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3章

第53章


我和美女市長 韓國娛樂大亨 婚不由己 特攻嬌妻 絕世強者 君威風流 隨身帶著洞天仙境 若你愛我如初 嗨我在這呢 f1之巔峰對決

第53章

第50章

入冬,宅院的簷角落了薄薄一層雪砂。

我將包袱收拾了一番,本欲去與何依依道別,走至窗前,看見她起身去端茶盞,身子微傾,似有趔趄。一隻手扶住她的肩,小心地將她攬過去。樓君言端了茶,眼含笑意地看著她。何依依垂了眼眸,濃如蝶翼的睫毛灑了雙頰的紅暈似霞。

我走至何府門外,欲撐開紙傘,看見樓西月一襲青色華服,領口處疏疏繡著幾枝白玉蘭,執了把竹骨絲扇傘,立在簷下。他身後斜出來一枝冬梅,上頭綴了兩三紅蕊。

我說,“你不是在等我吧。”

他微微頷首,“你以為呢?”

我有點不明所已,“你知道我要去哪?”

他攤手,“不知道。”

我說,“那你等我做什麼?”

樓西月眼角眉梢溢位來絲絲笑,“同你一道走。”

我說,“你連我要去哪都不知道,怎麼同我一道走?”

他偏著頭,輕聲道,“哦,那敢問姑娘要去哪?”

我想了想道,“我要去趟東土,找齊笑。”

樓西月正色點頭道,“我也要去東土,正好順路。”

我說,“……”

先前得知樓昭的毒未解,我便隱有擔心,只是師傅彼時服了藥後氣色漸好,且似是將從前的事憶起來了。本來以為他毒解了,從三公信上來看,情況並不好。我想齊笑定是有事瞞著我,倘若她當真是公主,必是知曉狼毒的解藥。

樓西月與我道,“有聞東土帝君煉長生丹藥不得術,便遵了古書,想將四方鎮獸靈符集齊了續命。我向五哥借了獬豸白玉。”

我說,“你想將它獻給帝君?”

樓西月應道,“一來,三叔一事尚有蹊蹺,我要探個虛實。二來——”他頓了頓,看了我一眼,“也好知道你的身世。”

崇元三十三年,冬天,我同樓西月帶上大風駕了馬車自揚州往東土去。

當日,雪漸漸大了起來,揚州城黑牆青瓦的宅阺上,重重簷角掛了冰霜。

我攏了攏衣襟,隔著馬車的木格窗向外看,街巷很熱鬧,應是要過年,能聽到炮竹“啪——”地炸開在宅院門口,引來孩童的鬨笑聲。

回頭看著樓西月,他正垂首擺弄個什麼東西。

我湊近去,見他遞了只綰巾布衫,書生模樣的皮影人給我。

樓西月抬頭看我,“上回說不喜愛大將軍,這回做了個書生模樣的,喜歡麼?”

我木木地看著他,別開臉道,“還是喜歡大將軍那樣的。”

他哭笑不得地扶了額角,將上回做的那枚皮影人遞過來,“你這樣反反覆覆的,真叫人沒有辦法。”

我怔了怔,轉過身去趴在窗邊不說話。

遇著夜裡走山路,沒有客棧歇腳的時候。

我便斜倚在車角里,聽著車軲轤碾著砂石的聲音,瞌著眼昏昏噩噩地補個眠。

窗稜硌得厲害,將手枕在腦邊作枕頭用。

車外頭是靄靄的黑夜,寒日裡花草俱謝,荒涼得很,一條山路前頭後頭僅就我們這一輛車走在道上。

手給人拿了下來,樓西月扶著我的頭枕在他肩上。

我將眼睛睜開一道縫,偷眇了他一眼。

天色黑得很徹底,襯著稀落的星光,隱約地見著他瞌著雙眸,眉眼舒展,脣角若有似無地噙著一絲笑。

我試著將頭自他肩上挪回來一些,將將抬頭到一半,他似動了動,朝上挪了挪身子,不偏不倚地正好讓我枕在上頭。

我直起腦袋,不作聲,往一旁移了移,卻給樓西月一手帶回來。

伴著外頭風吹的聲音,他依舊瞌著眼,聲音裡含著笑,“你再挪,就挪到車外頭去了。”

我也辨不大清他的容色,只能訥訥道,“車裡地方不大,想舒展一下也沒的法子。”

他極輕地“嗯”了一聲,帶了些倦意,手一帶,將我扳過去枕在他肩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想躲開些,他一隻手按著我的肩,容色卻是睡著了的模樣。

我低聲道,“樓西月,唔,我有話同你說,你讓我坐直來先。”

他似是真的睡著了,睡容自淡淡的陰影籠著,手有意無意地攬著我,懶散地道了句,“我乏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

雪極大,積了厚厚的幾寸,馬車行路十分艱難。

行至荊州,我們便尋了處客棧歇腳,此時已是除夕。

我懼冷,身子漸虛,裹了裘衣,戴了氈帽;坐在椅子裡看樓西月將火盆裡的柴木點燃了,屋裡才一些些暖起來。

我有些好奇,與他打聽道,“以往你們富貴人家過年是不是挺熱鬧,擺了酒宴,歌舞昇平?”

他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往日是怎麼過的?”

我支腮回溯了一番,“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的,溫些米酒和茶釀,擺幾碟小菜,圍著火爐吃個團圓飯。燒香祭灶,上元節的時候再結個羊腸。”

我嘿嘿咧了嘴,“我長生粥熬得不錯,三公、三公他們都挺愛吃。”

樓西月撥了撥火堆,擱了兩隻地瓜在裡頭烤著,笑道,“哦?改日我也要嚐嚐。”

外頭一陣鬨笑。我戴了只斗笠邁步出去,見著不少人三兩一簇,架著火盆燃爆竹,聲聲炸開來。一旁的婦幼老小攏著袖口,捂著耳朵,樂滋滋地互道賀歲。

樓西月也起了興致,摸銅板買了幾根爆竿,遞了一根過來。

我瞧了半晌,小聲道,“我不放。”

他笑道,“怕了?”

我眼巴巴瞅了瞅,仰首道,“這、這有什麼好怕的。”

他抿脣笑,伸手替我攏了攏衣襟,湊近來捉著我的手握著爆竿,將竹竿的末尾置於火盆邊,安撫道,“別怕別怕,我替你握著便是。”

手中的竹竿似震了一下,接著末節發出來“啪”的爆破聲,我手一抖,閉了眼慌忙將竹竿扔了,掙開他的手,捂著耳朵躥開去。

樓西月哈哈一笑,“原本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還是個小丫頭,燃個爆竹便嚇成這樣。”

我立在遠處,看他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手中的竹竿一節一節炸開來。

雪紛紛揚揚,落在他黑色的氈帽上,一雙眼睛笑起來,很好看。

樓西月放完爆竹,拍拍我的肩,“走,去集市上逛逛。”

街頭巷尾依舊聚了不少百姓,或是與鄰里道好,或是執了棕苕清掃門庭、去塵穢。

宅院門口多點了燈籠,釘了貼桃符,上頭寫了門神神茶、鬱壘的名諱,貼上春牌,掛了鍾馗。

途經一處十梅亭,才子佳人在此處賞梅比詩,或畫一幅數梅圖。

我瞧著那冬梅開得很討喜,便走近去折了一枝想回去插在大風頭上,也讓它喜慶地過個除夕。

返身卻見不著樓西月,等了些時候,才見著他手中拿了只油紙包走過來。

他將油紙開啟,露出來一方梅花糕,依舊冒了熱氣,樓西月含笑問我,“餓不餓?”

我怔怔地看著他,頓了半晌,低聲問,“那個……”

他垂頭看我,“嗯?”

我別開臉去,道,“我做長生粥你喝?”

他微微一怔,復而調笑道,“姑娘,你方才說什麼?”

我跺了一腳,想往回走,“沒聽清就算了。”

他拉住我,微微俯身,眼含笑意,“害羞了麼?怎麼這樣容易就害羞?”

我說,“你再說一句,我咬死你。”

回了客棧,借了灶臺。將冬棗煮熟,搗爛成泥,加了麥面放入鍋裡添水熬煮,大約一盞茶的時候,我盛了碗長生粥擱在樓西月面前。

他支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我,“味道挺好。”

我說,“嗯。”

他饒有興致,誇讚道,“看不出來你其實挺賢淑。”

我咳了一聲,“嗯。”

樓西月輕挑眉尖,摹地問道,“那嫁給我作娘子吧。”

我說,“嗯。”

回頭一想,甚是不對。起身帶倒了一把椅子,指著他道,“你再調戲我,我我我咬死你。”

他彎了眼角笑起來,再一勺一勺將粥細細地喝下去,慢條斯理道,“你看,你這個模樣,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要你?”

我想了很久,半天,看著屋頂,說,“有,我彼時也有人思慕,還不少人。”

他輕笑一聲,撐著額角,道,“哦?說來聽聽,都是什麼樣的公子?”

我擺了擺手,“那太多了,一時半會講不完。我彼時在南陽救你三叔的時候,就有個員外家的公子看上我了。”

他慢條斯理地說,“那麼,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

我正色點頭,“嗯,有錢還有才。”

他理了理衣裳,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笑道,“原本我聽說是杜員外,你這麼一說,難不成是杜員外的痴呆公子?”

我默了良久,拍桌而起,“把我的粥吐出來。”

在荊州宿了些時日,待到雪霽之時,已是上元佳節。

孩童執了荷葉燈四處奔玩,夜市熙攘,燃了滿城的燈火,蔚為狀觀。

八里戲臺,歌舞奏樂。

絹緞上描了龍騰魚躍、月影秋荷,映在花燈上,迷了人眼。

留大風一人在客棧中難免孤寂,且他越來越懶越來越懶,有點冬眠不覺曉的感覺,整日整夜地眯著眼宅在屋裡不出來。於是,我將他拖著帶在一旁,與樓西月一道,兩人一獸逛花燈節猜燈謎。

我興致盎然地一個個燈謎看過去,不時地將謎面反反覆覆地揣摩一番,再遠目地思考一計,最後一個沒猜出來。

不是謎題太難,主要是謎面寫得太文言,我反反覆覆揣摩一番、再遠目思考一計之後,會發現我連謎面也不曉得它在講什麼,只能作罷。

樓西月抱著胳膊瞧著我一個個猜過去,閒閒道,“一個也沒猜中?”

我說,“咳咳,哪個說的?猜中了許多,只是我默默地放在心裡沒說出來罷了。”

樓西月偏頭含笑,“我給你猜一個?”

我說,“那有什麼不可以。”

他笑吟吟地遞過來一張謎條。

我捋開來一看,怔了一怔,臉上騰的一下燒了起來;上頭寫著一行小字:你今日很美。

我支唔著說,“這、這是什麼謎面?”

樓西月輕笑一聲,攤手道,“寫了謎面你也猜不出來,索性寫個謎底給你。”

我抬頭看他,闌珊燈火點入他眸中,華燈初上,似是漸漸鋪開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