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章(1)

第九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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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古陵公安分局也是保良家管片的公安分局。保良家從鑑寧搬過來時,分局的一位領導還帶著轄區派出所的所長,來家裡拜訪過保良的父親。

時間已過去五年,這裡沒人還能認出保良,沒人知道在這群涉嫌吸毒**的男女當中,有一個公安英模的兒子。

公安分局的大院裡,正面居中是一座剛剛啟用不久的新樓,原來的舊樓被相形見拙地擠在一邊。保良和從夜總會帶過來的三十多人,全被押在那座破舊的側樓裡面,在這裡他們被勒令自己翻空衣服的口袋,和隨身的揹包挎包手包,包裡的身份證件和可疑物品如小藥瓶避孕套之類,全被警察登記收走。然後被分開男女,押進了兩間鐵柵為牆的拘押室裡。

他們被命令坐在地上,雙手抱頭,不許說話。保良低頭看著自己的褲襠,心裡懊悔得不停發抖,不知今夜這場突如其來的厄運,將以怎樣的方式,怎樣的過程,才能結束。

鐵柵外面,腳步凌亂。警察們互相說著今夜的工作安排,夾雜著無關緊要的幾句玩笑。一個女人的聲音象在哪裡聽過,帶著耳熟的明快和清澈,隨了那些腳步雜沓地走過去了。

保良微微抬頭,看到了鐵柵外面的情形,至少有七八個男女民警忙碌地進進出出。一個年輕高挑的女警挾著一疊卷宗,正向門外走去,有人叫她一聲,和她說句什麼,女警回首笑了一下,明眸皓齒,短髮飄然。保良的心倏的一下,

很快,警察們開始往外叫人逐一訊問,保良也搞不清他是第幾個被叫出去的。他被帶到一間屋裡,一進屋就被問及:"吃***了沒有?"保良本能地抵賴:"沒有。"警察程式般地馬上不信:"真沒有假沒有?"保良也程式般地再次撒謊:"真沒有。"警察也不多問,帶他到了一間廁所,給他一隻小玻璃瓶,讓他往裡尿尿。在警察的正面目視之下,保良怎麼也尿不出來,使了半天勁尿出一點,尿液清白。但保良已絕望到大腦完全空洞,他心裡明明知道,自己已不可能清白。

然後,又把他帶回鐵柵之內,他坐在地上,滿腦子胡思亂想,幻想著今夜的一切麻煩都會平安過去,明天天亮之前,警察就會放了他們,他還趕得上早班的公交,還趕得上學校最近三令五申不準缺席的早操。

陸陸續續,鐵柵裡的人既有被叫出去又被帶回來的,又有被叫出去就沒再回來的,情勢漸漸明朗。男的這邊被留下來沒放的,連保良在內只有五六個人。保良也不清楚女的那邊,留了幾個,放了幾個,小乖是否也被驗尿,尿液是否也不合格。

天亮了。保良再次被叫出鐵柵,帶到一間屋子,開始接受正式的訊問。他一進屋子腳步就開始遲鈍,因為他看見坐在桌子另一面的三個警察當中,有一個女的,那正是夏萱。從夏萱看他的目光中保良徹底絕望,顯然,她不但認出了保良,而且,驚詫異常。

位居中央的那位男警,命令保良坐下,隨即開始訊問。保良眼睛躲避著夏萱,但能看出在這場訊問中,夏萱司職記錄。

"你叫什麼?""陸保良。"其實保良進屋時就已經看見他的身份證被擺在桌上,但警察還要查戶口似的從頭問來。

"年齡?""十九。""幹什麼工作的?""學生。""哪個學校的?"這句提問讓保良情不自禁地掃了一眼左面的夏萱,夏萱低頭記錄,那瞬間保良似乎感覺得到,她的睫毛向保良這邊挑了一下,但並未抬頭。

"省公安學院。""什麼?"中間的男警察似乎沒有聽清:"什麼學院?""省公安學院。""公安學院?"警察的發問停頓了一下,直到這個停頓足以釋放完巨大的驚訝:"你是公院的學生?""是。""學什麼專業的?""刑偵專業。""喲,看不出咱們還是同行啊,你上幾年級了?""大一。"又是一陣停頓,警官們似乎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保良能感覺得到,夏萱的頭抬起來了,她在看他。儘管,他的雙目低垂,但,他能感覺到那目光的疑惑和灼熱。

"跟你說啊,你的尿樣已經化驗出來了。"正中的警察重新開口:"我再問你一遍,你吃藥了沒有。"保良沉悶了片刻,低聲說:"吃了。""吃的什麼藥?""***。""吃幾次了?"保良知道,此時此刻,在這間屋子裡,他所說出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供證,都將決定命運前途。但他的抵抗已經徹底放棄,他決定從此照實坦白:"兩次,不,三次。""你知道吃***是吸毒性質的問題嗎?你知道吃這玩意是違法行為嗎?""知道。""知道,但還是要吃!那東西你是從哪兒弄到的?""朋友給的。""什麼朋友,怎麼給你的?"......一通審問,交待,然後在訊問筆錄上按上手印。按手印時他與夏萱咫尺之間,看得見那雙修長、乾淨的手,但他始終低眉垂目,不敢正視對面的眼睛。

然後,他沒有再被帶回鐵柵,而是被正式收押在分局的**所內。

他知道,事情已無法挽回,他肯定不會在今日被釋放出去,肯定不能參加今天學校的早操,學校肯定會知道他因出入娛樂場所並服食***而被公安**,肯定會有不知什麼級別的處分在未來恭候!

他想到了父親。

父親那張蒼老的面容,讓保良的眼裡充滿了淚水。

事後保良才明白,古陵區公安分局對他的問題所認定的性質,比他自己的預計還要嚴重。他的問題被定性為:參與**集團活動,多次服食***等違禁毒品,妨害社會道德風化。處理意見為:收審教育三個月。

在保良剛剛被帶到古陵分局的時候,他最初的焦慮,主要是能否趕上學院當天的早操,他已缺勤多次,影響已經不好。在他知道自己不但無緣早操,而且肯定要全天曠課之後,他主要的擔憂,則是同學們知道這件醜聞之後的反映--震驚、不解、訕笑、譏諷、疏遠、厭惡......以及,學校處分的程度--警告、嚴重警告、記過、記大過......他連留校察看都沒有去想,他不過是去夜總會跳了幾次舞,吃了些助興的玩意兒,就算有損警院學生的形象,也沒造成太大影響。他更多顧及的,是屆時到看守所來領他出去的,究竟是班上的輔導員還是系裡的某領導,他將何顏面對他們,他將怎樣向他們開口懇求,懇求他們將這件醜事,向他的父親隱瞞。

他那時怎能想到,兩週之後,到看守所來把他接出去的,不是系裡的領導,不是班上的輔導員老師,不是學校的任何干部,而是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