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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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決戰
洛盼桃默默地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似乎是在作最後的告別，她且將自己眼角中的淚水給慢慢地縮了回去，然後說道：“墨舒，我也自己身不由己的苦衷，我不想讓你和我的這些哥哥們一輩子都在逃亡，若是我和他一塊死了，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你就可以給我的母親和她的隱逸閣平反了，這樣我的母親在天有靈，也應該安息了。”
這麼說著，眉眼之間分明是生髮出了許多言不由衷的意思來，若是自己真的可以選擇的話，誰又願意成為陰曹地府的一隻鬼呢？
段墨舒狠狠地說道：“盼桃，我說了，要將你救出去，我就一定能將你救出去，你信我，好麼？”
這麼說著，眼神中分明是慢慢地存了溫潤的意思，可是段墨淵怎麼可能讓這一對神仙一般的眷侶從一而終呢，他的眼神中慢慢地生髮出了詭異的笑意來：“洛盼桃，我覺得你應該和段墨淵說實話，這樣一來，他對你的痴心會更上一個層次的。”
這麼說著，眉眼之間已經慢慢地多了詭異的笑意。
“什麼？”
段墨舒的眼神這才慢慢地轉向了段墨淵，此刻的他，眼神中已經是完全地多了怨恨的光，他脣齒之間慢慢地迸出了幾個字來：“段墨淵，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在我這裡搞鬼，畢竟，你已經將你所有的底牌都交出來了，我們可以慢慢地折騰你。”
段墨淵倒是不怕的，他稍微側了耳朵，說道：“我沒有聽錯吧，現在分明是我掌握了所有的選擇權和主動權，你卻要來我這裡說這些？”
說著，他將自己頭偏向了洛盼桃的耳百年，問道：“你說你懷孕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和孩子他爸說清楚呢？”
段墨舒且聽了，心頭好像突然之間被暴擊了一般，喜悅伴隨著驚懼的心情同時泛上心頭，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一步，問道：“盼桃，他說的可是真的？”
洛盼桃的眼神中慢慢地生髮起了決然來，“真的或者是假的，有什麼重要？左不過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盡，只有我死了，才能讓天下太平。”
這麼說著，腦子裡已經在慢慢思索應該怎麼徹底擺脫了段墨淵的控制，然後與他同歸於盡了。
“你怎麼這麼糊塗？為什麼一定要走這麼極端的路？我跟你說過，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你明白麼！”
洛盼桃倒是完全不聽在心裡，她在段墨淵的身邊這麼久了，知道段墨淵這個人的性格，若他是一個尚存良知的人還好，很可惜，他不是。
不但不是，他還是一個喜歡將良知反覆把玩的人，這麼想著，就默然不語。
“段墨淵，你到底想要什麼，現在我們之間的籌碼一人一半，兩人多讓一步，我們皆大歡喜，如何？”
段墨舒在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初為人父的資訊很快就被洛盼桃那蒼白的臉龐給震懾住了，若是能夠成功，今天就算是功德圓滿了，只是不知道，真正等著自己的，是什麼。
“我也很早就說過了，你消失對我來說很重要，這句話我還要重複很多次嗎？”
段墨淵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狡猾，他思索了片刻之後，又說道：“其實呢，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這是很難的，一遍是大好江山和妻妾成群，另一邊不過是一個貧賤的妻子，但是對於你來說，這應該很簡單才對啊，你不是向來喜歡犧牲自己的嗎，我給了你這樣的幾乎可以表現自己，你真是應該感謝我才是。”
說著，眉眼之間已經慢慢地承載了淡然的笑意了，他還忍不住要在洛盼桃的身上找一次認同感：“我說的對麼？洛盼桃？”
洛盼桃微微地閉上了眼睛，為什麼人生的路途這般地難行，她無數次地與真相擦肩而過，而等到要接近幸福的時候，卻被殘忍地告知，她沒有資格。
這麼想著，就沉沉地說道：“段墨舒，我跟你說過了，你不要管我。”
逸雲這個時候，卻是已經在不斷地往後退去，他一直在找一個十分合適的角度來隔開段墨淵與洛盼桃，他的速度是整個武林中最快的，甚至於可以在對方的掌力和真氣還沒有到達的時候就能先行一步，所以要做這樣的嘗試，也未必是難的。
這麼想著，就已經在慢慢地積攢了自己的力氣了，逸風向來是最瞭解逸雲的心性，如今且看著他有了這樣的打算，也默默地給他讓開了道。
段墨淵現在正在不斷地往那一扇隱形的門走去，為了更好地掩人耳目，這一處的山門被選擇在了懸崖邊上，只有當懸崖與額出口僅有一線之隔的時候，人們才會做出更加艱難的選擇。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所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段墨舒自然也是猜測到了逸雲的意圖了，他且在言語上表現出了自己糾結的樣子來，過了許久，他才說道：“若是我的毀滅能夠讓你放了洛盼桃去，我願意。”
段墨淵明顯是被段墨舒這斬釘截鐵的話給震懾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段墨舒，我可要提醒你，現在可不是你在這裡耍聰明的時候，你若是在你的妻子和還沒有出生的孩子面前許下了承諾，你可是要達成的，”
段墨舒的眼神中慢慢地被一種難以言說的鄙視給完全佔據了，他淡淡地說道：“我並非是你，我也不需要擔心自己說得出做不到，殺我的刀在我的手裡，你要不要來拿？”
洛盼桃的瞳孔忽然之間就放大了，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段墨舒，心裡很是奇怪，段墨舒怎麼會突然之間做出這麼不理智的決定來？
她不斷地搖頭，說道：“段墨舒，我勸你，你最好不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你真的要在我的面前結果你自己，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我發誓。”
段墨舒不過是無可奈何地說說道：“盼桃，你放心，逸風他們會好好地照顧你的，只要我死了，一切才可以得到解決，段墨淵才能完全放了你。”
這麼說著，言語中已經是有了許多言不由衷的妥協了。
洛盼桃不斷地搖頭，她的淚水如今才完全地下來了：“你怎麼知道，若是沒有了你，我和孩子以後要怎麼活下去？”
聲音中的虛弱讓段墨淵聽了覺得很是氣憤，他狠狠地捏住了洛盼桃的脖子，說道：“怎麼，從前你做我的忠狗的時候，我怎麼沒有看到過你露出這般不要臉的狐媚樣子來，如今在自己的靠山面前，反而是翻身了麼？”
這麼說著，眼神中已經慢慢地存了狠毒和某種曖昧不明的無奈了。
段墨舒看到洛盼桃這樣，自然是我心疼不已的，他沉沉地說道：“我都已經答應你了要讓你殺死我，你何必還這麼地對洛盼桃？”
段墨淵冷厲地一笑：“段墨舒，你這種人的秉性我可是瞭解得清清楚楚的，你還沒有做到呢，就在這裡和我談條件了？”
逸雲暗中觀察著，終於還是瞅準一個很好的機會，他迅速地加速跑起，就在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段墨淵的身側，逸雲一個抬手，便是將兩人隔開了。
可是段墨淵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腳下踩著的那一處地方，原來是一個鬆動的石頭，逸雲的內力雖然只是很小的一點，卻足以讓他腳下的石塊發生了移動，一個趔趄，段墨淵竟然整個人都摔到了懸崖下面去！
逸雲自然是不能讓段墨淵死的，若是他就這麼死了，那麼洛盼桃也要跟著陪葬。
可是在段墨淵這裡，他卻是不同的想法，就算是這個時候被救上來了，洛盼桃也完全歸到了他們的手裡，到時候他就會完全地從皇帝的寶座上摔下來，自己不但只能接受被囚禁的命運，還會重新過回從前的生活，這可不是要比奪了他的命還糟糕嗎？
於是，就在逸雲出手救他的時候，段墨淵伸出手來，用自己掌心的吸力將洛盼桃不斷地送到了懸崖邊，然後，又是一個出力，狠狠地將逸雲的手給推開來。
在逸雲驚懼到了極點的表情中，段墨淵與洛盼桃兩個人雙雙墜入了懸崖。
這一切的變化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的，段墨舒甚至於還來不及到懸崖邊上來拉住洛盼桃，就眼睜睜地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下萬籟俱寂，沒有一點聲響在眾人之間迴盪，大概過了幾秒鐘的時間，整個空間中才充斥了逸風的聲音：“小主人！小主人！”
段墨舒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他不想承認，可是從這麼深的懸崖跌下去，定然是要屍骨無存的，他默默地走到了一旁，喉嚨裡不斷地生髮出了鮮血一般腥甜的味道。
他沉沉地低下了頭，終於還是從脣齒之間嘔出了一陣陣的聲音來。
段墨舒覺得他要將自己的靈魂給嘔出來了。
整個空間中一瞬間就灌滿了昏暗的黑色雲團，段墨舒的眼神中突然之間就灌注入了泓流，流水不可抑制地砸在了地上，這一輩子所有的指望終於還是停留在這裡了。
是不是一切就可以到此結束了呢？
若是隻有他自己的話，他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選擇殉情，他可以也縱身躍入懸崖之下去尋找洛盼桃的蹤跡。
只是，洛盼桃的心裡頭終究是存了片刻的思量的，洛盼桃的犧牲原本就是為了自己。
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一味地尋思，豈不是很對不起洛盼桃的在天之靈？
段墨舒緩緩地站起身來，一直到耳邊沉沉地響起了逸雲那沉沉的聲音：“太子殿下，屬下迎接你回國。”
是啊，回國，回到那一個自己從前心心念唸的地方，可是從今以後，他的世界裡就再也沒有一自己我一心一意想要去盡忠和依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