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8章問韶光幻滅誰與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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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48章問韶光幻滅誰與共(2)
高美景輕笑一聲,卻也斂去了笑容,說道:“大姐都不一定能用這些好布料做幾件衣服呢,哎。”
杜若錦奇道:“那秦家在當地也算是望族,大妹妹嫁的又是益州巡撫的妻弟,怎麼可能會得不著幾塊好布料?”
“你不知道,大姐在秦家很苦的,不受公婆待見,男人又是那樣一個貨色,每天都是以淚洗面,連個哭訴的人都不在跟前。”高美景很感慨。
杜若錦突然問道:“二妹,你有沒有聽見誰說過,你認識的女子中,有哪一個女子生活得很幸福?”
高美景左思右想,說道:“二嫂,這個問題還真沒有細想過,這麼一問,感覺從來沒有聽人說過。”
高美景突然問道:“二嫂,你是怎麼跟三哥一起掉進崖底了?你不是該跟二哥在一起的嗎?”
杜若錦答道:“也不過是湊巧罷了……”
高美景突然站起身來,叫道:“二嫂,你該不會是和三哥跳崖殉情吧?”
杜若錦又好氣又好笑說道:“淨胡說?我為什麼要去殉情?”
杜若錦的緘默,讓高美景也感到了一絲沉重,隨即安慰她:“其實,像三哥那樣的男人也不一定能靠得住的,再說了,大夫人和娘最近忙著給三哥娶親的事呢,還在挑著那家姑娘合適呢。”
杜若錦一怔,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強顏歡笑的說到:“那敢情好,他也該娶親了。”
兩人坐在一起又沒了話,杜若錦就起身告辭。回到墨言堂時,看見綠意神色怪異,想笑又強忍著笑,杜若錦奇道:“綠意,何事這樣開心?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綠意掩嘴笑道:“在前廳時,綠意聽說阮真有了身孕,心裡差點急死。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那麼二少奶奶您的處境只怕會是更慘。可是,你猜怎麼著,大夫人讓顧大夫給她把脈,結果鬧出來了笑話,阮真根本就沒有懷孕,那大夫人氣得指著她鼻子開始罵,阮真嚇得都不敢哭。”
杜若錦想,原來竟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剛才經過時聽見大夫人的叫罵,其實這也不怪阮真,都是大夫人思孫心切,誤導了阮真而已。
“咱們的二少爺還說,他跟阮真根本就沒有怎麼樣,那天也不知怎麼地就睡在她的**而已,醒來時才發現是這種局面。大夫人半信半疑,逼問阮真,阮真只是哭,不敢講話。”綠意說得眉飛色舞。
杜若錦卻聽出其中的端倪來,既然高墨言與阮真沒有怎麼樣,而且還是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那麼阮真定是給高墨言下了藥催了眠什麼的,這不就是妻妾之爭慣用的把戲嗎?
杜若錦卻不打算將此事追究下去,高墨言接下來的爛攤子,活該要他自己去收拾。
至於,高紙渲要娶親的事,杜若錦暗歎,這一天終究會來的,只是為什麼是現在?
次日在前廳用膳時,大夫人慈愛得說道:“筆鋒,你定住哪個日子動身去南邊了嗎?那邊天氣熱,一會我讓張媽給你準備些涼茶,還有些解暑的藥,你隨時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高筆鋒回頭望了文謙一眼,笑了笑,說道:“娘,這些東西文謙都給我準備好了,她甚至還給我帶了些防止水土不服的藥,您就放心吧。”
大夫人也滿意得看了文謙一眼,說道:“嗯,文謙想得倒是比娘還周到些。”
柳氏白了文謙一眼,小聲嘟囔說道:“就知道些狐媚人的把戲。”
高筆鋒是聽得見她說話的,有些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大夫人說道:“筆鋒,這次你在南邊,還指不定要何時才能回來,身邊也每個人侍候,不如,就叫文謙跟你一起去吧,文謙心細,又是你的身邊人,這樣娘也放心些。”
高筆鋒自然樂意,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提起罷了,馬上就要答應下來,就聽見柳氏陰陽怪氣得說道:“娘,這可不行。文謙在房裡就淨整出些狐媚人的招數來,這到了外邊,還指不定要整出些么蛾子,攛掇大少爺做些離譜的事呢。”
高筆鋒陰沉著臉,似是強壓著憤怒,說道:“靜容,此話何意?文謙進門以後,處處對你禮讓有加,也一直在你面前忍氣吞聲,有時連我都看不下去,你卻還在這裡汙衊她?”
柳氏在人前,似是下定了決心不怕撕破臉皮,說道:“一句話,她就是不能去。”
高筆鋒嘴角**了下,眼中暴戾之色漸深,眾人極少見高筆鋒發過脾氣,所以這次見他為了維護文謙動了肝火,倒不約而同將目光落在了站在那邊的文謙身上。
文謙走近高筆鋒,手自然地落在他的肩上,輕輕揉了幾下,說道:“大少爺,就讓文謙留下來吧。文謙初來高府,是該好好表現一下,好生伺候大夫人和大少奶奶的……”
“謙兒,你這又是何苦?”
“大少爺,文謙只是覺得不能陪在您的身邊侍候,覺得愧疚……”
柳氏將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朝文謙喝道:“想打情罵俏,就回房去,在這裡演戲給誰看呢?”
文謙不敢再吭聲,朝高筆鋒楚楚可憐地望著。
高筆鋒正要發怒,就聽見大夫人打著圓場說道:“筆鋒,靜容,你們兩個最近是怎麼一回事?守著大家的面都吵得不可開交,這在筆鋒堂是如何鬧騰,猜也猜得到。靜容,筆鋒這就要出遠門了,你好歹體貼一些,不要跟他置氣,等他從南邊回來後,你們再好好說。你們兩個是夫妻,有些話說不開的?”
柳氏見大夫人給了她臺階下,也識趣得不敢再嚷嚷,只是略帶幽怨得看著高筆鋒,而高筆鋒卻不置可否,甚至有些不屑。
杜若錦暗歎一口氣,心道,柳靜容,你的苦日子只怕要開始了。
杜若錦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吃得很少,大多數時間都在看柳氏和高筆鋒的戲碼了。可是她發現高墨言也吃得很少,而且拿筷子的姿勢有些彆扭,就多看了幾眼,才發現高筆鋒的手心被磨出了很多血泡,小指的指甲都被蹭掉了。
杜若錦拉過他的手來,問道:“你怎麼傷成那樣?”
高墨言抽回手,不以為意地輕聲回道:“沒事,一點小傷。”
杜若錦不信,還想追問,就聽見高紙渲說道:“是二哥從谷底將你背上來的時候……”
“好了,不必說了,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麼?”高墨言冷冷打斷高紙渲的話,不想再提起那日之事。
杜若錦也跟著默言,三個人坐在一起,有些說不出來的彆扭和壓抑。杜若錦吃不住這股勁,就起身告辭出了正廳。
杜若錦正想著要回墨言堂,路過一座假山之時,聽見有人私語,杜若錦不想聽也被兩人的對話吸引住了。
“你去了南邊,要好好保重身子,記得寫信回來。”
“你放心,我會寫信回來,而且還會單獨寫信回來的。”
“還有一件事……”這正是文謙,此刻她嬌滴滴得欲說什麼。
高筆鋒急忙問道:“什麼事,只管告訴我。”
“我這個月的月事沒來……”文謙似嬌似羞,語氣嗲嗲得說道。
高筆鋒驚喜得說道:“走,我馬上去告訴娘,她終於可是抱孫子了。”
“不要,也不過是遲了幾天而已,還不能確定呢。你放心去南邊吧,等你回來的時候,說不定這個訊息就坐實了呢?”
“可是,如今你這樣,我還怎麼放心去南邊?不如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
“不,我既然開了口要好生伺候大夫人和大少奶奶,此刻食言,豈不是讓大少奶奶更嫉恨我?你就好歹成全我這一次,我是真心想討她們的歡心……”
“謙兒,你真好,我何其有幸,遇見你這樣知心知意的女子。”
杜若錦聽到這裡,就急忙轉身快步走開。
杜若錦覺得高筆鋒、柳氏和文謙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柳氏被高筆鋒鉗制著,高筆鋒被文謙給拿捏著。
柳氏在其中唯一可以維繫平衡的便是,她為高筆鋒做假賬,她手裡有證據,可是挾制住高筆鋒,這也是目前高筆鋒還肯對她假以辭色的原因。
想到這裡難免有些失笑,抬起頭來,卻看見高硯語站在墨言堂前,似是正等著自己。杜若錦疾步上前,問道:“四弟,你怎麼在這裡?為什麼剛才吃飯,沒見你人呢。”
高硯語手裡握著一本書,說道:“我昨天在翰林院值夜,今晨剛回來,怕打擾大家吃飯就沒去前廳。二嫂,這是我從翰林院拿回來的一本書,裡面的描寫頗有意境,希望能給二嫂解解悶。”
杜若錦接過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輕輕“哦”了一聲,發現高硯語果然還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杜若錦也不催問,聽見高硯語說道:“二嫂,有件事硯語想求你……”
“說吧,只要我能幫得上。”
“硯語初進翰林院,需要磨練的地方還很多,每日回府時間都不定,硯語跟娘提起過,要搬出去高家住,娘沒有同意……”高硯語說到這裡,杜若錦也知道大夫人在這件事上,還不知如何羞辱高硯語。
“你是想讓我去跟娘說說看?”
高硯語微微點頭,眼神中都是期待。杜若錦暗自嘆息,這恐怕是很有難度的事情吧。高硯語並未成家,獨自出府,恐怕不僅大夫人不同意,即便是老太爺也難答應吧。
“其實,我覺得你去找大嫂說說看,畢竟她掌管高家,她說話總歸是有些份量的。”
“二嫂,大嫂那邊,我說不上話。”
杜若錦明白,高硯語在這個家中,是最不受人注意的一個成員,否則他一大早都回到高府了,怎麼還沒有叫他去用膳?高紙渲和高美景,總歸還有二夫人照看著,而這個高硯語,卻只是大夫人的眼中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