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人到多情情轉薄_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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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人到多情情轉薄_穎王
莫名地,楚宣覺得心情有些沉重,不過是數月功夫,他卻覺身邊的人忽然就變了。錦瑤也好,柳玉珍也罷,就連一向耿直的碧遊也變得令人難以捉摸。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自肺腑中湧向喉頭,最終化作了一聲低嘆。他抬手為睡著的柳玉珍拉好了被子,轉身悄然出了麗晴居。一路上,他想著,這世間的事,總不會十全十美,就像他尋到了郭玉蘭,而與往日陪伴他的人漸行漸遠……
出了麗晴居,他緩緩踱到了南書房的院門邊,瞧見書房窗下那一抹碧綠修竹,這才回過神來。他原是要去郭玉蘭所居的凝暉宮,誰知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這裡。
“皇上,穎王那邊好似出了些小事!”午後未在楚宣跟前伺候的何富貴見他步入院中,忙躬身走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楚宣聞言,兩道長眉一挑,不悅地問道:“他那邊又有何事?”
他邊說邊大步流星地走入殿內,何富貴也忙亦步亦趨地在後頭跟著。入了大殿繞過一架大理石水墨屏風,楚宣在書房的桌案邊坐了,何富貴又忙接過宮人奉上的香茗遞到他手中,這才介面說道:“戶部侍郎府上的小姐突然病重,因此與穎王殿下的婚事便……便……”
他邊說邊偷瞄著皇帝的面色,見他眉頭越擰越緊,便不敢再說下去。
“病重?”楚宣低頭思忖了片刻,不由冷哼一聲說道:“不知那位小姐得的是什麼病啊?”
“倒是不知得的什麼病,只知才三兩天的功夫便病得臥床不起,現今還不知能撐得過幾時。”何富貴將戶部侍郎的原話一五一十地轉述,不敢添半點油醋。
“穎王那邊是怎麼說?”楚宣暗想這婚事才定下不到半月,忽然卻傳來因女方病重自請退婚之事,這其中定有蹊蹺。
“穎王那邊,戶部侍郎昨日才到其府上登門謝罪,卻一直未得到答覆。”
“哦,明日下了朝,你去請穎王到書房來一趟!”楚宣不知為何,莫名覺得心中不安,說完打發了何富貴下去,獨自翻著案上那一撂未曾批閱的奏摺,硃筆未提,心卻不知飛到了哪裡。
楚宣原本以為韓時接受與戶部侍郎府上千金的婚事,如此一來,他與碧遊之間便再無瓜葛,而今忽然傳來那位小姐病重退婚之事,不得不讓他又生疑心。莫非韓時答應婚事,只是緩兵之計?他假意答應,然而卻在暗中動了手腳,逼著那戶部侍郎退婚,如此一來,他便有足夠的理由與時間籌謀。想到前段時日他竟私下說通了錦瑤讓其幫忙與碧遊相見,楚宣頓覺心中更為忐忑。
楚宣心知韓時與碧遊自小青梅竹馬,多年來他待她更是一往情深,想必不會輕易放棄與她的這段情。當初聽聞碧遊於戰亂中身亡,他多年來一直獨身,即使身邊不乏美貌多情的女子,卻從不肯多瞧她們一眼。他對碧遊情深不假,只是這情深中卻多了份執念。這執念曾經打動過楚宣,而今,卻令他覺得心神不寧。即使不知他是否還深愛著碧遊,可他也不願將她讓給任何人,無論如何,她只能是他的!
翌日,早朝後,韓時隨著何富貴到了南書房前來面見楚宣。他仍舊是往日那副穿得半舊的月白衣袍,尚著廊下淡紫如雲的紫藤緩緩而行,楚宣透過房內洞開的雕花大窗瞧著他挺拔軒昂的身姿,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他防著他,卻又心覺愧疚;他嫉恨著他,卻又想念往日的兄弟情誼;他對他情感,實在是太過複雜。
韓時今日未曾上朝,聽聞皇見宣他入宮,連家常袍子也未來得及換便隨著何富貴前來,撩袍跨入殿門後,被人引入了房內。才剛掀簾而入,便見楚宣一身朝服坐於窗邊的書案旁。
見過禮後,他在楚宣對面坐了,面上笑容淡淡,絲毫看不出像被退婚的模樣。
“朕昨日聽聞張侍郎府上的小姐突然病重,因此你與那位小姐的婚事便不了了之了?”楚宣見了他來,便也不願與他賣關子,索性開門見山地問道。
韓時早料到他有此一問,坦然地望入他幽深眼眸,從容答道:“前晚張大人便到微臣府中言明情況並請求退婚。”
“哦,聽說那位小姐病得不輕,性命堪憂,在這當口退婚,也在情理之中,不知你是如何打算?”楚宣見他神情無異,心內很是好奇。他心覺韓時不再是當年的韓時,他現今的城府之深,尚未可知。
韓時眼眸輕垂,沉吟片刻,語意誠摯地答道:“退婚之事,微臣認為實屬不妥。張小姐如今病重,微臣又怎能棄她於不顧而同意退婚?這樣做,豈不是太過無情無義?”
他這番話令楚宣大吃一驚,但見他長眉輕挑,不解地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是,無論張府小姐如何,也要娶她過門了?”
“微臣正是此意!”楚宣話音剛落,韓時便立即介面答道。
楚宣未料他會如此,不由怔然看著坐於對面的他,久久不語。現如今,他也不知這韓時到底是如何打算。聽他言之鑿鑿,倒不像與他虛與委蛇,可這當口,他卻又不得不心生防備。
“阿時!”他低嘆一聲,卻又發現無話可說。韓時與他曾是無話不談、割頭換頸的兄弟,現如今卻君臣有別,心思各異。有時候想想,他雖是坐上了這高臺寶座,失去的,卻是曾經最為珍惜的東西,值或不值,如今已是無法衡量了。
韓時略坐了一會兒,便稱有事先行回府,獨留楚宣一人坐在窗邊,瞧著方才棋盤上的殘局。他與韓時對弈,從來都不是在乎輸贏,他只是想回味當年與他一起在戰場廝殺時的酣暢淋漓。很多時候,他都想再回到曾經,只是光陰似箭,將往日的人與物改頭換面,即使再過懷念,卻無法回到從前。物非人亦非,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抵抗不了光陰的流淌。
因皇帝連續三日不曾駕臨凝暉宮,新封的那位郭才人有些沉不住氣,在宮裡頭左等右盼也不見楚宣的人影,便胡亂打扮了一番前去碧月宮問安。在這宮中,除了寵她愛她的皇帝,錦瑤便是她最為穩固的靠山,她敬她畏她,也極為依賴著她。若不是錦瑤抬舉,出身寒門的她,哪裡有機會踏入這繁華深宮,享受這錦衣玉食?
錦瑤聽見殿外的通傳聲,料想那位郭才人也該來了,她略整了整衣袍,端坐於大殿上首,含笑瞧著郭玉蘭入殿見禮。
但見那位郭才人身著一件鵝黃宮妝,外罩素色金絲半臂,身姿婀娜地走到殿中朝上首盈盈拜下。錦瑤面色平靜地瞧著,心中卻泛著絲絲漣漪。
眼前這人長得與她長姐上官錦瑟別無二致,且不提相同的相貌,就連旁人學不來的言談舉止與極其相似。不過唯一遺憾的是,她未生得像錦瑟那一雙碧色瞳眸。可是她眉間那點鮮紅硃砂,在皇帝心中,成為了錦瑟重生的證明。
錦瑤暗自感嘆,隨即命人賜座奉茶,與她親熱地聊了起來。那天楚宣所說的話,如一顆巨石般壓在她心口。他說這郭才人稱自己夢見許多有關上官錦瑟的事情,這若是巧合,卻又太過奇妙;但若不是,那眼前這位瞧上去神情嬌憨的她,未免太過可怕了。
“本宮眼下看著你,就像看著往日的長姐一般,說起來,你與她長得,實在是太過相像了。”錦瑤杏眸微眯,看著坐於下首的郭才人,笑吟吟地說道。
“娘娘過獎了,臣妾不過是有幸生得與往日的賢妃娘娘有幾分相像才能像今日這般登堂入室,一切全憑著皇上與娘娘的恩寵!”郭玉蘭謙恭地答著,語意清悅好聽,令人覺得極為熨帖。
“皇帝如此看重於你,並非只因你長得像本宮的長姐,而是因為你那些奇妙的夢境。那日皇上隨口說了,本宮聽了,心裡一直在想,莫非你真的是錦瑟轉生不成?”錦瑤面上的笑容越發的親切和藹,言罷,她端起手邊香茗湊向脣邊,輕啜了一口又朝她說道:“哪一日請白馬寺的大師來為妹妹算上一卦,興許便知其中玄妙了。”
“娘娘此言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當年因大火而受重傷,昏迷時好似夢見了仙境一般,見著些神仙般的人物。現下想想,不過是巧合而已。況且臣妾出身寒微,就算是賢妃娘娘轉世重生,也瞧不上臣妾這身皮囊。”
郭才人聞言,頓時又羞又驚,她瞪著一雙水靈的眼眸,言辭懇切。錦瑤在旁細細瞧著,心覺她不像作假,況且她生在那樣的人家,才剛出嫁又遭逢不測,想來應不會有什麼心機才對。錦瑤暗自想著,又記起宮內風傳的訊息,這郭才人侍寢時常傳出不雅的媚呼聲,真正出自名門的閨秀,又怎會發出如此浪蕩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