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逝者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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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逝者已矣
見玉湘淚盈於睫，嫣兒連忙說道：“你剛剛生產，不能掉眼淚，不然眼睛會哭壞的……”
嫣兒突然產生了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感覺是如此強烈，因為同樣的話，胡載源也曾對她說過。她剛剛生完孩子的那些日子，歷歷在目，刻骨銘心。嫣兒相信，玉湘的月子，會坐得很好，因為有如此貼心的丈夫相伴，而她自己的月子，也坐得很好，不會再有比胡載源更悉心的夫君。
“公主，你怎麼了？”見嫣兒愣怔出神，玉湘小心問道。
“沒什麼……”嫣兒無法對玉湘道出心事，只好說道，“玉湘，你要記得，你和鷂鷹是我的家人，我會竭盡全力給你們安全舒適的生活。”
“公主，謝謝你！”眼淚沿著玉湘的臉頰滑落下來。
嫣兒用手指為她拭去淚珠，說道：“別總胡思亂想，早日為兒子取個名字才是正經！”
玉湘破涕為笑：“其實，我想過的。鷂鷹自己修煉成人形，沒有姓氏，那麼孩子也就跟著他姓鷂好了，我也沒有什麼學問，只想出了一個俗名，叫做‘鷂天翔’。公主覺得如何？”
“天翔？天翔……我覺得很好……”嫣兒點了點頭。鷂鷹和玉湘都是飛鳥化為人形的，可他們卻出於對嫣兒的忠誠，不得自由，長大後的天翔，能否隨心所欲地遨遊在這天地之間呢？
“公主，你覺得滿意，那就定下這個名字了！”鷂鷹抱著孩子進入寢殿之內，將天翔放在玉湘身邊，說道，“公主，要不要去皇子殿看看小公主？在下陪你過去！”
嫣兒起身，對玉湘交代：“好生休養，不要操心。”
走出了公主殿的範圍，嫣兒停住腳步，對跟在身後的鷂鷹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鷂鷹一愣，知道一切都逃不脫嫣兒的掌控，他的臉色有些侷促，低聲說道：“在下來錦狐宮已經好幾天了，剛開始是忙著安頓家眷，之後玉湘生了孩子，一直都沒有機會來問公主：小慄……和她的夫君……他們怎麼樣了？他們為何不在慕兒身邊？”
嫣兒最怕面對的事情，終是來了！鷂鷹之前一直被嘲風關在隨身空間裡，自然不知道外界的事，後來他被直接挪移到了錦狐宮，而這裡的侍衛、侍女也都迫於嫣兒的威勢，決計不敢隨意談論皇族的祕事，鷂鷹也沒有到處打聽，而是直接來問嫣兒。
嫣兒默然的神色，已經給出了最好的答案。鷂鷹一時站立不穩，倚靠在公主殿的紅牆之上。
“鷂鷹，我早該告訴你的，可始終下不了決心……”嫣兒眼圈一紅，聲音哽咽。
鷂鷹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他的後腦抵住牆壁，一時覺得呼吸困難。他真的很愛玉湘和天翔，可是，小慄對於他，永遠都有著特別的意義。
“公主，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鷂鷹氣若游絲地說。
半個時辰後，在先祖殿的墓園裡，嫣兒和鷂鷹跪在小慄的墓前，嫣兒已經將小慄遇害的始末講述明白，她痛心疾首地說：“都是我的錯，是我急於報仇，計劃不周，才害了他們……”
鷂鷹面如死灰，眼神失焦，顯然是受到了極其沉重的打擊。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那個快樂的精靈就這樣撒手人寰了！在漫長的沉寂之後，鷂鷹握緊了鐵拳：“公主，來日與鳳羽空作戰，請讓我代替小慄，做公主的坐騎！”
嫣兒沒有立即回答，鷂鷹的速度確實比她要快許多，若是得到鷂鷹的幫助，嫣兒的實力無疑會有所增強。平心而論，她不想將鷂鷹和玉湘扯到這場紛爭中來，不過，她知道，如果她不讓鷂鷹參戰，會給他留下更深的遺憾。於是她說：“開戰還是遙遙無期的事，先好好照顧玉湘和孩子。”
鷂鷹仰起頭，陽光灑在他滿是淚痕的臉上：“公主，我太弱小了，你能不能幫我？”
“我的路數，不適合你。不知道嘲風會是個怎樣的師父。”嫣兒垂下眼眸，其實她知道，嘲風是個酷烈的嚴師，龍宸銘就是嘲風手把手教大的徒弟，嫣兒對鷂鷹說道，“我會請求嘲風教你法術、武功，至於他同不同意，我沒把握。”
鷂鷹僵硬地點了點頭，他確實應該變得強大起來，不光是為了替小慄報仇，也是為了將來可以保護妻兒。事實證明，任憑他飛得再快，遇到強敵，也是逃不脫的。
“小慄，我會常來看你。”鷂鷹強迫自己回到已經沒有小慄的現實中來，“現在，我得走了。”
當鷂鷹艱難起身，他的膝蓋已經跪得麻木。嫣兒察覺到，那個躲在百丈之外牌樓後面的小小身影也消失了。原來，玉湘把天翔哄睡之後，因為丈夫遲遲不歸而感到心慌，乾脆起身四處尋找丈夫，竟一路尋到這墓園來了，她就那麼遠遠地觀望著，丈夫為另一個女人心痛欲碎。
鷂鷹失魂落魄地說：“玉湘走了……”
嫣兒才知道，鷂鷹雖然悲痛，還沒有失去警惕。她嘆了口氣，開解鷂鷹，“玉湘會理解的，如果你對這件事無動於衷，玉湘才是愛錯了人。逝者已矣，珍惜眼前人吧！”
她這句話，說給鷂鷹，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無論是青梅竹馬的鳳羽空、情深緣淺的林重，還是愛到痴狂的胡載源，都已經是嫣兒生命中的過去時了，如今，她的眼前人就是嘲風。
“公主，我回去看看。”雙眼通紅、臉色慘青的鷂鷹努力打起精神來，畢竟，他是個丈夫，也是個父親，必須要肩負起應有的責任，不能隨意沉淪。
鷂鷹回了公主殿，安撫自己的妻子。嫣兒則去了皇子殿，院落裡一片靜謐，兩個小傢伙都在午睡。嫣兒輕手輕腳地進了寢殿，漠兒和慕兒各自睡在一張嬰兒**，因為小寶寶的睡相不太好，分開睡就可以避免撲打踢踹、互相干擾。嫣兒坐在慕兒的床邊，淚眼婆娑地望著侄子，任由自己陷入錐心刺骨的追悔和思念之中……
過了一會兒，小溜進寢殿，輕聲說道：“孃親，我打算明天就出去闖蕩。”
嫣兒擦乾眼淚，慈愛地看著他。
“孃親，你怎麼哭了，爹爹欺負你了？”小關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