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九章情深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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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零九章情深緣淺
這場雨,臨黑時終於落了下來。
快至建康地界時,凌天霽一勒韁繩,在分岔路口停了下來。
“……怎麼了三弟?”疾風般駛過的單虎察覺到了他的停滯,又匆匆掉頭返了回來。
他孃的,這雨憋了一下午,下得還真不小。他惱火的抹了把面上的雨水,十分不解的瞅著凌天霽。
“二哥你們先回吧,我還有些私事要辦。”望著被煙雨燈火籠罩的建康城,凌天霽難掩心頭激動。
單虎撓撓光溜溜的頭頂:“你一個人行不行?要不我隨你一道去?”
“不必了二哥,你跟弟兄們先走,我遲些便回。”凌天霽婉言謝絕。
“也好。”單虎瞅了眼前方滿身血汙的萬大春,想了想道:“那你萬事小心,現在城中到處都是你的懸賞令,千萬不要與官府硬碰硬。”
“二哥放心,三弟自有分寸。”
“那好,我們寨子見。”單虎衝他拱拱手,一甩長鞭,往隊伍消失的方向追去。
拜別單虎,凌天霽取出一小撇鬍子仔細黏好,戴上竹笠,策馬向城門駛去。
許是今日乃小王爺大婚之故,往來賓客眾多,他就這般大搖大擺入城,守城兵士也未加盤查,一路竟是出奇的順暢。
輕車熟路來到王府大街,只見整座府邸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大門口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停滿了車駕,那高高院牆內的鼓吹喧闐聲更是不時傳來,無一不展示了這場婚禮的隆重和盛大。
璟之終於成家了,凌天霽很是感慨。
在街角隱蔽處栓好坐騎,凌天霽快步閃進了王府偏門處的小巷。縱身躍過長滿紅絲草的牆頭,他急急朝府邸的深處閃去。
越朝北走越顯安靜,避開眾多賓客和下人,無聲躲在一叢茂密的月橘後,凌天霽總算長舒了口氣。
雨越下越大,夾帶著陰冷寒意和一股月橘花的幽香,絲絲縷縷撲面而來,不一會便淋溼了他的衣袍。
睇向不遠處被夜雨籠罩的院落,凌天霽陷入了沉思。
郡王府他亦是第一次來,實在分不清東南西北,這麼大的府邸,也不知哪一座才是小王爺的住所?礙於自己目前的處境,他實在多有不便,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一籌莫展時,前方院門口隱隱傳來了說話聲。凌天霽悄無聲息將身子往梧桐樹下挪了挪,一雙星眸目不轉睛的向聲音出處望去。
綿綿細雨中,只見一位身材挺拔的年輕男子身著紅衣快步向院子走來。趁身後隨從將雨傘微斜的一瞬間,凌天霽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俊秀不凡的五官、清逸出塵的氣質,不正是趙璟之麼?
凌天霽心頭一陣狂喜,正欲跳出灌木叢,卻見石階前一隊護衛裝束的年輕漢子已施禮迎了上去。人多眼雜,眼下不是相認的好地方。凌天霽只得強捺激動,靜候時機。
喜房的另一頭,就在在青鸞全身痠麻、昏昏欲睡時,臥房大門輕開,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還有外間下人們的問安聲齊齊傳來:“奴婢見過王爺。”
緊了緊手中的玉佩,青鸞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亂,自福壽居那夜之後,已整整三天,她沒見到他了。
方才拜堂之時,因有蓋頭遮住,她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現在突然以這樣的方式相見,她渾身有些不自在。
“唔,賞。”今夜的趙璟之似乎格外高興,清冽的嗓音中滿是喜悅。
“謝王爺。”主子如此大方,一干下人自是樂不可支,口中的吉祥亦話此起彼伏:“恭祝王爺王妃永結同心、百年偕老!”
“恭祝王爺王妃新婚大囍,百年好合
。”
“奴婢柳絮兒恭祝兩位主子鴛鴦福祿、地久天長。”
趙璟之聽得心花怒放,頗為滿意的點頭讚許道:“說得好,通通再賞!”說罷扭頭睨了眼屏風後身姿綽約的佳人,脣角的笑意逐漸擴大:“好了,你們都下去罷!”
眾人領命,埋首魚貫而出,並識趣的掩上了房門。
偌大的喜房頓時安靜了下來。望著端坐囍床的小女人,那嫵媚妖嬈的大紅錦袍,在燭火下閃耀著炫目的光芒,更令趙璟之心神盪漾。
他的映月,終於鳳冠霞帔,成為他的妻了呢。
望著大紅袍角和鑲有紫玉的皮革皁靴靜靜停在身前,卻沒有一絲動靜,憋了一晚上的青鸞難抑心頭煩悶,終於忍不住道:“趙璟之,你快把帕子摘下來吧?我都快悶死了。”
正在失神打量新娘子的趙璟之聽罷不由一愣,隨即失笑賠罪道:“娘子提點的對,是為夫疏忽了……”
說罷從桌案執起大紅喜秤,在無比激動又滿懷期待中,緩緩掀開了羅帕。兩人雖相識已久,但此刻他仍被眼前的青鸞驚呆了。
她向來素面示人,衣物也已簡單質樸為主。卻從未像眼前這般明豔動人、嫵媚魅惑之極。
螓首微揚,大紅喜燭跳躍的火焰,映出了一張絕美的小臉。髻發如雲、膚如凝脂,紅脣嬌豔欲滴,雙頰梨渦微顯,那一雙盈盈水眸更似一池碧波,瀲灩含情。
趙璟之屏息凝神,望著眼前的美人兒,一時竟是痴了。
“趙璟之,我頭上好重,可不可以替我摘下來?”青鸞扭了扭痠麻的玉頸,不敢直視他灼熱的眼神,小聲說道。
“……好。”趙璟之手忙腳亂將她扶至銅鏡坐下,細心替她將滿頭珠翠一一取下,偷瞄了眼銅鏡裡鬱鬱寡歡的小女人,被喜悅滿滿充斥的心底,倏地一緊。
“映月……你不開心麼?”他揣揣問道。
青鸞未答,一瞬不瞬望著鏡中濃妝豔抹的自己,只覺倍感陌生。緩緩垂下長長的睫毛,脣齒間低低溢位一絲喟嘆。
她的點滴表情,都被趙璟之記掛於心、納入眼中,眼下見她一聲不吭,趙璟之有些慌了,輕輕擁住她的雙肩,在她耳畔喃喃低語道:“月兒,我知道最近讓你受了很多苦,是我對不起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讓我用一生來彌補……”
他的脣畔離她的耳際很近,一字一句更是清晰無比。
他的身軀很燙,如熊熊炭火,熱情而濃烈,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氣息,薰得她面紅耳赤,這番親密的耳鬢廝磨,更是令她心頭慌亂了起來。
“我、我去梳洗。”青鸞輕輕掙開他的懷抱,逃也似的進了內室。
趙璟之就愛她不甚嬌羞的模樣,也不再逼她馬上答覆。反正兩人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日子長著呢,不是麼?
緩緩解開喜袍,換上大紅綢衣褲,感覺卻是輕鬆了不少,臥房內溫暖如春,倒也絲毫不覺寒冷。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別看他今夜喝了不少,頭腦卻比任何時候清明。
趙璟之拾掇得當後,在屋角的鐵皮木櫃裡取出了個紫色錦盒。剛剛坐至桌前,便見青鸞已一臉清爽的走了出來。
青鸞見他已褪去外衫,那貼身的衣物更是襯得身形挺拔、肌理分明,不由粉面一紅:“我、我困了,我先睡了。”
說罷就要走往床榻,卻被趙璟之柔聲喚住:“映月,你過來。”
青鸞微訝,不解的瞅了他一眼,卻仍是配合的走了過來。望著神色嚴肅的趙璟之,靜等他開口。
“這個,從今以後,便由你保管。”趙璟之定定看著她,語
氣雖輕,卻是無比鄭重。
“……是什麼?”望著他修長手指推過來的紫色錦盒,青鸞秀眉微蹙,輕問道。
“是我所有的身家。”趙璟之笑道,目光無比溫柔:“你我已是夫妻,這些東西自然要交予娘子保管。”
啊?青鸞愣愣的望著他,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這個、這個還是你……”
趙璟之執起她的青蔥玉指,將錦盒輕輕放至她手中:“不要有什麼負擔,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這裡面裝的都是我所有別院的房契和地契。這些年我孑然一身雲遊四海,別的不多,各處的莊子倒是不少。雖沒有四哥那般富甲天下,卻也頗豐。那盒子最下邊有一個精匙,是開寶閣用的。那裡頭的玩意不少,你喜歡什麼拿去便是,實在不喜的留著給孩兒把玩也可……”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卻是無比誠摯。聽得青鸞一番愣怔間,眸中一片水霧。
“趙璟之……”她澀然喚道:“你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我,就不怕我捲款私逃麼?”
趙璟之聞言哈哈一笑,彷彿聽到了最有趣的事情一般。他俯下身子,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子道:“傻女人,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轎進府的郡王妃,還能逃到哪裡去?”
青鸞心莫名一抖,倏地噤聲,全身似焉掉的皮球般癱在了椅上。
趙璟之說的沒錯,她們已是夫妻了,她早該認清這個事實才是。為何還要異想天開的說出那番話?
可是,想到這婚事的始末,她的心又沉重了起來。
“屋子太悶,我去開窗透透氣。”她悶悶說道。
“夜雨寒涼,小心著涼。”趙璟之嘴上說著,卻是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
雕花木窗被緩緩推開,一股溼潤之氣撲面而來。怕她冷,趙璟之無比疼惜的擁她入懷,下頜蹭著她柔順的青絲喃喃道:“娘子,我們好像還沒喝合巹酒呢……不過你情況特殊,就免了罷……”
青鸞望著窗外嘀嗒作響的植被,目光空靈而悠遠。
“映月,我愛你。”趙璟之感覺到了她的戰慄,雙臂愈發緊了緊。
殊不知,眼下這一幕柔情蜜意、你儂我儂的畫面,卻被隱身暗處的凌天霽看了個分明。
腦中轟然間,心頭只覺一陣鈍痛襲遍全身。
那張嬌顏,那樣的眉,那樣的眼,他曾心心念念、日夜牽絆,又怎會認錯?
真沒想到,他的映月,竟會是郡王妃!她怎會嫁給義弟?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何事?凌天霽的心亂極了,突如其來的打擊令他痛不欲生、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腦袋一片空白間,顫抖著從懷中掏出那隻剛刻好的木簪,上面的並蒂蓮花在昏黃的光線下,泛著幽幽冷光。
他費盡心血刻下這支定情信物,本想歸來之後便許她一生幸福,沒想到到頭來卻成全了別人的圓滿。而這個別人,偏偏又是自己的義弟。這是不是很諷刺?
細雨如絲,濃密而無聲。
那冰冷的觸感卻令他如置冰窖。望著窗前緊緊相擁的兩人,那大紅的衣衫刺痛了他的雙眼。雙目澀漲的緊,胸口也似裂開了深深的口子,鮮血淋漓。
雙拳無意識攥緊間,因大拇指太過用力,掌心的木簪竟應聲斷裂。一陣鑽心疼痛間,指縫間有溫熱的**留下。
凌天霽此刻卻已是渾然不覺,呆呆望著緩緩闔上的木窗,似乎也聽到了自己心門關上的聲音。
星眸緊闔間,不知是雨還是淚,在他的臉上肆虐成災。那令他痛徹心扉的木簪,終是滑落在地,濺起一地泥漬。
凌天霽跌跌撞撞縱過牆頭,消失在雨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