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道女學生 公侯庶女 神經變 萬獸王座 我的無限空間 程小青霍桑探案 如果沒有遇見你 不要你做姐姐 戰爭至上 喵喵愛上我
第18章
第17章
樓西月皺眉,“屍體在哪?”
這姑娘答,“已帶回門內。”接著她揚眉瞧了瞧我,附到樓西月耳旁低聲說了句話。
樓西月手中的扇子頓住,眼眸微眯,“此事先到此為止,一直到三叔醒來,我們先按兵不動。”
那姑娘脣角勾起,豔麗一笑,利落道,“七公子,你許久不來南陽,我想你了。”
樓西月方才正扶著下巴在思索,聽她這麼一說,稍有愣神,旋即抬眸,與她對視,片刻之後他眼中隱有笑意,“紀九,眼下三叔負傷,門中在南陽能執事的人不多,你往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紀九笑,“是,七公子。”
紀九走後,我問樓西月,“所以,這個又是你的一位紅顏知己?”
樓西月笑吟吟道,“紀九身手不錯。”
我說,“你身旁的狂蜂浪蝶一波一波的。”
他偏頭,饒有興致地看我。
我不滿,“你別這麼看我,好像方才在這裡,當著你三叔的面和小姑娘眉來眼去的人是我一樣。”
樓西月倏地湊近,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摹然俯首,鼻尖將將擦過我的額頭,拖長了尾音輕輕吭了一聲,“嗯——?”綿長輕柔的吐息拂過我的面頰。
他定定地瞧住我,漆黑的眸子璀璨生花。
我不明就已。
樓西月抬手,指尖輕輕地在我額上畫了三道,調笑道,“看不到你支攤算命,挺可惜。”
我低頭,輕咳一聲,“你當著你一個師傅的面,調戲完門中弟子,繼續調戲長輩。晚些時候你三叔沒準坐起來,吐血三升。”
樓西月笑,依然離我不過三寸的距離,長眉一挑,低聲曖昧道,“方才見到紀九,突然很想看你穿女裝的樣子,我替你置一套?”
我說,“不要吧。”
他問道,“為何不要?”
我後退一步,板著臉道,“樓西月,我是你師傅,我說不要就不要。你哪來那麼多花花腸子。”我再莊重地睥睨了他一眼,“救你三叔要緊,我們先放血吧。”
樓西月低低地笑,他走近樓三劍,正欲用匕首在他手臂上劃開來一道。
他手上動作停了一下,“小香。”
我看向他,“嗯?”
樓西月沒抬頭,劃開來一個口子,一面接血,一面道,“你方才害羞了吧。”
我頓住,轉身,鄭重道,“怎麼會?我有什麼好害羞的。”
身後有動靜,他輕佻地語調道,“哦——”
半晌也沒聲響,我回身,見著樓西月操手斜倚在床邊,他看著我,扇子擱在指尖把玩,悠悠道,“你臉挺紅的。”
我走到桌旁端過那碗血水往屋外邁步,“你才臉紅,你全家都臉紅。”
從包袱裡將師傅的手札拿出來,這裡頭詳詳細細地記著師傅這許多年來見過的一些症狀,和藥草的藥性。師傅的字跡豐潤自然,宛若勁竹。
我師傅見多識廣,疑難頑症解了不少,這樣一樁一樁記下來,這本手札也特別地厚。
特別地厚,厚到我從來沒有翻到十頁之後去看過。
我將它從藥王谷背到揚州到沐雪山莊再到南陽,是因為泛黃的書頁裡,有師傅的味道。翻開手札的時候,我總能想到師傅靜坐在案旁,神情溫和地執筆寫字的樣子。
我有時候會立在一旁替他研墨,淺淺的墨香遊移在鼻尖,師傅偶爾會停下來,執起茶碗抿一口,向我清淺一笑,柔和道,“小香,我教你怎麼用藥。”
窗外那片鳳凰花豔若琉璃,輕風拂過,將書案上的手札吹得“沙沙”作響。
往日裡我抄寫醫書的時候,經常在袖口上沾染上點墨。可是師傅執筆很端正,那襲白衣從未沾上墨跡。他寫好一頁之後便會用鎮石壓住,待墨水晾乾之後裝訂成冊。
往往在豔陽甚好的日子,我便會將醫書抱出來,放在谷中的石塊上晒晒。師傅坐在一旁同三公下棋。
他執棋子的姿勢和執筆的姿勢一樣,都很好看,恰到好處的好看。
陽光正暖,歲月靜好。
我對醫書的興趣遠不比戲本子的興趣來得大。這是因為醫書遠不如戲本子來得栩栩如生。
如果醫書裡也畫些小人在廊亭撐傘,畫些公子小姐在閨房喝茶,我定會將裡頭的內容爛熟於心。
我想,若是我也寫本手札日後傳給樓西月,我定會在裡頭把人體圖畫得清清楚楚,以便他能夠耳熟能詳。
沏了杯茶,我撐著腦袋開始看手札的第十一頁。
十一頁上記著紫莖草,師傅在旁寫道:紫莖草,性熱,醉人心志,慎用。
只有這一行字。
師傅記藥之時,會將曾經醫過之人的症狀寫在一旁,譬如此人抽搐、腫脹、面色呈青紫。
可是獨獨紫莖草這一頁,除了這行小字,其餘一片空白。
小字旁有一點墨跡,我想師傅是不是曾經想在旁邊記些什麼,卻因為其他原因停了筆。
我的這一頁,在師傅心中是空白麼?還是他也曾經下筆想寫些什麼,卻生生中斷了呢?
天際漸漸暗了下來,風起。
我喝了口茶,繼續翻頁。
翻著翻著,我便伏在案上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一睡便睡到入夜。
腹中空空,起身去尋樓西月討些吃的。
樓西月屋中亮著燭光,我敲門。
裡有動靜,且動靜很大,但過了許久,也無人應門。
我再敲。
門“吱呀——”一聲開了,是紀九,她見著我,脣角冷冷一記笑,讓在一旁。
樓西月,只著了中衣立在屋內,他髮絲稍有散亂,額角滲汗,聞聲看向我。
樓西月雖然神情很鎮定,但方才從我敲門到開門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時間長到可以讓樓西月從**坐起,穿衣服,再立在屋中;紀九從**坐起,穿衣服,梳頭,再來開門。
我頓時有負罪感,咳了一聲,萬般尷尬地立在原處。
樓西月問道,“你怎麼了?”
我嚥了口口水道,“其實沒什麼事,你們繼續,我出來賞月無意中溜達過來。”
爾後轉身欲走。
樓西月笑意吟吟,拿了件外袍披上,“小香,我有些餓,一起去吃些東西吧。”
我倆在南陽尋了處酒家。
他問我道,“你有琢磨出來三叔中的是什麼毒?”
我的思緒依然停留在方才迎面撞破樓西月和紀九的奸/情中不可自拔,我說,“你方才怕是耗了不少體力,多吃點補補。”
樓西月展眉,伸手在我額上敲了一記,“你在想什麼?”
我被他敲個正著,捂著額頭忿道,“還沒。你三叔受傷那日有其他人見著麼?可有什麼珠絲馬跡留下?”
樓西月思索了片刻,沉吟道,“你是隻對中原的毒熟悉,還是其他地方的也知道?”
“你什麼意思?”
樓西月說,“三叔年輕時候的事,無人知曉。我以為,此毒可能從薛國傳過來。”
我問道,“樓三劍當年與薛國一戰中結下了樑子,然後這麼多年後,有人來尋仇了?”
樓西月頷首。
薛國在離國以東,兩國紛爭不斷,邊境戰事連連。
我說,“那我就不大清楚了,我師傅沒出過國,肯定沒醫過東土的人。”
樓西月皺眉,“門中弟子皆被人一刀割喉所殺,玉羅門在江湖中聲譽還不錯,我實在想不出來是何人尋仇。”
離國的江湖比較太平,這許多年來出的最轟動的一件事便是《沐雪劍譜》被盜了。太平了許久,江湖人士都非常地無聊,終於出現了這麼一件人神共憤的事情,於是群起而攻之,紛紛躍躍欲試地想把這本劍譜找出來。
只是誰也沒想到,數年以前,師傅就已經在藥王谷裡把這本將江湖恩怨引向高/潮的劍譜給燒了。
爾後樓西月大致與我講了講玉羅門的行徑。歸納而言:玉羅門是江湖上非常大的一個門派,勢力非常地廣闊,與少林寺旗鼓相當,唯一的區別在於,一個有頭髮一個沒頭髮。
我聽後感觸頗深,這樣一個勢力錯綜複雜的門派,這樣地低調的存在著,真的讓人崇敬感油然而生。
我看向樓西月,“你難道是玉羅門下一任門主麼?”
他吃菜,從容地點了點頭。
我開心了,“我是你師傅,你能將我倆的關係廣而告之給天下人知道麼?我也沾點光。”
樓西月說,“廣而告之不是玉羅門的作風,你實在想出名,可以去投奔少林寺。”
我擱了筷子,“那要是樓三劍死了,你不就是最大的受益人了。你莫不是自導自演了一出篡位奪嫡的戲碼?”
他長眸眯起,道,“三叔,是我樓西月最佩服的人。”
我從未見過樓西月這樣認真地說話,他突然如此一本正經,我有些不大適應。
樓西月將我誠懇地望了望,道,“小香,你能否盡力將我三叔醫好?”
我說,“自然自然,你三叔就是我三哥。可是眼下這毒我我依舊辨不明白,只能先以百靈草試藥。要說離國的奇毒,不過幾十種,反反覆覆都沒變過,比如斷腸草比如剜心素,偶爾出來幾樣看上去很不一樣的,也就是把斷腸草混了點剜心素,或者剜心素摻了些斷腸草再加了點水。”
我贊同他道,“所以你說此毒源於東土薛國,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樓西月打著扇子,問我,“那我們去趟東土?”
我扒了口飯,“去趟東土,完了再折回來。我怕你三叔扛不住啊。”
樓西月淡定道,“我的意思是,我、你帶著三叔一起去東土。”
我夾了只餃子,“再帶上大風,再拉上匹馬,你當是唐僧取經啊。”
樓西月扶額,“……”
我說,“我先在他身上試幾種藥,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再尋其他出路吧。我聽說東土和離國風俗很不一樣,而且我們打了人家這麼多年還是沒有拿下,你這麼一個未來的江湖新星,和我這麼一個,未來江湖新星的師傅跑過去,難免引起種族矛盾。”
樓西月說,“我已經派人去請夏神醫了。”
我皺眉,“你這是不相信我麼?”
他鄭重點頭,“嗯。”
我拍案,我錘桌,我精神和嬌軀同時一震,“樓西月,你等著。要是不把你三叔醫好,我齊香以後改姓樓。”言畢,拂袖,大步邁出酒樓。
這日夜裡,我挑燈夜戰,一路向北,終於讀到了手札的二十五頁。上記一行字:東土狼毒葉,葉呈圓形,葉邊鋸齒狀,莖脈劇毒;中毒之人昏睡不醒,血色無異,毒侵腦,需布針運功佐以東海血石草、東土雪梅方可解。
我一驚,此狼毒葉中毒之狀與樓三劍完全吻合,只是:師傅何以對東土之毒這樣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