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56 禪位讓賢

056 禪位讓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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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禪位讓賢

轉眼年關將近,太女府又熱鬧起來。

只不過這次大臣們送來的都是過年的年禮,有幸之人見到季熙年都恭恭敬敬地對他行禮。

並不是因為他與太女的關係,更多的是敬重他的身份。

在姑墨老百姓心中,十分崇拜太女身邊的這位九重殿殿主!

眼看著上官爾有孕五個多月,她的肚子也日漸變大。

平日裡上官爾除了玉蟬居哪也不去,季熙年怕她悶壞了,於是鬆了口讓大病初癒的秋思過來陪聊。

雖說如此,每次季熙年必然陪在一旁看著,漸漸他發現這個決定是對的。

秋思此人通透伶俐,懂進退,知分寸,低眉順眼地確實讓人討厭不起來。

一來二去,上官爾和秋思熟捻起來,從最初的彼此防備,到如今兩個人都快成手帕之交了。

這日,漫天飛雪,秋思從外面直接推門而入。

他現在來玉蟬居已經不用雨點通報,進了屋就聽到上官爾頭也不抬道:“這麼大的雪怎麼還來了。”

秋思瞥了一眼批閱奏摺的季熙年輕笑了聲,“昨日你說想吃梅花糕,我特意讓人採了些來,親自給你做的。”

若是為了避諱,秋思是不該送吃食,以免惹了麻煩。

可現在秋思與上官爾互稱姐妹,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送來吃的。

秋思也是個做事不留話柄的人,在給上官爾吃之前,他自己掰了一半先嚐了口,才把剩下的遞給上官爾,“你現在沒胃口就先放兩天再吃。”

上官爾明白秋思的一番苦心,笑道:“你這人心思就是細膩。”

秋思繼續把手裡的梅花糕吃了,“說起來您的身子越發的重了,也是時候給年公子一個名分,他名正言順了,這也是老百姓樂得見到的。”

不等上官爾回答,季熙年不冷不熱道:“先管好你自己吧,你什麼時候給輕語一個名分?”

秋思喜歡男人,季熙年和上官爾從來沒一絲看不起他的意思,這也是秋思願意真心相交二人的原因。

他不在乎上官爾是不是真的雲青瑤,哪怕她的身份現在是太女,也不會高看對方一分。

秋思經歷頗為傳奇,後來被雲青瑤買下伺候在身邊,他顛沛流離時看遍世間百態、民生疾苦,在太子府裡見識過太多高貴又下賤的人,可謂閱人無數。

唯有眼前的女子和年公子不同,他們相愛相扶,冷靜又感性,更重要的是他們從不會瞧不起他是斷袖。

要知道斷袖之人在這世間的艱難,受盡鄙夷、不屑和冷眼。

秋思苦笑地抿起嘴角,“我這樣的人哪有辦法給別人名分。”

“相守才是最重要的。”上官爾輕聲道。

秋思感激地衝上官爾一笑,正要說什麼時,雨點在門外道:“殿下,吳大人來了。”

上官爾有些意外地與季熙年相視一眼,那人終於死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季熙年近來身心愉悅,還是姑墨此地養人,季熙年來了姑墨後一直沒有發病。

雖說如此,上官爾也知道季熙年的狀態也是一時的。

她並沒有完全放心下來,不停地督促吳旗抓緊時間去製藥。

自從鳳家倒臺,吳旗就出城做解藥,之前還來信說很快就完成,誰知這一等就幾個月。

“讓他進來。”

上官爾話落,秋思忙把手邊的毯子蓋在她的肚子上,遮去隆起的小腹。

她並不以為意地笑笑,反正吳旗早晚都會知道。

吳旗進屋見到秋思先是一愣,但很快恢復鎮定地笑呵呵道:“微臣參見殿下。”

“吳大人,還真是好久不見,這馬上可就要過年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本宮還真不知怎麼向吳太師交代。”上官爾懶洋洋地挖苦,“本宮這幾日正想著差人去找你的屍首呢。”

季熙年老神在在地坐著看吳旗,唯有秋思噗嗤笑出來。

屋裡的人都看向秋思,他不好意思地紅著臉乾笑,“呵呵,實在沒忍住。”

吳旗暗自思忖秋思和上官爾他們相交如此甚篤。

上官爾把視線重新落到吳旗身上,“事情辦妥了?”

“辦妥了。”吳旗點點頭,他看在秋思在,便不想說解藥的事,笑嘻嘻地打岔,“微臣回京就聽說年公子把那些大臣們送來的人都給嚇跑了。”

季熙年面無表情地輕哼,“無中生有,我對他們很客氣。”

只不過是先禮後兵。

吳旗笑了笑,“沒親眼見到真是遺憾啊。”

“有許多事你都錯過了。”上官爾不自覺地把手放在肚子上,冷冷地看著吳旗,“把本宮要的東西拿出來吧。”

吳旗下意識看了眼秋思,秋思忙起身笑道:“奴家還是先走了。”

上官爾也沒攔著。

等他一走,吳旗忍不住問:“秋思此人可不簡單,還是要多加小心……”

“用不著擔心,反正拿瞭解藥我們就走了,不會與你們有任何往來,不是嗎?”

上官爾朝著吳旗伸出手。

吳旗聽這話只覺得不順耳,但什麼也沒說,徑自從懷裡拿出個藥盒遞過去。

在上官爾開啟的同時,吳旗又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兩枚藥,都是我親自守著做的。”

上官爾拿起其中一枚放在嘴邊聞了聞,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

“怎麼這麼久?”

“有一味藥長在深冬白雪裡,極為難尋找,本來我還想多做一些藥備著,可只能出兩枚。”

“只需要吃一枚就可以嗎?還有其他什麼講究?”

吳旗搖頭,“是,只不過毒素常年在體內積累定不會一下子清楚,需要好好休養陣子。”

上官爾把藥丸放在嘴邊,“那我可不可以吃?”

“不能!”

“不可以!”

吳旗和季熙年同時開口。

季熙年幾步上前把藥丸都拿過來,面色有些陰沉道:“你又沒中毒湊什麼熱鬧。”

上官爾看他緊張那樣,笑道:“這藥萬一有毒,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冒險,若是中毒也有我陪著,也不用看著你受苦難受。”

季熙年自然不會相信上官爾的說辭,臉色越發凝重,一旁的吳旗更是惱怒地瞪起眼來。

“你不相信我!”

“是。”上官爾也不拐彎抹角。

吳旗更加火冒三丈,“我為什麼要在上面下毒!”

“我又沒這麼說,既然你沒動手腳,那我吃了必然沒什麼問題。”

“裡面也有毒劑成分,你吃了怎麼會沒有問題。”

吳旗強忍著發火解釋。

季熙年更不會同意上官爾為自己冒險,冷冷道:“你現在有身孕決不能有冒任何險。”

如果剛才上官爾的刺激讓吳旗氣得七竅生煙,現在聽到上官爾有孕了,吳旗已經被震驚地魂飛魄散。

他果然是錯過了很多是,這才多久……上官爾就有了!

吳旗剛才的注意力都在秋思身上沒注意,現在看向上官爾被遮住的肚子,隱約能看到隆起的樣子。

他嘴角一抽,趁著季熙年和上官爾沒反應過來,突然搶過一枚藥丸扔進嘴裡吞了下去。

上官爾挑起眉梢,吳旗的笑容帶著意味不明的苦澀。

“我知道你信不過我,這樣你可以安心了?”

吳旗早就聽出來上官爾話中真正的意思,無非是讓他親自試藥。

更何況他也不會讓上官爾以身犯險。

上官爾被揭穿心思也不臉紅,淡漠地起身,“既然如此,我也是說話算數之人,明日我就會以雲青瑤的身份禪位讓賢,我們從此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

出了玉蟬居,吳旗滿腦子裡仍回想著上官爾那句橋歸橋路歸路……

生死不相見。

大雪飛揚,很快把站在雪地裡發呆的吳旗披上薄薄的一層銀色。

屋內,季熙年站在窗邊上看到這一幕,收回視線聞了聞手中的藥丸,“其實不必多此一舉試探他。”

他自己就能辨別出這藥是否有毒。

細細聞過,季熙年眉頭一皺。

上官爾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不對,“他是人是鬼還不能輕易下結論不是嗎?”

其實以季熙年不怕任何毒的體質,就算吳旗送的解藥真有毒也不怕。

可上官爾做事向來小心,就算吳旗沒問題,她也要提防吳太師那些人。

季熙年從後抱住上官爾,雙手溫柔地撫摸在她的肚子上,感受著胎動。

“希望一切都會順利。”

這順利二字包含著太多的意義。

順利地禪位,順利地離開,順利地生下他們的孩子。

就算喜歡掌控一切的季熙年也不敢那麼篤定會一切都順順利利,不過只要心中有信念,他相信自己與爾一定會克服所有難關。

臘月十八,許久不上朝的姑墨太女依舊身著鳳穿牡丹坐在金鑾殿上。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身衣袍略微寬鬆。

眾大臣並沒有多想,三呼千歲後就跪在地上等上首的人發話。

雖然太女已經許久不露面,這次突然上朝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不少人都在心裡猜測難道是要冊封太女夫君?

正想著,坐在龍椅上的上官爾掃視了圈,這才收回落在吳旗身上的目光,清晰朗朗道:“今日起,本宮禪讓太女之位,不會繼承皇位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