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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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青帝
次日,天色剛露魚肚白,我已經站在子魚的府門口,有些事如針刺一樣扎著我的心,事情已到如今地步,不問清楚我怎麼也不會甘心。
大廳內,子魚支開了所有的下人,碩大的空間裡只剩下我和他。
“我知道夫人會來。”好似一切已在他的意料之內,他氣定神閒的看著我。
“我阿瑪是大人殺的嗎?”
“不是。”
“我姐姐是大人殺的嗎?”
“不是。”
“將軍府暗格裡的軍糧採運圖是大人偷走的嗎?”
“是。”
“那麼當日行刺將軍,派刺客來府裡盜取軍糧採運圖的也是大人嗎?”
“是。”
“為什麼這樣坦白?”
他自信的看著我:“因為你值得我這樣坦白。”
我一口氣問完了所有想問的,原本以為今天這一趟只是徒勞,卻未料他竟這樣輕易就告訴了我所有答案。
他依舊風輕雲淡:“夫人問完了,換我來問夫人,可好?”
“好。”
“什麼時候確定的?”
“剛才。”
“什麼時候懷疑的?”
“昨天。”
“怎麼敢來的?”
“因為我還相信你。”
他笑道:“果然是姚子矜,膽大心細。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子魚欣賞夫人的聰明和心思,好在我和夫人都是為將軍辦事,倘若各為其主,那夫人定是個難以應付的對手。”
我淡淡回道:“記得,只是這句“各為其主”我到現在才明白是什麼意思。其實大人已經贏了,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也永遠只是懷疑你,卻不能確定。”
“怎麼會懷疑我的?”他輕描淡寫。
“昨天我來你府裡,丫環把我領去了書房,因為你常在西炕上著辦事務,又不允奴婢們收拾,所以西炕早就亂的不成樣子。”
“那又如何?”
“滿人都忌坐在西炕,因為西牆本是供奉先祖,祭祀之所,而西炕上需要擺放供臺,如果坐在西炕上,就是對先祖大不敬。我聽裕齊說你在外常常以旗籍自許,若旗籍真值得大人榮傲,你自當遵守滿人的禮儀風俗,而不是這樣大不諱。”
“哦!不能是我忘了這項規矩嗎?”他含笑看著我。
“就算大人忘了這項規矩,可昨日大雨大人急急回屋,靠近找了張桌子就放下手中馬鞭,滿族人都忌提馬鞭進屋,若真有要事,也只是把人叫出去說話。這規矩忘其一、又忘其二,大人是真忘了,還是壓根就沒把這些規矩放在眼裡?”
“我不把這些規矩放在眼裡又如何?”他不屑問道。
“不如何!這些只是告訴子矜,大人不是滿人,而是漢人,而且和當初那個穿狗皮毛裘的刺客一樣是個膽大妄為的漢人。既然大人是漢人,又為何表裡不一常以旗籍自許呢?一個人越是炫耀什麼就說明他越要掩飾什麼,大人想要蔽蓋的是自己的身份。大人到底是誰?到底想要幹什麼?我一直在想這個答案。”
“這些話聽上去有幾分道理,子矜,你接著說下
去。”
他第一次喚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道:“明明知道了誰是下葛根汁之人,為何還要勞師重重,又是關城門,又是禁止出入?半夜三更封閉了訊息,讓桑格領了人馬去木澤縣剿什麼南明餘孽,難道不是想調空京都兵力?尚書大人和裕齊想進去看看將軍,都讓下人們給攔了,尚書大人眼見下人們都是按著你的臉色行事,將軍府是否已經易了主,出了事?子魚,這麼多事又怎能不讓我對你起疑心?司馬昭之心,是能掩蓋的了的嗎?”
“所以呢?”他不拘的神情裡透著幾分坦然。
“所以,我認識的子魚驕傲的看不得浮華,不會為了名利而孤注一擲。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天下?我一直不敢猜測,但我這麼不敢想的事你還是做了,一個漢人想要的天下。”
他笑道:“沒想到,最瞭解我的人真的是你。”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子魚,這首詩我從小聽到大,我不勸你,也不攔你,只是有些往事如針刺一樣扎著我的心,我想弄清楚。”
“既然你想知道,我不會瞞你,那夜你在書房遇刺確是我手下人所為。我提前把將軍府的地形圖給了他們,並支開了一些把守的侍衛,我本想那麼多人應付額亦隆一個足足有餘,卻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步,不過我想拿的只是軍糧採運的路線圖,並沒想過要你性命。”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可後來查辦案件的整個過程你都處理的滴水不漏,我都沒看出一絲破綻。”
“我如果露了一絲破綻還會有今天嗎?知道那一夜我呆在停屍房都在想什麼嗎?我在想如何應付你,我知道你一定會猜到他是個鐵匠,這個死去的人用怎樣的身份才能讓你們信服!作假怕是會讓你們起疑,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們知道真相。”
“這麼說來大人是“朝天闕”的人?”
“我只是藉著這個名號反清復明罷了!我父親是南明將領,13年前揚州一戰,兵敗如山倒,清兵攻城後,就連手無寸鐵的百姓也不放過,整個揚州城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十天竟屠殺八十萬人。當時兩軍交戰,我父親奄奄一息之際將妻兒託付給當時的清兵副將蘇爾佳復大人,也就是我現在的義父。他和我父親雖各為其主,但惺惺相惜,我父親曾救過他一命,他感念舊恩,所以答應一定護我們周全。”
“難怪……。”
“難怪別人都議論我是蘇爾佳復大人的部下和漢女在外所生的私生子?我義父雖救了我和母親,可是母親她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父親一人獨去黃泉?只撥出短刀自刎在我面前,臨死還讓我記住這血海深仇。”
我感觸道:“絕無生離,除非死別,只是苦了你了。”
“我一直沒有妻室,那是不想她跟母親一樣跟我同赴黃泉!有些感情是深忍,義父對我恩情似海,他知道我放不下仇恨,只叮嚀我若真想復仇,那就等到他死後。所以,直到前幾年,他生病故去,我才苦心謀慮了這一切。”
“那麼,那場大火也是你放的?”
“將軍府的那場大火也是被逼無奈,軍糧採運圖我一直志在必得,當日的形
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要動手當下卻是最後時機。將軍府的守衛一向森嚴,我一直沒法得手,直到看見雨睛在將軍府門口徘徊,我料想她是你放在將軍府門口的眼線,便心生一計。”
我恍然大悟:“大人是想借我引開將軍的注意?”
“這回你卻沒猜透我的心思。宋瑾和你陪送著姚大人去洋縣之時,我隨著將軍追趕你們,一些侍衛護著你阿瑪往巖壁那兒奔去,我快馬加鞭追趕,卻未能搜尋到你阿瑪的身影,但是卻拾得了那塊雙蝶佩。”
“原來將軍府那塊碎了的雙蝶佩是你故意放在那兒的。”我恍然大悟。
“我手下那些赴死的勇士先衝進了火場,火海里人影在閃動,外面的侍衛備著弓箭對準隨時要跑出的人影,當裡面燒的像火球一樣的人開始往外跑出,當幾十枝利箭便齊刷刷的向那些火球上刺去,最後倒在地上,扭曲著身子任由火光侵蝕。我心痛又無奈,但我知道你也一樣會心痛,因為當你一腳踩上那塊碎了的雙蝶佩,你會以為自己阿瑪也在火堆中,你會奮不顧身的衝進去,而額亦隆因為要顧念著往日的舊情,也會手下留情,不再往火場裡放箭,這時就是我的機會。”
“所以你假裝救我的同時,順手盜手了軍糧採運圖。”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衝進火場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暗格拿了軍糧採運圖,然後找到你,把你抱出火海。”
“沒想到你佈置的如此周密,你就不擔心失算?”
他自信的看著我:“最瞭解我的人是你,而最解你的人,你永遠想到會是我。我知道你一定會衝進去,只是沒想到宋瑾也會跟著衝進去。”
“那麼沿徒駐地入倉的糧食被放火焚燒過半,也是你做的。”
“確是我讓人做的,不過我沒想到將軍會懷疑宋大人偷了軍糧採運圖,沒想到他會一直這樣信任我。”他嘴角泛上一絲冷笑。
我知道了他的心機如此深測,不禁驚上一陣冷汗:“你犧牲那麼多人,只為一張軍糧採運圖,可否值得?”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獨處在寒月,沒有蜂蝶相迎,那是天下不公,我偏偏要讓**和桃花一樣感受到春意,不再受風霜嚴寒。揚州十天,滿人屠殺八十萬漢人,連手無寸鐵的百姓也沒放過,這樣的人能給漢人帶來希望嗎?”他問道。
我避開他的眼神,回道:“天下大事我不懂、亦不想明白。”
他沉默了一會道:“那場火差點要了你的命,你心生怨恨了嗎?”
“我從不恨大人,我的生死,我並不在乎,那天就算真在大火裡死了也是命數。但是大人,我卻不能原諒你。”
“為什麼?”他不解的看著我。
“因為那場大火,讓大人欠了我一樣東西。”
“什麼?”
“一條手臂。”
“原來你的心裡裝的是他。”他停頓了一會道:“如果我把手臂還給你,你會原諒我嗎?”
“會!我會原諒大人。”
“那就好。”他微笑著望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