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三十二章急怒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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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三十二章急怒攻心
城東別館內暖意融融。趙璟之穿戴整齊,正一臉肅然的為恩師斟茶。
僅半年未見,眼前的司空淵身材愈發瘦削,滿頭銀髮,面上溝壑頗深,昔日間的炯炯雙目早已失去奕奕神采。
師徒二人默默呷著茶,一時無話,屋內很是沉寂。
良久,司空淵收回飄忽的視線,悠悠說道:“……事到如今,你仍是初心不改麼?”
趙璟之淡淡覆眸:“本王早已闡明觀點,恩師又何必再問?”
司空淵聞言輕搖了搖首,對他的回答並不意外。
他徑自添了塊炭火,似自語般嘆道:“老夫馳騁官場多年,座下門生無數,論才情謀略、泱泱氣度,無人能及王爺,委實難以理解王爺為何這般選擇……”
“非也,非也。本王性子散漫、不喜約束,做事全憑興念,這一點想必恩師最清楚不過。那樣的位置於我而言,更如囚籠枷鎖,只會讓我透不過氣。所以這樣的話,今日就到此為止,還望恩師切莫再提,以免落入旁耳,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司空淵面無表情聽著,鼻息卻逐漸變重,下頜的花白鬍子也輕晃不止。對於學生的這番說辭,他自是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當今天子年少軟弱,內有奸相禍亂朝綱,外有強敵虎視眈眈,我大宋江山風雨飄搖,令人堪憂啊!”司空淵重重放下茶盅,不復往日的溫雅,言辭激慨。
他睨了眼對座的趙璟之,不死心的試探道:“王爺向來仁愛,此情此景又豈可無動於衷?!”
“恩師此言差矣,本王自幼習醫,學得便救人性命。若開闢新天地的代價是血洗京師、再造殺孽,那跟儈子手有何分別?!”
趙璟之擰眉,毫不猶豫將老頭子殘存的希望給掐滅:“朝廷昏庸腐敗多年,本王也略與耳聞,這便是本王避開的原因之一。至於新君主將來有何作為,又豈是我等臣子能妄加非議的?退一萬步講,就算出現恩師所言的變數,那亦是天命所歸,絕非你我能控制的……”
司空淵無奈的搖搖頭,側首遠眺,冬日不知何時隱進了雲層,越發陰冷起來。
怔怔望著遠處霧濛濛的城樓,他面上一片灰暗,自諷道:“也是,老夫為官三十餘載,自認是忠心貫日、兩袖清風,卻落得如廝下場,可悲啊可悲!”
趙璟之聞言眉心微動,見司空淵一腔悲憤無處可訴,也不免動容。
史彌遠狼子野心、一手遮天,近來為了排除異己、培養新勢力,唆使皇帝對朝中老臣痛下狠手,安些莫須有的罪名,抄的抄、殺的殺、貶的貶,弄得朝中人心惶惶。或是因為趙璟之身份的原因,司空淵雖未被亂扣帽子,卻被小皇帝一句輕飄飄的“司空大學士年事已高,朕念其一片忠心,為國事操勞多年,特恩准其頤養天年,以慰鄉情”給打發了。
趙璟之不忍老頭子一派萎靡,於是出言寬慰道:“恩師不必鬱堵在心,其實這也非壞事……”
見司空淵神情略滯,眉宇間仍有執拗,他嘆道:“您一番為國為民之心,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訴盡的?恩師常教導本王,男兒大丈夫為人做事頂天立地,但求無愧於心。如今恩師卸下重任,能有更多時間享受天倫,理應
舒心才是!”
司空淵定定望著對面的學生,苦笑一聲,乾癟癟道:“王爺倒是個寬心的!”
趙璟之笑笑,不置可否。
想到此番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心頭亦有些沉重。但他情緒隱藏的甚好,怕老頭子心裡不好受,徒增傷感。
“此去越州路途遙遠,卻亦非天涯海角。待明年春暖花開,本王便攜妻兒前去看望。”趙璟之故作輕鬆,笑意溫和。
“別忘了多帶幾罈好酒。”司空淵面色稍霽,一聲長嘆。
“這個自然,恩師大可放心。”趙璟之滿口應承,執起茶盅,面上恢復了方才的凝肅:“此去越州路途遙遠,本王以茶代酒,敬恩師一杯。”
“也罷……老夫如今這副田地,只有王爺不加避諱為老夫送行,這份師生之誼,值了。”司空淵花白鬍子抖了抖,面上很是欣慰。
“恩師言重了,本王應該的。”趙璟之緩緩起身,朝門外的佑安輕招了招手。
佑安會意,恭敬奉上一個木盒。
“本王早年四下游歷,曾在越州城外接得宅院一座,此處環境清幽、佈置雅緻,遠離塵囂,實在是清養的好去處,本王現將此所贈予恩師,還望您老不要嫌棄。”
他言畢接過木盒,鄭重交予司空淵手上。
“這、這、這如何使得?”司空淵急急擺手,面對如此大禮,有些受寵若驚。
他出生貧寒,十年寒窗考取功名,憑著滿腹才華從小小進士一步步走到今天,確實很不容易。都說“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司空淵卻非這樣的貪庸之輩,他性格迂腐,為人卻十分正直,是個憂國憂民、嗇己奉公的好官,深受趙璟之愛戴。如今他名義上是頤養天年,實則被貶,依他的為人,哪有富足的銀子。趙璟之不想他老年清苦,便特意在來之前,帶上了越州宅院的房契。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幸得恩師教誨,方有我趙瑢的今日。還請恩師不要嫌棄本王的一番心意。”趙璟之說著,從袖口掏出一隻鼓鼓囊囊的錢袋和藥囊,一併遞到了他手上。
“王爺,下官……”他急急推拒著,因為激動,黑瘦的面上浮現一抹不正常的殷紅。
趙璟之臉一垮,佯裝生氣道:“恩師這是何故?莫非當真不領本王這個情麼?”
司空淵老臉一紅,囁喏道:“下、下官不敢……”
“那藥囊是本王精心調治的薄荷橘蘇香,對喘鳴之症有緩解功效,恩師可隨身佩戴。藥方我與房契一併放至在了木盒,每隔一段時日按照方子調換即可。”
“王爺如此厚意,老夫實在受之有愧……”司空淵呆呆望著手中之物,只覺那木盒似有千鈞重,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喉頭哽咽間,禁不住老淚縱橫。
“時辰不早了,看天氣,怕是又要下雪了……恩師還是早早啟程的妙,本王命佑寧護送你出城。”趙璟之望了望天際,語帶憂心道。
司空淵無聲點了點頭,衝趙璟之作揖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王爺就此停步罷,你我他日有緣再聚。”
趙璟之衝他回禮:“還望恩師保重身體,一路平安。”
“小世子出生的喜訊,還望王
爺捎信告知。”
冷不防提及此事,觸動了趙璟之心內最柔軟的地方。他笑得愉悅:“那是自然。屆時還要煩請師父取名。”
師生二人相視一笑,千言萬語悉數藏於喉間。
默默望著司空淵一行遠去的背影,趙璟之負手立於窗前,一抹傷感緩緩湧上心頭。
然而這份悵然沒維持多久,就被匆匆上樓的佑安給打斷。
“王爺、王爺!不好了!”佑安腳步凌亂,面上難掩驚惶,不復平日裡的沉穩。
“何事驚慌?”趙璟之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此乃別館,他這般大呼小叫實在沒有規矩。
佑安抹了抹鼻尖上的冷汗,哆哆嗦嗦道:“娘娘、娘娘出事了!”
趙璟之心一抽,急急轉身,難以置信的衝他吼道:“映月怎麼了?你給我好好說,一字一句說清楚!”
“回稟王爺,是、是這樣的,娘娘與表小姐、孟夫人一行去淨瓶山莊的途中落水了!”佑安急急說道,他方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嚇個半死。
“落水?”趙璟之微愕,突然想起莊前的星月湖,頓時嚇得心肝猛一陣緊縮。
“是表小姐先落水,娘娘為了救她,也一併掉了下去……”佑安縮了縮脖子,低低補充道。
趙璟之面色煞白,只覺整個身子似被抽調了所有氣力般,四肢發軟。
映月!依他對這個傻女人的瞭解,她會有此舉動實在不難理解。可是這數九寒天,一個是他的小表妹,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突然出了這樣的意外,讓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快,通知孟將軍,速速帶人前去營救!”趙璟之穩了穩心神,強作鎮靜道。
“孟將軍已得知此訊,正往這邊趕來!”佑安怕他著急上火,忙小聲說道。
“還有什麼訊息,你給本王一次說完!”趙璟之心急如焚,扭頭就是一番疾喝,說罷一路飛奔下樓。
“……據孟府下人回報,娘娘和表小姐均已得救,不過……”
趙璟之臉色鐵青的頓住身形,狠狠瞪著他,俊面上籠罩了厚厚一層寒霜。
於他而言,青鸞就是他的命。眼下叫他如何承受這樣忽憂忽喜的變故,佑安這小子是活膩了麼?敢一再挑戰他的耐心。
“到底不過什麼?你他孃的能不能一次說完?!”自幼飽讀聖賢之書的趙璟之平生首遭爆了粗,不為別的,只因那個人,是他的娘子,他的妻。
“……不過人雖得救,娘娘卻……卻被人擄走了!”佑安戰戰兢兢說著,被趙璟之罕見的怒氣嚇得瑟瑟發抖。
“什麼?!”趙璟之驚怒非常,只覺天旋地轉。這一波又一波的壞訊息,讓他向來自持冷靜的頭腦,也感覺不夠用了。
“速速去查是何人所為!對方到底有何用意!用最快的速度彙報於我!”就在他全身冰涼、焦頭爛額之際,只見孟賢固已帶了一小隊侍衛飛速奔了過來。
“王爺,末將已探得一些零星訊息。擄走娘娘的之人正隱匿於淨瓶山莊!”孟賢固闊步上前,將坐騎牽至他跟前。
“那還等什麼?!馬上帶人封鎖山莊的各條要道!”趙璟之翻身上馬,急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