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世事茫茫難自料_聖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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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世事茫茫難自料_聖眷
實則近來,她只是假借舊傷之事避寵,孝賢夫人給的方子要連續服用一月以上才能有效,若是楚宣一直宿於碧棠殿,那她何來機會服藥調養身子?更何況她深知盛極必衰,若想在這宮中平順地呆下去,也只有韜光養晦了。
“妹妹這舊傷可要好生調養,畢竟來日方長。不過聽聞皇上近日常去茗霜殿走動,還時常歇於那裡。”說到這裡,錦瑤秀眉微蹙,言語中帶著濃厚的疑惑:“說起來往日皇上對那位李常在很是冷淡,如今卻不知怎的,竟是捧在手心裡寵愛起來。”
“自吳充容去後,李常在悉心照料昌平公主,皇上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也總要走那裡走動走動。如今公主已然兩歲有餘,長得水靈可愛、聰明伶俐,這位李常在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她也是後宮妃嬪,皇上歇在她那兒也無可厚非!”碧遊淡笑著說道,面上一派的平和。
錦瑤未料她竟如此大度賢淑,心中愕然的同時,又覺得碧遊與往日有些不同。她微闔雙眸,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或許她從來就沒懂過碧遊。先前是想拉她在旁幫襯,如今對她又是防備,又想依仗,說起來,她還真從未耐心地琢磨過碧遊的性情。
暗自思忖片刻,錦瑤忙端了笑,說道:“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雖說如今我代掌鳳印,卻少不得要向你學習這賢淑體貼,不過我這做姐姐的也是為你著想,若是皇上在別人那兒流連忘返,只怕被人得了先機去。你也是個明白人,我說的這些,你心中自然有數,不消我再多費脣舌。”
“臣妾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無論如何,您總是偏幫著自家姐妹。不過我也不強求,該什麼命數就什麼命數吧!”
碧遊低低一嘆,隨即一臉的雲淡風輕。她並非是看開了,而是不得不看開,有些事情見得多了,漸漸地便把心給撐大,雖說免不得要痛,可痛得多了,便也麻木了。這些年經歷了諸多事情,她若是事事計較,只怕早鬱結而亡。對於楚宣,她是實實在在地愛著,卻從未奢望過會有什麼回報,畢竟他與韓時不盡相同。如今想起韓時,她竟覺恍如隔世,其實也才過數載。有一種愛與思念,始終壓抑在心底的遙不可及之處,這一世,是她負了韓時,但願來世,她能夠尋到他,還清這份情!
錦瑤聽了她這番話,心情有些不悅。她本想借著她之手讓那李幽月無法得寵,而今看來,卻是她失算了。不過也好,依碧遊這份性情,於她來說,倒也好打發。左右她懷不上皇嗣,多得些皇帝的寵愛,也不算什麼。只是現下對她最具威脅的,便是茗霜殿的李幽月了。
自打除了孝賢夫人這個莫大的威脅後,錦瑤與碧遊的話題便漸漸地少了。二人各自寒暄一番,碧遊見她面露倦意,便識趣地告辭離去。
掌燈時分時,楚宣未曾著人前去通報,獨自一人入了碧棠殿。他之所以將碧遊安置在這清幽的碧棠殿,主要是因離他的住處近,也鮮少有宮妃到這邊走動。
入了殿門後,他特意朝殿中伺候的宮人示意噤聲,悄然挑了厚重的簾子入了內室。才剛進屋,鼻尖便掠過一股子濃郁的藥香味。他抬眸一瞧,見是碧遊坐於桌前,擰眉將藥碗湊向脣邊。他心頭一滯,瞬間竟湧上些微的心疼之意。前些日子她只說身子不適,命太醫來瞧,也只說心口痛乃是舊傷所致,開些調養的藥吃了幾日後便大好了。為了讓她好生調理,近日來他便未曾過來走動,誰知現今一來,竟見她又喝起藥來。
待她將碗中藥汁飲盡,楚宣這才走上前攬住了她的肩,說道:“這又是哪裡不舒服了?也不著人跟我說一聲!”
“前些日受了些風寒,如今也漸好了,不過是些小毛病,何必去勞煩你?”碧遊轉頭望向他,一雙獨特的眼眸中盛滿了暖意。這藥,她是為他而飲,再過些時日,待她醫好了這隱疾,便可為他延綿子嗣。想來那柳玉珍得了方子,也應調養得差不多了吧?那柳玉珍調養好了,對她來說也是好事一樁。只是她無法將此方透露於宮內其他嬪妃,不過她卻想從旁提點一下。
“你跟我何須拘禮?但凡有什麼想吃的、想要的,只管說來,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能給你摘下來!”他攬著她,俯身在她額上一吻,很不自謙地說道。
“那我此刻便要天上的月亮!”她握住他的手,捂在她右頰邊。他手心的暖意絲絲脈脈傳來,讓她覺得片刻心安。
“那好,你與我一同去,我便摘下送與你!”楚宣覺得她較之往日少了些朝氣,便扯了她一同出了內殿直奔院中。
雖是初冬時節,夜間寒氣重,一陣冷風拂過,碧遊不由打了個寒戰。
“夜冷,你且披上。”下一瞬,楚宣不知打哪變出一件大氅來披於她身上。
碧遊道了謝,忽覺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跌入他的懷中。楚宣腳尖一點,攬著她便躍到了殿頂。他拉著她在身旁坐了,藉著月色瞧著眼前重重疊疊的森森殿宇,頓時心頭那些煩憂消散了不少。
“你瞧瞧,這月亮可不就在你眼前!”楚宣攬著她的肩,頗為賴皮地說道。
碧遊抬眸瞧著夜空那一輪碩大的圓月,如銀盤似的掛於天際,散發著清冷光輝,果真是近在眼前,就好似觸手可及一般。黛藍天幕沉沉,群星熠熠如流金,疏輝冷月若明珠,雖說這冷風一陣緊似一陣,在碧遊眼中,卻也算是人間盛景了。
她此時想著,她所求的,也不過如此,得一良人相伴,觀金烏升落,看玉兔浮沉。即使好景不長,卻也令她無悔。
楚宣側目見她瞧著天色那輪明月出神,忍不住湊到她耳邊輕啄,末了幽幽問道:“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莫不是你也想效仿嫦娥,攜了玉兔奔月去?”
“依我這般姿色,只怕連玉兔都要嫌棄,這點自知之明,我尚是有的。”碧遊挑脣而笑,順勢將頭枕在他肩上。
“在我眼中,你比那月宮嫦娥還要美上許多!”楚宣邊說邊攬緊了她,仰起頭與她共賞這初冬月色。他想著,若干年後,她也能陪他一起賞月,那樣的光景,的確是令他嚮往!
楚宣一連在碧棠殿盤桓數日,碧遊無奈,只得藉著風寒未愈每日照常服藥,但凡斷了一日,便又要從頭開始服用,著實讓她覺得麻煩。不過她並不心急,如今她正當盛寵,若真是懷了楚宣的骨血,只怕便成了眾矢之的。更何況錦瑤虎視眈眈,她深知立後之事未成,錦瑤便更為防備,畢竟在宮中打熬多年,論資歷輩份與品階,她皆屬上選,可若有一日被那一些資歷較淺的人擠兌下來,只怕她會惱羞成怒下狠手了。什麼是高處不勝寒,她最瞭解不過了。
這一日閒來無事,碧遊便攜了玲兒逛起了園子,碰巧遇上了麗晴居的柳玉珍。如今她褪去了往日的幼稚天真,多了些穩重老成,舉手投足間,竟透著雍容之態。碧遊遠遠地瞧著,心頭有些驚訝,這才沒多久,她竟出落了這般標緻了,難怪楚宣偶爾也前去她那裡走動。
柳玉珍瞧見不遠處的正是皇上新封不久的梁婕妤,又想著玲兒也算是她的舊識,便故作熱情地上前打起了招呼。
碧遊只不冷不熱地與她客套幾句,便藉著身子不適先行告辭。如今她正值盛寵,已然是眾矢之的,若是與宮中其他妃嬪聊得火熱,不僅會招來災禍,也會帶累別人。這後宮最為忌諱的,便是拉幫結派,現下由錦瑤打理後宮,居於上妃之位的也唯她一人,此等差距懸殊,更容不得她們造次。打個比方說,如今的錦瑤,便似當初的孝賢夫人,她一手遮天,運籌帷幄,又是皇子的母妃,比起孝賢夫人來,更是無限風光。
心覺碰了個軟釘子的柳玉珍瞧著那位梁婕妤遠去的背影,不由忿忿低聲說道:“真是小人得志,瞧她那副倨傲的模樣,不過就是個封作了婕妤嗎?當今皇貴妃娘娘還比她親切和藹!”
身邊伺候的靈芳見狀,也是心覺不痛快,不過她也記得當初這位柳容華風光的模樣,比起方才那位梁婕妤,她這位主子當年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好花不常開,好景不長在,在這宮中,永遠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這柳玉珍原是想上前示好,若是聊得投緣,便想常走動走動,在這宮裡頭,有人相互幫襯便是再好不過的,誰知她卻在梁婕妤那兒碰了一鼻子的灰。好在她也只是一時氣惱,現下她得了錦瑤那頭的好,便也不在意這深受聖寵的梁婕妤如何倨傲。被皇上捧在手心裡寵著的日子,誰沒有過?且瞧著日後被他撂開沒了倚仗後,看她還能囂張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