麼？”嘲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那錯愕交織著希冀的神情，已經令嫣兒明白了他的心意。哪怕只是一絲可能，也輕易就勾起了他的渴求。
嫣兒用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將自己溫熱的額頭貼上他冰涼的眉心，嘲風頓時會意，撤掉了自己的防線。接下來的這些時間，嫣兒將自己從玄婆婆那裡知曉的一切分享給嘲風，嘲風的身體，開始禁不住地顫抖，一半是因為訝異，一半是因為痛悔。
嫣兒的回憶，從玄婆婆開始為她解說命運開始，到玄婆婆化身玄鳥飛走為止。最後，她鬆開了極其激動的嘲風，端詳著他因為苦楚而有些猙獰的臉。
“這不可能！”嘲風的鳳眸之中，蘊滿淚水，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嘲風，原諒我，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我若是瞞你，會良心不安。”嫣兒十分內疚。
嘲風頹然躺下，木呆呆地望著雲紋床縵，現在，的確到了他做出抉擇的時候。
他曾經深信不疑了一千年的事情，竟然還有那樣的隱情？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蘅兮就是揹負著驚天祕密含恨而終！他曾經恨她恨到發狂，是他誤會了蘅兮，是他對不起蘅兮！現在，他有了一個補償的機會，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要試上一試！
“嘲風，你覺得玄婆婆知道的那些傳說，是真的嗎？”過了好久，嫣兒才敢發問。
“現在想來，是真的……”嘲風艱難地說，“嫣兒，明天我要外出一趟，你安心在這裡等我。”
淚水順著嫣兒的眼角流下，“你真要去潛龍域嗎？這一去，太危險了，那癩蛤蟆可不好對付……”嘲風已經做出了決定，而她就屬於被他捨棄的部分。
“嫣兒，只有覺醒你的前世記憶，我們才能真正明白髮生過什麼。”嘲風認真地說。
真正想知道前世淵藪的，是嘲風自己，嫣兒雖然好奇，卻沒有那麼渴望。但她還是說道：“我與你同去，這樣可以第一時間為你解毒。”
“那毒，能解嗎？”嘲風道出了他的隱憂。
“我也不確定，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毒，我都能解。”嫣兒誇下海口，安他的心。她連胡載源的蝕血蠱都能成功化解，剋制劇毒紅鶴草也不在話下，不過，嫣兒真的沒有把握，能夠解得了那玉蟾蜍的奇毒。可她知道，即使她解不了毒，嘲風也不會放棄這次行動！
“你去了，要是鳳羽空來攻，孩子們可怎麼辦？”嘲風道出了隱憂。
“你不是早就習慣把他們帶在隨身空間裡嗎？”嫣兒做好了安排，“對外就宣稱我與你在閉關修煉，相信去一趟潛龍域，再走一趟雲霄界，花不了多少時日。小灮打算外出闖蕩，就讓他去吧，跟著我們，反而更危險。”
嘲風搖了搖頭：“讓小灮護送鷂鷹他們到旻泓山躲避一段時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小灮現在的戰力，可以為鷂鷹爭取出帶著孩子們逃跑的時間。”
上次帶著孩子們闖入冰雪窟，已經令嘲風覺得心有餘悸了。在嘲風看來，對付尋香沼澤的老蟾蜍，沒那麼難，可是要去那普通人難覓入口的雲霄界，特別是要闖那機關重重的地宮，就難說了。萬一那玄婆婆另有所圖，只是設下圈套，就更凶險！
嫣兒靜默不言，算是默認了嘲風的安排。沒有想到，她剛剛與女兒團聚了幾日，又要分開。她剛剛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就又要陪著嘲風去刀口舔血了。
“嫣兒，謝謝你……”嘲風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謝什麼？”嫣兒的心情十分糟糕。
“你告訴我這些，願意陪我去面對，我很感激。”嘲風頓了一頓，他勻淨的呼吸聲，在夜半更深的時候是如此清晰，“最要緊的是，謝謝你……愛我……”
嫣兒受到觸動，又掉下淚來，她伏在嘲風的胸口，輕聲說道，“是我前世欠了你的。”
“是我對不起你……”讓嘲風說出道謝和道歉的話來，一向很難。
“等我覺醒了前世的記憶，我們新賬老賬一起算……”嫣兒緊緊摟著嘲風，突然很怕失去他，以前，她不是總想離他遠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