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二十六,鳳水問

二十六,鳳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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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鳳水問

當日如果遇裡不拉他擋了那個中年男子一掌,或許這一段時日自己應該縱馬在江南小榭中,還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騎著馬一路逶迤而過,惹得青蔥少女頻頻回眸,自然也需躲那些瓜果躲得略顯狼狽,或者在夢裡醉鄉和一群如他這般的朋友把酒言歡,五蘊城中有雙姝,盡在夢裡醉鄉,聽小蠻唱盡婉轉纏綿的小調,看綠綺妙曼無雙的舞姿,廣袖一甩,便能甩出一闋《驚鴻舞》,眾歌姬在水榭之上嫵媚而舞賞不盡的雲鬢亂灑,酥胸半掩。

素以則是一整天都跟在遇裡的屁股後頭,給她端茶送水的,為的便是學上一學如何煉淬毒藥,遇裡覺著她的脾性頗為對著自己的口味,也就半推半就地拿素以當半個徒弟。

一天,素以剛剛幫著遇裡配完了鉤吻——入口封喉的毒藥,但凡只要沾染上了一點,在七步之內必回出現幻覺,就像是被美人勾住了魂魄,烈焰紅脣貼在嘴上,然後便死去,死狀恐怖,穿腸爛腹,肚子碎裂,內裡的器官全都隨著膿血流出來,和幻想中的美妙景象截然相反。

“遇裡,你的毒藥都是和美人有關呢,只是死相慘烈。”素以看著一隻老鼠服下鉤吻後的慘狀有些不忍直視。

“美人是這個世間最毒的鴆酒。”遇裡端坐在四面通風的竹樓上,將烤制完的茶餅研磨成細細的粉末,再就著一捧清晨從竹葉上收下的露珠水,放入釜中煮水煎茶,她跽坐於案前扇著風爐,藕絲衫子柳花裙,腰褥上繡著一隻展翅欲飛的蝶,葳蕤自生光,溫軟的風拂過黃桷蘭,白色的花瓣旋旋而下,跌落在帶著香澤的羅琦之上,平添一分肖想。

素以埋了死去的老鼠,淨了手,也學著遇裡跽坐於案前,茶沸了,遇裡伸出藕臂,撩去浮渣,舀出黃澄澄的茶湯,注入白瓷的茶盞中,“這湘波綠,你覺著滋味如何?”

素以接過,品了一口:“香氣清高鮮爽,滋味醇厚爽口,當是佳茗八百延年藥,香味萬千醒夢丹。”

“巧舌如簧,”遇裡笑了笑,然後將手中的扇子遞給素以,“小丫頭,這把扇子你且收著。”

十六支細金雪雨滿堂髹漆黑紫檀扇骨,灑著點點的金粉,吊著一顆血玉,是花生的式樣。

“太珍貴了。”素以罷了罷小手。

“咳,多大點玩意兒,什麼珍貴不珍貴的,不過是個死物,二十年了,你和鳳家那個臭小子是唯一兩個進入百斬林的人,我和你這般投緣,就當做是一個小禮物吧,小丫頭,若是我女兒還在世的話,應該也和你一般惹人喜愛,我就可以把全身的毒學傳給她了,只可惜,老天爺向來都是瞎了眼,該死的活得好好的,不該死的卻在我懷中斷了氣。這把扇子可不是一般的扇子,你一個小女兒家的若是再遇上這般的事,還能能用來防身,你看這粒花生血玉,內裡是鑿空的,裡面放的便可以放毒藥。”

素以挑起那顆扇墜,果真有一道很細的開關,輕輕按下,便有細粉散出來。

“那是迷迭,能夠順著風勢而行,但凡吸入一點,毒素便會殘留在體內,根除不去,每晚血腥的夢魘都會來光顧,只有紫留香能解。”

“我很喜歡,謝謝。”素以朝著她甜甜地笑了一番。

“這天,我看著是快要變了。”遇裡只是怔怔地盯著有些灰濛濛的天際。

素以也抬起頭,天似重鉛,烏雲重重滾動著,風中已經帶著泥土的腥味和細密的砂石。

“丫頭,我們也快些進去吧,”遇裡起了身,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倘若以後一個走在路上,遇到手腕上繪著一尾蛇的人,能走多遠便走多遠,近來五蘊城真是越來越熱鬧了,竟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了天子腳下。”

素以微微怔了一番:“是,我曉得了。”

心下卻是開心的,遇裡這麼說是準備要放蘇醇塬和她出去了?素以手腳更加麻利,不一會兒功夫,便把一套茶具收拾妥當了,山雨欲來風滿樓,滾滾的風早已把掛在竹簷之上的風鈴吹得七零八落的,連“叮叮咚咚”的聲音都被割碎散落在風中。素以將支著竹窗的細棍子取下,獵獵的風把窗紙吹得呼呼作響,頗有**的氣勢。素以插上了窗栓,看見一株香已經燃到地步,只剩下一脈微紅的點,便重新燃了一支,插在香爐中。

濃郁的藥香提醒著她又到了給蘇醇塬端藥的時候了。於是,素以便收斂了一番心神,將藥碗放在木質托盤之上,敲了敲他的門,把藥碗放在蘇醇塬手中時,那顆花生落在了袖口之外。

“子虛,你可知道血玉是怎麼形成的嗎?”蘇醇塬的鳳尾掃過那粒翠中帶紅絲的花生。

“當人落葬的時候,作為銜玉的玉器,被強行塞入人口,若人剛死,一口氣嚥下的當時玉被塞入,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佈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素以說得輕輕巧巧,一絲害怕也無,彷彿不過是在說一個睡前的床頭故事。

“那……你怎麼還佩在身上?”蘇醇塬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頗為膽大,和這些日子以來他所見過的不一樣。

“我這個人向來膽子比較肥沃,而且,遇裡送我的東西,我不敢不隨身帶著,”素以掃視了一番他,最後目光停留在他腰間的羊脂玉佩之上,雖然一直聽著遇裡喊他為鳳家的孩子,但是皇子這般多,素以並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一個,得寵還是隻是一般般,“醇塬,你腰間佩的這枚玉佩倒是很是新奇,我可以看一看嗎?”

“自然沒問題。”蘇醇塬只是輕輕地用手指挑了一番,原本盤踞在腰帶上的玉佩便遞到了素以的手中。

入手是一片膩滑,泛著油脂性光澤,端是潔白無瑕,羊脂白玉上刻著連雲紋的式樣,上面只刻了一個簡單的字——“問”,素以心下了然,名字中帶著這個字的人,皇室中,只有一個,那便是祁帝和蕭皇貴妃最為鍾愛的兒子——鳳水問。

想不到,蘇醇塬的靈魂竟然進入了傳聞中最為得寵的皇子的身上。鳳水問,素以慢慢地在心中默唸著這三個散開時簡簡單單,合攏在一起時卻能翻天覆地的名字,笑了笑:“這塊玉佩看著便是很珍貴,醇塬你得好好收著,五蘊城中小偷小摸還是挺多的。”

“多謝提點。”鳳水問(以後一般情況下便叫蘇醇塬為鳳水問啦)只是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