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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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休妻
第65章 休妻
老三看完，氣急敗壞的把信撕爛扔了一地，“臭瞎子，說些沒用的屁話。”轉身又投入了賭博的人群中。
晚上回家的老三，耷拉著腦袋，一看又是輸了，一進夏家公館，他那個潑‘婦’一樣的妻子衝出來又吼又叫。
“你個死男人，你死哪兒去了，是不是又是賭錢去了？”
老三本來心情不好，被老婆一吼叫，氣不打一處來：“你個臭婆娘，你還管著老子了，老子就是賭錢了怎麼辦吧。”
“啊？你還真去賭錢了，好不容易廠子到手，你竟是拿去賭，你這樣早晚就敗家了，我真是命苦啊……”說著，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更讓老三心煩意‘亂’，看他老婆那樣子，發福的身體，臃腫的腰‘腿’，真的讓自己看得夠夠的了，眼下這婆娘哭得更讓自己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上前就去打。
老三妻沒想到自己的男人能打自己，以往自己這麼鬧騰可從來沒被打過，今天怎麼他就動手了，一瞬間嚇呆了，可老三的手哪停得下來，一個勁的朝臉打，嘴裡罵著：“臭婆娘，我叫你哭，我叫你哭。”
不知道是被打了太疼，還是嚇‘蒙’了，老三妻子哇哇大叫，連哭帶鬧，整個夏家公館都被吵得不得安寧，樓上睡覺的兩個兒子跑下來，過來勸架。
“爹，別打娘了，別打了。”孩子們也被這場景嚇哭了，畢竟都是十五六歲的孩子，眼前這一幕可讓他們無法接受。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這個臭婆娘，整天給你錢‘花’，你都不知足。”
“哎呀呀，疼死啦，兒子救娘啊！”老三妻子哭哇哇的。
打了足足有一個鐘頭，老三也累了，手也打疼了，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氣，老三妻子頭髮凌‘亂’，鼻青臉腫，兩個孩子陪著娘坐在地上嗚嗚嗚的直哭。過了一會兒，老三可能犯困了，回房之前，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老婆，扔下了一句冷酷無情的話：“明天我一紙休書把你休了，今晚趕緊收拾下東西，明早給我滾回孃家去。”
老三妻子聽見後，直接嚇傻了，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跪著爬到老三跟前，抱著老三的大‘腿’苦苦哀求：“他爹啊，求求你別休我啊，求求你了，你不要我，我到哪兒去吃飯啊！”
孩子也跪著爬到老三‘腿’跟前，搖晃著老三的大‘腿’，哭聲一片：“爹，別不要娘，不能沒有娘啊！”
怒火中燒的老三哪還顧得上這些，一腳把妻子蹬出去老遠，老三妻子跌了個仰八叉，然後又趕緊爬起來，又跪著爬到老三跟前，去抱大‘腿’。老三給孩子們扔下了幾句話：“願意跟你娘走，我不阻攔，願意留下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就留下。”說著，頭也不回的上樓回房了。
第二天早晨，老三從樓上下來，看見妻子拖著沉重的步子在收拾東西，老三一張紙扔給了她，“這是休書，今天趕緊回孃家，以後別讓我看見你。”
老三妻拿過來那封休書，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他爹，能不能別這樣絕情，俺爹孃前幾年都去世了，你休了我，讓我去哪兒呀。”
“我給你點錢，剩下的你看著辦吧，我早就想把你休了，這些年沒少聽你罵。”
“那我以後不罵你了還不行嗎，嗚嗚嗚。”
“快走快走，別磨磨蹭蹭的。”
“那孩子……”
“他們現在沒一個下來，看來不想跟你走，你就快走吧。”說著，拽著妻子的胳膊到‘門’口，開啟‘門’，推了出去，隨後關上了‘門’。
“老三，開‘門’呀，讓我進去，讓我進去。”老三妻咚咚咚的砸‘門’，但是老三卻不給她開‘門’，她坐在‘門’口，放聲大哭起來。
老三隔著一扇‘門’，在家裡聽她的哭聲聽得心煩意‘亂’，坐在沙發上‘抽’煙解悶。
老三妻哭了很久也不見有人開‘門’，自知好日子已到頭，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
民國時期的‘女’人沒有工作，都靠男人養活，一旦被休掉，幾乎剩下的時間就是等死。老三妻子被休掉後，沒幾天手裡的錢就‘花’完了，有幾次坐在賣包子的推車旁邊，一開鍋就聞見了熱氣騰騰的包子香，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走了過去，賣主賣給其他人包子後，看見一個頭發凌‘亂’，兩眼灰暗，搖搖晃晃的好像‘精’神受了刺‘激’的‘女’人靠近自己，馬上揮手就“走開走開。”的說，人餓極了可能什麼也顧不上了，她趁著賣主往口袋塞錢的功夫，抓著倆包子就跑了。
“哎，偷包子啦。”賣主大聲喊叫，剛要去追，看看自己的包子推車，也就放棄了。老三妻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路狂奔，拐到一個衚衕口，看見後面沒人追過來，就狼吞虎嚥的吃起了包子。
後來，她就用這種辦法，經常盯著人家做熟的香噴噴的飯菜，然後趁著不注意，抓起一把就跑，逐漸的，她這個長期不洗臉不洗頭披頭散髮的瘋婆子，在這條大街上慢慢出了名，很多個小販都被她光天化日搶過吃的，終於有人忍不住，報了警察局。
這一天，老三妻子走在大街上，那些賣熟食的人一見她來了，都嚇得趕緊蓋好鍋蓋，或者推車靠邊，她好像也覺察出來大家都在躲著她，心想今天恐怕得餓肚子了，正在她琢磨怎麼搶飯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兩個警察，她一看有人要來抓她，嚇得掉頭就跑。
她哪裡跑得過兩個大男人，結果在前面的路口處摔倒了，因為昨晚剛下過雨，地上打滑，還有水灣，所以她摔倒的時候頭扎進了淺淺的水灣裡，待抬起頭時，警察已經趕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對她拳打腳踢。
兩個警察可能下手較重，打著打著老三妻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放聲狂笑起來，這尖聲的狂笑，倒把倆警察嚇得出了一聲白‘毛’汗，一個警察說“快走快走，她瘋了。”然後倆人逃掉了，只剩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瘋子在那裡自言自語，瘋瘋癲癲，時而笑時而哭。
就這樣，老三妻徹底瘋了，以往肚子餓時還知道搶人家點好吃的，現在肚子餓了，看見地上有菜葉子菜幫子，拾起來就吃，還怕別人搶她的，撿來的菜葉子都用身子擋著偷著吃，大家看見她就像躲著瘟疫一般，沒人敢靠近。吃完了菜葉子菜幫子，就躲在牆角自言自語“老三，別休我啊，孩子啊，別不要娘啊！”，每天就神神叨叨的唸叨這一句話，目光呆滯，蓬頭垢面。
有一次，夢麟陪著張嫂來買菜和‘肉’，路過這條街，與坐在牆角里唸叨的老三妻擦肩而過，都沒認出來。夢麟可能也沒想到，三嬸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在她的想象中，三叔霸佔了家產，現在他們全家都在逍遙快活著。
休了妻子的老三，更是沒人管，落得一身輕鬆，廠子那邊乾脆不去了，上海的大煙館、妓院、酒吧、賭場，都是他的娛樂專案。當手裡的錢快‘花’完時，就去廠子會計那邊要錢，會計如果面‘露’難‘色’，他就開始威脅人家，說不要這個會計了，一開始會計為了飯碗在這裡幹，後來可能覺得跟著這樣的老闆幹活，一定沒什麼前途，所以，會計在領了上個月薪水之後，這個月沒打招呼直接走人了。
老三聽廠裡的工人說會計都不來了，氣得直接摔杯子，此時三家工廠的人數加起來總共100多人了，都是在夏家幹了一輩子的老職工，對廠子還抱有一定的感情，即使老三來了之後不發工資，他們也在期待著有一天夏青峰能把廠子收回去。老三看到這種局面，於是下了命令，把這100多人都集中在一個廠子裡幹活，另外兩個廠子空出來了，賣掉算了。
此訊息一出，全場譁然，很多職工圍在廠子‘門’口鬧罷工，堅決抗議廠子被賣掉，夏老三這時又拿出了地契，得意洋洋的說：“地契在我手裡，我說賣就賣，誰不聽話誰就滾。”
當場，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走就走，在你手下也會活活餓死，等夏少爺回來後我們再回來，他一定還會要我們的。”此語一出，眾人擁護，“就是啊，都好幾個月不發錢了，我們快走吧。”“我們待在這裡是對夏家工廠有感情，但是眼下夏家工廠主子都換了，我們再有感情也要吃飯啊！”，“我們走吧，別跟這樣的主子幹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眾人相互一聽越來越有道理，100多個幹活的工人瞬間解散直接回家了，只留下了老三身邊的管理層的幾個心腹。
老三身邊有三個離不開的人，雖然不給工人發薪水，但是給管理層的三個人還是發錢的，因為廠子裡的事離不開他們，一個是會計，因為廠子裡還有多少錢都是會計知道的，不過他看不慣老三現在也離開了。再就是那個司機，老三不會開車，對上海也不熟，去哪兒沒司機去不了。還有一個工程師。眼下廠子會計走了，加上老三就剩了3個人，這活沒人幹，眼看廠子要倒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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