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哀慟夭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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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哀慟夭殤(二)
弘曆心中一痛,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我在……”
“我們的孩子……”
“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素依低喃著,一雙含淚的清眸乞求地望著弘曆。
弘曆望著她,又憐又痛,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她高隆的腹部上,只是無聲,素依卻是漸漸地明白了,無力地搖著頭,前所未有的驚恐與痛苦讓她幾乎暈厥,她吃力的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哀求道,“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弘曆只是用滿含痛楚的眼神望著她,聲音沙啞破碎:“素依……我不能……”卻說不出口,因為她的眼神讓他無法說出那幾個字,我不能放棄你,可是她的眼神讓他害怕,她用絕望地眼神望著他,弘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用盡量溫柔地聲音說:“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素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望著他,無力地搖著頭,弘曆無法承受她這樣的目光,加之木太醫又在一旁候著只得轉身走出屋去。
這個孩子……弘曆心中亦是沉痛一片,他多渴望這個屬於他們倆的孩子,可是跟她比起來,他更不能失去的是她……
“她會恨我吧?”弘曆喃喃道。
吳書來一詫:“萬歲爺……”
弘曆又喃了一句什麼,被轟隆而過的雷聲覆蓋,吳書來並沒有聽清。
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不過片刻,內室的房門開啟,穩婆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木太醫隨之而來,只是那嬰兒卻沒有哭聲,木太醫停在弘曆面前,弘曆的目光緩緩從那包裹嬰兒的大紅鋪褥上移過,穩婆忐忑不安地立在一側,心中又驚又怕,替這位倍受恩寵的主子來接生本是難求的機遇可誰曾想這孩子竟……現在只願皇上不要牽罪與她才好。
弘曆揮了揮手,示意那一干人等下去,半響方問了一句:“是男孩女孩?”
吳書來極是不忍的說道:“是位小阿哥,模樣俊俏。”
弘曆怔忡了一會兒,似是想什麼可那目光卻沒有焦距,“她如何?”
“儀主子她……”吳書來正欲回話。
內室卻傳來一個人的驚呼:“糟了!儀主子血崩了!”
弘曆驀然一驚,吳書來心中亦是一緊,接著便聽到有人在嚷著:“快去請孫太醫!”
弘曆握住拳頭便要進去,吳書來卻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央求道:“奴才求萬歲爺三思啊!”
只是弘曆的面色冷若冰霜,那雙如黑曜石的眸子卻泛著嗜血的光芒,那聲音凌厲似是從牙縫中蹦出來一樣:“滾!”
“萬歲爺!”吳書來從未見過他這樣可怕的眼神心中駭然到了極點只是皇上若此時進去太后知道了他一樣絕無生還的餘地,因此仍舊是緊緊地抱住他的大腿。
弘曆卻猛然間一個抬腿一腳踹在他的胸口,竟生生的將他踹出了兩丈遠,吳書來佝僂著身子,心口傳來劇烈的疼痛,那痛感讓他忍不住渾身**著,喉嚨裡卻有腥甜的血腥味不斷的上湧,鮮血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弘曆正欲抬腳進屋卻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萬歲爺聖安。”
回頭只見是孫太醫步履匆匆而來,弘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孫太醫跟前,聲音急切而又滿含痛楚:“孫太醫,你一定要保住她!”
孫太醫拱手道:“臣定當竭盡心力。”
說完眼睛瞟到一旁佝著身子被人攙扶著的吳書來,又道:“還請萬歲爺在此等候,儀主子血崩內室不宜多人在場。”
弘曆點了點頭,卻是滿臉的疲倦。
孫太醫匆然而入,外面依舊是陰風晦雨,只是弘曆垂在一側的手卻是微微顫抖著,他這一生睥睨天下,傲視萬物,竟第一次這樣的方寸全失,無能為力,門上的猩紅氈簾垂著,隱去了內室的一切光景,也隱去了那個女子此時承受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那厚重的氈簾被人挑開一角,弘曆疾步上前,只見孫太醫滿臉疲憊的走了出來,弘曆沉聲道:“她怎麼樣?”
“已無生命危險,只是仍在昏迷當中。”孫太醫道,只是心中卻暗自嘆了口氣,皇上對這女子竟是如此的上心,只是這女子的身子經此一劫只怕大為受損,福澤深厚她唯恐是無福享受了。
弘曆陰沉的臉色這才有了絲好轉,青白的容顏上難掩倦容,方才緊緊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算是落了地,心中卻覺得空蕩蕩的,好像丟失了什麼又好像他從來就沒有擁有過……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他只覺得頭痛欲裂,窗外雨聲擲地嘩啦作響,這場大雨何時才能到盡頭?
大雨如注,萬物蕭索。
金三寶急急忙忙地朝鹹福宮趕去,雖是一路撐傘可待到了鹹福宮還是免不得衣衫半透,他見到嘉貴人正凝神坐在椅子上不由得便擰眉道:“璇珠,發生了何事?”
嘉貴人抬眸定定地望著他,金三寶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突然寒意入侵打了個哆嗦,又道:“你急急忙忙的叫為父來到底是何事?”
嘉貴人仍是不說話,金三寶嘆氣道:“你這孩子,怎麼這樣瞧著爹?”
“爹……”嘉貴人喚了聲,金三寶望著她,嘉貴人又道,“素依的爹是怎麼死的?”
金三寶驟然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嘉貴人又道,“沈衛忠沈大人為何會在獄中自縊身亡?”
“他是怎麼死的我怎麼會知道?”金三寶的目光微閃卻將頭扭向了別處。
嘉貴人站了起來拉住他的衣袖,說道:“爹,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告訴女兒嗎?女兒已經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你跟沈大人不是多年來的好友嗎?為什麼要逼死他啊?”
金三寶拉下她的手,高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逼死他了?他不是自殺嗎?與我有什麼關係?”
嘉貴人怒道:“你騙得了我,騙得了萬歲爺嗎?”
“你說什麼?”金三寶大驚失色。
“素依已經知道是你逼死她爹了,若她告知了萬歲爺,那莫說是你便是我也會受牽連。爹,你到底為什麼要害死沈大人?”
金三寶臉色煞白,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怎麼會知道的?”
“是福常在告訴她的,可是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雪焉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嘉貴人道。
“福常在?”
金三寶喃了一句,見嘉貴人目光定定地望著他,便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痛心疾首道:“若不是你哥哥那個逆子,我又怎麼會做出如此之事來?”
“哥哥?”嘉貴人一訝,“此事與哥哥有關?”
“你哥哥在禮部清吏司任職,他當年主審科舉考試可卻營私受賄,收了旁人一萬兩將當年的狀元考卷給替換掉了,那高中狀元的本是江西的窮書生於城晉卻被你哥哥換成了濟南城劉員外家的兒子劉雲,後來那於城晉無意間在酒肆知曉了此事便前去找你哥哥理論可卻被你哥哥的手下人給打死了。於城晉的家人收了你哥哥的銀子再不敢聲張本來此事也是不了了之的,可誰曾想後來卻傳到了沈衛忠的耳中,沈衛忠他當時是禮部尚書,他知道了此事後定要拿你哥哥嚴辦,我也是無奈這才讓他做了替罪羊。”
“你以為我想害死他?我們相交二十年,若不是你母親哭著喊著尋死覓活的……還有你那不成器的哥哥苦苦哀求,我又怎會做出這等事來?”
嘉貴人冷冷一笑:“哼……事情是你做的,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嗎?”
“璇珠……”
“萬歲爺前段日子替沈大人翻案,主犯馮玉也是替罪羔羊?”嘉貴人又道。
金三寶垂首不語,算是預設。
嘉貴人憤恨地望著他:“我真沒想到爹爹與哥哥心思竟這樣縝密?當真是官場黑暗。”
語畢又嘲諷的一笑,“若沒有你跟哥哥的這場好戲,素依又怎會進宮?萬歲爺又怎會封了她做儀嬪?”
“原本萬歲爺最寵愛的是我,是你們將素依送到了萬歲爺面前……”
“璇珠,現如今說這些還有何用?”
“若是萬歲爺知道了,只怕便是我豁出這條老命也救不了你哥哥……”
嘉貴人目光冰冷地瞧著他,金三寶卻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拉住嘉貴人的衣袖哀求道:“璇珠,你自幼與素依交好,你去求求她,她爹已經死了,便是她向皇上告發她爹也是活不過來了,你去求求她,你一定要救救你哥哥啊!”
“我與素依交好?”
嘉貴人嘲諷的一笑,“你與沈大人不還是一樣交好都可取了他的性命,我與素依的這點情分又算得了什麼?”
“不!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最是聰明瞭!璇珠,我年紀大了,死不足惜,可是你哥哥是我金家唯一的血脈,你一定要救救他啊!”金三寶老淚縱橫地聲聲哀求道。
嘉貴人攙扶起他,可著他日漸蒼老的容顏終是心有不忍澀聲道:“爹……”
“我會想辦法的……”
“那就好……那就好……”金三寶緊繃的身體倏然放鬆下來。
“可是雪焉那裡該怎麼辦?”嘉貴人又道。
“雪焉?”金三寶一愣,繼而神色陰狠道,“雪焉你就不用管了,為父會叫她永遠閉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