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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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議
廷議
議立皇儲旨意一下來,大臣們紛紛嘀咕起來,這八王議政推舉新君之習俗由來已久,早在太宗皇太極時就有了,也算是有慣例可循。【?]只是當年二阿哥不到兩歲便被立為太子之時,也沒見皇上說起推舉儲君的意思,如今怎麼廢了才又想起議立一事?
不管心下如何生疑,大臣們也私下裡藉由公務為名,開始了小動作。胤禩託了病,在內務府告了三日假,躲了起來。
胤禩躲到別莊之前,先是將胤禟胤俄敲打了一番,讓他們別藉機生事,又去了一趟四貝勒府,將幾個孩子託付給那拉氏看管幾日,也給弘暉做個玩伴兒。
胤禛雖然有些捨不得,但如今十三被被圈在府裡,沒了差事,每日都有些鬱郁的,他也有些放心不下,這些日子頂著風頭去看了幾次,已經被人参了。胤禩出城避避風頭,也好。
只是胤禟終究是心氣高些,兼之宜妃受寵,他不服廢太子已久,與胤祉年歲相差太大,也沒什麼交情,自然一心巴望著自己八哥能借機上位。胤禩如今大半心思都放在撇清關係上,倒是忽略了胤禟的性子裡的固執勁兒,只當他如同前世一般好酒、好美色、好金銀黃白之物,也聽自己的話。
對於胤禩的規避,胤禟頗不以為然,暗道這個八哥真是當年被皇阿瑪幾句話嚇怕了,如今這麼好的機會還在瞻前顧後。因此胤禩說的話他沒聽進去多少,但他也知道胤俄此番怕是不會同他一路了,便趁著八爺養病的這些日子,揹著八爺與十爺遣了門人四處活動。他心中只道,橫豎皇阿瑪讓眾人暢所欲言,他自然也要試試方可,若是能幫八哥一把,那儲君之位可是風光無限;即便是不成,那也是他一個人的注意,皇阿瑪總不該怪到八哥頭上去吧?
殊不知,他這番‘好意’差點害了自家哥哥。
……
廷議之前,康熙去了一趟圈禁廢太子的鹹安宮。
朱牆飛簷黃瓦金漆猶在,只是朱顏改,紅色的宮牆像是染過了殘血一般。
康熙自行宮中將太子壓下之後,便再沒見過這個兒子。起先是怒不可遏,後來漸漸冷靜下來又不免處處幫他找些藉口,到了“鎮魘”之案之後,更是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大兒子頭上,如今……居然生出些些近鄉情怯的感覺來。
發了一陣呆,康熙嘆了口氣,卻沒急著進門,而是找了鹹安宮的總管太監問了太子如今的日常用度、每日用了多少膳食、都用過些什麼,以及平素除了誦經還做些什麼。
隨侍的梁九功聽見康熙口中仍喚那人為太子,看來複寵也怕是指日可待了,便心中默默盤算著看來還得對著那位客氣些。
問過了瑣事,康熙隻身入了殿,與胤礽密談了約莫半個多時辰,連梁九功也被支開了在外守著。後來聽說康熙回乾清宮之後,又傳了太子的脈案來仔細研讀,晚膳多用了小半碗飯。
三日之後,廷議。
康熙面上不露表情,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閱著諸位臣工們遞上來的請立帖子,一絲莫名的焦躁浮滿心間。
自他八歲登基之日起,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那時他面對的是鰲拜一黨、是臺灣、是三番;而如今,他要對抗的是整個朝堂。
如今他已年近五旬,若無意外,下一任儲君便是出自面前這厚厚幾摞摺子裡的某一個名字。十五以下的阿哥都還太小,而自己長大的這群兒子,卻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成了豺狼虎狼,個個不是心懷不軌,便是惹是生非。
想起早年他讀唐書之時,還曾嘲笑那唐太宗李世民,連立個儲君這樣的家事都要聽取長孫無忌的意見,甚至還曾被兒子們氣得差點拔劍自刎——如今想起來,自己也許連他還不如呢。
“眾愛卿還有人出班請立太子嗎?”康熙半抬著眼皮,掃過下列一眾大臣宗室皇子。【?]
幾個拿不定主意的大臣,微微將視線瞄向殿前列站著的直隸巡撫李光地。這次是皇上特意將他召回,據說日前曾將他留在乾清宮,君臣密談了一整晚。
不知這個老爺子的心腹大臣,推舉的是誰?
又有些人揣測著,這李光地曾經做過太子的授業師傅——皇上這時召他回京,明顯是想給太子增加分量啊。
康熙的目光在李光地頭頂上停留了幾瞬,卻沒有叫他的名字,而是移到了一旁不遠處的一個空位上,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道:“馬齊人怎麼沒來?”
阿靈阿出列奏報道:“富察大人旬前墜馬傷了腿,如今已有十數日未能下床了。”
康熙哼了一聲,心道這老傢伙倒是傷得及時。【見註釋】
佟國維心中七上八下,他那日聽了胤禩的話之後思來想去多日,也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在摺子上寫了八阿哥的名字,但卻沒遞上去,如今那燙人的薄本子仍在他懷裡揣著,方才康熙在上面問話之時,他幾乎忍不住要站出來。聽見康熙問了馬齊之後冷‘哼’了一聲,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剛剛挪出去一絲的腳又收了回來。
康熙環視一週,忽然點名道:“李光地,朕怎麼沒看見你的摺子?”
李光地躬著身子出列奏道:“臣以為,這立儲一事,雖是國事,但也是皇上的家事。微臣離京已久,不敢置喙。”
康熙聞言面色冷肅下來,他日前與李光地密談之時,多番示意欲復立太子胤礽為儲君,更想借著他的口,將自己的聖意傳達下去,誰知這人卻是個軟硬不吃的。不過這番話雖然漏洞百出,但至少有一點是他想聽的:立儲也算是愛新覺羅家的家事。
眾大臣心中腹誹起來,暗罵李光地這個老油子,若是家事,那還讓大家議立做什麼?
“臣以為,李大人此言不妥。”剛剛升任刑部尚書不久王掞出班奏道:“皇上,臣以為,廟堂之上無小事,更無家事。儲君一事,關乎國之根本,還請皇上早做決斷,以安民心。”
康熙聞言不置可否,停了許久,才開口道:“那麼你復立太子的理由是什麼?”
王掞一時間激動起來,將醞釀了許久的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悉數倒了出來,更是旁徵博引、引經據典論述嫡子即位之上承天意、下順民心。
阿靈阿聽著有些不耐起來,低頭偷偷瞟了一眼佟國維的方向,見他不為所動,想起入殿之前佟國維交代過的‘莫要輕舉妄動’,一時也拿不準應該如何。
王掞說了一刻,康熙聽罷也不表態,只讓他先且退下,接著繼續問誰還有要陳奏。
此時內大臣鄂倫岱出列,上前一步道:“奴才以為,王大人方才所說的,不過是儒家那老一套罷了。我滿人入關數十載,雖極力提倡漢學,然並不是非要照搬不可。儲君之位,應賢德者居之,何苦拘泥於嫡庶之別?”
胤禩聽到這裡,臉上血色頓時褪了個乾淨,他只記得前一世馬齊與佟國維兩人在議立儲君之時動作太大,做了防範,但卻忘了這個行事張揚的鄂倫岱。
“哦?”康熙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來:“以你之見,諸皇子中,誰人稱得上是賢德?”
鄂倫岱磕了一個頭,朗聲道:“奴才願保奏八阿哥為儲君。”
康熙聞言不置可否,微微點頭道:“列為臣工,還有誰要保奏八阿哥的?”說這話的時候,眼光有如實質般地看著僵立在原處看不見表情的胤禩。
有了第一個牽頭的人,張廷樞、吳爾佔、普奇、經希、色亨圖、馬爾齊哈、常明、德寧等人紛紛出列,一同跪下,口稱願意同保八阿哥為儲君。
胤禛微微皺了眉,餘光去看那人,卻見那人連手背上血色都褪得一乾二淨,上面的青色脈路清晰可辨。
太和殿上跪了小半的朝臣,牽頭的自然是鄂倫岱,但佟國維也不知為何猶豫了一下,便錯過的協同保奏的時機,如今也不好再巴巴得往上趕,只好繼續直愣愣得站著。阿靈阿見佟國維不動,他也繼續心急火燎地杵在原地。
“老八,這麼多人推舉你為儲君,你怎麼說?”康熙忽然話鋒一轉,直接點了胤禩的名字。
胤禩愣了一下,才僵硬地跪倒,口中機械地重複著那些沒用的說辭。只是這些話,在如今這堂子上的人耳朵裡聽來,大半都是覺得他不過是自謙而已罷了。
胤禩耳朵嗡嗡作響,早已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心中寒涼近乎死去。原來無論他做什麼、怎麼避,都避不過有些事情。
皇父,你到底要臣怎麼做,才滿意?
殿前一時有些氣氛異常,胤禛忍住了沒出列,只因為眼下不是時機,但心裡卻是與胤禩一般無奈、想到了如今胤禩早年間的沉沉浮浮、如今不能上朝的十三:“阿瑪,你真要為了一個太子,把別的兒子都逼死麼?”
佟國維畢竟久經官場,對康熙的心思雖然不能摸到全透,但如今這一面倒的請立勢頭讓他心生警覺:明面兒上是八阿哥眾望所歸,但上座之人眼下在氣勢之上流露出來的一絲異樣,已讓佟國維這樣的老臣子察覺到了不妥。
心驚之下他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那日在裕親王府上,八阿哥最後同他提到的‘庶子承爵’一事,當日他不過是聽過便罷了,但如今想起來,卻越發覺著這八阿哥也許早對事態有所洞悉,才早早做了提點。佟國維下意識得將懷中的摺子緊了緊,此刻巴望著自己什麼都沒寫。
“佟國維,朕怎麼沒瞧見你的摺子?”康熙忽然話鋒一轉,點了正暗自慶幸的佟國維的大名。
鄂倫岱一干人正得意這,他們自然知道佟國維之前早已流露出擁立八阿哥的意思,便以為自己籌碼又增了幾分,誰知佟國維出列後,規規矩矩地跪下道:“皇上,奴才以為李大人所言無差,立儲一事,雖是國事,但也算是皇上家事。奴才,不敢妄言。”
現在不敢妄言了,怎麼私下裡倒是蹦躂的歡?
康熙心下有些疑惑,佟國維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些臣子們下面的動作他可是一清二楚,本以為他是打算看準時機出面的,怎麼臨到了頭卻改了主意?康熙自然不肯就此輕易放過如此試探人心的機會,狀似平和道:“雖是家事,但既然朕開口讓爾等暢所欲言,便無需拘於形式。佟國維,你也算得上上朕的股肱之臣,你只管說你的想法,朕要聽聽。”
佟國維暗自叫苦,李光地的法子第一次用還成,再用卻是落了下乘,如今他是必然得推舉一人為儲。想起了方才王掞所說的嫡子繼位論,略作思索,佟國維道:“臣以為,目下諸位阿哥皆有所長,論文采、論學識、論騎射、論軍功,誠郡王皆屬上乘,且如今出算得上長子,這也符合漢人立嫡立長一說。況且誠郡王此番揭發巫蠱一事居功至偉,為……二阿哥洗清了逆弒之嫌,皇上病危之時,更是冒死擇醫、晝夜侍疾,我大清猶重孝道,而誠郡王儒學淵源深厚,實則堪為儲君。”說罷深深一拜。
以佟國維為首的一干人全都愣住了,他們自然知道佟國維原本意屬的是誰,都沒料到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忽然改了口,原本還打算跟著他一同保奏八阿哥的幾個人都不敢動彈,左右為難起來。
只是他們不跪自然有人跪,太和殿裡原本便意屬誠郡王一系官員,以內大臣綽爾濟家的為首,立時出聲附和,紛紛出列保舉誠郡王為儲。
前番一邊倒的擁立頓時被扳回了一成,有了些平分秋色的意思。
康熙掃了一眼堂下的人,目光在胤禩頭頂頓了頓,忽然微微側了頭,對著一隻低頭的裕親王福全道:“裕親王,朕素知你與老八要好,平素也多贊其賢,這次你怎不推舉他?”
福全出列奏道:“皇上,奴才與八阿哥私交雖好,但豈能因私而忘公。正是因為奴才素知八阿哥品性,才知其性子雖溫,卻過於軟和,做不得決斷;雖有賢名,卻只是輔政之才,而非治國之策。是以奴才以為,以八阿哥的資質,足以為臣輔佐明君,卻尚不足以為儲君。何況……”裕親王餘光瞥了眼跪在不遠處的胤禩,咬牙道:“我大清儲君雖是擇賢而立,然素來母以子貴子以母貴,除卻八阿哥之外,誠郡王、四貝勒等年紀更長,辦差更久,皆有賢名軍功再身,因此奴才以為,他們無論是誰,都勝過八阿哥。”
一番話說完,先前為八阿哥保奏的幾個人紛紛面上露出不滿的神色來——心中紛紛大罵這裕親王病糊塗了不成,怎麼把人家的出身拿到朝堂上來說事!四貝勒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人保奏他,因此他的名字雖被提及,卻沒人放在心上,而觀之誠郡王一系,卻是面露喜色,藏都藏不住。
康熙似乎也不喜福全說的這番話,這個八阿哥的出身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只是同樣的事情,他可以說,但旁人不可。何況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八阿哥出身不高的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抖了出來,康熙面上自然不是很好看。
他掃了一眼從跪下之後便連動作都沒變過的胤禩,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便斥道:“朕讓你們以賢能功德為尺,莫要說些沒用的。”
裕親王連忙顫顫巍巍跪下請罪:“奴才失言了,請皇上責罰。”
康熙頓了好一陣子,一直到裕親王腰身有些不穩打顫兒,才緩緩開口道:“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總算在工作之餘把這一章擠出來了,思路老是斷斷續續的,很辛苦,果然寫這些很困難。
先貼上,辛苦大家陪布丁一起熬了,ps,最近真是很辛苦啊,接了這個工作之後,沒幾天立馬感冒了,現在每天流鼻涕打噴嚏,還不大敢吃藥,幸好木有發燒,不過還是?要撐著加班。
ps,人心從來不是光用空口白話就能籠絡的,這一世小八沒有下力氣,所以八爺黨聲勢沒有那麼大,沒那麼快做死…………
補上關於馬齊的那部分註釋(整理了一下):
康熙讓議立儲君的時候,特別指出:“現在我讓你們在我的這些阿哥里面舉薦一個人來做皇太子,你們選中誰,我就讓誰做”最後又特別加了一句:“大阿哥除外,大學士馬齊不得參與。”
把大阿哥胤褆排除在外,這很好理解,畢竟有人要給太子頂缸。不過康熙為什麼要禁止大學士馬齊參加推舉呢?因為馬齊姓富察氏,滿洲鑲黃旗人。富察氏在整個清代都是顯赫家族,馬齊的父親米斯翰在康熙前期做過內務府總管、議政大臣和戶部尚書,在平定三藩之亂中立下大功;馬齊也做過兵部尚書、戶部尚書、理藩院尚書和議政大臣等重要職位,當時在朝廷中威望很高。康熙之所以要禁止馬齊參與,主要是聽說他和八阿哥胤禩關係甚好,隱然是“八王黨”的領袖,廢太子後一直在為胤禩奪取儲位而積極活動,所以不想讓他參加。
可惜當時小八的支持者太興奮了,他們還是派人去給馬齊通風報信,商議對策。而馬齊則假裝自己不知道康熙禁止他討論這事,第二天一大早便興沖沖的跑到內閣,來參加大臣們對推薦太子的表決。胤禩的支持者們如王鴻緒、阿靈阿和揆敘等人更是不像話,他們見人就在自己手心默寫一個“八”字給人看,暗中鼓動大家推舉八阿哥胤禩,形同串聯拉票。最後大學士張玉書問:“誰最合適?”馬齊搶先說:“大家都推舉皇八子”,其他人也都附和說皇八子好。
所以,這次胤禩直接玩陰的,讓馬齊斷了腿上不了朝(就不祥寫這一段了,大家就當時小八讓小飛去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