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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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沉
而後便是永久的沉默。
心頭好像是被什麼恨恨地撞擊了一下。
滴答——
洛盼桃的眼淚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落了下來,所有關於從前的執念與妄想,早就成了在自己的心頭慢慢結成的傷疤,在這個幼稚兒童的口中綻放開來。
不行,我一定要與段墨舒一塊去京城,我要重新踏上那一塊土地,那個四方方的天空下,曾經埋葬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夢想,她的手上沾滿了這麼多人的血,怎麼能不去呢?
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將自己心中所有沒有被解開的謎團都探究清楚,從前沒有逸風他們的幫忙,所以凶多吉少,可是如今不一樣了。
有了逸風,可以藉助武力來做更多的事情。
洛盼桃第一次下了這麼狠的決心。
第一次為了自己勇敢一回,她知道,段墨舒一早就走,反正此去京城是輕車熟路,不需要緊緊跟隨。
再說了,那個許佩凌可不是好惹的,當年若不是用了最猛烈的毒藥,這個男人也不會死於非命。
他有很強的自愈能力,所以不能輕易看輕。
那一串茱萸散發出了讓人沉靜的氣味,難怪師尊要用這東西安撫段墨舒的睡眠,捧在手心中,洛盼桃竟然覺得自己睡得更沉了一些。
卯時,寄春亭。
段墨舒長身玉立地等在那裡。
許佩凌經過了一個夜晚的修整,也慢慢地恢復了力氣,若不是昨天晚上被洛盼桃這麼一鬧,手上的傷可以好得更快一些。
許佩凌側身看了一下段墨舒,他毫無慌亂之意,倒是十分氣定神閒的樣子。
“太子殿下,我看完顏姑娘一定是不會來了,我們在這裡等著也是沒有用的。”
官桂心疼段墨舒受傷的手臂,生怕段墨舒又沾染了不痛快。
許佩凌放眼望去——
群山之間充盈著飽滿的水汽,就好像是置身於一張巨大的網中一般,渾身都透著舒爽。
許佩凌輕輕地按住了官桂的手,以眼神示意不要與段墨舒說話。
從藥林谷到京城中要三天的日程,若是能得了完顏紅菱的幫助,必定事半功倍,完顏紅菱說不定也在試探段墨舒的態度,所以在兩人的博弈之中,不能摻雜進什麼都不懂的人。
可不能毀了一盤好棋啊。
一陣涼風從耳邊刮過,段墨舒稍做判斷之後,便知道是完顏紅菱出場了。
她如同幽靈一般,須臾之間,就已經從巖壁的一端飛上了頂端的亭子中。
亭亭玉立的樣子,倒真是有仙風道骨的感覺。
許佩凌一時之間也有些驚歎了,這麼好的輕功,不愧是出自絕命司。
段墨舒笑著說道:“姑娘是想通了嗎?要不要與我我們一起上路?”
段墨舒的聲音裡帶著柔和,果然對於女子,段墨舒總有一種憐香惜玉的感覺,其中的溫潤倒是許佩凌一直都學不會的。
完顏紅菱難得地換了一件藕荷色的長衫,腰間細細地繫上一條淺綠色的綢緞袋子,腰間盈盈一握,盡顯女子本身。
段墨舒眼尖,發現完顏紅菱並沒有挽著那一條斷紅菱,看樣子是藏起了鋒芒,心中早就瞭然。
完顏紅菱與眾人都行了一個禮,笑著說道:“不過是來與太子殿下告別的,此去山高路遠,實在不適合我這種鬆散的人,只怕到時候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完顏紅菱的聲線平穩,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眸中總能讓人看到深不見底的溝壑,給人帶來了致命的傷害。
許佩凌一時之間貪看了幾眼,竟然覺得自己渾身都動彈不得了。
突然想到段墨舒對自己說過的話,這個女人會巫蠱之術,她的眼睛會殺人。
連忙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暗暗嘲諷自己剛才的瞎想。
“完顏姑娘這麼謙遜,你的武功定在我之上,何必說什麼拖累?”
完顏紅菱聽著,眼神飄忽到了更遠的地方。
公孫元清已經替代了自己做守穀人了,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只是現在還不想透露了行程,在暗處總是比較好做事的,所以現在也算是有意隱瞞了。
完顏紅菱莞爾一笑,說道:“太子殿下說笑了,當年我選擇藥林谷,就是因為看中了它的清幽,我自然是初心不改的,還請太子殿下不要覺得屬下迂腐。”
說話之間便是輕輕地拂了一下水袖,遠處的霧氣似乎更加明朗了一些。
好強大的內功。
許佩凌在心中讚歎道,可延伸也不敢落在姑娘的眼眸上了,生怕被什麼魔力吸走。
段墨舒知這是完顏紅菱在和自己一打啞謎,看破卻不說破,笑著拱手說道:“我還以為姑娘這個時候都來了,肯定是要助我一臂之力了,沒想到姑娘是來給我送別的。”
完顏紅菱泰然處之,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與逸水的較量。
現在在藥林谷中的人,肯定有一人是叛徒,或者說居心不純,說不定就是對面的這個,她怎麼能夠不防著。
“讓殿下見笑了,我的花拳繡腿不過在藥林谷中才有用武之地,怎麼能陪殿下度過這艱難險阻呢。”
說話之間,便是讓那水汽再被推開一些,遠處的山景瞬間映入眼簾,有一方太陽沉沉地從山的那一邊慢慢地升起,蔚為壯觀。
“姑娘說的也對,在這山林之中欣賞日起日落,也是一件雅事。”段墨舒笑道。
“請吧。”
完顏紅菱拱手一讓,山澗中的所有雜亂花樹都好像是被指揮著讓開了道,段墨舒笑意盈盈,許佩凌一時之間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面前的這個女子了,便只好將所有的話都憋在了肚子裡。
“後會有期。”段墨舒說道。
“後會有期。”完顏紅菱亦說。
馬蹄飛奔而去,塵土飛揚之間,是風流人物的英俊瀟灑。
完顏紅菱笑而不語,沉默了片刻,便將自己的身子扭進了風中,寄春亭中再也不會有今晨的相會了。
撤離藥林谷,意味著完顏紅菱命運從此一半在自己的手中,一半在別人的手中,怎麼還有所仰仗。
可是奇怪的是,心頭竟然有了一絲激動,要奔赴修羅場的衝動。
未央宮中,佳貴人輕輕地在床榻之上打著盹兒,袁彩英輕輕地在佳貴人的身邊,搖著扇子。
這幾天,皇上明顯來她的未央宮時間短了,魂魄好像是被南府的那個丫頭給勾了魂兒去,眼看著她小產也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當初可以靠著小產的事情博得皇上的寵愛。
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如今卻是不能夠了,心情難免覺得鬱悶起來。
袁彩英看佳貴人心事重重的樣子,陪笑道:“小主,您最近怎麼了,怎麼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佳貴人將護甲慢慢地摘下來,沾了百合花水的蔻丹散發出了迷人的清香,佳貴人向來喜歡這種簡單的味道,所以宮中多是一些樸素的器物與用具。
“你說呢?如今凌貴妃那邊也是奄奄一息的感覺,最近更像是在躲著我一樣,總是稱病,我覺得好奇怪,明明我父親與太子的感情這般好,為什麼凌貴妃不懂幫我一下?”
說話之間便是反手一指,正對著那柄玉如意,“給我。”
袁彩英連忙走到了桌前,小心地端著那柄玉如意,來到了佳貴人的身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若是要用也得小心了,可別弄壞了。”
佳貴人這個人什麼都好,可是喜歡在自己的宮中生氣,如今這未央宮中沒有別的嬪妃住著,所以佳貴人下令將其打扮成慕容府的樣子,皇上寵愛,所以沒有責怪,可是袁彩英不能不幫佳貴人注意著。
佳貴人沉思了片刻,笑著說:“你倒是聰明。”
袁彩英從小和佳貴人一起長大,算是貼身侍婢,在佳貴人看不到的地方,袁彩英是要接受更多的訓練的——
包括殺人的本事。
像她這樣的奴婢,唯一的出路就是將自己的主子服侍好,當然了,還有一條出路,就是能成為皇上的妃子。
這件事情只是一個種子在袁彩英的心中不斷地沉澱,以後的路誰都難說,但是現在必須好生珍重佳貴人的安全才是對的。
“小主,奴婢是從小到大侍奉您的,若是不知道輕重,也不配在您的身邊了。”
佳貴人笑著拿過了玉如意,在自己的臉上滾動著,思索了片刻,冷冷地說道:“這麼好的東西,本就是我們這種人應該有的,南府的那個人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到我的面前來搶皇上了?”
佳貴人的話好像是針尖一樣慢慢地刺在了她的心頭上,她捶腿的動作慢慢地停了下來。
窗臺上停了一兩隻雀兒,袁彩英笑著說:“現在的鳥雀可都是聰明得很呢,專門往有福氣的地方停。”
皇上為了表示自己的仁厚之意,已經囑咐了闔宮上下,不準捕捉鳥雀,平日裡也可在窗臺或牆角等固定位置放上鳥食,供他們吃喝,所以袁彩英才敢說這樣的話,也不算是得罪了。
佳貴人垂目答道:“那也是皇上的功勞,不知道養心殿的窗臺上是否停著鳥雀呢?”
這幾日,皇上並不到後宮來走動,都是傳了南府的那個歌姬到養心殿中侍寢。
佳貴人的這一問已經表明了心跡,袁彩英想了想,笑著說:“普天之下,莫為王土,更何況是後宮了,只要是皇上住著的地方,怎麼會不吸引萬物生靈呢?”
哼哼——
佳貴人不以為然。
袁彩英心中糾結的卻是幾天前掛念的那件事情。
那時候佳貴人腹中胎兒尚在,去御花園遊玩時恰逢太子回到宮中,因為慕容太傅的原因,佳貴人平日裡就與太子有一點交情,所以會與太子有一些閒談。
那一天也不知道為什麼,佳貴人心血**地要去太子宮外看一眼,後來便碰到了太子身邊的那個官桂公公,再加上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袁彩英已是懷疑滿滿了。
沒有想到,回來之後就遭遇了胎死腹中的傷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