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第二百七十一章 天欲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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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節:第二百七十一章 天欲其亡
“剛才我陪市委組織部汪部長喝酒時，他還提起過你，說人才難得啊——”
“汪部長到了蒼梧？”
“他是路過，順便敘敘舊，我們都是清河的老鄉呀——”
“張書記，吳某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已啊，開發區工作壓力又大，有些時間實在避不開楊雄他們——”
“不，吳韌，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小心眼，如果真是那樣，今晚也就不會對你如此推心置腹了，你是聰明人，這次市委政府換屆，如果不出意外，張某應該是要調離蒼梧的，這是上次楊雄一回蒼梧，市委主要領導就意識到了的事，我一走，蒼梧的局勢就會變得更加變本加厲，‘一言堂’，‘家長式’作風大行其道，失去有效監管的權力必然導致□□——”
“你還年輕，因此我希望你能正確對待人生中的一些重大轉折，始終把握好人生的方向，有些人，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永遠回不了頭，官場是個大染缸，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樣的事都可能發生，蒼梧的局勢，我相信你會比我看得清楚，好自為之吧，年輕人——”
“張書記，在蒼梧要想做點事，還真難——”吳韌有感而發，大丈夫能屈能伸，沒有人比他更有體會。
“恩——”張鐵軍這回深有同感。
“張書記，您這一走，楊雄豈不是獨攬大權了？”
“也未必，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您看縣長人選的事情會怎樣？”
“這個很難說，明確告訴你吧，市委已經決定調我任市委副祕書長，估計從後面放縣委書記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將楊雄又調走，否則蒼梧的問題始終解決不了，這種可能性不大，至於縣長人選的問題，如果從工作的角度出發，市委應該考慮從現有的班子裡物色人選，而為了打破楊雄獨斷的局面，市委也許會破格提拔——”張鐵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閻清平所說的在張鐵軍的口中得到了證實，吳韌不由對他又多了一絲憐才之心，天生是當“師爺”的料。
“蒼梧局勢，如果您一榮升，就會打破長期以來的平衡，那些想為所欲為的人就會更加忌無顧憚，實在令人堪憂啊，在楊雄底下做事，我不知道我能忍耐多久，張書記，要不你幫我想想法子，乾脆將我帶走算了——”吳韌開始“口是心非”，這個世界真是奇妙，明明別人說的虛情假意，偏偏有人就是愛聽。
“是啊，蒼梧局勢不容樂觀，市委也看到了這個問題，只是暫時時機還不成熟，加上換屆在即，許多事情都壓下來了，但你要相信，這種局面是不會長久的，蒼梧的問題終究是要得到解決——”
“吳韌啊，看事物要從正反兩面看，要透過現象看本質，蒼梧現在的局勢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吳韌滿腹疑惑地看著張鐵軍。
“是啊，你想想，楊雄出任縣委書記，縣長的人選如果從現有的班子中產生的話，你想想他們都是唯楊雄馬首是瞻，都是泛泛之輩，這樣的人物能引起市委的重視嗎，再說培養一個縣長，再步楊雄的後塵的話，市委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排除這些因素，有一個會引起或者說已經引起市委主要領導的重視了——”
“誰呀？”
“你——”
“我？！”
“是啊，你吳韌年輕有為，有長期在農村基層工作的經驗，有碩士學歷，發展經濟也很有一套，尤其是近兩年來，經開區的工作理會是受到了各級領導的好評，這次經開區透過國家發改委的驗收成功的話，那將大大加重你的籌碼，當然也加重了楊雄的籌碼，從這一點上你們的利益是相同的——”
“是啊，張書記巨目如電，吳韌並不否認有這層想法——”
“有想法好啊，但你跟楊雄又有不同，你在蒼梧沒有楊雄那麼多錯蹤盤結的社會關係，你除了能做事，做好事後，最讓市委放心的是你不會像楊雄一樣，糾結朋黨，擁‘兵’自重，與‘朝庭’分庭抗禮，不受節制，越級越權，搞得市委政府很被動，上次馮夢蘭的事，省委鄧副書記（紀委書記）對市委極其不滿，搞得市委王書記十分尷尬，蒼梧選舉事了，兩人急忙趕到鄧副書記那說明情況，這還不是去做檢討——”
“最後事情還不是不了了之，楊雄也不是省油的燈，省裡面市裡面也有替他說話的——”
“張書記，俗話說拜佛拜一尊，你的知遇之恩，吳韌沒齒不忘，在這關鍵時候，懇請您第一繼續關心我的成長，第二請您給吳韌指出一條明路——”話已經到這份上，吳韌不吞不快，事實上他需要張鐵軍的幫助，尤其是向市委極力推薦。
“吳韌，你是個人才，我也不想埋沒了你，蒼梧縣長落在你手裡，比落在他們手裡要強，也算是對蒼梧九十萬人民負責吧——”楊雄跟張鐵軍的鬥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在即將離開蒼梧的時候，張鐵軍決不會示弱，他在蒼梧為官一任，總要留下些什麼，與其留下些政績，還不如留下“革命”的星星火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張鐵軍也在賭，他要在蒼梧三年五年後賭出一片新天地，以消楊雄那口惡氣，那時候他在市裡笑，而賭局的關鍵就是楊雄，他其實已經跟同是老鄉的汪思齊汪部長通了氣的，作為兩任蒼梧縣委書記，他們對楊雄“懷恨在心”，而他們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馮夢蘭，嚴格地說那就是馮後面的省委鄧副書記，在蒼梧受辱而走的她，在市紀委過渡後直接被調到省紀委任鄧副書記辦公室主任，而這個馮夢蘭又跟吳韌的關係非同一般，一切風雲際會，何愁“弄”不死他楊雄，就算弄不死，也絕對不能讓他過好日子，一旦沾上紀委，楊雄的麻煩就會不斷，除非他兩袖清風，可惜他不是——
“這樣吧，你儘快找汪部長彙報思想，這次他是要升市委副書記的，蒼梧這方面，我會極力推薦你，市委應該會考慮我的意見的，畢竟現在是我坐在蒼梧縣委書記這把椅子上，對了，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也別忘了你的老領導馮夢蘭，她現在可是省委鄧副書記面前的紅人啊——”張鐵軍的話帶有明顯的“挑唆”，但聽起來十分在理。
“我會按您的指示，儘快落實並向您彙報的，張書記，吳韌十分感激您的提攜，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您儘管吩咐，吳某肝膽塗地，在所不辭——”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先找汪部長彙報思想，汪部長對你印象不錯嘛——”
走出張鐵軍的辦公室，吳韌讓司機迅速將小車開來接他，在車上他給汪思齊打了電話，說老領導到了蒼梧，也不跟他吱聲，讓他好生“伺候”、“伺候”。汪說你吳韌好快的訊息，他是路過蒼梧，順便找老鄉張鐵軍喝了幾杯酒，敘了會兒舊。吳韌說他剛從張書記的辦公室裡彙報工作出來，要是早知道汪部長您要來，他就不參加曹蘭梅的慶功宴了……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看來汪思齊對吳韌真的不錯，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吳韌問汪部長什麼時候有時間，他想向他彙報工作和思想，汪說好啊，明天市委常委開會，研究換屆準備工作，那你就晚上過來吧，先找個茶樓坐下來，晚上等他的電話。
結束通話汪思齊的電話，吳韌給劉麗麗打了電話，告訴他明天晚上去市裡拜會汪部長，問她是否願意同行。已經是小浪鎮黨委書記的劉麗麗視吳韌為仕途知己加親密愛人，自然滿口應承。掛上電話，吳韌才想起自己有好久不近女色了，不由有些心動搖。
回到經開區，辦公室裡還亮著燈，吳韌走過去，推開虛掩的門，劉聘和阿牛看到他走了進來，臉上倏地紅了，燦若朝霞，吳韌知道他們進入角色了，不由欣慰的笑了。
“阿牛，學得如何——？”
“還好——”
“還好？”吳韌看著阿牛不由得哈哈大笑。
“吳主任，您請喝茶，阿牛哥其實很聰明的，一學就會，他都會運用辦公軟體進行檔案和表格編輯了——”
“哦，是真的嗎，阿牛？”
“恩—”
“那是劉聘教育有方嘛——”
“劉聘，阿牛，別忙乎了，今晚就到這裡，我請你們宵夜，怎麼樣？”
“好啊——”阿牛、劉聘相視一笑。
“劉聘，今晚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用替我省錢，這幾天進步不錯嘛——”吳韌語意雙關。
“劉聘，你給司機大劉打電話，讓他將車開過來，我們去個新地方吃，阿牛，你去叫聲顏明揚，讓他一起去吧，就說我請客，反正晚上一個人待著也不好玩嘛——”
“雅客山莊”的包廂裡，空調營造出春天般的溫暖，劉聘脫掉穿在外面的太空襖，更加顯得婀娜多姿。五人圍桌而坐，酒是乾紅，倒在杯子裡鮮豔奪目，喝進口裡口感柔軟，回味悠長，阿牛用筷子夾了一隻龍蝦，剝了殼，小心地放到劉聘面前的碟子裡，劉聘沒有表示反感，司機大劉不斷地插渾打科，將兩人的關係描述得有點誇張，說什麼要想手藝學得精，要替師傅捶背心等等，顏明揚顯然有些情緒低落，兀自在那喝酒，為了打破這種局面，調動餐桌上的氣氛，吳韌提議大家輪流講故事，故事講完了誰認為精彩誰喝一杯，要是沒人喝彩就講的人喝一杯。大家同聲說好，顏明揚的眉頭也舒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