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把帳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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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把帳結了
“也說不上認識，只是那天……”撓著頭，商店老闆將那日葉雲挑釁黃毛四人組，然後被追著跑到他商店裡躲避的事情詳細的交代了一遍，接著又把嶽菁菁假託他名義邀請葉雲吃飯的事情也坦白了出來。文哥這才明白過來，看著商店老闆意味深長地道：“阿寶啊，這種事情你都不告訴我……做兄弟的不夠厚道啊。”
“那個……這個，文哥……是菁菁不讓我說的。”商店老闆支吾道，只好將嶽菁菁臨時抬了出來。
“哎……這做父母的，無論怎麼用心體諒孩子，怎麼努力和孩子親近，終究還是有代溝啊。想我這個寶貝女兒被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到最後居然還不如你這個無良的叔叔親近。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搖頭嘆息著，文哥拍了拍商店老闆的肩膀，慢慢悠悠的朝外走去：“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好好的辦妥它啊！如果菁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唯你是問！”
愕然看著文哥慢慢悠悠離去的身影，商店老闆眨了眨眼睛，半晌之後哭笑不得到：“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哪一點像是操心的樣子啊。”
“啊哈！成了！”
“散仙……”酒吧裡，趙青冥看著對方回覆過來的訊息，興奮的狠狠錘了錘桌子，然後端起杯子興沖沖的對阮卿貞晃了晃：“貞姐，貞姐！再給我添點酒！”
阮卿貞機械地走過來，依言給他杯子裡填滿了酒。
搞定了心頭事，趙青冥這才有心思享受起喝酒來。他看著阮卿貞蒼白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好奇：“貞姐，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啊……可能，有點頭暈吧。”阮卿貞強笑著回答。
“那就上去休息休息，我幫你看會兒臺。”趙青冥說著，就要跳進櫃檯去幫忙。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阮卿貞推了推他，搖頭拒絕道。
此時時間已經差不多接近十一點鐘了，葉雲和喵喵在不遠處輪番和那些酒客們喝著酒，慶祝著兩人擺脫單身，一臉幸福的樣子。
阮卿貞遠遠望著那邊的兩人，忽然喃喃自語道：“也許該關門了。”
“關門？”趙青冥一愣，看了看時間之後點了點頭：“也是啊。快十一點了。”
“散仙……”酒吧的規矩是十一點鐘關門。從來不會允許酒客們熬夜通宵喝酒。趙青冥看了臉色蒼白的阮卿貞一眼，當即拍板說道：“貞姐你準備收錢，我們今晚提前打烊。”
他說做就做，喝掉杯中酒開始一個個催促著那些酒客們結賬，嘴裡大聲嚷嚷道：“好了好了！今天提前提前打烊！提前打烊！大家快點喝完結賬走人，早點回家早點休息！明天起來又是一個好晴天！”
“打烊了打烊了！該走人的走人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找不到你媽的找老婆！”
在趙青冥的半是催促半是驅趕的行動之下，有些微醉的酒客們一邊抱怨著一邊去櫃檯前結賬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再祝福葉雲和喵喵一番。眾人吵吵嚷嚷間，熱鬧的酒吧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葉雲和喵喵兩人互相攙扶著回到吧檯前，揉著已經笑的發僵的臉頰長吁短嘆道：“現如今才知道原來應酬人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情。明明是大喜事，喝到最後卻反而成了大難事。”
“我以後再也不和那幫人喝酒了！”
阮卿貞低頭打掃著櫃檯，這時候抬起頭看著三人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三個也早點回去吧。”
扭頭看著亂糟糟的酒吧，葉雲提議道：“不急，我們先幫你把這裡打掃乾淨再走也不遲。”他說著，就要去拿一旁的空酒瓶。卻不想手才剛剛摸到酒瓶，就被阮卿貞一把抓住了。
“不用了！”緊緊的抓著葉雲手腕，阮卿貞臉色蒼白的笑道：“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聽了這話，葉雲這才醒悟過來今天竟然是沒有見到小明月的人影，不由得扭頭看了看四周，疑惑問道：“小明月呢？怎麼今天沒見她人。”
阮卿貞搖頭不答，只是催促著三人快走。
“不用著急啊。看你臉色身子是不是不舒服，我們幾個幫你收拾乾淨再走吧。舉手之勞罷了。”葉雲再次提議道。
“我說了不用！”阮卿貞猛然大聲說道。
酒吧裡，正在幫忙收拾的三個人不自覺停下了動作，扭頭詫異地看著阮卿貞。
“怎麼了？”葉雲輕聲問道。
“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你們快走吧。”阮卿貞低頭整理著，聲音冷淡而平靜。隨即她又補充道：“對了，麻煩你結一下帳。”
聽了這話，葉雲三人都不自覺愣住了：自從“散仙……”酒吧開業到現在，阮卿貞還從來沒有說過要求葉雲結賬的話。然而今天，她卻突然開口要葉雲結賬，那麼她突然發脾氣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
葉雲沉默看著低頭忙碌的阮卿貞，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走到喵喵身邊：“結賬吧。”
喵喵點了點頭。
一直以來，葉雲來“散仙……”喝酒都是完全免單的。雖然葉雲會盡量控制自己來這裡的次數，也曾嘗試過付錢結賬這樣的事情，但阮卿貞從來沒有向他收過錢。久而久之，就連葉雲自己也忘記每次喝完酒是要付錢的。他總是酒吧裡最瀟灑的人，喝什麼酒，喝多少酒，甚至是喝到什麼時候，都由他自己決定。“散仙……”酒吧關於十一點清場關門的事情，從來都不適用於葉雲。他就彷彿是這個酒吧的主人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去自如。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這項特權會被阮卿貞收回去。只要“散仙……”存在一天，只要老闆還是阮卿貞，那麼他就一定還可以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然而今天，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不知怎地，葉雲心中竟有些憤怒。
這感覺就好像一向待你很好的親姐姐忽然有一天要拋棄你和你斷絕關係一樣。
只是……你有什麼資格憤怒呢？一個白吃白喝的人突然有一天被人趕走不再白吃白喝了，就要像個無賴一樣的指責對方的無情無義嗎？
人家只不過是收回了自己多餘的同情心罷了。你也不過是回到了自己最初的狀態罷了。
佔了這麼久的便宜，不感謝卻還要指責嗎？
垂在兩邊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想通了的葉雲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身想阮卿貞微微低頭鞠躬：“謝謝貞姐這些年的照顧。”
阮卿貞態度的突然轉變，葉雲此時的忽然道謝，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忽然間拉的很長很長。
所有人都知道，這破開的鏡子，將不會再復原了。
喵喵靜靜的走到吧檯之前，看了一眼阮卿貞後低頭結賬。
“我們不會再來了。”她輕聲說著。
阮卿貞依然沒有抬頭，一遍又一遍地擦著吧檯上早就沒了的酒漬。
“師傅……”
酒吧二樓上，小明月緊緊裹著毛毯，臉色蒼白，說話的時候身體還不斷地打著哆嗦，顯然是病了。
坐在地上斜靠著沙發的女子灌了一口酒，聞言微微回頭看著女孩道：“怎麼了？”
“他們真的不來了嗎？”小明月看著她，用毛毯遮住嘴巴，甕聲甕氣地問道。
“誰呀？”女子再灌一口酒，秀眉微挑道。
“葉雲哥哥他們啊，你知道的。”女孩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偷偷看了師傅一眼，聲音越發的小了。
女子喝酒的動作停了一停，旋即點了點頭：“是啊。不來了。”
“那我們的事情怎麼辦啊？”小明月擔心地問道。
“我們的什麼事情？”
“就是戰書啊！我們收到的戰書啊！哼，本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那個陳年九該死心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膽量下戰書！約我們星期六去天鵝飯莊呢！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你要戰，我便戰嘍。”女子喝了一口酒，滿不在乎地說道。
“但是他們有四個人呢。而且還指名道姓要找喵喵姐姐和趙青冥哥哥他們……”
“就說他們不屑出手，由我們兩個搞定就可以啦。”死命地揉了揉額頭，阮卿貞有些頭疼地道，“到時候大不了把酒吧交出去唄。反正這地方我也不想要了，人都走了，還留著有什麼用……”
“哦。”點了點頭，小明月不再說話，而是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阮卿貞一口一口的灌著酒，有心想勸，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感覺到女孩的目光，女子微微有些不適地停了下來，然後扭頭看著小明月。
不遠處的玻璃小几上，檯燈昏黃的光線柔柔投射在毛毯之上，整個酒吧一片昏暗。一對師徒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忽然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酒瓶，然後將其緩緩遞到了小明月面前。
“喝一口。”
“我病了。”小明月可憐兮兮地看著師傅，“不能喝酒。”
“就當陪我？”
女孩聞言越發可憐地看著阮卿貞：“師傅你真任性，一點也不體諒我。”
“失戀的女人只剩下任性了。”毫不理會生病中的女孩是多麼的可憐，阮卿貞爬上沙發，渾身酒氣地擠到女孩旁邊，將酒瓶口對準小明月嘴巴，再次說道：“來，陪師傅我喝一口。”
閉著眼睛小心地抿了一口酒，小明月皺著眉頭吐了吐舌頭：“這是什麼酒啊，好辣哦。”
女子呵呵笑著，聞言灌了一大口，搖著腦袋說道：“這酒今晚叫失戀。”
小明月瞥了師傅一眼：“師傅你果然喜歡葉雲哥哥啊。”
阮卿貞伸手颳了刮女孩鼻頭：“難道你不喜歡？”
小明月搖了搖頭：“可是我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一樣呀。”
“怎麼不一樣？”
“我的喜歡就是喜歡，師傅的喜歡卻不僅僅是喜歡。”偏頭看著阮卿貞，小明月認真的思考著說道：“師傅的喜歡是那種……那種想要一起睡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