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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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4章
樓西月靜靜地看著我,薔薇開在他袍袂邊,雲際染了煙緋。
我自袖管裡將他那柄扇子拿出來,遞過去,“你的桃花扇落在客棧裡。”
他微怔,收了扇子低聲問:“你心意已經定了,是麼?”
我別開臉,喉頭似哽了什麼話,重重地壓在心尖上。
樓西月走至我眼前,指尖挑起我的下巴,直直地看著我,“不論我做什麼,都沒有用,嗯?”
我一僵,抬首看著他,良久之後,聽到自己低聲說,“是。”
聲音這樣輕,輕得讓我希望他聽不到。
他似頓了頓,再道:“齊香,你原先也說過,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我陪你去找,東土也好、北疆也罷、西域也可以,總是能將解藥找出來。”
我後退了一步,輕聲道:“我不知道我師傅能撐多久?解藥就在眼前……我不想等了。”
樓西月默了片刻,沉聲道:“一點回旋餘地也沒有?”
我說不出話來,每一個字都那樣重,只能抬眼看著他。
想將他看清楚些,卻是漸漸模糊,連輪廓都化了開來。
樓西月看著我,良久之後,他問:“若是我不讓你繼位呢?”
我抬手擦了一把眼淚,費力道,“你不要逼我。我……”
他極輕地笑了一聲,眼眸黯了黯,“若是我執意要逼你,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從沒有這樣難受過,好像墮入無邊無際的暗夜裡,四方渲開簇簇的冰花,銳利的冰稜似扎進心底,能聽到碎裂的聲音。
樓西月依舊安靜地看著我,眉尖擰了一絲黯然。
花枝被冷風吹得搖曳,廊柱的貔貅雕花那樣猙獰,殿角的燈籠乍地晃開。
我長長地抽了口氣,“樓西月,我要救我師傅。我打小就沒有親人,只有齊笑。她是我一胞同生的妹妹,揚州流浪的時候,偷了東西捱打的時候,我害怕的是我妹妹這一頓是不是吃不飽,看不到我回去她是不是會著急。我不知道齊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但若是能倒回去,我寧願現在是我在這裡做憐姬。毒發的時候,是我師傅救了我,那時候他是我以為天地間最能依靠的人。我和師傅、三叔在藥王谷住了三年,他們是我最親近的人。師傅護著我,佑著我,有一回冒死救我。不要說是繼位做帝姬,即便以我的命換他的命,我也甘願。”
我頓了頓,淚眼模糊地看著他,“即便是憐姬,即便是做了錯事,齊笑還是我妹妹。我昨晚上做夢在想,倘是五年前,我同她一道回東土,事情可能完全不是眼下這個局面。你三叔的死,師傅的毒,都有我一份,抹不開去,掙脫不掉。”
樓西月身形微滯,稍稍俯下身,低聲道:“你說你毒發的時候,是夏景南救了你?”
我抹了眼淚,別過頭去,“你也知道,我的心上人是師傅。我思慕……思慕他很久。”
周圍一片空寂。
鳥鵲立在枝椏上,撲了撲翅羽,幾片新葉落了下來。
天暮濛濛地似落了一層灰燼,這一剎的死寂過了這樣久。
他脣邊扯出一個笑,“齊香,你這個做法真是傻得很。縱使你取了解藥又能如何,將他醫好了,你端著帝姬的身份怎樣與他相守?”
半晌,我勉力道:“我不期盼與他相守,我只想將他醫好。”
他依舊看著我,眼眸似濃墨化不開,輕聲道:“這輩子我從未見過你這樣傻的姑娘。”
他極低地笑了一聲,“所以,自始至終,我也不過是個局外人。你不會因為我改變什麼,我也不能為你做任何事。齊香,你從沒有將我放在心頭上,是麼?”
他這樣看著我,我始終說不出答案。
我想眼下應當說點什麼絕情的話,這種時候一定要把話說明白說透徹,以此斷了念想,對吧。
許是我天生便是個自私的人,遲遲不想將下一句話說出來。
如果我不說,是不是能夠就此打住。
如果我不說,他是不是就會打著扇子,笑著和我說:我無所謂,我可以等。
你看,我原是這樣一個貪心的人,什麼也給不了他,卻還想將他的溫暖留在身旁。
可是我能怎樣說呢?
我想說:樓西月,我自己也中了毒,根本不曉得怎麼醫好。
我還想說:我心底這樣難受,曾經親近的人要麼背叛我,要麼將要離開我,我應當怎麼辦?
這些話都不能說。
我已經將他放在身邊這樣久,怎麼還能這樣自私下去?
我說:“是。”
樓西月靜立了許久,忽然笑了笑,“我想也是這樣。”
他俯身,定定地看著我,抬起袖口在我眼角邊拭了拭,“既然如此,我在這裡陪你到帝姬大典。”
他在我額上彈了一計,“說實話,你這樣笨。我真的想不出怎麼會有人放心把江山交給你。”
暮鐘敲響。
眼下是春祭的第四日,大殿四方燃了青煙,漸漸升騰至雲海裡。
風將他的髮絲揚起,依舊是含笑的容色,眸中卻尋不到一絲笑意。
我額角生疼,有些眩目,與他道:“我記起來有些事要與帝君交代,晚些時候再來北苑尋你。”
語罷,慌忙離開。
回到偏殿中,自包袱裡尋了顆百靈丸吞下定了定神。
聽見輕輕一聲“啪”,回首見著樓西月先前送我的那隻皮影人落在地上。
是隻羽扇綸巾的書生。
心頭跳了一跳,方才的陰霾再次席捲而來。
我閉眼灌了幾口茶水,想分散一下心神。可是一閉眼,腦中全是樓西月。
他的模樣我記得這樣清楚,暮色打在他青色的織絲錦袍上,微微挑了眉,安安靜靜地注視著我,低聲說:齊香,我從未見過你這樣傻的姑娘。
“自始至終,我不過是個局外人,是麼?”
我用手捂上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為什麼我會這樣傷心?
我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繼位以後,從此與師傅、三公天涯相隔,我再也見不到樓西月。再也不能同他坐在酒樓裡對酒談笑。再也不能同他一道駕馬遊歷。
不能繼續想下去,我倚在榻邊失聲哭起來。天地間,只有我一個,再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夜深至亥時,月色泠泠。
我起身走至北苑,輕輕推開屋門,見著樓西月已然瞌著雙眼倚在榻中睡著。
他沒有寬衣解發,榻邊橫七豎八擺了幾個長頸酒壺,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我坐在榻邊,用手輕輕地順著他的額角描繪他的輪廓。
帳幔被風吹起,銀白的月色打在他的側臉上,我頭一回這樣仔細地看他,光線正好。
這樣看了許久,我想將他的樣子記住。
窗子被風乍地吹開,突得一聲響。
我欲起身將窗子合上,被人一把捉住手腕。
他另一隻手攬住我的腰收力,翻了個身便將我壓在身下。
我還未來得及出聲,他已經重重地吻下來。
他將我抱得這樣緊,好像要揉進身體裡。脣順著眉心,漸漸向下,含住脣瓣深深地吮吻,脣齒相依,口舌交纏,急切而熱烈,脣舌上都是他的味道,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指尖撫上我的面頰,細細摩挲。脣依舊貼住我的,輾轉舔噬。
我想忍住不哭,淚水依舊順著眼角劃下來,欲抬手拭去,手卻被他牢牢捉住。
他沒有睜眼,脣觸到我頰邊的水澤之時,身子微微一滯,遊移向上將淚水輕輕吻去。將我整個抱在懷中,輕聲道:“你記不記得,彼時我也這樣抱過你,睡在公主榻上。”
他這樣一說,我愈發掉淚得厲害,別開臉埋進枕帕裡。
樓西月伸手扶著我的頭,抵在他胸膛上,吻著我的頭髮,低聲一嘆,“傻姑娘,這樣容易哭。我就抱你這一個晚上,嗯?”
我閉上眼,倚著他,他的髮絲拂過我的額頭。
眼前逐漸綻開綺麗的煙霞,像是落日之前僅餘的一角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