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的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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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薔薇
*
巨大的觀景落地窗內，自動窗簾擋住了陽光，屋內燃著安神的薰香。
華麗的歐式復古大**，男人美麗如神話中的天使，只是他的表情痛苦，睡得很不踏實。
……
熟悉而又陌生的醫院內，場景有些虛幻，恍如隔世般
。
身著手術裝的醫生護士緊張的忙碌著，牆上的鐘表一分一秒的跳過，猶如病**的人脆弱生命的流逝。
**的女人面色慘白，呼吸機的聲音逐漸加快，圍在女人身邊的人很快緊張起來，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他本能的感覺窒息，那種痛苦似乎滲入他的本能，如藤蔓一般死死纏住他。
眼前的場景慢慢模糊，直到呼吸機的聲音逐漸形成密集的一線，醫生趕忙拿起電擊器，在女人的胸口按著，強大的電流透過人體，帶起女人毫無生氣的身體，然後又重重落下。再起，再落，卻召喚不回她一點的心跳。
呼吸器始終刺耳的響著，如冰錐一般扎入他的心中，莫名的令他窒息，令他絕望。終於醫生失望的放下手中的儀器，將白色的白布，罩在女人的臉上。
不知道為何，這樣的結果讓他本能的覺得崩潰，就彷彿將自己的心生生挖出，一分一秒都不能承受。
“不！”
終於他忽然從**坐起，才猛然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夢。
辛冶雙手掩面，好一陣才平復下自己那異常絕望的情緒。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做這個夢？那個女人是誰？他看不到她的臉，可是在夢裡，她卻能輕易的掌控自己一切的情緒，為她緊張，為她痛苦……
辛冶放下手，抽出床頭的紙巾擦掉一頭的汗水，終於不耐煩的扔下手中浸透的紙，掀開被子走向浴室。
微冷的水從噴頭內衝灑下來，辛冶仰著頭，想讓自己的思想清晰些。他是不是忘了什麼？為什麼感覺現在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為什麼他總是感覺到不知所措？為什麼他總是感覺缺了點什麼？
辛冶想了許久，和曾經的千百次思考一樣無果，終於疲憊的放棄。
“伯爵先生，您的花，剛從薔薇莊園摘回來，瞧它們多新鮮。”
女傭捧了一束淡紫色的薔薇走進來，行了個禮儀，將舊的花束替換，插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現在的時節，薔薇早已落敗，但是這位新繼承父位的伯爵先生似乎很喜歡這種花，老伯爵很疼愛他，特意為他開墾了一片地，種植溫室薔薇。
女傭換好花，又行了個禮，說道：“老伯爵在茶廳等您，子爵先生今天前來拜訪，在晚上還有一場家族的宴會要參加。”
“好。”辛冶還是不習慣她的禮儀，生硬的回答著。
他記得曾經的一切，和原來對比，現在的生活，奢侈到他從未曾想象。狄奧尼從未強迫他做過什麼，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再次成為他人的負擔。兩年下來，這些繁瑣的禮儀，和動輒揮霍千萬的‘愛好’，他學得絲毫不差於任何貴族。每天忙碌的絲毫不亞於曾經的生活，可是，為什麼他還是覺得空虛？為什麼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無法彌補心中那始終痛苦的缺憾……
他總會在晚會結束後疲憊的躺在**，久久無法入睡。他將自己的前半生想了一遍又一遍，卻如何都找不出究竟缺的是什麼。只有在午夜夢迴中，那個讓他痛不欲生的女人身上，似乎才能找到答案。他問過父親，而他只是肯定的否認，那樣的篤定，讓他毫無理由去懷疑。他就這樣，始終痛苦於自己的猜測，無望，無果……
女傭愣愣的看著他，這麼久，她還是無法習慣。伯爵先生長得太過美麗，人又溫柔。帶著一股東方的魅力，卻乾淨的如同天使一般。他早就成為整個上流社會女性心中的白馬王子。
辛冶穿戴整齊，聞言抿抿脣角，輕輕撫摸著盛開的淡紫色薔薇，神情有一刻動容。只有被這樣的香氣包圍，他才會感覺安心……
女傭終於回過神，這麼美麗的人，大概只有他的未婚妻，莉莎女公爵才配得上他吧。女傭忍不住又嫉妒又羨慕，問道：“伯爵先生，需要為女公爵包上一束送上麼？”
辛冶愣了下，說道：“不，百合花，才更適合她的高貴吧……”
他的思想完全不在所說的話上，他只是不希望任何人沾染這聖潔的薔薇。彷彿這會貶低了它們在他心中那無可比擬的地位。為什麼？他也不知道，或許只是本能吧。就如他從不允許任何熱衷於貴族圈的娛記踏入‘薔薇莊園’半分。
典雅華麗的廊道，兩邊各是中古世紀的經典油畫作品及鹿頭裝飾。辛冶走在羊毛地毯上，俊美的外表和高貴的著裝，異常和諧的融入這充滿著歐洲藝術氣息的貴族房屋
。
“父親，早安。”
辛冶坐到餐桌前，在女傭的服侍下淨手拿起刀叉，桌上中國味十足的早餐散發出誘人的味道。
“我的兒子，每天早上見到你簡直是最幸福得事情。”
奧尼看到辛冶，嚴肅的表情一下變得喜悅，彷彿充滿著活力，放下手中的早報，殷切的問道：“昨天你吃得太少了，我就知道那華裔廚子在欺騙我！”狄奧尼皺著眉，孩子氣的揮揮手說道：“哦，把那個放一邊去，嚐嚐今天的怎麼樣？”
辛冶嚐了嚐，用不太熟練的意語答道：“很好吃。”
狄奧尼的表情一下放鬆下來，像個討喜的老頑童，得意的笑道：“他為此得到一張綠卡，如果還不能讓你滿意我就把他……”
“哦，抱歉我的兒子，一見你我的話就止不住了，我們吃飯吧。”狄奧尼立馬住了嘴，險些吐出那些黑道手段。他的兒子像天使一樣善良，起碼在他面前，他不能用這種血腥的話語荼毒他……
辛冶習慣性的抿了抿脣，狄奧尼這樣的態度讓他覺得很幸福，因為他是在乎他，他是愛他的。但是……他還是不習慣他這樣小心的討好般的話，讓他覺得他們中間始終不可跨越的隔閡。
但是印象中，似乎有個人……那種親暱的幻覺，殘存在他的腦海中，只要想起，就會讓他一陣痛並幸福的窒息……他到底忘了什麼？辛冶垂下眼簾，默默的吃著盤中的早餐，卻食之無味。
“狄奧尼叔父，西西里的路都怎麼了，上帝，簡直是太堵了。請原諒我的遲到。”塞拉爾卷著一身的陽光走入餐廳，優雅的行了一個紳士禮儀，便拉開辛冶對面的位置坐下。
狄奧尼看似半點都沒有他影響好心情，應付道：“算了吧，不要為你的遲到找藉口了混小子，西西里就是變成了荒原你一樣會說是你那輛蓋拉多沒油了或者壞在了半路。哦，博那羅蒂的石油要用光了，哦，世界要毀滅了。”狄奧尼鬆了聳肩諷刺道，順手卷起盤中的義大利麵塞入了嘴中。
“叔叔你可真會開玩笑，怎麼樣？辛冶的身體回覆的怎麼樣？”塞拉爾那雙猶如冰寶石般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對面的辛冶，不知在想些什麼
。
狄奧尼忽然不滿的抬起頭，嚴肅的訓斥道：“注意你的敬語小子，辛冶已經襲呈了伯爵的身份。”
狄奧尼的眸色一閃，很快放鬆一笑，舉起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樣子，面色無改，站起身對辛冶行了一個標準的歐式禮儀，說道：“尊敬的伯爵殿下，不知我又沒有這個榮幸分享到您的主廚卓越的手藝？”
他會說中文卻偏偏用意文，還是些加了敬語的語調，語速有些快，辛冶沒有聽懂，狄奧尼只是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和他用普通的意語又說了一遍，辛冶才明白。
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所以一定要習慣說意語，他要求狄奧尼他們就按照平時的生活方式進行，他不會了，有專門的老師或者狄奧尼親身試教。
辛冶就算聽不懂，也感受到了他的諷刺，但是早已習慣的辛冶只是禮貌的和塞拉爾打了招呼，便垂下頭繼續吃著盤中的食物，糾結著他的心情。
“來吧，什麼食物這麼誘人，嗯？給我也來一份甜心。”塞拉爾移開目光，‘深情’的看著身旁的女僕。
“好的子爵先生。”女僕羞澀的行了個禮退下，很快便端上了精緻的托盤，在塞拉爾的面前掀開銀色的罩子。
“唔，真不錯的血燕盞。”塞拉爾又用那雙深邃而捉摸不定的眸子緊緊盯著對面的辛冶，優雅的拿起餐匙舀起送入嘴中，狀似回憶道：“我記得某個女人很喜歡這種食物，不過這比她做得好多了，起碼不會甜的喉死人。”
辛冶猛地心中一跳，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湧上來，但是隻卡在某個部位，便被自己本能的狠狠壓下去。
塞拉爾不肯放過他般，支起左手手臂，撐在桌子上，邊舀起燕窩送入口中，邊不經意的輕聲道：“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你哪……”
辛冶猛地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腦海中似有些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感覺湧上，帶著久違的重逢感。
……
“我有好多年沒有自己做燕窩了，來，嚐嚐怎麼樣？”
……
那是一道模糊的女聲，卻帶著無比震撼的強勢，奪走辛冶全部的心神，是誰？那個人到底是誰？辛冶腦中一陣陣的劇痛
。塞拉爾的聲音如魔音般開啟了他心中一閃塵封的大門。
“夠了！”
狄奧尼拍案而起，一下打斷了辛冶的努力，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陽光正好，海岸線上一片明媚蔚藍。旁邊山崖上的草地鬱鬱蔥蔥，剛入秋，綠到極致的草坪也染上了些許淡黃的色調。
透明花房內，卻有著一大片盛開的紫色薔薇，彷彿從不曾凋謝，遺世獨立。
辛冶坐在椅子上，深深吸氣，入了滿鼻的花香，才稍稍安撫下緊張的神經。整個世界，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得到一刻的安寧。
辛冶睜開眼，小心的拉過一隻鮮豔的花朵，貼在臉頰輕撫，那種滑膩柔嫩的感覺，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忍不住迷戀，也止不住難抑的悲傷，自刻骨後散發出來的痛苦……
到底……是什麼？觥籌交錯，燈火輝煌，形容這場貴族盛會毫不誇張。恢巨集的古堡，裡面是自中世紀保持到現在尚完好的傢俱及裝飾，真金白銀，甚至每隻燭臺上的點綴都是質量上乘，圓潤飽滿的珍珠。
只是一場小小的家族宴會，可對外而言，它神祕而華麗，狗仔隊藏在莊園周圍的每一處伺機尋找著些極少數從遠古沿襲下來的貴族中一星半點的八卦新聞。
辛冶作為信任的‘掌門人’，卻安靜的坐在角落。一些稍遠房的女孩遠遠的看著，卻礙於禮儀和規矩，羞澀的不敢上前搭訕。
……
“上帝，他太美了。”
“哦，是啊，像個天使！”
“不……我的天使，你在憂傷什麼？”
……
辛冶始終心不在焉，始終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尼古拉斯站在一旁與人寒暄，猛然看到了辛冶，楞了一下，有些猶豫的問了一下身旁的朋友
。
“那位是誰？”
他在與暮雨遲合作的時候，調查過她的背景，那時候就聽聞她就和一個剛出道的男藝人在一起，所以他見過辛冶的照片，而且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太過美麗的男人。
“薩爾瓦納男爵，不要開玩笑了，他你都不知道？”對方似乎很奇怪。
尼古拉斯抱歉一笑：“哦，最近我們在家裡研究了幾種新口味的慕斯蛋糕，要嚐嚐麼？”
對方有些無奈，卻很給面子的褒揚了幾句，答道：“博那羅蒂家族新的繼承人，你不知道麼？新的博那羅蒂伯爵先生，據說是個東方混血，老伯爵花了二十年才找到的自己的親生兒子。”
顯然對方秉承著八卦的原則，卻說的很小聲。
尼古拉斯很吃驚，問道：“狄奧尼伯爵讓位了？那瓦爾多怎麼辦？他不是他的兒子麼？”
對方驕傲的飲了一口香檳，笑道：“哦，哈哈，很奇怪對不對，那老頑固也有犯錯的一天，真是不可思議。”他又貼近尼古拉斯一些，有些微醉道：“肖辛媛那個表子你知道麼？”
尼古拉斯微微皺眉，那個號稱瓦爾多姨母的女人，簡直是上流社會的恥辱。不，她是靠著和博那羅蒂家族那一丁點的關係，削尖了腦袋往上流圈子裡鑽。口碑差得很，那些自詡上流人物的男人，其實是寫可憐的暴發戶，沒幾個沒睡過她的。
可憐的瓦爾多，他一直很同情他有這麼一個無知而不知廉恥的姨母。
“哦，上帝，你連這麼火辣的新聞都不知道，你也太落伍了男爵。”他又飲了一口手中的香檳，雖然聲音依舊小，表情和語言卻更加放肆。
“可憐的瓦爾多根本不是老伯爵的親生兒子，她的姐姐，厄，就是伯爵夫人，在東方生下來伯爵先生，可是那個不要臉的表子，卻把自己和不知道哪個男人生的孩子替換給了老伯爵。”
男人這次將手中的香檳整杯飲盡，臉頰微紅，說道：“那就是瓦爾多，哦……可憐的瓦爾多，居然有那樣一個騷x母親，嗝……”
尼古拉斯一邊強忍著眼前這個，自己把自己灌得醉的差不多得人，口中說的混賬話，一邊喚來僕人將他拖走
。
他忍不住大驚，越發的同情瓦爾多。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前一陣他那麼消沉，不過好在前兩天他聯絡的時候已經緩過來，還很幸福的和他說終於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原來是因為他不用再為了博那羅蒂家族的榮譽，為了他姨母讓他襲呈伯爵的身份，而被迫去娶莉莎女公爵了。
那現在和女公爵訂婚的人，豈不是成了……
尼古拉斯皺了眉，如果和女公爵訂婚的這個人成了辛冶，那露西亞要怎麼辦？
他忍不住走上前，對辛冶紳士的行了個禮儀，問道：“尊敬的先生，請問可以坐下聊兩句麼？”
辛冶忽然被搭話，楞了一下，卻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只是禮貌的點點頭，答道：“樂意之至。”
“我是尼古拉斯·德·薩爾瓦納。尊敬的博那羅蒂伯爵，初次見面，我謹致以誠摯的問候。”尼古拉斯頓了一下，忍不住問道：“您不認識我，但是我卻知道您，我在中國開的第一家薩爾瓦納西餅店，是由露西亞小姐代理的，不知道她最近如何了？”
辛冶楞了一下，心中一緊。露西亞……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印象中他從醫院醒來的第一天，害怕的，渴望的，都是這個露西亞，可是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他應該認得麼？
辛冶沉默著，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水晶杯，心中那塊塌陷的宇宙，讓他痛苦的幾乎窒息，而他卻迷茫的找不到一點原因。
尼古拉斯當他的沉默是預設，預設他和暮雨遲的分手，忍不住急道：“哦，不……你怎麼能這麼對待露西亞小姐？她像個女神一樣完美，你怎麼能……你要和莉莎女公爵訂婚的話，她要怎麼辦？哦……我可憐的露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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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感覺沒感覺，憋了還幾天也沒感覺……啊啊啊啊啊，快瘋了……t口t
如果你也有無數親戚……你就懂我這兩天干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