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篤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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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篤定(下)
逸風的預期中有了些許的停頓,段墨舒的思緒也慢慢被引到了那個時候,那時,逸風以為怕自己對洛盼桃存了什麼為非作歹的心思,一定要與自己好好地比試一番,可是隻不過是一個挑燈花的小比賽,逸風就已經被段墨舒完爆了,段墨舒的眉眼之間慢慢地蘊藏了些許的冷厲來,他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只記得和你的兄弟們,和你的小主人相關的事情呢,如今看你這麼記掛在心裡頭,我竟然還有小感動。”
這麼說著,便是將手慢慢地縮回去,只能說,很多時候,關於生命的感悟就蘊藏在了這樣極細緻的東西中,他的眼神中慢慢融化出來的溫和的光亮,慢慢地滲透到了逸風的面板中去。
“我所記住的,不過是與小主人相關的事情罷了,我也不會主動去想關於你的任何事情,還請你搞清楚主次關係。”
逸風果然是個得理不饒人的,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的手分明已經觸碰到了茶盞上了,一雙清秀的手面上,雖然偶爾能看到傷痕,但是最終都會被歲月給掩藏起來的。
段墨舒看著逸風手裡頭的動作,尋思了片刻之後,才說道:“怎麼,我都在這裡了,你也不能稍微地騰出一點時間來為客人沏茶麼?”
因為,段墨舒分明看到了逸風十分不顧及他面子地取出了一個茶杯,分明就是帶著挑釁的意思了。
逸風稍微停頓了片刻,才緩緩地說道:“我怎麼不知道你在我這裡竟然是客人的身份了?明明是你在不斷地化解著我的兄弟們對這個組織的信任,如今你卻要說自己是客人?”
逸風終於是將這些天來的苦悶全部都說出來了,段墨舒且慢慢地把玩著自己手裡頭的那個空杯盞,眼神中慢慢地收斂住了得意的光,因為他知道,逸風既然能將這件事這麼開誠佈公地講出來,就已經說明,他的心是已經被傷了。
“原來你是一直這麼想我的,我以為我跟你說的夠清楚了,你兄弟中間產生出來的異心與你和我都沒有關係,與他們各自的秉性和人生經歷有關係,就比如說逸雲這一次的舉動,其實你的心裡是很好奇的吧。”
逸風冷不丁地被段墨舒說中了心思,其實他的心裡面是很想知道的,只是此間的種種,都讓逸風有了言不由衷想念,他不願意讓逸雲難堪,所以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但是對段墨舒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他沒有必要考慮段墨舒的感受,終究還是他欠自己和洛盼桃的,他在質問的時候,心裡是有底氣的。
“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啊,可笑的是,有那麼幾次,我差點就相信你了,若不是因為我自己看到的東西與你所陳述出來的事情完全不符合,我要被矇在鼓裡呢。”
逸風的意思已經是十分地明顯了,所說的,無非就是關於這一次神音娘子的事情,他緩緩地站起來,脣齒之間慢慢地生髮出了嘆息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以為你的兄弟們,他們的生存環境會比你簡單嗎?你是個無父無母的,在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是無親無故,可是逸雲呢,他很早就要接受自己的父母被人殺害的現實,你覺得對他來說,這一切是公平的麼?”
段墨舒第一次在逸風的面前,將自己的情感表現得這麼地真切。
在平時,他是斷然不會這樣的,只是段墨舒自己心裡很清楚,這也算是他們這個隊伍最後一個轉折點了,如果他們四個兄弟在這裡能夠冰釋前嫌,那麼洛盼桃定能看到一個比較好的結局。
這個團隊中的四個人,沒有一個人會缺,可是如果從這裡開始,人心不齊,那麼將盼桃解救出來之後,可能也是他們四個人分別的分水嶺了,可是很可惜的是,到了這時候了,逸風還完全沒有一點的覺悟,還以為自己是在統帥著這個團隊的靈魂。
淡淡的悲傷慢慢地覆蓋上了段墨舒的思緒,所以逸風的純粹要是他一直不忍心放棄這個人的原因。
段墨舒的話倒是真的讓逸風有了片刻的思索,他且慢慢地止住了自己眼神中不斷釋放出來的猶疑與排擠,沉沉地說道:“就是因為我團隊中的這些人,從小就生活在地獄之中,所以我才希望他們擁有最健全的人格,我說的有錯麼?”
逸風的眼神中滿滿地綻放出了清冷的光來,段墨舒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被逸風所說的這句話給震撼了,在每個人都在想著應該怎麼去生存的時候,也只有逸風想著要怎麼每個人的前途,這縱然是某種程度上的負責任,可是在這時候,卻是最沒有用的雞肋。
“你可以將我感動,可是你能讓你的兄弟們理解麼,在他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循規蹈矩的老大哥,你在用自己的方法去引導他們的同時,不是也給了他們一片的枷鎖麼?”
段墨舒的聲音有振聾發聵的效果,逸風聽了,心裡忍不住狠狠地一沉,從前與段墨舒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不過是一些不鹹不淡的猜測,可是現在呢,這一次,段墨舒似乎是想要將所有的心意都說出來一般。
逸風不是傻子,他已經猜測出,段墨舒對待幾天後的大戰已經有更加不同的看法和未知了。
“你今天的表現很是奇怪,不妨告訴我一下吧,你是不是決定了我們這一去很是悲觀?”
逸風看著段墨舒的背影,總覺得他雖然仍然可以十分淡定自若地談笑風生,可是背影已經是完全出賣了他的身體狀態,他的背影在慢慢地消瘦下去,倒是還真的沒有人會在意他的心思,當初他堅持不動用梁宇國的軍隊來攻打兩國都城的時候,也是自己在對他冷嘲熱諷,這麼算起來,自己終究是有些虧欠他的了。
“怎麼,如今連你也會揣度起別人的心思來了麼?”
段墨舒似笑非笑地說著,他且慢慢地轉過身來,終於也看到了逸風的手上終於還是將那坐在爐子上的壺子慢慢地倒進了茶壺中,這一次,逸風準備的是兩個杯子。
“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了,若是不能從你的身上沾染一些壞脾氣來,豈不是也可笑之極了?”
說著,那蓋著蓋子看起來冷若冰霜的水壺在傾倒入杯中的那一瞬間,竟然是發出了滾燙的氣息來。
段墨舒心裡暗暗讚歎,要不然就是這個水壺的質量乃是上上等,要不然就是逸風的功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能夠讓冰冷的水在他的手中迅速地觸手生溫。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對於段墨舒來說,都是好事。
這至少在跟他佐證一件事情,逸風這個人並非是他看起來的那樣,冷若冰霜。
眼神中慢慢地晃盪而過的是絲絲的溫和,他慢慢地走到了桌子前面,說道:“我看你也未必是因為我,主要是因為逸雲的秉性讓你被深深地影響了吧。”
說著,段墨舒且將自己的指頭輕輕地撞擊著桌面,桌子上立刻發出了沉沉的響聲來。
“他是怎麼樣的,也與我沒有關係了,也許就和你說的一樣,他已經完全和從前不一樣了,我原來以為自己是可以束縛住他們不斷向外擴長的羽翼的,現在才發現,他們原就是不一樣的人,是我從前太武斷。”
這麼說著,已經是慢慢地將那茶盞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這茶盞就在帶著淡淡清香的茶水中被沖洗得十分乾淨了。
“你覺得你很瞭解逸雲麼?”
段墨舒的眼神中突然之間翻轉過了一陣的心疼來,他沒來由地想到了逸雲從來就不喜歡喝酒的事情來,是什麼樣的壓力和秉性,才會讓一個人蛻化成了他所要表現出來的形象?
無論從什麼程度上來說,逸雲吃的苦可是要比他所知道的困難許多了。
逸風手裡頭的動作明顯是慢慢地停了下來了,他看了一眼段墨舒,兩人在眼神對上的那一瞬間,好像是感受到了對方真誠的心事一般,他沉沉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之前你已經問過我一遍了。”
段墨舒想著,告訴逸風關於逸雲喝酒的情況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從逸雲自己決定了要與神音娘子和他背後的神祕組織對抗開始,一切就已經在向著更加通透的方向去發展了,反正這件事情,逸雲肯定是會告訴逸風的,還不如現在就讓自己代勞了。
“其實逸雲從來都不喜歡喝酒的,你知道麼?”
段墨舒的聲音在這樣空曠的聲音中總是能自帶空靈的效果來,逸風果然是整個人都震驚了,他沉沉地將手中的茶盞給放下,說道:“這是什麼道理?”
段墨舒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他說道:“從一開始我們就忘記了逸雲的命定,他的家族其實是最擅長移形換影的,簡而言之,就是說他們的基因中原本就可以迅速地與時間前進的速度相同。”
逸風越發疑惑,閣主收留逸雲的時候,雖然他已經算是懂事了,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到那種能夠察覺到自己體內基因特徵的那個程度,是誰引導了他的思維呢,又是誰,在這中間做起了牽線搭橋的事情?
段墨舒且看著逸風的眼神中不斷綻放出來的疑惑的光,稍微思索了片刻,才說道:“不用想了,從一開始,逸雲就已經是完全被掌握在了梁柯寧的手中了,你所看到的所有的東西,也不過是逸雲在權衡利弊下想要讓你知道的東西。”
段墨舒的手在杯盞上慢慢地摩挲著,那種清冷的感覺不管是過了多久,都是會被段墨舒銘記在心裡的,他且沉沉地看著逸風,他且將雙手絞在了一起,段墨舒從來沒有看到過逸風這麼焦慮的樣子,段墨舒知道,他定是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