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五零章 :翻的都是順貴人的牌子

第一五零章 :翻的都是順貴人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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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翻的都是順貴人的牌子

鄂善家的去了不久,又有數位朝廷命婦入宮孝敬楊梅。青橙漸漸心乏,便命海安在偏殿接待了,依著品階賞賜回禮。鹹福宮的豫貴人芳誕,只主位高妃賜了一碗長壽麵,終日悶悶不已,於屋中烤火,另請了同宮而住的陳貴人說話,道:“翊坤宮那位大冷的天想吃新鮮楊梅子,朝中大臣便擠破了腦袋往宮裡送。我這兒生辰壽誕,不說大張旗鼓的慶賀,皇上也總該說句話兒。每回半夜思及,我都恨不得痛哭一場。”

陳貴人同病相憐,道:“可不是麼,以往高主子得寵時,順帶咱們也能見一見皇上。見面三分情啊,總能分得一二的好處。”

說到高妃,豫貴人心裡平衡許多,道:“我可想不明白了,咱們是位階低,家世又不算好,無寵也就罷了。但高主子——”她壓低了聲,道:“皇上登基時,她封的可是貴妃,比嫻主子都要高上一階,卻不知何故,一蹶不振,我前頭去給她請安,竟連梳洗打扮的意思也沒有,越發頹廢鬆散,倒有些——沒落的光景。”

陳貴人笑了笑,道:“她雖出身大族,到底沒法和嫻主子比。”頓了頓,又道:“順貴人請我去啟祥宮賞她養的奇花異草,你去不去?”

豫貴人往凳裡歪了歪,道:“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沒得一日消停。我看你還是不去的好,免受無妄之災。”

陳貴人問:“此話何意?”

豫貴人一笑,道:“依著順貴人的性子,你半句話不對,她就要生嫌隙,她也不會真心將你放在眼裡。另一面說,你要是真和她處得來,就不怕得罪其她人呢?舒嬪、王貴人、誠貴人等皆將她視作眼中釘,你何苦去攪這淌子渾水。”

陳貴人如聞天音,笑道:“說得有理。”

這日散了朝,天陰沉沉的下起雪粒子,又急又密,不出半會功夫,黃色琉璃瓦上便薄薄的鋪了一層白色。寒風肆虐有聲,太監們行在宮街上,都弓腰低頭疾步而走。皇帝散了朝,坐著暖轎往翊坤宮。入了屋,見青橙坐在窗下侍弄針線,遂道:“暗得很,怎麼不叫人點燈?”

青橙突聞聲響,心眼兒唬的一跳,撂了針線,起身伺候皇帝脫了玄狐罩端,取了冬朝冠帽,道:“我給獅子縫件衣裳,胡亂幾針,快好了。大白天裡,沒叫她們點燈。”海安接過罩端和冠帽,小心收好,方問:“萬歲爺想喝什麼茶?”

皇帝道:“不喝了,朕坐會子就走。”

青橙愣了愣,道:“既淋著雪來了,就用了晚膳再走。”皇帝自己踢了鞋,盤膝坐在炕上,道:“朕心裡煩,就來你這坐一坐,呆會子還要回養心殿處理政事。”後宮不可干政,他的煩心事,自是不可以問的。青橙歪在他身後,輕揉著他的肩膀,溫聲道:“你閉眼養會神,待時辰到了,我再叫你。”皇帝卻順勢往她身上倚去,側身雙手環住她的腰,呼吸暖烘烘的撲在她脖頸裡,靜聲無話。

天色陰沉欲催城,雪粒子變成了扯絮似的雪花,落得遮天蓋地,暗無天日。翊坤宮偏廳的窗戶早已換了碩大一塊玻璃,費金數百,可坐在炕上清晰望見庭中景象。皇帝打破緘默,道:“今年的第一場雪。”他的氣息裡帶著淡淡的龍誕香,縈繞在她周身,叫她覺得安靜穩妥。

青橙低低道:“恭喜皇上。”

皇帝怔了怔,道:“何喜之有?”青橙笑道:“俗話說,瑞雪兆豐年,只要百姓們有了好收成,能安居樂業,皇上便可省下一快心病,怎能不算喜事?”稍停又道:“皇上聖明,為了國之大體日夜操勞,百姓得此聖君,是天下之福氣。”皇帝果然舒展了眉,淺笑道:“雖是奉承話,但朕聽著高興。”

吳書來在外廳輕喚,道:“萬歲爺,該起駕了。”

皇帝雙臂緊了緊,低咒道:“那個狗奴才,朕恨不得踢他兩腳,好端端的,就要上前稟些喪氣話。”青橙撫了撫皇帝的面頰,哄小孩似的道:“他若是不稟,呆會子你又要罵他耽誤正事。好了——”她捧住他的臉,雙眸凝望著他,脣邊抿出淺淺梨渦,道:“別讓大臣們久等,我叫爾綺備幾樣你愛吃的膳食,等你晚上過來吃。”

待聖駕走了,青橙吃了安胎補養的湯藥,吩咐過爾綺晚點心用的酒膳,依舊坐回窗下穿針引線。一時有內務府的王進保領著人抬了數箱各色獸皮,恭謹道:“啟稟純主子,這是蒙古親王貢獻的野獸皮子,皇上賞給東西六宮的主子做冬衣上的料子,嫻主子命奴才抬來給您先挑。嫻主子還吩咐了,說翊坤宮住著皇子,理應分例要多些,只要純主子能瞧得上的,皆可留下。”他偷睨了青橙一眼,瞧她面色寡淡,心裡不禁咣噹做響。

青橙命他將箱子開啟,粗略看了看,道:“三阿哥所用穿戴由阿哥所出,倒不必從這兒多取。再說,後宮裡的人多,這幾箱子東西都不見得夠分,我豈能白白多要。你將東西都抬回去,替我謝謝嫻主子,就說她的心意我已經領了,但宮中規矩亦不可破,我的份例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不必特意照顧。”她的話斬釘截鐵,不容王進保多說半句。

出了翊坤宮,隨從的小太監問:“王爺爺,您說旁的人求都求不來的恩惠,為何純主子卻不要?咱們原封不動的抬回去,嫻主子怕是會怪咱們沒辦好差事。”王進保穿蓑衣戴雪帽,雙手互套在袖筒裡,冒雪前行,喘著熱氣道:“小鬼崽子,正經事辦不利索,倒學著揣摩起主子心思了!”嚇得那小太監忙道:“王爺爺教訓得是。”

王進保驀地一笑,道:“你鬼頭鬼腦的,倒是機靈人。爺爺就奉勸你一句,沒事別東琢磨西琢磨,主子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便是,在宮裡,謹守本分之人方能長長久久。”

他難得推心置腹,真心教導後來人,那太監卻壓根就不領情,面上笑道:“王爺爺教訓得是。”待到了景仁宮,王進保將青橙的話一字不漏的回稟了,嫻妃倒未擺臉色,道:“既如此,你就依著往年舊例往

各宮送去。”又道:“我瞧著有兩塊雪毛狐皮,你單獨裝了,給順貴人送去。”王進保應了“是”,便卻身退去。

順妃立在旁側伺候賬目,屏退了眾人,方低聲道:“順貴人目中無人,前途堪憂,你大可不必在她身上費心思。”嫻妃笑著擱下手中碧玉茶盞,道:“皇上寵愛順貴人,我總該顧著些聖意。你怕是不知道,敬事房的名冊裡,皇上除了宿在翊坤宮,其餘的日子,翻的都是順貴人的牌子。若沒有幾分真心喜愛,依著皇帝的性子,斷不會如此。”

是夜,大雪愈發下得緊,庭院的青石磚上已厚厚鋪了一層雪花。爾綺冷得直打哆嗦,搓著手進屋,福身道:“主子,已經過了戌時末分,萬歲爺怕是不回來了,您要不要用些晚點下再就寢?”青橙歪在炕上看書,身上搭著一席錦緞煙霞紅絲滑薄被,頭也未抬,翻著書頁,道:“再等一等皇上,他要是不來,我也不吃了,直接安寢便是。”

爾綺答應了,到了廊下,往廊房裡扯了個小太監出來,道:“你去養心殿走一趟,問問御前的吳爺爺,萬歲爺何時過來。”小太監剛才窩在屋裡烤火,突然被拽至外頭,冷得直打擺子。他望了望黑際無邊的雪夜,苦著臉不想動。爾綺冒了火,指著鼻子道:“哎呦,在我跟前擺起架子來了,好好好,我既然叫不動你,明兒起你就到別處當差去罷。咱們翊坤宮,不知多少人爭著搶著要來呢。”

一聽說要攆他走,小太監立馬往階下跑,道:“我哪裡說不走了,這就去了。”爾綺在後頭喊,道:“快去快回,不可耽擱,主子可等著訊息呢。”小太監腳下抹了油似的連滾帶爬到了養心殿,到養心門了,侍衛們卻死活不讓他進。沒得訊息,他也不敢回去,只好在宮牆腳下跺腳取暖,候著聖駕。

眼瞧著要落鎖了,方見數十盞黃紗宮燈遙遙行來,小太監心頭一喜,正要躲到後頭問問隨侍的宮人,不想從暗處忽然冒出兩名宮女來,攔了聖駕,跪在雪地裡,慌里慌張道:“啟稟萬歲爺,皇后主子肚子疼得厲害,奴婢們擅自過來請駕,請萬歲爺恕罪。”

吳書來俯身在轎簾外,皇帝道:“擺駕長春宮,另遣人去知會純妃一聲。”小太監聽了這一句,又連滾帶爬的跑回翊坤宮,仔細同爾綺說了。沒過多久,果有御前的人過來通傳,爾綺稟明瞭青橙,怕青橙落寞,又寬慰道:“皇上原是要來咱們這的,只是皇后主子突然發病,只得去了長春宮。”青橙不動聲色,起身往寢屋去,又道:“預備的那些晚點心,你拿去賞給值夜的宮人罷,大冷的天,炭火徹夜都不要熄。”

爾綺見她面色不好,也不敢多話,道:“奴婢知道。”又同海安一併伺候她洗漱寬衣,就寢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