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零章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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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情
姚美怡母女二人來到醫院的時候,明顯消瘦了一圈兒的東方永懿,正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走廊一側的一把塑膠椅子上,呆滯的眼睛通紅通紅的,也不知道是熬的,還是哭的。
看見姚母也跟來了,東方永懿趕忙就站起身來,,叫著“伯母”,讓姚母坐。
姚母看著一臉憔悴的東方永懿,又想了想東方家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心裡面一陣又一陣地難過,想著要安慰幾句,嘴裡卻只輕輕地說到:“都坐,都坐。”
姚美怡已經在來的路上哭了一場了,這時候,見了東方永懿,雖然心疼,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特別,又有姚母在場,更是不好動情,只好,就先攙著姚母坐了下來。
東方永懿直待姚美怡也並肩坐在了姚母的一側,才低垂著腦袋,緩緩地,又在姚母的身旁坐了下來。
“怎麼,突然就病得這麼厲害了?以前,沒有檢查過嗎?”姚母喘了口氣,先問東方永懿。
“以前,胃也不好。看是看了幾回,只是,沒有太正經兒地檢查過。也是,給耽誤了。”東方永懿低著頭,頹喪地回答。
“這病,怎麼好耽誤呢?”姚母情知東方母這病都耽誤在錢上,還是,忍不住又問。
“過去,都是幾片藥就頂過去了,這一陣子,我其實也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是這才聽我爸說的,我媽這些天其實都吃不下什麼。”東方永懿說著,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姚美怡在姚母的另一側坐著,早已經又垂了幾行眼淚,這時又見東方永懿難過的樣子,就暗暗地用胳膊肘輕輕地杵了姚母肋邊,姚母會意,也就不再多問別的,只說:“現在,怎麼樣了?是睡著,還是醒著呢?我們進去看看吧。”
“我這也是剛剛出來一會兒,我媽正和我爸單獨地說著話呢。”東方永懿這樣回答完,頭已經垂得更低。
……
東方母的病房裡,東方母面色沉重,微睜著眼睛,平躺著。東方父坐在病床邊的一把椅子上,悄聲地掉著眼淚。
“怎麼?這病真的,就這麼厲害了?”東方母輕聲地問著。
“都說讓你早些好好地看看,你就是不聽,你就是硬挺著。到底,把病養成了。”東方父哽咽地說。
東方母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直截了當地問:“老頭子,醫生說沒說我還能挺多久呢?”
東方父抹了一把眼淚,搖了搖頭,又說:“別胡說。什麼叫挺多久?咱這不是看著病呢?醫生說,只要抓緊時間治療,這病興許就能好了。”
“治得了病,治不好命啊。”東方母輕聲地說著,“何必呢?”
“老太婆,”東方父急了,“這一回,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聽我的。什麼事兒,你都別管,只好好地,把這病給治了。”
東方母卻搖了搖頭:“和你過了這麼些年,這是頭一回,你為我的事兒著急上火了。”
東方父“嗨”了一聲,又說:“你呀,聽我這一回吧。千萬,別灰心喪氣的。好好配合著,把病給看好。”
東方母嘴角微微往上一揚,又說:“那,得多少錢呢?”
東方父態度堅決地說:“老太婆,這一回,不管需要多少錢,咱都好好看!”
東方母把眼睛睜開來,第一回,似乎是深情地,看了看東方父,眼睛就已經有些溼潤了:“老頭子,可別傻了。病在我的身上,我比誰都更明白。我也惜命著呢。我還沒看著咱們小懿結上婚呢……,老頭子,你別說話,你就好好地聽我說。我這個病啊,早早晚晚的事兒。現在,都已經是這樣了,還花著錢,遭著罪,圖意個什麼呢?”
東方父已經哭得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老太婆,你可不能這麼想。也是,我沒能耐,在工廠裡幹了半輩子,吊兒郎當的,也沒幹出個什麼名堂。讓你和咱兒子,遭著罪不說,有了病,都沒有錢好好地看。到這一步,錯也都在我。我真枉做了男人。我怎麼就早一些時候,都不知道這錢有多麼地重要呢?我一個小老頭兒,沒事兒閒的,還打什麼麻將,喝什麼小酒呢?老太婆,你什麼也不用多想,就是賣了房子,這病,咱該怎麼看,就怎麼看!”
東方母聽東方父說出了賣房子的話來,又著起急:“胡說!咱們還要買房子呢,怎麼,還能賣房子?”
東方父卻好像主意已定,拿出了從來沒有過的硬氣,堅決地說,“這回,老太婆,你必須得聽我的。我,是一家之主。”
“主什麼呀,主?”東方母難受地說,“哪個輕,哪個重,你都分不出來了嗎?”
“我怎麼分不出來?”東方父不服氣地說,“還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嗎?”
“你就敢保準,我這個病,花了錢就能看好嗎?”東方母質問著。
東方父依舊堅定地說:“就是有百分之一,不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也必須要試一試!”
東方母實在是急得沒有了辦法,竟然說到:“你是想讓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才算了了嗎?”
東方父聽東方母如此一說,只哭著叫了一聲:“老太婆!”
東方母再不說什麼,只盯著東方父的臉,看了起來。
東方父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垂下了頭。
原本安靜的病房,經歷了兩個一同生活了三十幾年的中年夫婦的爭吵,這個時候,又只聽得見東方父偶爾發出來的抽泣聲了。
又過了一會兒,東方母平和了語氣,先打破了病房裡的沉默:“說到房子,我真的要好好和你說說呢。老頭子,你的心,我明白,可是,我這個病,我也懂。小懿他姥姥姥爺,都是這個病沒的。我的心裡面,已經想得清清楚楚的了。我什麼都不怕。這麼些年,老頭子,我這個人,脾氣比較急一些,總好像,壓著你了。按理,我也該聽你一回了,可,咱都是工人,賺錢真的不容易。咱們的錢,都得往刀刃上使。我呢,這兩天,心裡面真的就只惦記著房子的事兒,不知道,你,老頭子,還能再聽我這一回嗎?”
東方父似乎已經料到了東方母要說些什麼,只一個勁兒地哭著,搖著頭說:“老太婆,你快別想那麼多。其它的,都是次要的,都是身外之物。咱們,還是先把病看了。”
東方母又衝著東方父搖起了頭:“別說什麼身外之物,沒有這些身外之物,咱小懿的婚,還能結了嗎?老頭子,這回,你就再聽我一回,最後一回 。”
東方父卻真的是上來了倔勁兒:“你別說了。老太婆,你還是聽我的!你就聽我一回。”
“不,別說我老太婆霸道。若是別的,我可以聽你的,只是,這真的不是咱們可以承擔起的。我的這個病啊,聽天由命好了。老頭子,你別和我犟了。你還是再聽我一回,就算我求你了。”東方母說著,臉上已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兩行眼淚,也從眼角徐徐地淌出。
“你說,你說,這麼些年了,你什麼時候說過求我的話來呢。”東方父怕東方母激動,趕緊這樣說到。
東方母又喘息了一會兒,臉色漸漸地轉了過來:“老頭子,咱們,吵吵鬧鬧地,這麼些年,最大的財富,就是小懿了。是嗎?”
東方父聽了,又流著眼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東方母勉強地,又露出了些許的笑容:“其實,老頭子,咱們活著,不也就是為了孩子嘛。”
東方父抽泣了兩聲,依然還只是點著頭。
東方母把眼睛轉向了病房的棚頂,像是在自言自語著,說到:“本來呢,我也真的想著,給他們買一套差不多的房子,我們兩個人,好歹也都有一份工作,慢慢地來還,倒也不難。哪成想,我這身子,真的是不爭氣。唉,眼瞅著,也要退休的人了,想著,再帶扯帶扯他們,可……”
東方父再聽不下去,哭著,打斷了東方母的話:“快別說了,老太婆。你淨說這些話,你的病,怎麼還會好起來呢?還是,安安心心的,照大夫說的,好好配合著,看病。你的病,真的會好起來的。”
東方母忽然也覺得東方父的話煩起來,沒好氣地就說:“你別打我的岔!我不是說了嗎,我的病,我自己知道!”
“……”東方父又要說什麼,卻只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東方母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又和東方父發起了火,馬上,就道歉說:“對不起,老頭子,你看看我,我總是這麼蠻不講理的。”
東方父的心,有如一根根的鋼針扎著,難受地說:“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東方母緩緩地,又搖了搖頭,接著剛才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著:“你一個人,還房子的貸款,想來,就艱難一些了。我這麼想的,還是,把咱們的房子重新地裝修裝修,讓小懿他們倆在咱們家結婚。你一個老頭子,跟著他們小兩口的,又不方便,你呀,乾脆,自己再買個差不多點兒的房子。你說,行嗎?”
東方父哪裡還聽得進這些,又著急地說:“你說你,老太婆,你淨是瞎想著什麼呀?現在,最關鍵的,是把你的病看好!”
東方母又懇求起來:“老頭子啊,你就再聽我這一回,好嗎?”
東方父淚如雨下地說著:“我們將來,退了休,還要天天早上去公園做操呢。這,可都是你親口說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東方母的臉色,“唰”地一下,又變了:“老頭子,你答應我,比什麼都好。”
東方父張著大嘴,半天,也只是說出來:“我……”
東方母努力地平靜了自己的心情,放緩了聲音,說:“會有人陪你天天去公園做操的。只是,老頭子,你再找,別找我這樣的了。你實在是太老實了,和我這樣的在一起,只能受氣。”
東方父“哎呀”地叫了一聲,又說:“你瞧瞧,你這都說的是什麼呀?”
東方母一心只在東方永懿的婚姻大事上,也並沒有在意東方父的話,依然只是說:“答應我,為了咱們的兒子。”
東方父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行!有什麼話,等看好了病,再說。房子的事兒,好說。我們就把房子給他們,我們再買個小的,都可以。只是,我們還要在一起安度晚年呢。”
“老頭子呀,你就聽我的吧!”東方母說著,又覺得胃疼了起來,兩隻手捂著腹部,臉紫紅紫紅的。
東方父看了,慌忙就站起了身,裝備要去喊醫生。
“老頭子!你就再聽我一回吧!”東方母說著,不顧胃部的疼痛,就騰出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東方父的衣角。
“老婆子!我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東方父沒有辦法,也伸手握住了東方母抓著他衣角的手,仍舊像個孩子一樣,咧著嘴,閉著眼睛,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