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75節-第一百八十六章 永子

第275節-第一百八十六章 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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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節:第一百八十六章 永子

看看衚衕裡的四合院的結構就知道主人是什麼官,官居幾品了。官家屋上的瓦是雙層的,百姓家房上的瓦只能是單層的;官家大門的門框上有柱子,百姓家是不許有的;官家門前有石墩,圓的石墩是武官家的,石墩的樣子就像個石鼓,方的石墩是文官的,有些石墩上有或蹲或趴的獅子,說明主人家裡與皇家沾親帶故,獅子越大說明與皇家的關係越近。

門框上方有四根柱子的是四品以上官員的家,兩根柱子的是四品以下官員的家。四品以上官員就靠門洞的深淺來區分,四品官的家沒有門洞,三品官員家的門洞好象是三尺,二品是六尺,一品是九尺,官越大,門洞越深,正所謂侯門深似海呀!

最有意思的是門框上沒有柱子,門前石墩小小的,像兩塊磚頭一樣沒有任何花樣,可瓦是雙層的,說明房屋的主人也是官,但是,是宦官。

吳韌想到這兒,撲哧一聲笑了。

“笑什麼?”汪思齊不解地問。

吳韌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汪思齊也覺得有點意思,他說:“宦官也是官呀,但他們是沒有品階的,所以門框上沒有柱子,也沒有什麼文武之分,所以石墩僅僅好象磚一樣,另外,普通宦官不可能有外宅的,只有大宦官皇帝才會給他一個外宅,因此也就沒有門洞了。”

“思齊,我看今天官場上規定科級住八十五平米,處級住一百零五平米,局級住一百四十平米房子,與這衚衕的四合院等級如出一轍呀!”王坤林(汪思齊同學)看到吳韌口若懸河,也不甘寂寞。

“坤林,有了這些實實在在的標準才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呀,無論什麼社會都離不開代表身份和地位的標準,沒有標準社會就亂套了。”

吳韌心裡想,“自己那個鎮長按官品算,頂多算八品,七品芝麻官尚且屬縣官,小說也是個縣委書記、縣長,如汪思齊、楊雄之流,八品就算不入流了,難怪都說‘不到北京城就不知道官多,不到深圳就不知道錢多’八品小官是絕對不能光宗耀祖的。”

想到這兒,他搖了搖頭,賓士車停在一家古樸小巧的四合院門前。

“思齊,我這個朋友姓那,在菸袋衚衕有一家小古玩店,做人很低調的,但很精明,祖上與慈禧老佛爺沾親。”

“與慈禧老佛爺沾親,應該姓葉赫那拉呀?”汪思齊不解地問。

“汪書記,清朝滅亡後,很多複姓的滿族人大多改為單姓了,比如和紳姓‘鈕鈷祿氏’今天都改成姓鈕或姓郎了。姓葉赫那拉的,今天大多改成姓那了。”吳韌不失時機賣弄一下。

“這位老弟說得不錯——”王坤林對吳韌猩猩相惜,當得知他只不過是汪思齊手下一個鎮長時,連呼人才難得。

三個人一邊說,一邊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只見此人吊梢眉,三角眼,鼻子和嘴湊得很近,下巴鏟子似的向前翹起,雞胸、縮脖、聰明疙瘩滴淚痣,走路還略微發瘸,十足的敗相集於一身,只一雙眸子精光四射,灼灼生光,透著渾身筋節強悍。身穿粗布褂,腳踏千層底。

王坤林趕緊介紹說:“汪老闆,這位就是那先生。那先生,這位就是汪老闆。”

那先生熱情地將二位讓進了小院說:“汪老闆被我的樣子嚇著了吧?”

“哪裡,哪裡,相書上有破貴相一說,正所謂否極泰來,那先生是大福大貴的相呀!”汪思齊隨和地恭維道。

其實,汪思齊說的不假,相學裡確有這麼一說,吳韌不禁暗自歎服汪思齊的眼力,心想,“看來,汪思齊私下裡沒少研究《易經》啊!難怪他當時提醒讓自己帶青松道長給縣委、政府綜合辦公樓看風水。”

四合院是在老四合院的基礎上重建的,邁進朱漆的如意門,迎面是山水影壁,進入大門後第一道院子,南邊有間朝北的房屋,舊時稱作倒座,常用作賓客居住或者男僕人居住,如今被那先生改成了鍋爐房,整個四合院的熱水、暖氣都由這裡供應。

經過垂花門就進入了正院,兩株石榴樹分別立於院子東西兩側,翠綠的枝葉伸向藍天。一株石榴樹前放著一個石頭做的四方魚缸,幾尾金魚遊弋其中,悠然自在。另一棵石榴樹上掛著一支鳥籠,一對虎皮鸚鵡在籠中跳躍著,藍翎在閃光,翎翅上的一道道黑紋像浮動的波浪,它們喜滋滋地尖叫著,似乎預感到了小院裡有喜事降臨。

“老那,你這個院子是新建的,為什麼把老院子拆了重建呢?”王坤林不解地問,顯然他常來,並且兩人交情不錯。

“原來門前這條街很破,我也懶得重建,這不龍井街重建了嗎,我也萌生了重建四合院的心思,原來房子太舊了,也沒有排水排汙管道,水壓、電容也不夠,後來考慮再三,還是推倒重建了,只保留了院子裡這兩棵百年石榴。”

“四合院講究磨磚對縫兒,費了不少功夫吧?”

“可不是,整整弄了兩年。”

那先生把汪思齊他們讓進正房,並親自沏了好茶,正房已經被改造成了客廳,與眾不同的是博古架上擺滿了形態各異的玉石,最有意思的是客廳一隅的一架鴉片大床,曾是舊時隱君子吞雲吐霧的地方。

那先生見汪思齊軒盯著鴉片大床出神兒便說:“這是我祖上留下來的,現在我用來躺在上面看書喝茶。”

“看來,那先生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啊!”汪思齊羨慕地說。

“老那,把東西拿出來吧,讓汪老闆看看貨。”王坤林一邊喝茶一邊說。

那先生應聲出去了。

“坤林,能保證貨是真的嗎?”汪思齊疑神疑鬼地問。

“思齊,我在十年前就認識他了,沒少打交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正說著,那先生端著一個包著黃布的盒子走了進來,他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後一層一層地將黃布開啟,露出一個造型精美的漆器盒子。

“不瞞二位,這個漆器盒子是後配的,圍棋罐和圍棋子都是明後期的東西,這種棋子又稱‘永子’,而且是御用的貢品。”

那先生一邊說一邊將漆器盒子開啟,取出棋盤和棋罐,棋盤和棋罐是紫檀的,由於年代久遠,看上去黑糊糊的,只是那罐子裡的棋子著實不凡。白子潔白似玉,潤而發光,色如嫩牙,晶瑩可愛,黑子烏黑透碧,照光而成墨綠色,且四周有一種神奇碧綠的光環,但著盤則呈黑色。黑白棋子看上去很像天然玉石琢磨而成,重扣不碎,著盤聲鏗,手感舒適。

“那先生,據我所知,‘永子’在民國初年就已經失傳了,怎麼證明這就是‘永子’?”吳韌問得很內行,對於這東西,老宋頭曾經跟你講過。

“吳老弟,關於‘永子’,有一個傳說,相傳九百多年以前,呂洞賓來到永昌郡,在龍泉池畔的塔盤山下,見到一個孝敬母親的窮苦農民,為了賙濟這個農民,呂洞賓就教他用當地盛產的瑪瑙和琥珀鍛造圍棋出售,從此母子擺脫了困境,‘永子’傳播於世。據記載,‘永子’始於唐宋,盛於明清,為達官顯貴、文人雅士厚愛,也是進獻皇帝的貢品,所以,《永昌府志》記載:永棋,永昌之棋,甲於天下,其製法,以瑪瑙合紫瑛石研粉,加以鉛硝,投以藥料,合而鍛之,用長鐵蘸其汁,滴以成棋。所以,棋子看上去質地細膩玉潤,堅而不脆,沉而不滑,柔而不透,圓而不橢,其色澤柔和,光不刺目,正面微凸,底面扁平,弧線自然,造型別致。你說民國初年失傳,是配製的祕方失傳,明清時期盛行的‘永子’仍有流傳,我這副就是祖上傳下來的。”

那先生不慌不忙地介紹了一番,說得吳韌和汪思齊面面相覷。

“那先生,”良久,汪思齊說,“不瞞你說,東西不怕貴,但要保真,因為送人一旦送了贗品,你我都不好做人了。”

汪思齊冒昧地說出了心裡話,讓王坤林覺得有些尷尬。

“汪老闆,我們玩古董的有一句俗話,叫懂的人不玩,玩的人不懂,因為懂的人不會吃進假貨,不懂的人對真貨也不感興趣,惟有似懂非懂的人容易把假貨當真貨買了,還自我陶醉不已!古玩商對似懂非懂的收藏者最敢蒙。但二位都不是收藏者,是買了辦正事的,坤林老弟又不是第一次從我這兒拿貨,所以,汪老闆儘管放心,何況,我還靠坤林老弟給我帶客人呢!”

那先生說得誠懇,吳韌只好打圓場說:“老那,我和汪老闆的確對‘永子’不懂行,又急著用,不管是真是假,你開個價吧。”

那先生打了個手勢,卻一言未發。

“太貴了,太貴了!”王坤林搖搖頭,然後,捏了一下那先生的手說,“這些怎麼樣?”

那先生連忙搖頭。

“老那,”王坤林說,“我不懂真假,但行情還是略知一二的,”說完,王坤林又捏著那先生的手說,“這些怎麼樣?”

老那終於開口了,“這些,這是底價了。”

“這樣吧,”王坤林一咬牙說,“尾數去了,咱們就成交!”

那先生直搖頭,像是吃了大虧一樣苦笑道:“汪老闆,坤林老弟太精明瞭,要是入了我們古玩行必定馳騁江湖無敵手啊!”

“那先生,買的沒有賣的精,如果是真的,這個價確實是個朋友價,希望我們留個念想兒,以後還會再來。”汪思齊誠懇地說。

“汪老闆,我求之不得啊!不瞞你說,古玩行的韻味就在真真假假之間,去年,我就遇上了一件趣事,有一個小青年,在潘家園舊貨市場上花三百元買了一隻不起眼的古玉,到菸袋街我的古玩店轉手以一千元的價賣給了我,我當時覺得這塊玉不一般,但怎麼不一般也說不上來,後來,我店裡來了一位新加坡商人,看上了這塊玉,我就以五萬元賣給了他。他回國後找人鑑定,認為是假貨,便又回到我的店要求退貨,我堅持認為是真的,新加坡商人不依不饒,最後鬧到了鑑定部門,結果專家不僅認為玉是真的,而且還是填補了我國曆史空白的文物!專家們找了家贊助單位,以二十五萬元的價格買下,然後捐給了博物館。”

“看來古玩市場有撿不盡的便宜,吃不盡的藥,覓不盡的寶貝,上不盡的當啊!”吳韌感慨地說。

“前不久,我們雲州海關也鬧了一個大笑話,”王坤林眉飛色舞地說,“截獲了一大批明清時期的官窯瓷器。為確定這批走私文物的真偽和價值,海關請來八位專家鑑定。老專家細察後,一致認為這批明清時期官窯瓷器是國內罕見的珍品,其中,還有國家一級文物,海關方面順藤摸瓜,來到江西景德鎮賣主家中,那賣主得知來意後,不慌不忙從床底下拖出一隻大浴盆來,裡面裝滿了明清時期的官窯瓷器,海關人員大喝道:這些東西哪裡來的?賣主理直氣壯地回答:本人仿著玩玩,犯什麼法?在場的專家聽後大驚失色地說:看不懂了,真看不懂了!海關人員和專家看了賣主製作的尚未燒製的器物,這才消除一些顧慮。”

“我告訴你們,在古玩市場上,凡是所謂明清時期的官窯瓷器,十有十是假貨,萬萬不能上當啊!”

那先生的話意味深長,讓吳韌對手中的‘永子’也多了幾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