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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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釜沉舟
“辛冶……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你還會愛我麼?”
她的聲音很輕,彷彿只是在唱一首和她無關的歌。
辛冶愣了下,心裡忽然空了一塊,為什麼這麼問?她到現在還不相信他麼?她會以為……他只是因為她的地位身家才愛慕她的麼?
辛冶很想告訴她他會的,他愛她,沒有任何原因,只因為她是暮雨遲,是他在這個冰冷世界裡唯一的溫暖。而她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跡,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消失,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被抹殺。就算哪一天,她將他狠狠的拋回地獄,他也仍然感激,她曾給過他的美好,那撐起他希望的全部原因。
可是辛冶沒有說話,對他來說,這些都不是語言能表達的。他會在她身邊,直到死亡……
暮雨遲垂下眼簾,環在辛冶的懷中,不再去想。她這是怎麼了,段浩然就盼著他們不好呢,她怎麼能懷疑辛冶?
“辛冶……”暮雨遲柔柔的在他耳邊喚著。
“嗯?”辛冶的帶著鼻音呢喃著,覺得很安心。她在懷中,生命就是滿的。
暮雨遲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結婚……”她的聲音像在開玩笑,可是她的心跳卻忽然加快,沒有節奏的敲擊著,臉頰帶著微微的紅暈。只是她將臉埋在辛冶的頸間,他並看不到。
辛冶僵了一下,沒有明白她的暗示。第一反應是她要和別人結婚了,和另一個男人。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一下淹沒沉醉在幸福中的辛冶。血液湧上腦海,悲傷吞噬著他全部的意識,甚至手臂都有些發抖,讓他無所適從。辛冶只能緊緊的擁住懷中的嬌軀,咬著牙才不讓自己的情緒宣洩出來
。
暮雨遲沒得到他的迴應,有些失望,勉強笑笑說道:“什麼東西這麼香?”
“我……我試著在家做了提拉米蘇,我去拿……”辛冶臉色有些慘白,慌亂的掩飾著,快速的起身走去了廚房。
蛋糕的甜味下,瀰漫著微苦的咖啡味道。脫離了暮雨遲的視線,辛冶才敢洩露出自己的情緒。他望著臺子上精心製作的提拉米蘇,疼痛順著經脈翻湧至全部身體。辛冶的眼神有些迷茫,帶著濃濃的憂傷。提拉米蘇……帶我走……可是,如果她嫁人了,他要怎麼留在她的身邊?
他不住的提醒自己,足夠了,他該滿足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奢望,能留住她更久更久……
辛冶進了廚房,暮雨遲脣邊的笑容漸漸褪去,她拿起茶几上的書籍,上面被辛冶認真的標註了筆記,那些被他細心的記錄的,不只是她講過的要點,更是他們感情的印記……
可是,暮雨遲輕輕撫摸著書皮。她忘不了自己的年齡,辛冶會願意娶她麼?就算他會,她真的能不顧一切的嫁給他麼?剛才說出那句暗示的衝動早已過去,理智再次控制她的心緒。
她的父母真的能接受辛冶麼?尤其是爸爸,大概會第一個反對。況且辛冶結婚,會對他未來的事業生涯造成很大的衝擊吧。
暮雨遲放下書,心中沒由來的煩悶。最近她是怎麼了,情緒總是起伏不定,暮雨遲甩甩頭扯出一個笑容,她還是想讓辛冶看到她最好的一面。
*
房門慢慢開啟,黑暗的屋中透出一線光亮,唯一可見的只是一點明滅的菸頭。
“怎麼忽然回來了?”
“唔……”
縫隙中的人影被光線拉的細長,適應了一下黑暗的環境,便緩步走入。
“去找他了?談不攏?”火紅的菸頭點晃動了一下,彈掉了些橘色的菸灰。
“……”
來人沒有答話
。屋內的人狠狠吸了一口煙,輕輕撥出,透著些煩躁。
“那麼大的代價,值得麼?”
來人依舊沉默,屋內人終究不再問,只是在來人經過身側時,精準的在黑暗中一把將她拉住,似是想了許久,才說道:“那個人……不適合你。”
來人愣了下,輕輕掙脫桎梏徑直離開。
‘唰’的一聲巨大的窗簾應聲開啟,日光傾瀉而入,一下照亮了別墅。
暮雨遲逆光轉過身,批評道:“見見陽光吧!一天到晚搞什麼神祕……”
伊多一身緊身黑色長裙,帶著些哥特式風格,卻不協調的翹著二郎腿,手中的香菸仍未燃盡。猛然被陽光照到,伸手遮擋了下眼睛,不滿的嘟囔道:“拉什麼窗簾啊!會化為灰燼的!”
暮雨遲無奈了,白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她最近又看什麼電影了……
但是暮雨遲很快換上一臉諂媚,討好般猛地撲到伊多身上,嚇得伊多趕緊用手掐了香菸怕燙到她。
“多多……”暮雨遲發嗲,聽得伊多一身雞皮,抽抽嘴角撫額。
“我沒聽到我沒聽到我沒聽到……”
暮雨遲撅嘴,不滿的拉下她的手,想到自己有求於她,又換上笑顏。
“喂!你幫不幫我啊!”
伊多嘆了口氣,望了會天花板,終還是嚴肅的說道:“女人,你真的考慮清楚了麼?”
暮雨遲收了玩笑,靠在伊多的肩頭,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的手指發愣,二人間很少如此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許久,暮雨遲才輕輕開口。
“很少見你穿裙子……”暮雨遲的話有些離題。
伊多身體一僵,但很快便放鬆下來,輕笑答道:“這種麻煩的東西,一年一次,已經很多了
。”
話畢,又是一陣沉默,像是在祭奠著什麼。
暮雨遲終於放棄自己的手指,和她一起仰望天花板,說道:“我和他,跟你們不一樣……不過……”暮雨遲扭頭,望著伊多立體酷美的側臉笑道:“咱們真的很像呢……”
伊多聞言扭過了頭,望了她良久,忽然明瞭一笑:“我知道了。”
值不值什麼的,只有自己能夠衡量。她們很像,做過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不管被稱之為固執也好,稱之為自我也罷,可是又有誰能說,這樣偏執的活著,有什麼不好呢?
暮雨遲抿起脣角,笑得和辛冶的感覺有三分相似,是誰說的?兩個人呆久了,就會越來越像,這就是所謂的夫妻相。
*
龍騰的辦公大樓內忙得不可開交。
最高層的辦公室內,段浩然剛剛掛了電話,神情嚴肅。
‘叩叩’,祕書敲門進入,神色焦急。
“段總,王總的祕書剛剛打來電話,王總手裡百分之十的股份也被轉讓了!”
段浩然怔了一下遂而蹙緊了眉。
“段總,到現在,王總,商總,李總的股份都被轉出,雖然是高價拋售,但是仍然對公司內部有著一定影響。大家都在猜測是不是三位股東聽到了什麼不好的風聲,才齊齊賣掉咱們的股份。”祕書有些擔憂的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段浩然的聲音依舊穩重,聽不出什麼情緒。祕書愣了下,遂而安心。他們段總永遠讓人感覺有他在,就可安如泰山。
祕書剛一出去段浩然便嘆了口氣。按照龍騰的發展趨勢,他一點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三個最有實力的股東會同時轉讓股權,這分明是賣掉了一手養大的孩子,怎麼就這麼痛快?
段浩然揉揉額頭,現今最重要的是安撫人心。這麼大的事情一定瞞不住,現在唯一剩下的大股東就只有鄭榮了,如果他也將股份轉讓,一定會有更多小股東動搖,轉讓還好說,要是撤資的話……
不過這個接手人到底是誰?那可是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多一點,就比他手中的股權要多了,這些股價,少說也有幾十個億
!誰有這個實力,同時吃掉這麼大塊肉?段浩然忽然想到什麼,猛地瞠目。
……
“我不會罷手的,段浩然,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
……
難道是她?不……段浩然很快甩開這個想法。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權勢?而且就他對她的瞭解,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的。
段浩然想了想,摁了祕書的電話。
“段總。”
“被轉出的股份都落在了誰的手裡?”
“這件事情我問過王總的祕書,他說接手人會直接和您聯絡解釋,其它的他也不肯多說。”
段浩然沉默了片刻,說道:“打電話給鄭總,讓他無論如何在近期不要轉讓股權。你向各個股東透露,龍騰近日研發的產品就要投入市場,這次是醫學儀器,是個名利雙收的機會。摸摸他們是什麼態度,然後告訴我。”
“好的段總。”
“辛苦了。”
段浩然掛了電話,雙手放在桌上轉,洩露著他的憂慮。
他停了手,拉開最近的抽屜,從中取出精緻的日記本,指尖有些留戀的摩挲著封頁的薔薇花,不知在回憶著什麼。
‘咔嚓’一聲門被開啟。
沉思中的段浩然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飛快的將日記本塞回抽屜。
傅妮婭走了進來,懷孕三個多月,肚子還不是很明顯,她卻早早穿上了孕婦連衣裙,昭示著她對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期待與疼愛。她見他手中的本子有些眼熟,卻沒有多想
。舉了舉手中的袋子,對段浩然笑道:“老公,餓了吧?我親手給你做的哦!”
段浩然眉頭越皺越緊,煩躁中的他終於沒忍住,責備的話脫口而出:“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到公司來找我,這樣對員工的影響不好,你為什麼就是不聽!我有沒有提醒過你,進屋前要敲門,不然很可能打擾到屋內人的思路,岳父從小就是這麼教育你的麼?!”
傅妮婭愣在了當場,心一下跌入谷底,鼻端酸澀,眼眶中不自主的變紅。從小到大都沒問過油煙味的她為了他特意起了一大早,親自下廚。她還懷著孕呢,不顧自己的疲憊給他做飯,原以為他會開心,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個結果。她很想騙自己他是關心她,怕她累到才會這樣。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難過,忍不住哭泣,她有些侷促的站在門口,淚水劃過長了些嬰兒肥的臉頰。
段浩然看到她一副委屈的樣子,心中煩悶更甚。可是當他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才稍微平息了怒氣,強迫自己耐著性子走過去哄自己的妻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要做媽媽的忍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我最近太忙了,情緒有些不穩,你不要放在心上。”
段浩然將傅妮婭攬在懷中,眉間的川字依舊沒有平息。對於他來說,這只是責任,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他才會讓著她,但是他半點不覺得自己責怪她有什麼不對。
大男子主義男人,永遠不會說對不起。傅妮婭心中有些微涼,她是個女人,怎麼感覺不到他的敷衍。可是她要做個賢淑的妻子,起碼不能無理取鬧。於是她勉強擦乾了淚水,搖搖頭說道:“我沒事的浩然……”
“東西放著吧,你快點回家吧,別回頭累到了自己還連累孩子。”段浩然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眼中才透出些柔軟的情感。他的孩子……他已經犯過一次錯誤,這一次,他一定會好好守護!
傅妮婭聽到他的話,臉頰微微泛紅,心情才愉悅起來。他還是在乎她和她的孩子的不是麼?
*
裝修精緻的莊園內,巨大的巴洛克式沙發上,年邁的老人精神矍鑠的通著電話。
“對,轉出去。”
“鄭老,您可想好了?雖然‘熊貓’出的價錢夠多,但是將股權賣給競爭對手,這可是違背了商業道德的
!您老一生榮譽,可千萬不能為這點錢財毀於一旦啊。而且龍騰剛和傅氏聯合,未來在醫學界的勢頭定然風光,您這個可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啊!”理財顧問焦急的勸說著,卻被老人果斷的打斷。
“不要說了,賣就是賣!”老人皺著眉,如軍人一般嚴厲,卻在看向自己笑呵呵去撿球的小孫子時,眼中帶了些慈愛的柔軟,更是堅定了語氣。
“我鄭某不是沒了龍騰的股份就過不下去了,少拿道德這套東西說話!我自己的產業,想賣給誰就賣給誰!”
“給給!貓貓!球!球!”小孩子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咯咯的笑著,撲向趴在地上假寐的‘大貓’。
鄭榮掛了電話,看著自己尚不知事的孫子大驚失色。
伊球球對**自己的小孩子沒有半點反應,乖馴的如同一隻真的大貓。它懶懶的張開血盆大口打了個哈欠,淺金色的眼睛只是謹慎的盯著鄭榮。
小娃娃玩的不亦樂乎,鄭榮卻被它這一個哈氣打得差點魂飛魄散。僕人們不敢上前抱開小少爺。而鄭榮被伊球球盯著,上前一步那野獸就暴躁三份,他也只能求助的頻頻看著身旁從容抽菸的伊多。
“伊組長,我的理財顧問已經去交接了。您是否……”也該帶著這個怪物離開了!鄭榮的表情依舊威嚴,只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自己的孫子,生怕一個不小心成了人家寵物的腹中餐。
伊多撥出菸灰掐滅的菸頭,沒什麼表情的說道:“早這樣不完了,費勁讓我跑一趟,下次,鄭老是不是應該登門回訪了?”
“是是,這次伊組長來的突然,招待不周,下次鄭某一定攜禮登門。”
伊多點點頭站起身,吹了聲口哨,伊球球聽話的站起身尾隨其後。小娃娃見寵物離開,不捨的抓著它的尾巴不放,鄭榮趕緊上前將他抱到懷中,趕緊退了幾步。伊球球扭頭看了他們一眼,好脾氣的沒有理會,高傲的甩了甩粗長的尾巴邁著王者般的步子離去。
“嗚嗚,爺爺,浩浩要貓貓,要貓貓!”小娃娃伸手向著伊球球的方向夠著,鄭榮趕緊哄騙:“浩浩乖,爺爺的好孫子,想要什麼爺爺都給你買啊
!乖,不哭不哭!”
小娃娃終於抽噎的睡著了,伊多也早就離去。鄭榮才鬆了口氣,凝眸嘆息。
*
‘咔噠’的高跟鞋聲,女人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在龍騰氣派的大廳內,幹練的祕書與高階理財顧問緊隨其後。透明而現代化感十足的大樓內,陽光灑在女人的身上,脖子上名貴的紅寶石項鍊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高貴如女神一般,引來所有人的矚目。
*
段浩然正哄著自己的妻子,忽然祕書氣喘吁吁衝進來。這讓段浩然剛剛稍好些的心情一下子跌宕。
“你……!”
段浩然剛要斥責,祕書才想起自己一激動忘記了敲門,段浩然最厭煩的就是沒規矩,他頓時覺得頭皮一麻,不管了,急忙說道:“對不起段總,但是就在剛剛,鄭總的祕書打倆電話,說鄭總剛剛也已經把手中的股權轉讓出去了!”
“什麼?!”段浩然鬆了手,心中頓覺不妙。加上鄭榮的股份,幾天之內,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被轉讓。接手人是幾個人還好,若接手人是一個人,他就意味著他段浩然不再是龍騰最大的股東,不再是龍騰內做決定的人了。
“段總!”顧問忽然跑進來,匆匆道:“新的股權接收人來了,就在會議室等您!”
段浩然沉思了片刻,整了整一絲不苟的西裝,和傅妮婭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忙,今晚早點休息,別等我了。”
傅妮婭有些失望,他總是這麼忙,留給她的時間少之又少,在華麗空蕩的別墅中,只有孩子是她唯一的安慰。
但是她還是小心的掩藏起自己的情緒,望了一眼桌上被忽視的便當,說道:“浩然,再忙也要吃飯,注意身體。”
段浩然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闊步離開,祕書笑呵呵的和傅妮婭打了招呼便跟隨離去。
傅妮婭望著段浩然消失的背影,脣邊的笑容慢慢變得苦澀。這真的是她要的生活麼?她如願嫁給了所愛的男人,可是,迎接她的,卻是一個又一個晚歸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