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愛恨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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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愛恨深深
第三十一章 愛恨深深
“大哥你應該明白,我來這裡,並不是想聽這些,太子殿下在哪裡,你把他交給我吧……”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溫潤,卻那麼陌生。
“著急什麼,這些都是你的功勞,怎麼可能不說?”蕭冥似是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大哥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忍辱負重,勞苦功高,當年雖然給他下毒不成,但此次卻能順利生擒,還附帶上一名深受恩寵的小皇子,哈哈哈,連本帶利都討回來了,回去我一定為你向父皇請功,好生嘉獎!”
此言一出,周圍人等也七嘴八舌說起來。
“二爺的飛奴養得極為馴服,傳遞情報真是又快又好。”
“對啊,全靠二爺信上指路,這回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摸到暗夜門的總部,趁月黑風高,偌大一片莊子,老少幾十號人,一把火燒得精光,哈哈哈!”
“我老魏對二爺這幾隻飛奴,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小東西怎麼就那麼有靈性……哎,敬霖你這小子躲在背後偷笑什麼?我說錯了嗎?”
嘈雜聲中,一個聲音低低嘟囔,聽起來有絲耳熟:“吃起來也就那樣,跟別的鴿子沒啥區別……”
“好哇,敬霖你這死小子,你吃了二爺的飛奴?”
“我不是故意的,我早就給主子稟明瞭,有一隻飛奴回返途中遇到老鷹,被啄傷了翅膀,奄奄一息,飛不起來了,我才殺掉吃了,也算是銷燬證物吧。”
似有一道亮光在眼前閃過,凌亂的小屋,床下找出的布包,雜亂的鳥羽……
飛奴……山莊……
敬霖……林靖……
秦驚羽聽到此處,只覺喉間腥甜,一口熱液噴了出來。
原來如此——
燕兒……二爺……蕭焰!
潛伏多年,為的只是這一朝顛覆乾坤!
當初就是他給這個身體下毒,事敗後被母妃懷疑,這才關進暗室。
自己早年遭遇的綁架,不過是他一手策劃的劇集,那些受傷捱打被虐的劇情,只是促使她心生憐憫留他在身邊的苦肉計而已!
他養信鴿,明裡是為影部所想,實質卻是在向蕭冥傳送情報,有他鋪路架橋,裡應外合,蕭冥豈有不勝之理?
劉吉遇害,銀翼失蹤,元熙被綁……所有的種種都是出自他的手筆,還有那字條,正是他的筆跡,誘騙自己前來,一步步走入陷阱,走進深淵!
自己苦心經營,竭盡全力,還賠上身心,到頭來卻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她信錯人,用錯人,愛錯人!
雷牧歌和程十三一再提醒,自己卻自以為是,無動於衷,是她,害了劉吉,害了銀翼,害了那麼多門中弟兄,還害了元熙!
蕭焰……
蕭焰!
“大哥,他在哪裡?”
“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好吃好住,毫髮無傷。”
“大哥,我什麼功勞都不要,我只要他,你把他交給我吧……”
“你要什麼大哥都可以給你,唯獨他不行!”
“大哥……”
“好了,你不必多說,我自有主意。與其把心思放在他身上,還不如想想這天羅地網之下,我們怎麼順利返回南越……”
外間有爭執聲傳來,秦驚羽聽在耳中,恍若未聞,身心都已化作齏粉。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得啊的一聲慘叫,清冽的嗓音寒冷如冰:“敬霖你聽著,這隻耳朵,算是給你的教訓,我蕭焰說過的話,就一定會作數。你好自為之!”
馬鳴聲響起,聽得他上馬離去,似是兜了一圈,又折返回來。
“大哥,答應我,不能用刑。”他的聲音低沉,顯得十分平靜。
“放心吧,人在我這裡安全著呢,只要你拿到東西,我就把他交給你。”
靜默了一會,蹄聲得得,漸漸消失不聞。
啪嗒一聲碎響,似是有人將茶杯之類的物事狠狠摔在地上。
“主子,二爺他……”聲音剛一響起,立時頓住。
“把敬霖抬進去。”
一聲過後,周圍陷入一片靜寂。
也不知過了多久,咯吱一聲,似是門開了,有微微的亮光透進來。
秦驚羽軟軟靠在石壁上,一動不動,感覺到有人徐徐靠近。
“太子殿下可是累了麼,怎地這般沒精打采,虛弱無力?”一口氣吹在她面上,聲音尖銳刺耳,滿是戲弄意味,“你可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沒法跟我的寶貝二弟交代。”
秦驚羽閉口不言,聽得他冷笑一聲,驀然湊近:“你知道嗎,他回去拿你的琅琊神劍來換你,哈哈哈,大夏世代相傳的護國神劍,很快就將易主,成為我南越之物!”
琅琊神劍?
秦驚羽心神一震,下意識將元熙抱緊,幾乎同時,下頜被人勾起,一股大力襲來,迫使她仰頭望向他,蒙面布巾被一把扯開,她看見那一雙眼,昏黑中閃耀著深刻的恨意與惡魔的光焰。
“不能用刑?哼,你算個什麼東西!”
啪的一聲,面頰一痛,緊接著另一邊又捱了一巴掌,力道重得讓她眼冒金星,兩耳嗡嗡作響,滿嘴都是腥氣。
火辣辣地痛著,脣邊卻扯起一絲自嘲的笑,真是活該!
秦驚羽抹了下嘴角,坦然等待著下一刻的欺凌。
忽覺手上一鬆,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竟將孩子奪了過去。
“元熙!”
秦驚羽心如刀割,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元熙!
“把元熙還給我——”
“噓,不要吵,他睡著了。”
擋住她的手,蕭冥低頭,看向她胸前點點血漬,輕聲嗤笑:“聽聞你這身子骨一向羸弱,這可不好,我還答應了二弟要好好照顧你的,嗯,來人,把殿下的藥端來——”
門外腳步聲聲,一名黑衣男子捧著只藥碗進來,神情淡漠遞給她。
“這是什麼?”
“是幫助殿下驅寒暖身的藥,他們熬了整整三個時辰才算完成,快趁熱喝了吧。”蕭冥摸著元熙臉上已經消褪大半的紅痕,說的漫不經心。
秦驚羽盯著碗中如墨的藥汁,慘然一笑,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元熙又在對方手裡,就算是毒藥,自己也得張嘴喝下去。
“別為難我弟弟,我喝。”
仰起頭,將碗中藥汁一口飲盡,隨意抹了下嘴,朝他冷靜伸出手來。
蕭冥看著她,笑得怪異,將孩子拋了回去:“殿下是個爽快人,等下好好享受吧。”
秦驚羽接住元熙,調換了姿勢抱好,神情自若,目送他起身出門。
直到房門關上,光線重新變得昏黑,平靜下心思,這才小心摸向四壁,仔細查探。
她的感覺沒錯,這暗室比之前那間小了許多,四周都是堅硬光潔的石壁,就連房門都是石板製成,房門上方鑿有幾個小孔,權當呼吸換氣之用,以她的能力,根本沒辦法逃脫。
回想起方才聽到外間的聲響,距離自己所在的位置不過十來步,看起來這裡像是一處夾壁,難怪他沒有察覺……
一想起那個人,心臟處一陣劇痛,鼻端熱流湧出。
秦驚羽伸手一摸,滿手都是黏糊熾熱,胸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燒得五臟六腑都痛起來。
蕭冥給她喝的那碗藥,果然有問題!
是毒藥麼?
是毒藥也好,死了比活著輕鬆,不用揹負那麼多的悔恨,所愧所欠,她無法彌補,只能以死謝罪……
可是,元熙怎麼辦?
不,她還不能死,她還要守著元熙……
秦驚羽顫抖著雙手,從外袍上撕下一截布條,捂住鼻子。
血,越流越多,布條很快就被浸溼,鮮血啪嗒啪嗒掉落在地,如同濺開的水花。
——我愛你,殿下……
——你就是我的命啊……
——相信我,信我,信我……
曾經的山盟海誓猶如魔咒,盡在腦海裡迴盪,盤旋,久久不去。
心裡,身上就好像是鈍刀在一刀一刀地割,那麼痛,那麼痛,永無休止。
秦驚羽痛得咬破了嘴脣,在地上翻滾,淚水與血水一同滑落。
騙子,間諜,奸賊,叛徒……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精心編織別有目的的謊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她不哭,不能為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哭!
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會信他,更不會愛他,只會恨他,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如果能有一線生機,那麼他加諸在她身心上的痛苦,她一定會百倍千倍萬倍奉還,所有的一切統統都還給他……
意識漸漸渙散,隱約感覺有人進來,粗略檢視下自己的鼻息,疑惑道:“怎麼回事?這毒也發作得太快了些,原本應當只是少量流些鼻血,沒想到竟會血如泉湧,量大得驚人。”
“他死了麼?”
“啟稟主子,還沒死。”
“沒死就行了,不必理會,等下送點吃的喝的過來,讓他吊著命,接下來還有三關,就看他的造化了。”聲音微頓,忽又問道,“對了,敬霖如何了?”
“被二爺一劍削去了右耳,保不住了。”
“嗯,焰的氣性比當年烈多了……”
腳步聲遠去,秦驚羽昏睡了大半日,感覺周身痛楚漸漸淡去,慢慢睜開眼,習慣性伸手去摸身側,卻摸了個空。
元熙呢?
心頭一凜,趕緊撐起身來,在室內一陣尋找,狹小的空間都摸遍了,哪裡還有元熙的蹤影!
“蕭冥,蕭冥!你出來,把我弟弟還給我!”
一拳一拳捶著石板門,捶得關節處血肉模糊,仍不願停止:“蕭冥,蕭冥,把元熙還給我——”
過得片刻,房門開啟,她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來人輕嘆一聲,將手中物事放在地上,卻是女子嗓音:“殿下你就省點力氣吧,我家主子也是為你好,叫我把小皇子抱去先養著,反正你現在……也照顧不了……”是……元熙的乳母。
元熙,在她那裡……
這樣也好,這暗室空氣汙穢,氣溫寒冷,元熙年幼體弱,待得久了必會生病,而她……想到那滿手的黏溼,心底有絲瞭然,苦澀一笑,她已經自身難保,沒有能力再照顧他。
秦驚羽平靜下來,靠著牆壁坐好,淡淡道:“也好,請你好好待他。”
乳母低頭,將地上冒著熱氣的瓦罐往她面前推去:“好歹吃點吧,這回是我煮的。”
秦驚羽看了看那罐中的飯食,有飯有湯,待遇比之前好了太多,那感覺,就像是……死囚臨終前的最後一餐。
是啊,如果之前那種痛楚再發作一次,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熬得過去,會不會就那樣在極度的痛苦中走向死亡?
“蕭冥給我喝的,是什麼毒藥?”面色坦然,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乳母沒答話,起身往外走,走出幾步,似是不忍,轉過頭來低道:“這是主子新近得來的奇毒,叫做綺羅醉,一共要發作四次,分別是從鼻口耳目流出血來,雖然中間間隔時間會越來越長,但是每一次發作,身體都會嚴重受損,等到最後一次發作,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而解藥極其難配,也是分四次服用,但從來就沒人試過,沒法知道是否真的有效。”
“你為何跟我說得這樣清楚?”每回有人進來送水送飯,總是來去匆匆,從不停留,更不用說是對話了,她這樣,不能不讓人生疑。
“讓殿下知道自己的處境也好,才能明白別人為了幫你求取解藥,多麼不容易……”乳母欲言又止,疾步往外走。
“等下!”秦驚羽叫住她,冷笑,“居然還有人在幫我?還派你來當說客?哈哈哈——”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好笑的事情,她笑出了眼淚。
“沒人派我來,我只是……不忍心看他那樣……”乳母嚥下未盡的話,拉開房門出去。
那樣驕傲尊貴的男子,剝去平靜淡漠的面具,久久跪在她面前,蒼白憔悴,眼神懇切,只一句話“幫我好好照顧他”,叫她如何狠心拒絕?
房門關上,室內重新墮入黑暗。
秦驚羽靜靜坐著,慢條斯理把滿罐飯食吃完,眸光一眨不眨望著屋頂,那上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讓她出神,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到,只是那麼長久地望著。
奇毒是吧,第一次已經發作過了,接下來會是第二次,第三次……
先是從鼻子裡流血,然後是嘴裡,耳朵裡……
看起來,蕭冥是對自己恨之入骨,存心要自己的命,就算沒有被下毒,這銅牆鐵壁的囚室,重重包圍的防衛,根本就是插翅難飛,更何況她還中了這樣的劇毒,他囚她於此,是要讓她在這裡倍受煎熬,活活等死嗎?
心已經痛得麻木,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只是她不甘心——
她恨,她怨,她悔,如何甘心赴死……
這日毒藥發作之後,周身痠軟,倒是並無太多不適,渾渾噩噩又睡了兩日。
昏迷中,好似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低低懺悔,有一雙溫暖乾燥的手在為她清理汙漬,包紮雙手,更換衣衫,小心翼翼捧著她的臉,輕喚她的名字,一如從前做慣的那般……
嘴裡被喂進一物,帶著淡淡的苦味,背心有暖流注入,血脈通暢,痛楚漸消。
好舒服,就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
真的是在做夢嗎?
她是被顛醒的。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裹在厚實的被褥裡,靠在一具溫暖堅實的胸膛,蹄聲陣陣,馬車飛馳。
被人救了嗎?
她已經逃出魔窟了嗎?
在抬眼看到那一張清瘦白淨的俊顏後,所有僥倖皆被打破,說不清是悲是喜,只覺得內心淒涼,無奈到了極致。
竟然是他……蕭焰!
利用完畢,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為何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醒了嗎?”感覺到她的輕顫,他湊過來問,“你覺得怎樣,可有哪裡不舒服?”他的聲音清朗,帶著一點沙啞,還是那麼溫潤好聽,但是再也激不起她心底半點波瀾。
秦驚羽微微側頭,避開他的觸碰:“我很好,很好,從來沒有這樣好過。”
大手離開她的面頰,攬住她愈見單薄的肩,手指稍微用力,低喃:“殿下……”
“別叫我殿下了,這裡不是大夏皇宮,不必再虛假作勢,就叫我的名字吧。”
“名字?”
“是啊。”秦驚羽聲音冷淡,就像是一潭平靜無波的死水,“叫名字,叫我秦驚羽,就像我叫你蕭焰一般。”
他垂眸苦笑:“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了。”秦驚羽慢慢退開,身子抖索著,儘量從他的掌控中抽離,冷冷看著他,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痛,“別在我身上費心思了,我對你而言,還有作用嗎,你還想在我身上拿到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摟緊了她,力道大得驚人,仿若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軀血肉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俯下頭來,吻向她的脣,輕緩地,溫柔地,珍視地,渴望地吻她。
深情綿長的吻,從頭到尾,無論如何,秦驚羽一動不動,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眼神淡泊,面容淡泊,就連脣上的溫度都是淡淡的,涼涼的,宛如胸腔裡那顆破裂不堪的心。
心都死了,只剩下一具空虛殘破的軀殼,她還能如何?
山莊裡的飲酒高歌,海島上的並肩退敵,深宮中的夜夜溫柔,再也回不去了。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