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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打車回沈宅的途中,蘇墨晨撥通了沈諺郗的電話,卻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沈太后讓回家喝湯,我先回去了。告訴你一聲。”送出簡訊以後蘇墨晨扣死了電話。等到到了門口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包,而口袋裡僅剩的零錢根本不夠車費,還好張伯及時出現幫她解了圍。

“少奶奶,您怎麼一個人打車回來的,早知道這樣我就派車去接您了。”

“張伯,不用那麼麻煩。剛剛謝謝您了。”

“少奶奶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回到家裡,不可避免的被問到了沈諺郗,蘇墨晨只是閃爍其詞的說他最近很忙,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幫他帶點回去。而沈諺郗此時此刻正在酒會上週旋於眾多美女之間。李祕書走過來對沈諺郗耳語幾句,然後跟著男人去了酒會門口。不出所料,趙梓鑫果然帶著李珊珊來了酒會。打扮時尚而又性感的女人在看到沈諺郗的時候,不自覺的抓緊了趙梓鑫的手臂。細碎的黑色劉海隨性而又自然的搭在飽滿的額頭上,黑色的手工剪裁西裝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孤高冷傲,一顆鑲鑽的鈕釦勾勒出平坦的小腹,黑色的西裝褲襯得他的雙腿修長挺直,可是走起路來卻穩健有力。

張伯派車把蘇墨晨送回家,臨走前還不忘讓她打包了一些湯帶回去。獨自回到空蕩蕩的家,蘇墨晨第一次覺得這裡突然變得和她想象中的家不一樣了。開啟所有的燈,卻還是覺得每一個地方都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窗簾是不是該換一個溫暖一點的顏色,燈的顏色也顯得稍微冷清了點,改天是不是還應該買點顏色鮮豔點的沙發靠墊?還有白色的百合也應該換成……想了想又兀自苦笑了一聲,或許最應該換的,是人吧。

“沈總,好久不見。”正在陽臺透氣的沈諺郗輕酌一口杯裡的紅酒,輕抬嘴角。李珊珊踩著幹跟鞋風姿綽約的走到他身邊,“沈總。”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

“李珊珊小姐不是趙少的女伴,怎麼會在這兒?”說著,將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也說,只是女伴而已。”濃重的眼妝下媚眼如絲,目光流轉,纖細的手輕覆上他握住欄杆的手,漂亮的指甲從他的手背一劃而過。男人輕哼一聲,抽回自己的手放進褲兜裡。

“聽說墨晨最近身體不好?”

“聽說?李小姐的訊息挺快的。”

“不管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是很好的朋友,關心朋友也是人之常情。”

“我代她謝謝你了。”

“代她?怎麼感覺生疏了?”男人轉頭看著她輕笑不語。李珊珊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紅酒,然後把酒杯遞給沈諺郗,他接過酒杯就著她留下脣印的地方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女人會心一笑,抬頭在他白色的襯衣領口留下一個淡淡的脣印,無限曖昧又令人無限遐想。

蘇墨晨拿著裝滿水的杯子從廚房裡出來,剛走到書房門口,客廳的燈就被人開啟。有些錯愕的看著站在門口換鞋的男人。沈諺郗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徑直

繞開她準備去書房。

“等一下!”沈諺郗經過她身邊的被墨晨叫住。

“有事?”男人沒有回頭,背對著她冷冷的問。有事?當然有事。因為她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屬於女人的香水味,屬於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今天媽熬了湯讓我帶回來給你喝,只是跟你說一聲,沒其他事了。”說完,轉身去了客房。

“等一下!”

“有事?”轉身墨晨同樣回以冷冰冰的回答,卻被他襯衣領口若隱若現的脣印驚的全身一顫。雙手緊緊抓住睡衣的衣襟,指甲深深地嵌進手心。

“沒什麼。你回臥室睡吧,我只是回來拿東西換衣服的。”

“好。”盡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牽強的從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躲會臥室,蘇墨晨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直到聽到關門聲,她才終於忍無可忍的流下眼淚,那個脣印像一把把尖銳的刀一次一次深深地扎進她的心裡。

第二天被子晴和言錚敲開門的時候,墨晨正在書房畫畫。

“這麼早過來有事?”

“墨晨,你和沈諺郗是怎麼回事?”子晴把剛買的報紙放在她手裡。蘇墨晨拿過報紙翻開娛樂版,一張沈諺郗和女人接吻的照片幾乎佔了整張紙的大半,“沈氏總裁密會美女,兩人擁吻酒會陽臺”的標題排在報紙的最上面,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高調。墨晨平靜的放下報紙,轉身進了書房,剛才的畫還沒有畫完。

“很久沒有畫畫了,好多東西都快忘了。來看看這幅畫怎麼樣?幫我提點意見。”

子晴走過去抽走她手裡的毛筆一把扔在地上,“你這樣算什麼?”言錚拉著有些激動的她,無奈的嘆氣。

“我們早就這件事之前就商量好要分開了。”

“墨晨,我早就說過你太自私了。”

“是,我是自私。所以我給他自由,讓他重新選擇,選擇他真正喜歡的。”

“墨晨,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言錚坐在窗前的沙發上。她淡淡一笑,有些慌張的避開言錚的目光。“這一切是你自己放棄的,如果你後悔了,那麼就去爭取,去把自己的幸福重新搶回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選擇懦弱的逃避。”

“很久沒有出去了,難得今天有時間,不如我們出去好好大餐一頓,就當是慶祝我恢復自由身。”子晴和言錚彼此無奈地看了對方一眼。

吃飯的地方選在了西錦一家新開的西餐廳,當蘇墨晨推門而入的同時,沈諺郗和李珊珊正巧相攜而來。

“墨晨?這麼巧?”李珊珊看著墨晨一臉友善。她看著她一副虛偽的樣子,卻按捺住心裡的噁心與難過,強裝無所謂的輕笑一聲,然後選到靠窗的位子坐下。

“這位小姐,不好意思,這個位子已經有人訂了。”

“真不巧,這個位子之前沈……”李珊珊和沈諺郗走過來,她巧笑嫣然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呵,諺郗已經訂了。”

“是嗎?我想

應該不會介意我奪人所好吧?子晴言錚,坐。”

“我想沈大總裁應該不會介意的啊。”子晴繞過他們坐在墨晨的身邊。

“沒關係,只要是和對的人一起吃飯,坐哪裡都無所謂的,是吧?”李珊珊自然地挽過沈諺郗的手臂。

“這倒是,要是遇到一些倒胃口的人,破壞了自己的好心情就真的不值得了。不打擾你們吃飯了。”蘇墨晨毫不迴避的迎擊,然後翻開選單無視身邊的人。

“走吧。”沈諺郗理了理衣袖,不著痕跡的避開李珊珊的手,然後徑直走到另一邊的位子坐下。蘇墨晨放下手裡的刀叉,每次一抬頭就會和他面對面,這樣刻意的巧合讓她心裡覺得很是憋悶。從洗手間裡出來,兩個人在拐角處碰到。

“諺……等一下。”

“有事?”男人轉身看著她。是,有事。我想問為什麼你會和她在一起?我想問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我想問昨天晚上你襯衣領口的脣印是不是她的?我想問是不是你已經決定了?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會盡快搬出去住。”

“還有其他事嗎?”

“沒事了,再見。”她故作沒事的笑了笑,連指甲嵌進手心裡的痛都忽略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沈諺郗一記悶拳打在身邊的牆上,震掉了一旁的油畫,玻璃畫框在大理石地面濺開一地的碎片。為什麼你不可以主動向我走近?難道你所謂的自尊比我更重要?那這麼多年,我算什麼?

半夜喧鬧的酒吧,蘇墨晨已經喝光了面前的一打啤酒。聽不見酒吧裡震耳欲聾的音樂,也管不了子晴和言錚的勸阻,甚至她分不清楚自己喝進去的究竟是酒還是水。原來一個人難過的時候,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或者說是因為太難過了,所以麻木了。

不知道在喝了第幾瓶酒之後,墨晨終於倒在了酒吧。子晴和言錚兩個人打車把她送回尚美。“怎麼辦?她吐得很厲害。”子晴用溼毛巾幫墨晨把嘴角擦乾淨。

“喝了那麼多酒,不吐才怪。”言錚遞過一杯清水給子晴,“給她喝點水,好受一點。”

子晴剛把杯子喂到墨晨的脣邊,哪知躺在**的人竟一口血吐在床單上。“張言錚!墨晨……墨晨怎麼了!你快來看看!”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把蘇墨晨背下樓,然後攔了一輛計程車把她送去醫院。

“韓宇程,你現在在哪裡?”子晴坐在出租車裡給韓宇程打電話。

“在家睡覺,這麼晚了有事?”

“我……墨晨……我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快來。”子晴的聲音有些哽咽。

“去醫院?子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韓宇程睡意全無,立刻起身換衣服準備去醫院。

“不是我……是墨晨!她……她剛剛吐血了……”說著,在電話裡毫無顧忌的哭了起來。

“你別急,我現在馬上趕去醫院。對了,通知沈諺郗了沒有?”

“要不是沈諺郗,墨晨就不會搞成這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